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司马黎静静地看了一眼他离开的背影,余光扫到一直以来保持沉默的司马懿。他也站起身,却是悄无声息地朝书房外走去,而她思忖了一瞬也跟了出去。
“我出来如厕,你跟来做什么?”司马懿走在前面,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跟在他身后。话虽如此,他的脚步也没停,司马黎也只好跟着他继续向前走。
她沉吟了一下,终究还是问道:“这是你们男人的棋局,为什么要带我来?”可话一出口,她便有些后悔,心中划过一道预感——司马懿的下一句话,即是把她拉进漩涡的绳索。
“谁说这只是男人的棋局。”终于,他的脚步停了下来,只是因为到了厕门前。他转过身来,两人面对面站在这奇异的场景里,竟然都没感觉到有何异样。
司马黎蹙了蹙眉,不确定他的意有所指又是什么。
莫非还有女人?
司马懿说:“你刚才听懂郭嘉说的什么了吗?”
“你是指有关曹将军的?”
他点点头,眸中瞳色深了几许。
“如若我猜的不错,他们第一次见面应该是在曹将军刺杀董卓失败之后,被吕布追杀,此为’亡命之徒’的由来;后来董卓西迁长安,关东联军远据于冀州,无人敢来出兵,只有曹将军率领轻骑数千人起兵讨伐,只是实力悬殊,他惨败而归。由此他才会说自己是流亡之徒。”她看向别处,一边回忆一边轻轻说道。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司马黎睨了他一眼,说道:“我每日出门遛马,自然没少听说这些事情。”
倒是司马懿,整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能知晓这些时事,实则隐藏太深,不知以一副面瘫相骗过多少人。
“所以,这’棋局’的前提已经有了。”他说。
看来,这棋局的目的则是曹操的翻盘之战,就像郭嘉刚才所言,曹操有着能瞬间逆转局势的魄力。纵观他这一生中数例知名战役,皆是面临强敌,几次都遇上全面崩盘的危机,却总能在最后重掌大局。
她皱了皱眉,疑惑道:“执子的人也到了。你想说的该不会是……只差’棋子’就可以开局了吧?”
“你猜。”司马懿留下轻飘飘的两个字,转身进了厕室,而她又不能跟进去,只能无语望天。
雨还未停,稀稀拉拉地从空中落下,地上的积水散发着有些冰冷的寒意,廊下吹过的风带着水汽,沾湿了裙摆。天色愈来愈暗,她在走回去的路上看见房间里已经点上了灯光,点灯的人有着隽逸的身影,被映射道绢窗上。
郭嘉俯身将灯盏放在了门前的案几边,等他直起身时,抬头便看到司马黎走到了门前。他松了一口气:“这么久才回来,还以为你又迷路了。”
她抿了抿唇,还未开口为自己正名,一个侍人便走了进来,向戏志才禀报道:“公子,卞姬已到。”
他的话音一落,几乎是所有人都抬头向门前看去。司马黎便知道,他们一直在等的人到了。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人是个女子。
一个身穿深绯色斗篷的女子俏然出现在雨幕里,她的身边有一个随从的侍者为她打伞。斗篷的帽檐遮住了她半张脸,只露出胭脂色的红唇,唇峰优美,暗沉的天色也因她的出现变得明亮。她微微翘着嘴角,以一副清绝傲然的姿态走进众人的视线。
“卞罂,见过诸位。”她抬起双臂,露出莹白皓腕,将斗篷的帽子缓缓摘了下来。
☆、第14章 美人卞罂
卞罂是个令人过目不忘的女人。她和司马黎年纪相仿,乌黑的长发绾成云髻蓬松地堆在脑后,她环顾了室内一眼,目如秋水,最后将目光定在司马黎身上,眸中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勾着嫣红的唇角,像一枝恣意地蔷薇。
“卞姬是我花重金请来的——”戏志才清了清嗓子,走到她身边,笑着介绍道。只是还未等他说完,卞罂当即接道:“棋子。”
她还是保持着未及眼底的笑意,偏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笃定地吐出这两个字。
而戏志才的反应丝毫没有被戳破的尴尬,反而笑意更深,他回应道:“我怎么舍得用这样美丽的棋子。”
卞罂对这样的赞美不为所动,她看到曹操和郭嘉之后才算是真的笑了:“早知道曹将军和奉孝在此,你这个忙……我不收钱也会帮定了。”
曹操早已转回头去,专注把玩着手中的玉石子,听到她这样说也没有接话的意思。而郭嘉还站在司马黎身旁,他不忍心冷场,开口道:“想不到志才如此神通广大,竟然把你也请来了。”
“只要是我卞明君想做的事,他不请我,我也会来。”她转身走来,身姿婀娜,待她站定到郭嘉面前,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调侃道:“如今再见你,果然变了样子。”
郭嘉笑了笑,不置可否。
他们两人之间的对话,好像只有他们自己才听的懂。所有人,也包括司马黎都不明白他们在打什么哑谜。
若说郭嘉变了样子……司马黎倒从来没有这样觉得。自从他十四岁起,每天即是同一副打扮。许多年过去,他除了长高了、变成熟了,也没有什么其他明显的变化了。
