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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好似就快要吞噬我,仰天无助地大喊,不知道喊些什么,就是竭尽全力喊叫,直至头顶的密实厚雾落下雨滴,一滴,又一滴,打在我脸上。
指尖摸向脸颊,湿漉漉,莫名的高兴涌上来,我又是大叫一声,只是这一叫,我突然睁开双眼,对上的却是玥柔泪光晶晶的大眼,原来她已经醒过来,正坐在我身旁一边偷偷看着我,一边悄悄流泪。
抚去她的眼泪,劝慰她别再伤心,我很好,她的手轻轻地摸向我被皇上打过的脸,又滑向我的颈脖,那里也有皇上掐我留下的淤青,“额娘,一定很疼,对不对?”
我微笑着摇摇头,她的眼泪断了线,“皇阿玛是坏蛋,皇阿玛是暴君。”
掩住她的嘴,苦笑着摇摇头,她扑进我的怀里,嚎啕大哭。
整整一天过去,她不出承乾宫,紧紧跟着我,脸阴沉,时不时就蹙紧眉头,任凭宫里任何人逗她,她都不理睬,就连欣瑶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让她多说两句话,点头、摇头成了她的主要表达方式,我坐下时,她就会主动抱住我,好像我会飞走一样。
她眼中随时出现的警惕使我觉得她毫无安全感,且好像有什么压迫着她,让她犹如惊弓之鸟,她小小年纪,可不能在心里留下病症,思来想去,我把她带进我的书房,想和她单独谈谈。可无论我如何甜言蜜语,她就是不说昨天冲出承乾宫后发生了什么,我心里很着急也很失落。
菱香在我的吩咐下给她送来她最爱吃的玫瑰糕,谁知她却是看都不看一眼,菱香拿起李延思调制的外伤药正准备给我涂,玥柔一把抢过来,把菱香赶出去,说是她来照顾我。
她细嫩的手指在我脸上轻轻一下一下涂抹,还不时凑过小嘴吹吹,那认真的表情惹人爱怜,不由感叹,“玥柔,额娘昨日找不见你,你可知额娘心里有多难受,你若是不回来,额娘真的不知该怎么活。”
她停下,郑重其事,“额娘的身边只有玥柔,没有皇阿玛,额娘可以活吗?额娘能离开皇阿玛吗?”
她问住我,我好像还没来得及思考这个问题,昨天怒不可遏的皇上差点要了我的命,不管我们之间会发生什么变化,可名分上来说,我目前还是他的皇贵妃,还是这后宫里的一个女人。
“傻孩子,”我把玥柔拉到我腿上坐着,“皇宫守卫森严,额娘要如何离开?你不也没能出宫吗?不管皇阿玛对额娘做过什么,额娘都好似被锁在了承乾宫,哪儿也去不了。”
搂着她,“好孩子,你就告诉额娘昨天你都去了哪儿,别让额娘担心你,如果皇阿玛不要额娘,但是却让你陪着我,我也知足。”
“真的?皇阿玛不要额娘,额娘可以忘记皇阿玛就和女儿在一起吗?”
皇上不要我?把我打入冷宫再不见我吗?如果他真是做出这样的决定,我亦能如何,我好像从来就没有选择权,于是我点点头,“额娘有玥柔就够了。”
“太好了,额娘,你放心,皇阿玛往后再不会欺负你,等皇阿玛走后,额娘想在宫里住,就在宫里,额娘想出宫,玥柔让王爷阿玛给您赐一座大宅子,您想怎么住就怎么住。”
骄傲的神采在她脸色浮现,我却觉自己汗毛竖起,莫名就紧张起来,特别是想到她昨晚从景仁宫回来,还有她手上拿回来的东西,我就更觉不对劲,当即我就把她推开让她站好,板着脸庄重说与她,“玥柔,额娘一心就盼着你好,可你却信不过额娘,你若是再不把昨天都去过哪儿说清楚,额娘不再理你。”
说完,我站起身往外走去,玥柔冲上来抱住我,声调惊颤,“额娘别离开玥柔,不是孩儿不愿意说,孩儿从来都是有什么就告诉额娘什么,只是这一回,孩儿不敢说,孩儿和皇三弟发下毒誓,若是说与她人,我们最亲近的人就会受诅咒,说不得,额娘您就是我如今最亲近的人,孩儿不想您再受到伤害。”
回身看向她,恐慌在她眼中云集泪光,我本只想吓唬她,没想到事情的复杂性超过我的想像,抱住她,我该如何打开她的心锁,毒誓,玄烨,景仁宫,康妃,不,这个秘密必须要解开,若是牵涉重大,危矣。
突然,我视线停留在红木高脚茶几上的银边墨兰,虽不是花期,但青翠欲滴的阔叶在我的精心照顾下一尘不染,泛出光泽晕彩。我把玥柔牵到银边墨兰跟前,“玥柔,这兰花与额娘同名,你可以把你的心里话告诉她。额娘每每打理她时,会对着她说些不能对别人讲的烦心事,没想到讲完之后,心里一下子就舒坦了。”
轻轻拖住一片绿叶,“可真是一棵了不起的花,听了额娘那么多苦恼,竟长得愈发曼妙青姿,难不成是百毒不侵的神草?”
一个吐舌鬼脸送给玥柔,真替我这个额娘惭愧,为了哄她说出她的去向,我这是无所不用其极。玥柔将信将疑,反问“真的?”盯着银边墨兰看了好一阵儿,“额娘,我若对她讲,你当真无事?”犹豫再三,“孩儿想留你在这儿陪着我,可是你会听见我说的话,好生为难。”
想了想,我当即在书桌上展开白纸,“玥柔,还记得额娘说过一心不能二用吗?额娘在此默写《心经》,你只管对着兰草讲述,等你讲完,你来检查,额娘必定是专心写完自己的经文,如何?”
