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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心妍站起身,端过药碗,掀帘进帐,走到床边。
边界天热,这夜雨势疾猛,竟微微发凉。
杨骜身上盖了一条薄薄丝被,心口剑伤用层层纱布裹着,血迹渗出布外,刺目惊心。
他双眉紧蹙,狭长眼眸紧紧闭着,想来是伤口极疼。他脾性好强,纵使疼死也是不吭一声的。
心妍见他脸色惨白、毫无血色,心中揪起,她从没想到杨骜这么一个英悍无畏的男人竟也会轻易倒下。
她欠身欲坐在床沿,低眼瞥见自己浑身湿漉漉,心想杨骜爱干净,将他床榻弄得满是泥泞,他定然不悦。
于是伸手把药碗放在桌上,低手把衣裳拧了半干。才又拿起药碗,坐在了床沿。
抬眼一瞬,杨骜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双眸深深的望着她的脸颊。她心内紧张,险些洒了碗中药汤,强自定了定神。
“你醒了?”伸手托住他脖颈,将他扶坐起来,在他身后垫上几个枕头,柔声道:“喝药吧。我。。。我喂你。”
“嗯。”杨骜点了点头,张口噙住碗沿,把苦汤抿进嘴中,咽下。
“在外面跪了多久?”
她的轻吻
她想到自己雨中跪了三个时辰,心中莫名委屈,但转念一想,没人会可怜自己,该要自强,赶忙一敛心神,摇摇头。言偑芾觑
“刚来。”
杨骜‘嗯’了一声,许久都不说话,久到心妍不知所措,要主动张口说话时,只听他又道:“你跪了许久,怎么不打把伞?”
心妍眼眶酸涩,泪水打转,微微一笑,坦诚道:“我开始跪的时候,还没下雨。后来下雨了,雨势太大,一下便淋透了,再去拿伞打上,也是没用的了。便随他淋去。”
杨骜双目微微困乏,心内却清明如镜,她来找他,有事相求。淡淡道:“我好累。”
心妍胸口一提,忙道:“你好好歇息一会儿。”
杨骜身子一斜,头枕在她的左肩,她身子先是反射性的向后缩了一缩,见她才稍微动弹,他便嘶的一声,想来是她躲避之下,牵痛了他身上伤口,于是便不敢妄动,任他枕在她的肩头廓。
“我睡一下,你守我一会儿。”
心妍咬咬唇,犹豫许久,问道:“你…你要睡很久么?”
许久不听杨骜答话,心妍侧头看去,只见他长睫轻颤,呼吸急促,睡得极不安稳。
又见他额上渗出颗颗汗珠,她心中一动,抬起衣袖,缓缓伸出,要帮他拭去汗迹。
熟料,衣袖布料才碰到他的额头,他左手立即弹起,扼住她的手腕,紧紧攥在手心,她吓了一跳,怔怔望着他。
杨骜紧张问道:“你要走了,是不是?去陪我大哥,是不是?杰”
心妍微感愕然,他怕她离开么?摇了摇头,“我不走。我帮你擦汗。”
杨骜呼吸渐渐平复,松开她的手,歪在她的肩头,任她用衣袖把他额上汗迹拭去。
“杨骜。。。我有件事求你。。。”
杨骜心内一沉,果然是这样。冷声道:“抱歉,帮不上忙。”
心妍捉住他的左手,狠狠握住。
“殿下腰侧被孙茂刺了一剑,皇上生气不肯让御医帮他看诊,也不准旁人给他用药。我只用纱布给他裹了伤,可是天气炎热,伤口随时都有感染的可能,若是伤口溃烂。他。。。他。。。”
泪珠簌簌滚落,滴在杨骜手背,续道:“他就活不成了!”
杨骜把手从她双手中抽出,粗喘道:“他活不成了,我便活的成?这世道谁也顾不了谁,死活各看天命!”
情绪激动之下,牵动了伤口,鲜血从崩开的创口涌出。
心妍慌忙拿纱布捂住他的伤口。
“我。。。我是逼不得已才来求你的。我守了他好久好久,和他说了好多话,唤了他千声万声,可他就如同咽气了一般,怎也不回答。”
再次握住杨骜左手,声音焦促。
“三爷,你听我说,殇不能死,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他对我来说比任何人、任何事都来的特殊、来的重要!”声音哽咽,祈求道:“唯有你,只有你能救他!你去求情,皇上一定会依你的…”
杨骜听她对杨殇言辞真切,显然爱念深沉,于是越听越气,越听越恼,心血激荡之下,喉间一哽,血丝从唇间溢出。
啪的一声,抬手打在心妍左颊,胸口起伏道:“贱人,你冒雨苦苦跪了几个时辰,不是担心我伤重,只是为了给他求情,是不是?”
心妍左颊剧痛,嘴角淌下血水,身子一踉,扑在他腿上,眼前金星直冒,脑中轰轰作响,哽咽道:“对不起,我。。。我也很担心你。可。。。求你救救他。我不要他死。。。”
也很担心他?杨骜气怒至极,恨恨道:“你!”随即目光一冷,托住她后脑,将她按在胸前,迫她直视他胸口剑伤。
“你那一剑再偏半寸,我就已经下了地狱。这就是你说的‘也很担心我’?”松开她后颈,不屑道:“杨骜不需要你的同情施舍。”
心妍泪水模糊双眼,喃喃道:“对。。。对不起。”
杨骜见她哭的肩头剧烈颤抖,心中虽然疼痛,却也分外痛快。嘴角邪肆勾起,语气轻薄:“想我救他,很简单。你丈夫现在需要你服侍,你知道要怎样做?你让我舒坦了,我考虑施舍杨殇一条命。”
心妍陡然间背脊发冷,泪眼婆娑之下,竟分外决绝,缓缓站起了身,走到杨骜的身边。
“你。。。要信守诺言。”提裙屈膝跪在床沿,颤抖伸出两只手臂环住杨骜的颈项。
杨骜身形一僵,目光之中大是不能置信。
心妍咬了咬唇,低下头,在他脸颊、嘴角印下轻吻。
唇上柔柔嫩嫩的触觉,使得杨骜呼吸一紧。两只拳头却因气怒而握得格格直响。为了另一个男人的安危而取悦他?
