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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过碎片的你的眼
四
门被侍卫拉开,一道透明的光束直射进来投射在空寂的地毯上,随即那道光束上便盖上了一个黑影。这个黑影急速的向前移动,最终消失在这片光明之中。
姜无涯抬头望了望无礼的来者,旋即又低下头假寐。他是不愿再看见,不愿再看见他们每次的见面都夹杂着莫大的厌恶和仇恨,他是厌倦了。
来者语气冰冷的直呼着姜无涯的名字,没有半分忌惮。
而姜无涯的贴身手下毕恭毕敬的称呼来者“E小姐。”
E小姐轻蔑的环顾一下四周,当眼光落到姜无涯镇定自若的冷峭面庞时,她几乎惊怒的脱口而出,“统统给我滚下去!”这语气中不杂糅着一丝丝的人情味儿,满满的冷漠压得姜无涯喘不过气来。
手下们闻声全部惊慌的回避,只有姜无涯淡定依旧。既然输了,就应该输的大大方方啊。
E小姐暴怒的直勾勾的盯着姜无涯,姜无涯这才若无其事的抬起头来幽幽得问:“是谁那么大胆敢去招惹你?”
笑话?他怎么可以掩饰的这么好的?E小姐依旧轻蔑的看着这位别人断不敢小瞧半分的男人,可是在他脸上竟找不到任何示弱的表情。E小姐一身的黑色皮衣也难以掩盖那肆意喷发的怒火,说:“Helen其实是个医生,对不对?”这语气是毋庸置疑的淡漠。
而姜无涯气场一贯如存的说:“你累了,去休息吧!”E小姐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般温存的话来,只是怔了怔,又重新愤怒的说:“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他以为他找人跟踪她的事被她发现了,不禁心头一紧。
“为什么总认为我生了病?告诉你,我很正常!姜无涯,让那个德国佬离我远点,否则我毙了他!”
听E小姐这么说姜无涯反倒松了口气。只是当四目对峙时,姜无涯又莫名紧张起来,他不是一个能轻易紧张的人。
他从她的眼里分明看到的是浓烈的恨意。最终她还是摔门而去,毫无留恋!她不再是那个束着简单马尾的小女孩来了,她也不必再借着他的双手去置人于死地了,现在在她淡抹的黑色眼线下的瞳孔不再发出明媚的华光了,一切都变了,不,是一切都暴露在炽热的日光之下,没有可避之所罢了。
他和她就像是结伴去沙漠探险的密友,因为迷路和饥渴他们变得相互猜忌,相互隐瞒,只是为了能够保全自己,独善其身!然而谁也没能到达绿洲,可是真正的角逐才刚刚开始!
他们就是被一扇门隔绝的两个无法触及的世界。
她恨他!她的眼睛写满了厌恶和仇恨。
姜无涯绝望无力的望向案头线人刚上送来还没来得及拆封的跟踪照片。
一切都那么不真切。真的,有好几次姜无涯从梦中醒来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现实,哪个才是梦魇。
枕边的她这么近,可又那么远。而她枕下那把精致昂贵的匕首被她手心渗出的冷汗早已浸湿。那把匕首是他送她防身用的,没想到如今这刀尖竟被她指向了自己。匕首上折射下来的月光从他的眼角滑过,一向睡浅的他醒了,但他没有立刻睁开眼睛而是继续装作熟睡,因为他相信她。
只因为他相信她,他愿用生命来赌!
她手中那把沾满汗渍的匕首悬空在他的胸膛之上,只需一个向下的重力,她便可以结束这一切,可是悬在半空的手却莫名的颤抖起来,那只匕首也像条缠蛇一般抖动起来,在月光下发出鬼魅的光。此时她觉得自己也是只恶魔,像他一样!她的心剧烈的跳动着,像是以跳出胸腔之外为目的般的死命的跳动着。她死死的盯着那个让她犹豫不决的熟睡的面庞,那样静谧,他还从未睡得如此香甜呢!
啊!手起刀落,一切都来得那么唐突。
果然,他是最了解她的!眼角边明晃晃的光最终还是消失了。
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她背对着他坐在床沿,□□着上身。丝绸睡袍凉飕飕的无力耷拉在腰后,她的背脊上似乎有一条血虫在向下蠕动,而这条血虫就来自她的右肩。
她似乎洞察到他已经醒了,只冷冷道:“我的肩膀受伤了,不能陪你参加明天的晚宴了。”这冰冷的语气就是姜无涯的致命伤,早已痛得让他窒息。
姜无涯没有做声,只是又重新闭上了眼睛。这个夜晚过于平静,平静的有几分不真切,他以为她会像以前那样咄咄逼人的质问,可是没有。柳梢头的月亮早已消失了,似乎是藏在了乌云底下亦或是葬在某棵泡桐树下,可是却不阴郁,明晃晃的空阔的夜幕一点也不摄人心魄,反而这种明目张胆的明黄让很多“夜间行动”的人感到难堪羞赧,他想,算了吧,九年前就应该算了的。
五
九年前,那是多遥远的曾经啊?