她终于答应接受我的建议,待我开始提笔落墨,她才回头凑近兰草,她的声音很小,绝对的悄悄话,我根本就听不到。经文我早已烂熟于心,写下几句,玥柔过来突击检查,随后才又放心转身过去,这回她终于放开平日里的声音说与兰草。
她昨日去到玄武门,门口守卫不让她出宫,无论她在跟前如何哭闹耍赖,她也出不去。回来进到御花园,她碰上玄烨,虽嚷嚷着要出宫,可她就是不说原因,玄烨便邀请她去慈宁宫,两人一同想办法。
玄烨想带玥柔去偷索玛姑姑出入宫门的腰牌,可在姑姑房中翻找半天也没找见,于是两人便跑进后院佛堂,还没来得及说笑两下,索玛姑姑便陪着太后进来念经礼佛,调皮心性的两小孩便躲进放置佛龛的供桌下,供桌罩有一块着地的黄缎,不掀开黄缎,不会发现桌下还藏有两个小人。
本想趁着皇祖母念经中途爬出来吓唬皇祖母,可谁知皇阿玛的到来打断了他们的计划,尤其玥柔一听到皇阿玛的声音,更是吓得几乎闭气。
皇阿玛说了几句话就离去,皇祖母接连后退撞到供桌,索玛姑姑冲进来扶住皇祖母,玄烨伸手稍微掀开黄缎,就见受不住刺激的皇祖母出佛堂时好几次走不稳差点摔倒。
玄烨放下黄缎,两人依然躲在桌下,偌大的佛堂空荡荡,就只剩下两孩子,玄烨默默流泪,玥柔也小声哭泣,就这样伤心的两孩子不知不觉相互倚靠睡着了。
等他们醒来,屋外天色已暗,玥柔想回承乾宫,两人在黑暗中达成共识,皇阿玛对皇祖母说的话是天大的秘密,不能说出去,于是在佛龛前对着佛像发下毒誓。
他们偷偷溜出慈宁宫,可由于天黑,两人又因为紧张,走起路轻一脚重一脚,玄烨在前摔了个跟头,玥柔跟着没停稳摔在了玄烨身上,玄烨膝盖、手掌擦伤,玥柔好生过意不去,便拿出自己心爱的手帕包在了玄烨的手掌上。
走到承乾宫外道,正好康妃回宫遇见两孩子,便把他们带进景仁宫,留玥柔在殿厅交由宫女梳洗,她则把玄烨带进里屋,过了一段时间,玄烨才出来,康妃也把他收拾干净,还给处理了伤口。
玥柔索要手帕,玄烨便带玥柔进里屋取,刚跨进屋门,就见康妃正把玥柔的手帕投往火盆里,玥柔惊叫,玄烨抢先过去一脚踢翻火盆,踩灭手帕上的火焰,只可惜已烧去一半。玥柔不依,哭哭啼啼,玄烨责怪康妃,康妃只说看到手帕上沾有血迹,留不得才烧去,玥柔捡起地上未烧尽的纸张,上面能模糊辨认“皇位”二字,字迹是玄烨的,玥柔反问莫非这纸也沾有血迹,才要烧掉?
康妃夺过纸片,没有回答,赶紧把两孩子带到自己的房间,找出几块新做的手帕,任玥柔挑选,还说去给他们准备好吃的,玄烨好说歹说,玥柔才答应作罢。康妃出去后,眼见玥柔看不上康妃的手帕,玄烨便在自己额娘房中翻箱倒柜,一定找个好玩意赔给玥柔,终于在某处暗格内找到一个小盒子,打开,但见里头是一斗彩团花纹瓷鼻烟壶,还有一小包浅橙色晶体。
玥柔的好奇心立刻就被勾起,玄烨抓起两颗晶体,拿上鼻烟壶,一并塞到玥柔手中,当作她额娘烧坏手帕的赔罪,以后两人还是好姐弟。玥柔不敢要,怕康妃责怪,玄烨立刻保证,回头康妃发现,他只说他自己拿了去玩,别人都不知道,他说额娘可心疼他,什么都依着他,不会生气,玥柔这才收下藏进自己的里袋。
康妃虽说给他们准备吃的,可他们吃东西时只是宫女伺候,玄烨问询,宫女回答说康妃出去了,让他们就呆在景仁宫随意,等康妃回来再送他们各回各宮。康妃这一去,足足接近三更才回宫,她亲自送玄烨回慈宁宫,细柳牵着玥柔刚转入承乾宫门道,就遇上菱香,然后把玥柔交给了菱香。
玥柔讲完口干舌燥,忙不迭喝水,同时还查问我是否写完经文,哪儿能真正地“一心二用”,平时这时间写上三遍都绰绰有余,现在我这一遍都还差两句才写完,我的心思几乎都在她的讲述中,趁她过来喝水的间隙,我装作吃惊的样子,“这么快就全都讲完了吗?心里可有舒坦些?”
欢快笑语,“额娘的兰草明年一定给乖女儿开出最美最香的花,你信得过她,统统讲给她,她就能给你最美的笑脸。”
玥柔嘟起嘴,“其实孩儿一点也不愿意发毒誓,谁让皇阿玛说出那种话,皇三弟和我都吓哭了,就连皇祖母都气得发抖,孩儿不敢说。”
心瞬时提起,可还是强颜笑脸,“玥柔,你不是说你的毒誓不能说与别人听,她是花,不是人,她更不会开口说出来,对吗?你并没有违背誓言,心里憋着难受就说给兰草听,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