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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可是说到点子上,皇上独一无二,后宫女人却无数,生子产女固然光荣,可都是养在阿哥所、格格所,反倒是周围与自己争宠的女人却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地晨暮相处,知心好姐妹难求,但起码平时为人谦和,也不至于落到受众人嫌弃的地步。
耳软心软,“依凡,本宫还是那句话,爱惜你肚子里的孩子,来日诞下白白胖胖、健健康康的孩儿,本宫就原谅你!”
“真的?”她激动地靠近我,“您真的不气我?”
半信半疑,“碌公公的话可是吓坏了我,康妃也一再强调不能得罪您,我真是昏了头,您可真的不要再气我?”
才说着就转身要往里屋,一声“不够好,”又回身过来,“铃儿那日回来可是把承乾宫里见到的那些嫁妆都一一尽数,想想我手上的这份礼物未免寒酸,等我让家里人认真准备,一定给欣瑶格格送上一份厚礼。欣瑶格格虽是皇上的养女,可就因为养在承乾宫,太后和皇上待她胜过亲生,这都是因为皇贵妃您。”
不想与她啰嗦这些,只是叮嘱她回头去永和宫与曼筠道声歉意,这件事到此为止。她如释重负,我起身要走,看她身子笨重也不容易,也该让她放下心休息一会儿。
“皇贵妃,您别走,您看,我是不是也可以如康妃一般,等我生下皇子,我也把我的儿子过继给您,与其养在阿哥所,还不如养在承乾宫。慈宁宫可以养三阿哥,您也可以教导我的儿子,您若是我儿子的养母,我是不是待罪在身又有何关系?碌公公说得对,先是子以母贵,才是母以子贵,我这样的额娘受冷落,可得了您这样的额娘,皇上定然会对我的孩儿刮目相看,我这一心只为孩儿打算,可是没错了吧?”
我是宁愿被雷劈倒也不愿这样被依凡的突发臆想吓倒,愣眼盯视她好半天都回不过神,稍微清醒才幽幽一问,“这也是康妃的好主意?”
“不不不,只是突然想到欣瑶格格得此厚爱,还有荣亲王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把孩子过继给您,孩子只会往高处去。康妃可不会给我这种主意,三阿哥如今可是鹤立众皇子,她早已占得先机。”
真是位敢想、敢说的准额娘,她这勇往直前的大无畏,我望尘莫及,但我必须抽刀立断,“不许再胡言乱语,你若是再不消停,有你好受的。”
“早知你这样,本宫就不该来,更不会原谅你。”狠心抛下这话,我迈步快出。
这位炮手,怀里揣着炮筒,漏点火星子被她逮到,就够她点炮,一点儿不怕被炸个七零八落,关键是还很高调,才给她好脸色,她就以为得了并肩作战的炮友。踏踏实实、平心静气养胎,对她来说就那么难吗?
出钟粹宫,眼是茫然的,心也是茫然的,想找个人说说话,助我挑开迷茫,哪怕只是一丝光线透进也可。
回承乾宫,那不是我的避风港吗?凡事也都可和菱香商量,她是我最可信的人,可,我却不想回去。我若是告诉菱香依凡想要把她未出世的孩子过继给我(依凡自始自终都坚持那是皇子),菱香又会做出什么?今日的事情,菱香和小碌子刻意挑头,但最后显然康妃高出一筹,我在康妃眼里竟是不着一缕?被她一览无遗?
进永寿宫,做婉晴的不速之客,与她共进晚餐。她的双眼很专注,就盯着手腕上的金镯子,我也看得很专注,只看她,芸朵布置的一桌饭菜被冷落,该是用嘴的时候,我们俩都紧闭双唇。
满腹伤神无从说,交待芸朵备上少许宵夜一会儿劝婉晴吃下,移步而出婉晴屋,欲往何处去?
秀果候在院中,引我去往后院,坐到了静妃的床榻前。自那晚后,静妃不再闹腾,反之卧病一场,太医看过,确认受寒太重,她变得很顺从,该吃药吃药,能进多少食也不推辞,秀果虽累,可伺候起来不再提心吊胆。
“你看起来心事重重。”她看起来面色白而微青,气力不足,但心气沉静,一出口就切中要害。
“来找婉晴诉苦吗?昨儿个我们俩在前院碰了面,晒了一会儿太阳。她失了魂,说什么她都听不见,她也失了声,你就是诉上三天三夜的苦,她也不会应你。”她还是不要开口,说什么就点中什么。
“你是不是特想嚎啕大哭?你眼里的难受连黑夜都盖不住,你不是最会镇定自若吗?”
如果可以,我真的想暂时看不清眼前的人是静妃,就想抱住她痛哭一场,她既然看了个明白,我又何必强装。
“我是不知道你怎么了,但别想着在这儿扯嗓子再吓着永寿宫的人,我已经把她们折腾得够呛,你就省省吧。扑到你那好皇上的怀里去,谁为难你也不如他给你的难为,找他去,冲他哭,还是冲他媚,都冲他去。”
锐利的口舌不改,还是丝毫不留情面,那她又叫我来做什么?
“你们不是都爱吃桂花糕吗?在这吃上一块,然后给瑞珠牌位前也放上,与她说,她只管在科尔沁的大草原上当她快乐的花蝴蝶,我就算死也是下十八层地狱,我们永远都不会再见,我们也再无做姐妹的缘分,我不配。”
“她不是听你的话吗?你说的她会听,让她安心去吧!”