“原来你就是阿黎。”卞罂歪了歪头,看向她。司马黎也抬起头,对视上她看似友善的笑容。
原来你就是卞姬。她自己在心中默默回了一句。
司马黎的脸上也挂着一点淡淡的笑,在这一点上,她与卞罂不同——即使她的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嘴角也是微微翘起,好似在笑。
她没有忘记那日随郭嘉离开洛阳的那一天,他就是在与卞姬道别。虽然当时他们之间隔着重重人群,只来得及看到卞罂的侧影,可她终究还是一个令人一见难忘的女人。
还记得郭嘉说,曹操当日刺杀董卓失败,在洛阳城中躲避吕布的搜捕时,就是卞姬帮他躲过一劫,他们三人也是就此相识。
现在看到卞罂对郭嘉的态度,司马黎便知她当日断言他们二人关系匪浅,也是说对了。
“我姓卞,所以大家叫我卞姬。另,表字明君,看你喜欢叫哪个。”卞罂的身形也和她差不多,两人相顾平视了一会儿,司马黎颔首应道:“明君与我初次见面,便知我姓名,想必在下也不必自我介绍了。”
“那是自然。奉孝与我说起过一些,阿黎倒是和我想象的不太一样。”卞罂说着,又朝司马黎身后的郭嘉看了一眼。
郭嘉正回视着她,目中带有制止的意味。但这时司马黎也回头看了他一眼,刚好看到他与卞罂“眉目传情”,而郭嘉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回头,脸上的表情还未来得及收起,登时僵硬了一下。
司马黎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便转回头去,对站在一边看好戏的戏志才说道:“我去找找兄长去了哪里。”
经她这么一提醒,戏志才也发现司马懿消失了许久,当下顺着她的竿转移话题道:“仲达这人……美人来了,他却不见了。”
司马黎没接话,径自出了门,去看看司马懿是不是掉坑里了。
郭嘉看着她离去,蹙了蹙眉。
“我本以为她是个小女人,没想到她却是个很有想法的女子。”卞罂提步走上前,看着司马黎离去不见,轻声说道。
“正是因为如此,你才把我害惨了。”郭嘉苦笑。
*
雨歇初霁,司马黎打开房门,迎面吹来一阵清凉湿润的风。乌云放出半边圆月,银白色的月光静静洒到院中,她刚迈出一只脚,就听一道“吱呀”的声响从不远处传来,她转过头,看到一道挺拔的身影闪进了隔壁的房间,只是那间屋子里漆黑一片,没有点灯。
她从房间里走出来,看着那紧闭的房门想了一会儿,也不知是谁半夜三更进了卞罂的房间采香。
卞罂与她的房间只有一墙之隔,她垂下眼眸,余光却瞥见廊下出现了一道长长的影子,能看清来人发髻上还戴着簪。
司马黎猛然转过身,【】却见郭嘉一身清减立在月下。
他踏着月光朝她走来,然后停在与她相隔半步远的地方。
“你也是来夜探美人的?”她不想惊到房间里的人,于是压低声音,抬头看着郭嘉说道。
他的眼睛里带着柔和的温度,把清冷的月光也融化掉,汇聚成他眸中澄澈的光。他抬起手,将她被风吹到颊边的发丝顺到耳后,轻笑着应道:“嗯。”
司马黎拍掉了他的手,皱眉道:“别笑。你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真的是来见你的。”郭嘉收回了被她打掉的手,也不气恼,一副好脾性地解释道。司马黎倒是真希望他能生起气来,这样她就可以跟他大吵一架,然后再不来往。
“那你说说看,当日在河内时为何骗我?”她长呼一口气,回想起那天她向司马朗打探,却得知自己被愚弄后的窘态,心中更是怒意难平。
郭嘉闻言却是讶然了,他几乎是张口便回:“我何曾骗过你?”
司马黎以为他在装傻,当下只是抿着薄唇一语不发地看着他。郭嘉一脸疑惑地被她看了半天,才想到了她这样问的缘由,作恍然状回道:“你若是指我去拜访伯达(司马朗的字)的事……我自然是去了,不过是在遇见你的前一天。而我们二人是至交这件事,自然也是真的。至于我与伯达提起婚约之事,则更不会有假。”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若是阿黎在气我与你偶遇那天,说了误导你的话,的确是我的错。”他说这话的表情极为真诚,一双明眸定定地看着她,令人不得不信。
“你……!”她瞪着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气他故意误导自己,还是气她自己冤枉了好人?
可他又把婚约之事搬出来,才最应该值得她生气吧。
“阿黎。”伴随着郭嘉的一声轻唤,司马黎被他拉进怀中,又是那种带着皂香的衣料柔和地贴上了她的脸颊,试图挣了几下之后,他的手还是固执地扣在她的腰间。他缓缓低下了头,贴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我不想用婚约绑架你,可又怕你偷跑到我找不到的地方去。”
司马黎的下巴抵在他的肩头,听到他半是宣誓半是征求地说:“待这次从长安回去,我便娶你。”
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