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泼妇听了果真沉下气来,狡黠一笑:“我自有办法让她住口。”说着向我走来。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心想不妙,可是被绑得无法动弹,背后又是墙,没有退路。只见那女人走近我,然后掏出一条手绢,伸手蛮横地往我脸上捂来。她这是要闷死我么!一阵奇怪刺鼻的气味涌过来,我差点反胃得想吐,可是,脑袋忽然昏昏沉沉下来,意识霎那模糊,眼皮耷下来,最后记得的是女人泛着狞笑的脸。
我知道我又在做梦了,每次在险境中昏睡过去,总会有各种莫名奇妙的梦境萦绕着我。可是这次却不同,周围是熟悉的高楼大厦,摩天轮,过山车,海盗船,这是……游乐场!然后身边轻轻飞扬的酒红色长发,微抚在我脸上,很柔软的触感,轻盈的笑声在耳畔环绕,一闪一闪的面容笑靥……尹晨!这是我们去凤凰园的情景。我一直都是想念她的,但愿她没如我这般掉入这个异世。
很吵,只是觉得很吵,头又很重,抬不起来,很想一直这么沉沉睡去,看不见眼前的纷争困扰,不必去奋力挣扎。可是逃避就是办法么,我总是太懦弱。
脸上忽的一阵冰凉,脑袋似乎清醒了几分,试着睁开眼,一片迷蒙,终于渐渐清晰。发现我的手脚依然被绑住没法动弹,身下是冰凉的地面,脸上却在淌着水,抬头,看见一个脸上的粉擦得跟唱戏似的女人端着一个杯子妖媚地笑着说:“终于醒啦?”那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一看就属于庸脂俗粉,她甚至已经算不得脂粉,因为看起来足有五、六十岁了,眼角的皱纹随着笑意堆叠如山,看得我鸡皮疙瘩一阵阵。
环顾四周,发现这房间装扮得花里胡哨,粉红色的帘曼,桌子椅子上也铺着粉红色的布,刚刚没仔细看,发现后面还站了几名打扮得同样妖艳的女子,只不过比较年轻。这一整个印象下来,俨然就是城市里的那些红灯区,满满荡漾着猫腻的气息。联想起之前茶寮里女人的话,我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一时间心突突直跳,只是瞪着眼说不出话来。
那老鸨笑得整张脸如同皱巴巴的核桃,对身后那几个女人说到:“你们还不赶快给这位姑娘松绑。”
那几个女人果真软手软脚地过来给我解开了绳子,并且扶我站起来。
老鸨嘻笑着向我招手说:“过来过来,我好好看看。”
我不啃声,低着头走过去,就快走到老鸨跟前的时候,猛地冲向门口,屋里顿时一片杀猪似的惊叫。拼命拉开门想奔出去,门外却多了两道人墙,我结结实实地撞上,还没反应过来,胳膊已经被扭住,一阵绞痛被拖回屋里,迎面就是一个巴掌火辣辣地煽在脸上,我的脸被打偏过去。从小到大哪里受过如此虐待,顿时火气直往头顶冒,咬紧了牙关不让打转的眼泪掉下来,死命瞪向面前的嘴脸,恨得咬牙切齿。
老鸨喘着气大叫:“没想到是一只不叫却更凶的小老虎。老娘花了一千两银子,怎么能让你给跑了!你们给我好好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什么叫听话。”
旁边那几个女人一齐说是,然后向我走来。
我惊慌失措,可是两名大汉的钳制,我压根就挣脱不了。眼看着那些女人走到我面前,忽的从袖子里抽出一根根细长的针,我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还珠》里的场景,原来还真有这样刑罚,我心惊胆战地终于骂出声来:“你们给我滚开!警告你们别碰我,要是我少一根汗毛,到时要你们好看!你们……”还没容我说下去,那些针已经扎向我的两只胳膊,顿时钻心的疼仿佛汹涌的骇浪铺天盖地地涌来,我忍不住惊叫出声。针头密密麻麻地落在身上,全身就像火烧火燎地疼,我竭力挣扎却无济于事,只能强忍着不哭叫出来,可是还是有零零碎碎的呻吟露出来。嘴唇咬破了,舌尖是浓重的血腥味,这是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屈辱。
“好了好了!”那老鸨高声叫道,“扎得跟刺猬一样以后怎么做生意啊。这次先给她点教训。走!”
我浑身虚脱,被猛地一推,跌倒在地上,眼前是浩如烟海的黑暗。
再醒来,已经躺在床上了。动一动,全身刺骨的疼,我叫出声来。
一个丫头打扮的女孩子跑了过来,惊喜地说:“姑娘你醒啦?”