手里拿着她硬塞过来的桂花糕,食不知味送进嘴里,吃就吃吧,一块不行,在她的强硬下,还被迫咽下两块,紧接就催促我给瑞珠上香、上点心,才完成她的交待,就被她赶出了门,“回你自个儿的承乾宫去,我这儿都已是青灯照壁,你还在外面游荡伤哪门子的怀?快走,见你就来气!”
踩着黑夜,摸着轻风,我不得不返回承乾宫,步步交替而行的恍惚瞬间被打破,我似乎闻到他的气息,从承乾宫里飕飕扑来。
☆、第二十三章 朕需要你
承乾门就在眼前,小碌子正在门前不住张望,见我,飞快而来,“皇贵妃,您这是去了哪儿呀?天都暗黑下来,您连个奴才都不带?话儿您也不留?皇上过来,大伙儿就知道您去了钟粹宫,皇上刚从钟粹宫回来,没见上您,正冲着承乾宫的奴才们发火呢?”
跪倒一地的奴才们被遣散,虽宽宏大量没让我下跪,可站着挨他训两句却无可逃脱。
“你一皇贵妃,怎么身边没个人跟着?这后宫才多大的地方,满屋的奴才居然毫不知晓你身在何处?”
本是垂首听训,不知为何,我抬首顺着他的声音看去,双眸专注地看着他双唇训话,双耳专注地听不见他说些什么,我的神思掉进脑海里的两个选择左右徘徊:我是扑到他的怀里痛哭一场,放肆一回?还是谨守后宫妃妾的规矩,一言一行照本宣科,“妾妃知错,请皇上恕罪”?
我的目光摒弃左右选择,慢慢、缓缓、轻轻覆住他的双唇,目送潺潺请求,“带我离开这里,执手山林,漫游水涧,只你和我。”
字字尽期许,遍遍凝心绪,默默,念了又念。
“不许你这样一直盯着朕,”这话闯进我的耳朵,他已经站起身,他的手盖住我的视线,我那盘桓飘离想要又得不到的情思被他笼入黑暗。
“你这犹似一泓清水的双目,莹然明亮,叫人厌倦这皇宫的浑浊;你这墨漆般的黑眼珠,幽深隐约却又忧婉流转,叫人掉进去就出不来,就想着带你去那清净之地。”
他双手齐上阵,严严实实压住我的双目,“朕走不了,朕也不许你走,留在朕的身边,朕需要你。”
闭紧双眼,落入双重黑暗,轻声细语,“皇上,妾妃想要的陋舍太小,后宫又太大,妾妃迷了路,这才晚回,谢皇上宽恕奴才们。”
“墨兰,你有心事,工愁善病,这么多事儿压在你身,还不够你忙,那朕就再给你负担,奋力遣走你满腹愁绪。”他已站到我身后,但双手还是继续维持我的黑暗。
“待欣瑶下嫁后,承乾宫就只剩下玥柔,朕要选出一位皇子入住承乾宫,交由你亲自教养,谁也无可取代荣亲皇儿在朕心里的位置,但由你尽力督促成器的皇子,朕可以考虑厚封亲王,若杰出卓越,朕就把江山交付与他。”
睁大双眼,单层黑暗中光线透过他的指缝乘隙而来,如此微弱之光竟刺得我双目连连眨眼。
“依凡与你说了什么?是不是与朕听到的相同?由你来抚养她的皇儿,它日必是长进飞越,她求之不得。”
他放开手解放我的双眼,我却紧紧锁住,不让任何一丝光亮闯进来。
“依凡的如意算盘,朕心里有数,谁能成为你的养子,朕自有考量,朕只要你全心投入,尽你所能培养这位皇子,墨兰,朕需要你助朕一臂之力。”
打开双眸,眉尖收紧,谨畏,慎言,“皇上,三阿哥聪明好学,他就值得您托付···”
“胡说,”他严声打断,“皇额娘已经给了朕两位不成器的皇后,难道就连朕的后继之人朕也做不得主?凭什么都是皇额娘在安排?朕自己的事情朕自己如何就安排不得?”
“皇额娘生养朕,鞠养朕,辅助朕登上皇位,扶持朕亲政坐镇天下,这些恩德,朕牢记于心,孝敬皇额娘,朕从未疏忽,一直在做。”
他硬行扭转我与他面对面,强行抬起我的下巴与他眼望眼,“但朕是皇上,一国之君,朕要行自己的路,按自己的的方式治理天下。含饴弄孙,那是老人家的乐趣,与江山无关,朕的皇子又不是只玄烨一人,可不能他被养在慈宁宫,称呼皇后一声皇额娘,他就是大清的太子?除了荣亲皇儿,朕谁也不承认。”
“皇上,教育皇子非同小可,妾妃承担不住如此重责。”他的挣扎疼进我的心坎,可我如何能违逆我所知道的将来?
加重捏紧我下巴的力度,“墨兰,朕没有采纳堂兄的建议,终是没忍住。朕就是想奋力除弊端正,根除祸患。吸取前明教训,贪腐烂枝,进而根腐,如不狠狠治理,大清迟早也会如前明覆灭倒塌。”
急迫、焦灼淹没他的双眸,“清理完宗亲,收拢八旗军权,朕就一直想要彻底肃清吏治,朕就不信会这么难,堂兄会不会太过谨慎,朕要迎难而上。”
忧虑、迷惑漫盖他的双目,“可是,朕又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