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辗转了半天。还是没有睡着,脑海里总是缠绕着很多莫名其妙的东西。
这时迷迷糊糊地听到外面似有声响。
没法子睡觉,只得披衣起来,走出寝室,却发现眼前一片明亮。
“宁儿。你怎么这么早就睡了。”站在她面前的分明是拓拔浚。虽然极力掩饰,但是仔细看满身都是破绽,衣衫是胡乱套上地,头发是匆匆挽上的,尚有不少发丝留在外面,眼神也有些飘忽不定。一看就是干了坏事。
冯宁没有答应,转身就要回去。虽然嘴里说不在意,心底当然在意到了骨子里。这样匆匆赶来算个怎么回事,还不如不来呢!
“宁儿!”拓拔浚一把拉住冯宁。急急解释,“那个我是有原因的。”
想到他一个皇帝还体谅她地心情,特意赶过来。冯宁也就想听听就是了,终究要一起过一辈子的。还能搞得跟仇人一般。
正想凝听。却闻到了淡淡地脂粉味,冯宁再好的涵养也忍受不住了。长期的养尊处优,总是有些小姐脾气,一把推开拓拔浚,径直回屋睡了。
留下拓拔浚怔怔地发呆,他没想到皇宫里还有人会拒绝他。
“陛下!”王遇小心翼翼地唤道。
“回去!”拓拔浚狠狠地说道,他也是有脾气的,要不是真的在意她,他又何必急急赶过来,从小到大他还没受过这份气。一甩袖就向外走去。
王遇连忙跟在后面。
侍书,侍画,张佑面面相觑。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直到拓拔浚完全走了,三人才急急赶往内殿,却发现已经被冯宁拴住了。
只能在外头干瞪眼。
冯宁在里头虽然是生气,但心里还是有点甜,毕竟他还是来了,毕竟他还是担心她。
算了,他是一个皇帝,过几天原谅他吧。无可奈何啊,要是真这么计较下去,搞不好就要去永安巷。
她不能像汉武帝地废后阿娇看不懂帝王和夫君的区别。她一直都明白,他首先是帝王,然后才是夫君。
只是……
反正睡不着了,也就提笔写些东西消遣。自己也没发现写了些什么,直到反应过来,纸上已经出现了“终身误”这首词。
“都道是金玉良姻,俺只念木石前盟。空对着,山中高士晶莹雪,终不忘,世外仙姝寂寞林。叹人间,美中不足今方信:纵然是齐眉举案,到底意难平。”
看着黑色的字迹,放下笔,怔怔地出神,半响才回复。
一把抓过这张纸,放到烛台上点燃。
看着袅袅的黑烟,冯宁茫然,她究竟在干什么啊,不是一开始就决定了。现在也很不错,家族的荣耀,夫君的恩宠都有了,还想什么啊!
她要做的是尽可能的让自己幸福,让家族繁荣,即使不择手段。
定了定心,看向窗外,天已不知不觉大亮。叹口气,走到门边把门闩打开,开开门,却发现侍书和侍画倦在门
“醒醒!”冯宁推推她们两个。
她二人立刻警醒:“娘娘!你没事太好了!”
“行了,一夜没睡,都去休息一下吧!”冯宁说道,心底感觉很窝
“不用了,奴婢不困,娘娘倒是应该好好去睡一觉。”侍书回道,侍画也在一旁点头。
“我也没事,睡不着。”冯宁叹道。
侍书迟疑片刻,还是说道:“娘娘昨天反应太激烈了,要是惹恼了陛下可怎么是好!?”
冯宁淡淡地看她一眼,侍书不明白,在她的世界里这是理所当然地,拓拔浚肯来安慰她已经是很难得的了。可是前世的记忆却成了今世跨不过地障碍。
尽量吧,冯宁现在分外想念那个只见过一面的叶青青,好像只有她能理解她。
此生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可是终究是梦想,一个是无能为力,一个是理所当然。
侍画看冯宁地脸色还是闷闷地,就说道:“娘娘,不须担心,张佑已经去查昨晚的事了!”
冯宁听说,看向她问道:“什么时候去地?”
“就在刚才,看娘娘一直没有出来,张佑很焦急,所以就去了。”
“快去叫他回来!”
“娘娘!?”
“要是浚哥知道我查他,那真要命了。”冯宁急得跺脚。
“娘娘放心!张佑一直是有分寸的!”侍书劝道。
冯宁还是有些担心,侍画见冯宁实在不放心,就出去了。
冯宁的心才略略放下一点。
注:《终身误》的曲牌名是对宝、黛爱情悲剧的感慨。此曲从贾宝玉婚后仍不能忘怀死去的林黛玉,写薛宝钗徒有“金玉良姻”的虚名,实则终身寂寞。这里借用,觉得挺适合冯宁这章的心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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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后宫乱 第二十六章 迁怒
今日的早朝,每个人可是深切体验到什么叫胆战心惊。每个人都发觉皇帝拓拔浚心情非常不好,甚至是暴怒!