我忽然发现这句话我已经听了好多遍。
我挣扎着要起来,她急忙过来扶我。我问:“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恭恭敬敬地答道:“这里是瑶仙居,奴婢喜儿,今后就是服侍小姐的丫环。”
其实不用她说,我也已经猜到答案,但是不真真切切听到,我无法甘心,而现在已经如坠冰窟。以为逃离了一个魔爪,才一瞬的光明,却又跌入更深的黑暗。我就像一只无知的蚂蚁,从水坑里爬上来还来不及欢喜,忽的掉入了深潭,我已无力再挣扎。这烟花之地,还会为我留下怎样的生机,几率近乎是零。
定定地靠在床上一声不吭,身上尖锐的刺痛几乎抽干了我所有的力气。丫头喜儿小心翼翼地为我涂抹药膏。
忽然绰约飘来一阵馥郁的香气,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的走近,然后只听喜儿欣喜地叫道:“水苑姐姐。”
一个温柔的女声轻轻应了一声。
淡漠地扫上一眼,反正这里的人谁来我都不想看到。可是就这一眼,却让我的心脏骤然间紧缩暂停,然后一下子疯狂跳动,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涌了上来。眼前这张笑意盈盈的面容,眉如柳叶,目若秋水,唇似桃瓣,雪肤凝脂,眉眼浅笑间尽显妩媚妖娆。这份独特的妩媚和妖娆只属于我记忆中的一个人,她的名字叫……尹晨。
我像是冻结般看着她款款走近,然后轻轻坐在我床沿,笑靥如春。浑身僵硬,嘴唇颤抖,我喃喃吐出两个字:“尹晨。”
她却显得茫然不解,眼里一片迷蒙。
我心里终于亮堂起来,不顾身上的疼痛,扑上去抱住她,受折磨时都没掉的眼泪在那一瞬间簌簌落下。紧紧抱着她,我开始哭出声来,只是不断地说:“我终于见到你了!我终于见到你了!”
我用力地哭,只有在尹晨面前我才能像个没有长大的孩子,无所顾忌地宣泄我所有的苦闷与委屈。一直以来,总是她在为我挡风遮雨,替我大刀阔斧地斩荆劈棘。是她在我为文稿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唰地撇下一叠资料,甩甩头说二手免费转让,而这明明只是我部门的任务;也是她把章夕拖到我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嚷嚷:“你小子既然喜欢人家缩头缩脑算什么男人!爽快给我说清楚!”更是她在我发烧三十九度半的半夜,敲开楼管阿姨的门,让她开门,然后送我去医院打点滴……所有的一切,像是洪水猛兽向我袭来。
我抱着她一直哭,她的手在我背上轻拍。许久,我平静下来,坐起身,她依然轻柔浅笑,可是下一秒,她的话却让我懵了,她说:“姑娘,我们见过么?”
我怔住,然后一把抓住她的手说:“尹晨,你这是怎么了?我烟晓啊,难道我换个古装你就认不出来了?”
美目却是迷雾重重,她摇头道:“姑娘,我想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呢。”
“不可能,天下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像的人,我不相信。”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定你的朋友真的和我如此相像呢。”
无言以对,看着这张一模一样的面孔,我无法接受。
她轻轻摸着我的头柔声说:“我是来告诉你,既然进了这里的门,就没人会真心爱护你,只有自己去好好爱惜自己。不要和他们硬碰硬,要学着用聪明办法,记住了吗?”然后她微微一笑,起身离开了。
望着她的背影,我迷蒙:“她是谁?”
一旁喜儿的声音响起:“她叫水苑,是我们瑶仙居的花魁。”
希望总是在现实面前轰然崩塌、不堪一击。
[笑傲江湖:第十章 烟花前缘(二)]
我被关的地方似乎是后院,所以看不到前院的境况,所以我也不知道那里是不是如传说中的花红柳绿、纸醉金迷。
水苑第二次来看我,是第二天和老鸨一起来的。
想了一整夜,觉得我孤身一人和他们硬拼确实不是办法,再说受了伤,想逃也不容易,估计他们一时三刻也不会拿我怎么样,于是他们再来的时候,只好假装唯唯诺诺、楚楚可怜。
那老鸨看我顺服多了,就又笑得花枝招展,直拉着我的手说:“这才是妈妈的好女儿嘛,刚来的姑娘自然是又哭又闹一番,久了就会习惯啦。”
我只是扯起一抹笑说:“全凭妈妈吩咐。”
老鸨听了,笑得更是欢畅,道:“果然是个聪明丫头,这会儿就学乖啦。呐,就凭女儿这天香国色、出水芙蓉的姿色,和咱们水苑平齐花魁,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啊,妈妈我自然是不会让你一开始就挂牌接客,先做艺倌吧,让水苑和众姐姐调教调教,不多时日,我保证,无数的达官贵人、富家子弟都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到时候,就会有数不尽的金银珠宝,挑不完的绫罗绸缎啊!”
脸上虽露笑,心里却恨不得煽她几巴掌。且不说那些真正无以为生的苦命女子,只好出卖肉体,单是像我这样子被拐卖或强掳进来逼良为娼的女子肯定也不在少数。
老鸨转身对水苑和其他两名女子说道:“水苑,莲娇,红杏,你们可要好生调教。”然后又回过头来说:“女儿,叫什么啊?”
我顿顿,思忖一下道:“妈妈,叫我轻烟好了。”轻渺如烟,希望我的噩梦似烟轻飘而逝,又或者……心底最深处的那个人,倾瞳……会来救烟晓么?
说是训练,其实也并不难,我本就不是粗手粗脚,大大咧咧没头脑的女生,变色龙技术还算高超的我,为了少受折磨,少受责骂,尽量努力配合。水苑从来不骂我,总是和颜悦色地微笑着,不说样貌,除了比尹晨温柔一些,她们的气质仪态也是八分相似,我希望她是又不希望她是,我不想尹晨沦落到这花街柳巷中。而其他的女人,却表现出青楼女子的粗鄙和庸俗。水苑不在的时候,她们会鸡蛋里挑骨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