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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那么不小心?”杨骜缓步走来,从衣襟取出一张灰色罗帕,递到心妍手边。
心妍一怔,心中苦涩消去几分,莫非他方才不是有意推她,只是错手碰到了她?伸手接过罗帕,按在脸上要擦拭药汁。
杨骜有意压低到只够两人听到的声音,残忍的传进她的耳中,“菱妃脸上也渐到了汤药。”
心妍手猛地一颤,紧紧攥着罗帕,心中疼得像要碎裂,喉间阵阵腥甜,原来是他不便帮菱妃擦拭,于是要借她之手,转交罗帕。
菱儿秀美的被渐上了几滴汤水,出了几个大水泡,伏在地上,喊道:“皇后娘娘息怒,臣妾再去熬一碗药端来。”
心妍看着倒在自己脚前的柔弱女子,不禁想到是杨骜不在乎柳心妍,菱妃却是极好的。心想反正自己已是罪过连连,不差再添一个公然与皇后作对的忤逆之罪,俯下身子,用杨骜的罗帕帮菱儿将她脸上药汁擦去。
“你是心妍,对么?谢。。。谢谢你。”菱儿心中一暖,接过心妍手中罗帕,轻轻擦掉脸上残余药汁,像是感受到谁在看她,忙低下了头,手缓缓压低,罗袖遮起了灰色的罗帕。
心妍回头看去,窥见杨骜正凝视着杨菱儿的脸颊。
杨骜的目光,心妍不懂。从没见他这样看过任何女人。是敬,是爱,是怜惜,种种情愫交织在一起。她心中一窒,难过的难以呼吸,奈何脑中清晰极了。
这。。。这菱妃是位任何人都无法逾越的人,颜泽雅、秦蕊便不必说了,甚至玲珑也不能与这女子相提并论。
“贱人,还不快去重新熬了药端来?平日里皇上对你的宠爱,都是白给的了?”皇后怒气勃发。
“是。。。是。”菱儿忙晃身站起,便要朝外走去。
“不必了。。。”杨德广悠悠转醒,拉住菱儿的衣袖,“朕是心病,吃药也没有效用。刚才隐约听到药碗打碎的声音,出什么事了?”见众人面面相觑,并不答话,于是朝杨菱儿脸颊看去,菱儿连忙道:“没…没怎么。”别开了脸。
灯光昏黄,皇帝并未看见菱儿脸上虚起的水泡,目光炯炯看向杨骜,问道:“你知道拆穿柳心妍的身份是何后果?”杨骜颔首,“儿臣甘愿服刑入狱。”。
皇帝看向杨殇,“你呢?”
杨殇两肩猛然一抖,趁势挣脱身后数名侍卫,拱手道:“只要父皇放了小木头,儿臣是死是活,有什么要紧了?”
杨德广见两个儿子异口同声甘愿为了一个女人而泼出性命,当即心中热血翻涌,又欲呕血,仰在靠枕上,呆呆失神,若是长此下去,这两个儿子必将斗的你死我亡。
心妍抛去心中种种妒恨酸涩,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
杨殇为她而死,她自然是相信的。可杨骜……杨骜的心思她是猜不到的,她也不敢、不能相信他会为了她甘心受刑。就在方才他还随手将她推到危险面前,不是么?
但是,有一点她可以十分确定,杨骜绝不会让自己陷入被动的境地。他一定有无比骇人的图谋,甚至让苍穹天地陡变的图谋,只是,是什么…是什么…
心妍正自绞尽脑汁的冥想,鼻尖一阵微痛,像是有什么细微粉末从上空落在她皮肤上。这触觉极是轻微,只是她才恢复容貌,脸上皮肉生嫩,又被烫伤,是以一点小小触感,就感受的分外清楚。
她疑心之下,缓缓扬起了头。
激灵灵一个寒颤,屋顶上有个半尺见方的小方口,一颗人头趴在方口上向下窥看,原来是那人将屋顶的瓦片揭去了。
心妍细细打量这人,是名女子,双眼极大,嘴唇丰满,甚是冶艳。
她一定在哪里见过这人。在哪里?一定见过的!
心妍陡然间凝目瞅向那女人,在前世记忆当中极力搜寻,忽然豁然开朗。
那是飘絮,杨骜手下的第一女刺客。
心妍大惊,杨骜竟是要刺杀皇帝?瞥眼之间,屋顶几处瓦片被揭去了,又出现了几个尺许见方的方口,从每个方口之中都可看到一个人头。
屋内众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心事当中,加之那些刺客训练有素,身手轻盈,是以夜色之中并未被人发现。
杨德广睁开眼来,淡淡令道:“来人,将骜儿、殇儿,妍儿一同拉下去,打入死牢,择日问斩。”
士兵一拥而上,擒住了三人。
剃度出家
可怎样才能不引人注意的让皇帝收回皇命,缓住众兵的脚步?
无计可施之下,忽然想到方才皇帝对杨菱儿甚是温柔,菱儿该是受宠的才对。言偑芾觑当即喊道:“菱妃娘娘救命!心妍不想进大牢!那地方可怕的很!”
杨菱儿柔柔环看杨殇、心妍,目光来到杨骜脸上时候,眼神之中似乎有不尽伤心,嘤的一声,哭了起来。
杨德广心中一动,扬手对众兵令道:“且慢。茕”
众兵止步,放开两位王爷、一名罪妃。
“菱儿,为何要哭?”