平原王陆丽只是平常地禀报有关天象的事宜,就被拓拔浚一次次挑刺,甚至被指责为不务正业。
想那平原王陆丽是王爵,更是有着拥立大功之人,尚且受此指责,其他人更是噤若寒蝉,半声都不敢吭。整个早朝都在战战兢兢的气氛下进行,大殿内几乎是针掉可闻。拓拔浚看着眼前的朝臣个个都是萎靡不振,又想起昨夜的狼狈,是越看越火,越火气氛越僵。
而站在朝堂上能够面不改色的,除了一些拥立老臣,也就只有刚从右从第六品上的门下主书舍人升为右第五品中的中书议郎冯熙,和从雍州升上的右从第五品上的秘书郎李冲。
拓拔浚看着冯熙,便想起冯宁,连带着昨夜的事又无比清晰地浮上来。昨夜被冯宁赶出以后,其他宫殿也无兴致去,只得在宣室勉强地窝了一晚,现在想起来还是一肚子气,于是冯熙这份镇定便格外刺眼。销完陆丽以后,便开始有意找冯熙的茬,无奈无论怎样挑衅,他就是一副进退有道,丝毫没有露出忧虑,依然是那么淡定。
这兄妹俩还真像,拓拔浚不忍心了,狠狠地放弃。眼睛又开始盯着别人。
其他朝臣看到最受宠的冯熙也被骂了,更是害怕地一言不发,度日如年,只求皇帝陛下大发慈悲放过他们。
冯熙被无故挑刺,心底也很不爽快。只是后天的意志狠狠地压住。他有些怀疑惹皇帝生气的人便是他妹妹冯宁,否则干吗一直找他的茬。
又过了半刻,拓拔浚终于发泄够了。。奇∨書∨網。才向王遇使了个眼色,便拂袖而去。
王遇地那一声“有事起奏。无事退朝!”今日在众人耳里宛如天籁,才长舒了一口气。待到王遇也离开后,众人便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议论纷纷。开始打探陛下为何大发雷霆。没门道的向有门道的打听,有门道地也大多一筹莫展,说不清楚。一时间各种猜测都有。
冯熙身边也围上了一群想要打探消息的人。可怜他什么都不知道,却要一面佯装笑脸应付众人,一面还要在心底担心是不是自己地妹妹惹恼了这位九五之尊。真是苦不堪言,幸而李冲倒是颇讲义气,替着在一旁圆话。正在忙得不可开交之时,西平王源贺也来凑个热闹,笑呵呵地挤开众人,把冯熙拉到一边,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晋昌。冯家真是不得了了!敢和陛下较劲!”
冯熙心一惊,表面上不动声色,恭敬地答道:“下官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行了。用得着这么小心吗,这又没外人。我听说昨个夜里。令妹把陛下撵出宫去了!当个笑话。没的来说一声。”源贺又是哈哈一笑,不待冯熙反应。便径直走了。
留下冯熙一人在原地目瞪口呆,既为源贺刚才的举动,也为自己妹妹地行为。把皇帝撵出宫去,难怪今早这位帝王这么火大,这种事也只有她做得出来。但是源贺又是个什么意思,特意意跑来。“晋昌!”李冲已经打发了一干探消息的人,见冯熙仍愣在原地,便推了推他。
冯熙一个猛醒,拉着李冲便向府邸走去,他现在急需要李冲帮着分析分析。
李冲因着冯熙的盛情,加之李家在京师的房产年久没有修葺,便也半推半就地住在了冯家。见着冯熙难得地失态,也就没有过问原因,跟着走了到了冯府书房,冯熙方才把刚才的事一股脑地说与李冲听。
“那宁儿会不会有事?”李冲听完冲口而出便是这句话。
冯熙一愣,他倒是从没想过这个方面,在他的意识里拓拔浚再怎么气都不会伤害宁儿的。
李冲见冯熙居然没有想到这些,有些生气道:“怎么,你都不关心自己的妹妹吗?她在那后宫凶险之地是何等地危险?”
“不是,我怎么会不关心她呢!”冯熙反驳道。
“那你……”
冯熙看着明显情绪有些激动的李冲,不由得长叹一声:“思顺,我是局外人,所以看得清楚,陛下对宁儿地心思其实跟你没有二样,所以我不担心。正如你决不会伤着宁儿的,陛下也不会!”
李冲听了终是平静下来了,讪讪道:“如此我便放心了!”只是怎么都掩不去心底的苦涩。
冯熙也不点破,只在心里叹一句造化弄人。暗他本心,他自是希望宁儿能与李冲成就百年好事,也免去了很多地风险,可人终究是挣不过命,安慰的是陛下也和李冲一样,至少宁儿会幸福。
“思顺,你怎么看?”撇开私情,李冲地思虑变得相当地迅速,马上便说道:“看来是西平王和源家要卖这个人情给晋昌。”
“你是说源贺要与我冯家示好?!”冯熙眼睛一亮,止不住的兴奋。源家是鲜卑显贵,各方面盘根错节,尤其是军队更是多一半是与源家有关地人。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源家每一次都在政变中屹立不倒,自有其过人之处。就说西平王源贺可以在陛下最危急的时刻站在陛下一边,这份眼光便无人可及。他们自是注意到了冯家。”李冲淡淡道,那样地从容不迫。
冯熙点头道:“的确,那是个老狐狸,世人都道他是不堪世事的莽夫,世人又怎知莽夫怎么能作源家的家主!”
“不过值得担心的是昨夜才发生的事,今晨源家便知道了,这份宫中的势力令人侧目。”李冲又指出其中一点。
“这正是我担心的,但源家几乎是跟拓拔皇族一起发展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