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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因为我,总是要他保护,总是给他带着无法预料的劫难,不光是他,还有淡引墨、行歌他们,每次我在,他们的身边就不会太平。如果我不在了,他们的生活会不会就安宁得多?
梵非涟忽然又开口了:“我知道情与义之间,让你无法抉择,那好,我可以不强求你在这两者之间做出选择。”
他在说什么?他怎么可能一下子如此心软了。易倾瞳也是一脸的迷蒙。
可是他的下一句话却把我的疑虑全部打碎,他说:“既然这样,那我要你在情这个字上必须作出选择!如果你答应和我在一起,我就放了她,否则,别怪我无情!”
他……他居然!
易倾瞳的眼睛霎时瞪得老大,我清清楚楚地知晓他心里的郁抑纠结。
“你这个恶心的男人!”我破口大骂,“从来没有见过像你这么不要脸的人!人家根本不要你,你就算得到了他的人,你还是得不到他的心!而且会让他更憎恨你!”
“你这个贱人!是不是要我割了你舌头!”梵非涟气势汹汹。
我悲愤绝然地回吼道:“你才是贱人!”。
“你……你别以为我不敢!”
两双眼睛电光石火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声:“好,我答应!”
我猛然抬头,看向他,他全身的力气仿佛就凝结在这句话上,此刻的他,绝然昂扬,却又如此地挣扎负伤,他说:“我答应你,只要你放了她。”
“易倾瞳,不要……”眼泪簌簌地落了下来,朦胧的视线里,只有他那张大义凛然的倔强脸庞。
原以为梵非涟会得意洋洋,可是他忽然默不作声地沉默了。微微偏头看他,只见他的眼里满是诧异,眼睛圆瞪着,脸皮似乎微微抽搐。
然后他说话了,嗓音却是浓重的悲伤:“你……你居然……曾经多少次,你是那么坚决地拒绝我,把我拒于千里之外,如今,你却为了这个贱人,甘心用自己做筹码!你难道真的那么爱她?!”
易倾瞳口吻绝然:“没错,我自己算什么,如果能救她,就算让我死,我也无半句怨言。”他说的时候,看向我,眼底是满满溢动的深情。我看得心如刀割。
梵非涟忽然放声大笑,像是发了狂。然后他猛地降下脸来,表情如同猎猎寒光,一字一顿地说:“为她死?好,那你就为她死给我看!从这里跳下去!”
我看到易倾瞳的身体僵了僵,然后咬紧牙关说:“好,我可以跳,可是你怎么保证放过她?”
“你到底跳不跳!不然我现在就宰了她!”梵非涟面容扭曲,近乎狂暴地怒吼。
我的脑海里已经空白一片,嗡嗡声响,他们在说什么?跳?从这里跳下去?易倾瞳要从这里跳下去!怎么可以!他怎么可以死!如果他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声嘶力竭地喊:“易倾瞳,不要!你不可以死!不要!”
可是他已经走到了悬崖边上,转过身来,向我微笑,他的笑容像是绝美的莲花,盛开在他倾国倾城的脸庞,那种绝望的悲伤里满是深情的华美,是那么摄人心魂、绝世无双。
他只是轻轻地微笑着说:“烟晓,答应我,好好活下去。”
“不要……不要……不要!”我凄迷喃喃,然后变成声泪俱下的哭喊。
可是,我的眼眸里,还是出现了那个白衣纷飞的身影,就象一只巨大洁白的鸟儿,纵身跃出了悬崖,宛若盛放的白色幽莲,翩翩绝尘,霎那间的绝美后,消失在天际。
难道他是天使么?他是不是真的是个天使?回到属于他的天堂……
[离乱凤殇:第十五章 撕心断肠]
空了,什么都空了,视野一片苍白,只记得耳边响起梵非涟撕心裂肺的怒吼:“不可能,不可能!你居然真的为她跳崖!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一下子瘫跪在地上,似疯了一般癫狂大笑,然后变成失声痛哭。
霎那间,脑袋嗡嗡作响,身体像是虚脱般踉踉跄跄地奔到崖边,原来人到了最伤心绝望的时候,是哭不出声来的,只是任凭眼泪横流,忘记了任何言语。
跌坐在山崖边缘,断崖下是密密层层缥缈空灵的云雾,一片白茫茫,真的美好虚无如同天堂。他回去他的天堂了么?他本来就不属于这个繁芜的尘世,那么脏乱,那么恶毒。他肯定是一朵不小心落入凡世的天界雪莲,现在乘着风,驾着雾,回到属于他的澄澈天国。
那我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原本就不属于这里,而他,是我留下来的唯一的理由。现在他都走了,我好好活下来有什么用。对不起,易倾瞳,我很任性,你是知道的,原谅我不能听你的话,如果我来,你会接我的,对么?