心妍唇瓣折转间总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般徘徊。
杨骜冷笑:“你只会这样?跟快木头一样,很有情趣?凭什么指望我救他?”
心妍心中一酸,抬起手来,一颗一颗解开自己衣裙纽扣,将外衫褪至肩下,雪白肩颈、浑圆曲线,映在杨骜眼底。
杨骜冷眸眯起,修长的指轻轻抚过她细嫩的肌肤,心妍身子战栗不止,直欲逃走。
“乖,还有呢?”
拉住心妍的手,放在他的小腹,声线低沉沙哑。
“知道我要什么?嗯?”
他的嫌恶
“你!”
杨骜在她双手触到他亵裤一瞬,厉声喝道,嗓音之中极是厌恶。言偑芾觑
心妍错愕睁开了眼,只见他手臂袭来,猛然扼住她的颈项。
“为了他,你是什么都愿意做?这样下贱的你,我稀罕?”手掌推送,将她抛下床去。
心妍伏在地上,兀自喘息不止,心想难道杨殇便这样死去?难道没有周转余地?想到此处,泪水滚落。万念俱灰之下,缓缓站起身,朝外走去。
杨骜斜斜歪在床沿,良久良久的沉默不语,见她就要掀帘出帐,淡淡道:“把衣裳穿戴整齐,扶我去父皇营帐。廓”
心妍狂喜不已,一时之间双手轻颤,竟无法冷静把纽扣系起,好容易穿戴整齐。
忙从衣架拿起杨骜外衫帮他穿在身上。
“我知道你心里还是不忍杀了你哥哥,你还是顾忌兄弟情。你。。。你不如外表看起来那般冷漠。”见杨骜抿唇不答,她又道:“我扶你出去。”搀住他手臂,便朝帐外走去。
杨骜身子虚弱,虽被她搀扶,依旧两腿发颤,无法稳站,才走一步,便身子一踉,向一旁委去。
心妍在他臂弯之下,啊的一声随他一齐倒下。
两人双双跌在床上,杨骜将她欺在身下杰。
顷刻间,两人四目相对,鼻尖相处。
窗外雨声点点,屋内烛光摇曳,竟觉莫名亲昵暧昧。
杨骜见她泪光盈盈的望着他,心中猛地一动,缓缓低下了头。
心妍胸口提起,忘了闪躲,下意识闭起了眼。虽不愿承认,可对他的吻,竟有几分期待,不,不是几分,是很期待,很期待。
杨骜薄唇来到她的唇边,心中陡然间意识到她如此温顺都是因为想求他救杨殇,立刻涌起嫌恶之感,撑身站起,令道:“走吧。”
心妍心中苦涩极了,搀扶杨骜来到皇帝营帐内。
杨骜作势要跪。
“参见父皇。”
杨德广立即放下手中茶碗,起身相迎。“骜儿不需多礼,身子要紧。”伸手将杨骜扶起,送坐椅上,动作极是温柔,就像对待一个很易碎的宝贝。
心妍福了福身道:“见过父皇。”
杨德广哼了一声,“受不起!”显然对她这儿媳极为不满。
“刚才程天侯来报,说我儿醒来,朕正要前去探望。”扭头看向心妍,话锋一转:“骜儿一天没有把你休掉,你就还是他的妾,这么不知心疼你丈夫,不服侍他好好休养,竟然让他托着身子冒雨出外,你是打得什么毒辣主意?我儿死了,于你有什么好处?”
心妍身子一缩,咚的一声跪在地上,道:“是,心妍知错!”
杨骜淡淡笑了,左手伸出握住心妍右腕,他身上无力,只捏住她手腕,向上柔柔提了一提。
心妍一怔,皇帝还未说让她站起,杨骜便要她站起,这是否太过目无圣主?
“父皇莫气,来你营帐内,是我的主意。”眯眸朝心妍睇了一眼。
心妍一凛,立即站起,站在了他的身后。发现皇帝对她此举并不觉异样,竟还对杨骜极为客气的点了点头。心妍胸腔陡然间升起一阵得意之感。
猛然一惊,为什么她会因为杨骜气势强硬而感到得意?
“父皇,方才玲珑嘴碎,给我说大哥伤重,却并未就医,我便好奇了,心想难道是父皇不为他救治么?”轻轻咳嗽,血丝涌在唇边。
心妍犹豫再三,递去一条手帕,心想她是感激他救杨殇,不是见不得他呕血。
杨骜接过,并未擦拭嘴唇,而是将纯白手帕小心握在了手中轻轻把玩。
心妍脸上一红,低下了头。他舍不得用,怕血弄脏她的手帕么?心念一动,不会的,他是嫌她的手帕满是雨水,他嫌弃手帕太脏。
杨骜继续道:“可儿臣细细想来,父皇宅心仁厚,平日对大哥是极为器重的,怎么也不会突然之间置其不理的了。若是父皇那么做,儿臣也是不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