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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她不会取悦男人,也不知有何讨好男人的技巧,所以在她看来,搞定董卓难如登天。但若是扶霜前去,定然没有她想的这样难。
见她一个人扭头蹲在墙角里闷着,郭嘉不禁探过身子,试图伸手捏捏她的鼻尖。然而她见他的手伸过来,下意识张口咬去,却被他巧妙地避到了一边。
*
当夜,司马黎回到自己的住处时,房中空无一人。
扶霜还未回来。
她等了片刻,终于还是熄了灯独自休息。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在半梦半醒间听到开门的轻响,深夜的冷风也趁机溜了进来,令她清醒了些。
司马黎坐起身,睁开眼睛,看到门前有个窈窕的身影,十分熟悉。来者悄无声息地走进屋里,然后背靠着门缓缓滑下身子,无力地瘫坐在地上。
“扶霜?”司马黎试探着问道。
扶霜听到她的询问,身子似乎颤了一下,她“嗯”了一声算作应答,慢慢地试着从地上站起来。
察觉到她的意图后,司马黎顺手拿起放在床边的油灯,正要点亮时,扶霜哑着嗓音阻拦道:“别点灯……别点。”
司马黎拿着灯的手顿了一下,又将它放了回去。
无需多加猜想,也知扶霜今夜经历了怎样的蜕变。
黑暗中,扶霜扶着门框慢慢站了起来,透过洒进室内的月光,司马黎勉强看得出她正脚步虚浮地行走,而后筋疲力尽地摸着床沿躺下。
这期间,司马黎未发一语,她静坐着,暗想董卓时代大概就在今夜开始缓缓落下帷幕了。
兴奋与不安,还有因扶霜而起的无奈感慨,轮流穿梭在司马黎的脑海中,使她几乎一夜未眠。翌日一早,她从床上爬起来时,瞥见扶霜依旧保持昨夜的姿势,背靠着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仔细看了看扶霜的身体,仍在微微起伏,呼吸平稳。司马黎想了想,扶霜每日只需做些给花草浇水的工作,她今日无事,可以代扶霜打理一番。
她揉着依旧兴奋的脑袋,打了个呵欠朝扶月房中走去。此时扶月也早已醒来,正坐在镜前梳洗。
见她来了,扶月放下梳篦,散着长发迎了上来。
“阿黎,昨夜可出了什么事情?妹妹她怎样?”扶月眼底也泛着淡淡的青色,略显疲累,大抵也是担忧一夜,无法入眠吧。
司马黎思索了一瞬,才缓缓答道:“昨夜应是一切顺利,扶霜此刻还在安睡。”
扶月像是安慰自己似的松了口气。
“吕布呢?”司马黎瞥了一眼,床褥还是乱的,也不知吕布昨日是否在此留宿。
“君侯他昨日亦喝多了,并不知道……董卓那里如何。你来时,他才刚离开不久。”扶月叹道。
“今日便可见分晓了。”司马黎淡淡地说了一句,无意间低头一瞄,留意到扶月双手正绞在一起,骨节微微泛白,手指还在微微颤抖。
她宽慰道:“不必担心,吕布不会怀疑是你勾引了董卓。一来,有人证证明你昨日未出房门一步;二来,扶霜定央求过董卓,不会提起昨夜之事。”
扶月闻言,细细地长舒一口气,绞着十指的力道轻了些,却还是紧张。
司马黎随意轻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松,慰道:“你也再去休息片刻吧,莫让吕布看出你的疲态,生了疑心。”
扶月点点头,有些六神无主地回到了榻上躺着。
待她睡着了,司马黎便带上房门,往花园里走去。
她还特地绕了个远路,经过郭嘉的房间时,瞥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便知他还未起,腹诽他一句懒猪,才踱到园中浇花。
*
待到晌午,她又在廊下碰上了扶月。
扶月休息了半个上午,气色恢复了些许,此刻正端着一碗汤,大约是给吕布送去。
她被司马黎撞了个正着,端着碗的样子还有些羞赧。
见她这副模样,司马黎愣了愣,仿佛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扶月抿了抿唇,解释道:“我做了些清汤,想给君侯送去解酒,顺便……探一探他的态度。”
“如此,”司马黎点点头,又道:“我与你一起去吧。”
扶月没有异议,两人一前一后走了没两步,便来到了吕布的书房外。
“君侯还在犹豫什么呢?”一道熟稔的声音透过薄窗传来,司马黎和扶月都为之一怔。
郭嘉也在里面。
吕布鲜少在白天召见他,司马黎与扶月交换了一个眼神,暗暗料定他们多半谈论起了董卓。
过了片刻,吕布的声音才缓缓响起:“你以为,他讨要扶月,只是为了试探我的忠心?”
司马黎闻言,瞥了一眼斜前方的扶月,见她的笑容敛了去,神色平静地听着里面的动静。
然而郭嘉接下来的话,又夺走了她眸中最后的光彩,使她的脸色也愈加苍白起来——
“长安城中谁人不知君侯数月来宠爱一名名叫扶月的美姬?有心之人自然记得起扶月夫人曾是陛下赏给董卓的礼物。至于她为何会被送到君侯这里来,也不过是个错误。董卓心里好奇,也自认为要回原本就属于他的东西,是理所应当,若是君侯连一小小美妾都舍不得交还,董卓怎会不疑您对他的忠心呢?”