陡然四壁之下,凄冷的屋子里只能听见小女孩收拾东西的声音。弟弟站在一旁傻愣愣的看着姐姐突然哭了。小女孩简单收拾了一下行李急匆匆地对哭闹的弟弟说:“弟弟,你已经九岁了,必须懂事起来。不许哭!”在这个年仅十三岁女孩的脸上惊现出与她年龄极其不符的严厉与肃穆。“仇家要我做他们家的女儿。那个恶人到现在还假惺惺的当好人,说要照顾爸爸的遗孤,不过还好他们还不知道我还有个小我四岁的弟弟。”小女孩紧紧地攥着弟弟的双手,异常坚定的说:“你不该被牵扯进来的。”
弟弟虽然没太听懂姐姐的意思,但还是停止了哭声,惊骇的向后退了几步。
女孩爱怜的抚摸着弟弟的头发,说:“只有靠近他们我才有足够多的机会杀了他们啊”这番话冷酷得根本不像是从一个满脸稚嫩的小女孩口中吐出来的。“弟弟,我怎么会认贼作父呢?”
弟弟听后连忙紧张的反握紧女孩的手,虽然他还不太明白姐姐想要表达什么,但还是害怕的攥紧女孩的手说:“姐姐,你一定要回来啊!”
女孩笃定的点了点头,说:“一替爸妈报完仇我就立刻回来找你。”女孩焦急的望了望窗外,说:“过一会儿会有人带你离开。”
“不要,我只要姐姐!”弟弟倔强的说。
女孩安慰弟弟说:“听话,王爷爷会照顾你的。待会他会接你离开的。你只要乖乖跟他走就行了。”
弟弟拼命的摇着头,大哭着,想要挽回姐姐。
女孩极其冷漠严厉的甩开了弟弟阻拦的小手,冲着那个少不更事的孩子大吼:“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懂事呢?我不想在我临走前还看到一个哭哭啼啼的弟弟;否则我就真的不回来了!”
弟弟强忍着泪水咬着下唇,委屈的看着姐姐离开的背影。
这个故事当然不会就此完结,赵丰儿故作镇定的清了清嗓子。她偷偷瞄了眼正在认真听这个故事的人,旋即就将目光移向了别处,西餐厅里回荡着老式黑胶唱片机的音乐,但估计是真正的八十年代老物件的缘故唱片机里唱针会偶尔不老实的划在唱片上冒出一丝咿咿呀呀的摩擦声,不过这似乎让那首脍炙人口的Yesterday once more听起来更加有年代的韵味感。赵丰儿的思绪不禁停留在了那个万事之秋的八十年代了。她又看了看尹澈,见他没有什么反应,自己也失去了继续将这个故事好好讲下去的欲望了,甚至有点后悔这么心急开启这个故事了,于是就接下来她就云淡风轻的一笔带过了。
后来,女孩成功的得到了仇人的信任,可是刺杀了很多次都失了手,反被仇人的儿子解了围,所以也算保全,但是一直等姐姐回来的弟弟却失去了音讯。
再后来,她知道仇人绝不会让她和他儿子在一起,所以她和他儿子在一起了。可她无时无刻不想手刃仇人!
再再后来,仇人死了,只不过他是生病逝世的。
“然后呢?”尹澈追问。
赵丰儿耸耸肩,轻描淡写的说:“然后?没有然后啦。”
“什么三俗故事啊?”尹澈觉得自己用鲜血换来的这个故事太不值了,“你从哪里听来的烂故事?”赵丰儿想用眼神将他千刀万剐。只好甩下“不记得了”,便结账匆匆离开了。
碎花裙里步履匆匆,几乎是逃离得离开了这个地方。她的目光坚定却没有神采,只在那浮光一瞥的眼眸中暗藏了些许异动,似滚滚而来的漩涡,而那急速旋转的漩涡当中又充斥了些寒凉与淡泊,只是那份寒凉与淡泊十分飘渺,像是雪落寒水即化般不留痕迹!耳边那首Yesterday once more似乎还没有完结,亦或是只是单曲循环罢了。《漠色碎片》
作者有话要说: 本人第一次发文,请大家多多支持啦?
☆、漠色的温暖
六
这一次,大厅地毯上满目狼藉,横七竖八的躺着一些翻乱的照片,纷飞的文件,破碎的杯子,七星八碎的电子细件。好一副被侵略的样子啊。
小四还是第一次看见老大发这么大火,以至于大厅被破坏成一片疮痍。小四不得不疑惑刚才的来人到底送了一叠什么样的照片,老大看完后会如此大发雷霆,以至于将身边凡是可以触及到的东西统统狠狠地掼到地上,像是失去理智般。小四庆幸还好刚刚是避着老大的视线的,不然被掼散架的就是自己呐!
小四正想弯腰收拾一下残遗,却被老大一声如雷鸣般的“滚出去”吓得踉跄倒地。就是这一摔,小四摔到了一张照片跟前,可惜照片是反着的。小四顺手把它翻过来。照片里是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趴在餐桌上盯着对面男生手中的削了一半的苹果。这是女生……小四正看得入神,只听一声惊吼“滚”,小四吓得连滚带爬的出去了。
这些照片统统只有两个人,一个女生美丽清纯,一个男生阳光帅气。这两个人或吃饭,或走路,或谈笑,或对视……满满的快乐与这大厅里的气氛格格不入。
他只想好好嘲笑自己一番,“她与我,何曾这般快乐过?”他看着这些散落在地一直延伸到大厅门口的照片凝了神。记忆也从这头的讥笑延伸到讥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