杨菱儿摇了摇头呐。
“臣妾只是想起了皇上时时说起的那位娘娘,若她还在,知道皇上要斩杀亲子,该是怎样一种心伤无奈?臣妾为她伤心,替她流几滴眼泪。。。”
杨德广心中一酸。
“与其让这两个孽子斗到最后兄弟相残,朕白发人送黑发人,倒不如。。。朕亲手结果了他们的小命,省的到时心伤。”
心妍感觉背后侍卫纷纷退下,仰头看向屋顶,飘絮的口中正噙着一只木管,随时便要喷出暗器。
心妍上前两步,挡在杨德广的身前。
杨骜惊得心中一跳,高大身躯急上两步,挡在心妍身后。
飘絮急忙收势,见杨骜朝她轻轻摇了摇手,示意她再找时机,便静待屋顶。
“皇上,一切事情都因心妍而起,也该止于心妍。心妍愿意一死了之,让一切都回归原有的面貌。”
杨德广见心妍言语诚恳,“妍儿,朕记挂你父亲往日情意,把你当做亲生女儿对待。”双目望向窗外,诚然道:“你是个好姑娘,可徘徊在我两个儿子之间,这是一桩大大的罪过。回想那日,朕被无常、黑白两个无耻鼠辈擒在手中,还是你将朕救下。朕心中早已决定要放过你。熟料,骜儿、殇儿两人不问明朕的心意,闹出这一件件荒唐事…”
心妍道:“是。”
杨德广叹了一口气,“为今之计,唯有妍儿你一死,方能让这兄弟两人静下心来。朕难以割舍两个儿子的这片苦心,你可了解?”
心妍将心比心的想了一想,若是爹爹妈妈还活着,哥哥们也还活着,两个哥哥为了一个女人而闹得不快,父母决计是不允许的。于是道:“是。”自己命苦,怨不得旁人,也不必强求旁人宽容。
杨德广道:“左右,将妍儿拉了下去。”
侍卫应声而动。
杨骜、杨殇皆有惊色。
杨煜抢先大叫:“父皇,你个老糊涂!杀了她便能解决问题了?”几拳几脚将侍卫打倒在地。
杨德广喝道:“怎样,加入你大哥、三哥,你们三个混账东西一齐跟朕对着干,要将朕气死了,是不是?”
杨菱儿匆匆瞥了杨骜一眼。
杨骜眼中露出祈求之色。
菱儿心中一软,跪倒在地,对杨德广道:“皇上,就当为了臣妾,心妍可不可以不杀?她。。。她没有做错什么。她跟臣妾一样命苦。。。”
康巧慧立时发作,“你当自己是谁?皇上何以要为了你做些什么?”
杨德广朗声而笑,亲自穿鞋下榻,将身量极小的杨菱儿扶了起来。
“你平日鲜少跟朕说话,大多时候都是听朕在说,你更是从来不向朕讨要些什么,今天初次张口,朕岂能让你的话落在地上?”
杨菱儿神情淡然,眸中天生便有一股凄凉,轻轻道:“臣妾自小无依无靠,在睿王府不远处街边卖些字画度日,若非睿王体恤,对臣妾极是照顾,盘下门面、派去兵卫把守,让臣妾免受市井地痞轻薄,能够安心作画。臣妾又怎会遇到万岁爷呢?”
皇帝神情一动,记起往事,“是了,那日朕便是无意间看到那副画像,才走进你的画店。。。”
杨菱儿点了点头,拉住心妍的手,续道:“所以,睿王是臣妾的恩人、贵人,他的妾室也是臣妾的恩人、贵人,臣妾虽没有念过多少书,知恩图报的道理还是懂的,臣妾不能眼睁睁看着心妍死。”
心妍虽自感激杨菱儿为己求情的心意,可是当看到杨骜对菱儿极是热忱的目光,又想起刚才杨骜对她和对菱儿的天壤之别,竟有种宁死也不要菱儿替她求情的冲动,可随即便暗骂自己卑鄙、不知好歹,菱儿一片好心,自己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玲珑道:“菱妃娘娘,真是楚楚可怜,难怪父皇喜爱。”
康巧慧身子发颤,“皇上,你只说骜儿、殇儿被女人左右,你自己呢?难道也要听任一个女人摆布?”
杨德广将菱儿轻推开几寸,转过身看着康巧慧,如此一来,他的身躯完全暴露在了屋顶刺客的暗器射程之内。
杨骜暗暗点头,示意飘絮动手。
心妍一怔,抢上一步,不着痕迹的挡在杨德广的身前。
杨骜大惊,二度挥手阻止飘絮等人。伸手将心妍拉至身边,低低吼道:“你究竟想怎样?”
心妍倏地反握住他的手掌。
温温软软的触觉,让杨骜微微一惊,收拢五指,将她双手握住。轻柔又问:“你要怎样?”
心妍假意摔倒,倚在他左侧胸膛,学着菱儿的语气,低低道:“三爷。。。当是为了我。。。”
玲珑虽听不到心妍说的什么,可见两人姿势暧昧,立时醋意横生,喝道:“柳心妍,父皇正要治你的罪,你便又勾。引三哥。”
贾信挠鼻,“她是睿王的妾,不叫勾。引。顶多叫做撒娇。哈!”
玲珑指着贾信鼻尖:“你。。。”
杨骜手臂挥起,玲珑一凛,闭起了口。
杨骜垂眸打量心妍红肿的脸颊,心中揪起,刚才他推她涉险,她恨他么?可。。。菱儿的脸绝不能毁了,绝对不能!饶有耐心,耳语道:“你要说什么。”
心妍被他温柔目光所惑,恍惚了片刻,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狠狠摇头,低语道:“当是为了我,撤去刺客,好么。”她知道刺客一事杨骜绝对铺有后路,大胆一猜,即便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