郭嘉的话字字在理,一句一顿,条理清晰。
虽知他是故意对吕布这样说,也知他的一番说辞不过是为了激化吕布与董卓之间的矛盾,可扶月还是僵在了那里,只轻轻颤了一下睫毛。
吕布并没有立刻出声,他似乎被郭嘉说服了。愈来愈久的沉默似乎噬去了扶月最后的期望,她缓缓闭上眼睛,似乎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郭嘉的声音又悠悠响起,他道:“所以,君侯无需斟酌了。您才刚向董卓示弱,而他却未必对您放下戒心。若是此时拒绝顺从他,君侯的处境将更加被动。如此,也就来不及筹谋日后之计。君侯莫忘了,董卓刺在您身上的伤,还未痊愈啊……”
他话未说完,吕布愠怒的声音便喝止了他:“够了!”
闻声,扶月睁开了眼睛,只听吕布说道:“你不用再说了,此事我是不会考虑的。”
☆、44
郭嘉在吕布那里遭到了冷遇。
如今,吕布心意已决,断不会将扶月还给董卓,而郭嘉还试图劝谏了一次,此举彻底激起了吕布的怒火,简直是上赶着作死。
司马黎感慨,好在吕布心善,没有把他打包撵出府去。
不过,郭嘉的日子也因此越过越悠闲,直至他闲得发慌了,便开始琢磨着去哪里玩:“阿黎,待董卓死了之后,我们去冀州可好?”
“随你。”
“邺城如何?”
“随你。”
“那我们就在那里把婚事办了吧。”
司马黎本是枕在他的膝上休憩,听到他一句又一句的征求,都是随口一应。待他问到最后一条时,她顿了一下,仍旧闭着眼睛,还是轻轻答道:“随……你。”
郭嘉看着她的嘴角轻轻弯了弯,抬手将她颊边的发丝顺到一边去,也笑道:“如此,我过几天再修书一封与伯达。”
“你要给司马朗写信?写什么?”她睁开眼,不解道。
他的嘴角扬起一个优美的弧度,耐心解释:“自然是告知他你我的婚事已经成了,答谢他一番。”
闻言,司马黎坐起身,脸色有几分不妙,她问:“你的意思是,司马家早就答应了把我许给你?”
“是啊。”郭嘉怔了怔,不知其中有何差错,他无奈道:“先前与你说,我确实向伯达提起过姻亲之事,你还不信我。”
说起这件事,司马黎本就黑了的脸色,又因惭愧而沉了几分。
司马懿这小子居然坑她!
说什么拿婚约之事作为交易,只要她装成吕布的侍女帮他一个忙,他就替她摆平婚事和戏志才带来的麻烦。孰不知她的婚事早就被司马朗定了下来,倒是司马懿故意瞒着她,还装出一副为她着想的模样,开出一套诱人的条件。
“怎么?”郭嘉见她脸色不好,却不知缘由,还以为她对婚约的事存有意见,他唇边的笑容也跟着隐了去。
她深吸一口气,漾出一个笑容,故作轻松道:“没事。”
刚才短短几秒间,她的情绪起起落落,还真是经历了百转千回。
她只能安慰自己:司马懿好歹是堂堂晋宣帝,被他坑了也不丢份儿,不丢份儿。
否则,她真怕自己在郭嘉面前暴走发飙。
“晋宣帝”这称呼真是万能膏药,既能揶揄司马懿,又能顺便给自己开脱。
这时,郭嘉的神情也缓和了几分,但他的语气却不似刚才那般温和了:“伯达曾定下,让司马懿筹备你出嫁之诸多事宜,不过,”他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音量低了几度,说道:“为夫认为,此事还是亲力亲为的好。”
他一边说着,搭在她腰间的小臂收得紧了些。
司马黎知道他一直对司马懿有意见,也就从来不跟他提起司马懿的事。
她主动凑近了些,软下声音,试探道:“你还知道什么?”
她不问还好,她一问,郭嘉的表情就变了。他似笑非笑地低下了头,徐徐说道:“我还知道,志才也对你动过心思,还与司马懿一道算计你。而当时,你就那样瞒着我?”
郭嘉虽是噙着一丝笑,却颇有几分秋后算账的意味在其中。
司马黎的心紧了紧,怕他又生气了,连忙辩解道:“戏志才只是怀疑我并非真正的’司马黎’,才出言试探。”
再说了,当时一派草木皆兵的情形,谁知你是敌是友。
这句话她自然不敢说,抬眼瞄了他一眼,见他依旧笑而不语,似是不满她的答案。
“我怕他对你不利嘛……”她讷讷地别过脸,老实交代。
郭嘉长叹一口气,无奈又好笑地拍了一下她的头,没好气地说道:“我哪里比他差了?你怎知是他对我不利,而非我对他不利?”
她转过头来,沉默了一瞬,才答道:“关心则乱。”
她当然确信他不会比戏志才差,但也摸不清对方的底细。
因为他对她而言很重要,所以才会格外小心犹豫。
短短四个字却是足足地称了郭嘉的心,看着他的笑容渐渐化暖,眸光闪烁,司马黎心中才算是舒了口气。
她终于懂得了周幽王等到褒姒一笑时,心里升起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