努力站起身,摇摇晃晃,心痛得就要无法呼吸,应该很快就会不痛了。
毫无眷恋,一脚跨出,只觉身体一下子轻了,那种感觉让我想起在凤凰园里玩自由落体的时候一样,那时怕得要哭,可是现在反而那么释然,因为我要去的地方,有我爱的人,在等我……
闭上眼,听耳边叫嚣的风声。忽然间,腰间一紧,感觉身体被抱住了。有些仓皇失措,难道我已经来到他的身边了么?为什么这么快,什么感觉也没有。
赶紧睁眼看,赫然呈现在面前的,是一张银光闪闪的脸,上面奇异的五官是那么妖娆。他抱着我,攀附在断崖的崖壁上,然后身轻如燕的,一蹬一跳,就飞身站在了原本就离的不远的山崖平地上。
双脚触地的霎那,我的脑袋猛地清醒了,我还没死!我依然站在断崖的上面!而且,是冥无涯把我抓了上来。
“你放开我!放开我,让我下去!”终于再一次濒临崩溃边缘,我拼命踢打着紧紧从后面搂住我的冥无涯,泪如雨下,“他在等我!你放开我!让我下去!”
他的铁臂依然丝毫不放松,我转过身来,抓住他胸前的衣襟,泪流满面地近乎哀求:“求求你,求求你,放开我,我不可以丢下他一个人,我求求你了……”
看着那双面具后面的眼睛,绝然冰冷,胸口的疼痛忽然翻江倒海地涌过来,那一阵阵如同撕裂般的绞痛,让我窒息,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人影幢幢,黑暗就这么铺天盖地地覆压过来了……
为什么你总是要逃避……
我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
你究竟吃了多少苦……
可以让我和你一起去往天涯海角么……
他的眉,他的眼,他的微笑和容颜。白衣翻飞,青丝纷扬,融在晨曦里的,那绝美的画面,像是一个梦境,还是这一切,原本就是我的一场梦?
脸颊上暖暖的,眼前的景物渐渐清晰,朦朦胧胧的光渗入我的眼眸。面前是一个模糊的身影,终于努力看清,却是那名唤作小孤的侍女。而我,已经重又躺在了那张床上。
小孤坐在床边,手里拿着帕子,看见我醒来,似松了一口气,暖声道:“姑娘,你醒了!”
我立马条件反射地撑起身来,警惕地说:“你干什么!”
她愣了愣,随后淡淡地说:“小孤在替姑娘擦脸,您……一直在掉眼泪。”
心头猛地一震,仿佛被狠狠地捏紧,只觉眼泪一下子从眼眶里簌簌落下来,毫不留情。
我大力推开小孤,奋力跳下床去,直奔门口,可是,门却是锁上的。
“开门,开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又踢又撞,大声叫喊,以往的每一次囚禁,若是实在无力破门,我会放弃。可是,这次我绝对不会,就算敲断了胳膊,撞断了腿,我也要把这门给打破!
他一个人在那里!他肯定会很孤单!就算他生气我不听话,我也要去找他!
小孤跑来拉我,叫着:“姑娘,不要,你会伤到自己的!”
“走开!”抓狂狠狠推开她,我死命地踹。该死的裙,拉拉扯扯,索性一把撕掉。腿已经发麻,眼看门上出现了裂缝,可是小孤忽然从后面猛力拖住我,她人虽小,力气却不小,上次我被她轻易迷倒就足以见证。她似乎是铆足了劲儿地把我往后拖,声音有些恐慌地叫着:“姑娘,你别这样,你别这样!”
人说,被逼到走投无路的困兽最可怕,因为他们已经无路可走,只能破釜沉舟。而现在的我,又何尝不是如此。
我肯定像是一只发了狂的野兽,她抱得越紧,我越是挣扎。纠缠之间,东推西撞,桌椅被撞倒,杯盏瓷器被摔烂,房间一片狼藉。
忽然,门开了,一身黑衣的冥无涯出现在门外,脸上依然是一成不变的银白色面具,看不出一丝表情,只有那双凌厉的眼睛显示着他的不悦。
身后的小孤霎那放开了手臂,怯生生叫到:“门主。”
冥无涯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脸轻轻一扬,小孤便从我身后飞速跑了过去,跨出房间,关上了门。
我心底闪过一丝念头,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完全是丧失理智地硬拼。可想而知,被冥无涯结结实实地捞了回来。
“放开我!混蛋!放开我!”用拳头狠狠地砸在他胸膛,他却纹丝不动,然后把我一推,我重重摔在地上。
甩头绝然地瞪他,我大嚷:“以前你不是想着法子让我死吗!怎么现在我要死反而不让我死了!你是不是脑子有病!”
“本主不让你死,你就不准死!”他看着我,口吻愠怒。
我挣扎着站起来,冷哼:“笑话!你是我什么人!我生死与否干你什么事!”
他一顿,气愤地说:“你这个不知好歹的女人!”然后两手忽然迅速抬起来,抓住了面具,猛一扯,银白色的面具从鼻梁处齐齐断裂,嘴巴和下巴露了出来。原来,他的面具可以上下断节开来!
我惊愕地盯着他露出来的下半张脸,削尖的下巴,轻薄的唇,几乎可以用惊艳来形容,皮肤完好,没有伤疾的痕迹。那他为何要以面具示人,实在是不可思议。可是,一瞬间,似乎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
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而他却已经闪电般欺身上来,一把抱住我。我还有些懵头懵脑,他却已经狠狠吻下来,如同狩猎的狼,霸气又凶狠,一瞬间占领我整个的唇舌。嘴唇被他激烈的攻势磨得火辣辣地疼,死命地敲打,却不能撼动他分毫,想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