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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清凤让仆婢搀扶着,缓缓站起身来,令道:“来人,将杨煜捉住了,投入这地牢之内,去喂宝剑!地牢内那些宝剑已有许久没有见到鲜血了。”
杨煜微微叹气,看着深不见底的地牢,心想兴许杨煜这辈子便要丧命这噬脑丸之下了,与其死在毒虫噬脑,还不如,此时掉入地牢去喂宝剑,死的痛快。
白薇见杨煜失意不已,拉住他的衣袖道:“你先逃了命去,解药之事,交给我来办!”拉着杨煜,奔出院外,以自己身躯护在杨煜的身前,制止士兵朝杨煜射箭,两人走到墙边,纵跃而出,已到墙壁另一边。
于清凤追至屋外,心想:女儿啊女儿,母亲为你除去这负心人,岂不是好?你为他所做一切,他又有几分感激?
“来人啊,给哀家追!将杨煜那小子活捉回来!”
数百侍卫自暗处闪出,齐声道:“遵命!”声音直震得树叶震颤,纷纷追煜、薇二人而去。
白薇与杨煜两人一路疾驰,耳听得身后追兵渐渐的越行越近,便加紧步子疾奔。
杨煜道:“小白薇,我是逃不掉的了。不如回去,爽爽快快的让你母后杀了!总归,离了解药,我此生是难以活命的。”
白薇摇摇头,语气坚决道:“相信我,你此生一定会平安的活着。我不许任何人以任何方法夺走杨五哥的性命。”
她拉着杨煜在宫墙之中穿来刺去,却总也难以摆脱身后追兵的追捕。
白薇倏地止步,望着杨煜,“杨五哥,咱们想个法子躲开他们的追捕,待他们走过去了,咱们再逃。”
杨煜不解,“怎么个躲避法?只要在皇宫之内,便无法躲开他们的追捕。”
白薇眸光闪动,微微一笑,道:“有一个地方,这些士兵是不会去的。”
“哪里?”杨煜问。
白薇嗯了一声,细心解释道:“冷宫。冷宫里种着千种毒草毒花,是母后养毒蜂的场所,这些士兵怎么也想不到咱们会去躲在长满毒草的冷宫之内!而且,冷宫那地方,我擎天哥哥曾经下令,任何人不得擅闯,那些侍卫,便更加的不会去那里寻咱们!”
杨煜眼露激赏,笑道:“不错!小白薇你这主意妙得很!你带路吧。”
白薇听他赞赏她,心中欢喜不已,于是吐吐舌,耳听得追兵又自追来,忙拉着杨煜向皇宫最为偏僻的所在奔去。
约莫行得半个时辰,两人来到了一处破旧宅院之前,身后追兵的声音渐渐的远了,想必是没有追着两人而来。
白薇望着前方院落,说道:“就是这里!咱们进去吧。进去之后,可得小心院中的毒草毒花。免得再多中毒。”
杨煜说道:“嗯。”
两人悄然跃入冷宫之内。走了几步,在屋后石阶坐下歇脚,两人方才经历一场生死患难,均觉彼此之间亲近了不少。
细密的雨丝缓缓飘落,滴在两人的发丝、脸颊、肩头,两人淋着雨,你看着我,我看着你,相视而笑。
杨煜见她发丝微微湿濡,双眼之中满是娇羞的光,心中一热,白薇是个令人心动的姑娘。脱口说道:“我以后时时记着你…”
白薇肩头一震,“你。。。”
她才说一个‘你’字,便听得冷宫屋舍另一端,院门咿呀一声,被人由外推开。
而后,便见院中亮起了点点昏黄的光。
杨煜、与白薇同时吃了一惊,两人倏地伸手到腰间,握住了剑柄,倘若来人是追兵,便冲杀而出。
只听一道怯怯的女子嗓音说道:“公子,是你。”
“嗯。”男子应道。
白薇吃了一惊,低喃道:“菱儿。。。菱儿怎么会在冷宫之内?擎天哥哥夜半来探望她干什么?”
杨煜拍拍白薇的手,指指屋角之处,小声道:“咱们看看去。”拉着白薇的手,来到屋角处站定,两人半伏在地上,向院中看去。
院中,茂密生长着丛丛毒草。夜色下难以辨别草株花朵的颜色,唯有斑斑驳驳的黑影,甚是可怖,草株之上有点点活物飞舞不止,却是毒蜜蜂。
聂擎天左手挑着一个昏黄小灯笼,右手负在身后,静静望着屋舍前一袭白衫,跪倒在地的菱儿。
“当年,你切腹取女,自己身殉火刑,救得朕一命。朕心中感激不尽,还未对你言谢。今日说来,不知是否晚了。多谢。”
菱儿惨然一笑,这院子里有许多荆棘枯草,不巧,她双膝跪地时迎接圣驾之时,跪在了一株长满荆刺的枯枝,钻心疼痛之下,汗透衣衫。
聂擎天见她面容苍白,微微蹙眉,说道:“起来说话。”
菱儿身子一颤,“是。”
她站起身来,快速看了一眼聂擎天的面颊,见他正望着花丛方向,并不曾朝她望来,心中不禁一阵失落。
“。。。哪里是菱儿救得公子性命呢?是公子鸿福齐天,命不该丧。想必是,公子那时在苍穹皇陵之内见到心妍的死状,太过伤心,才陷入垂死边缘。我那时虽愿意以一命换回公子的性命。。。”
菱儿说到这里,叹了一口气,续道:“可是,那神族长老墨渊可怜我,于是早已安排下去,行火刑之时,以草人代替我受刑,将产女昏厥的我,安置在营帐之内。命医者为我医治,我这才保下一命。”
聂擎天抿唇轻笑,淡淡道:“总归,你有心救朕,朕自当感激于你。”顿了一顿,问道:“十年前,朕让你所做之事,你可做好了?”
菱儿面露苦色,点了点头,说道:“那时。。。公子在神族兵营醒来后,问明墨渊菱儿所在之处,便来看望菱儿,菱儿。。。还未曾谢过公子。”聂擎天挑眉,向前迫近一步。
“你,讽刺朕?”他声音不耐,冷冷笑道:“朕那时看望你,只是想起,你擅长作画。当年你所画的朕的背影,可谓惟妙惟肖,纵是耳际一块胎记也画的极为传神。”
菱儿莫名生惧,倒退两步,颤声道:“菱儿不敢出言讽刺公子。十年前,公子让菱儿帮你画心妍的千卷画像,菱儿便以公子认芊芊为女儿、将芊芊养育成人为条件,与公子达成了十年之期,十年后,向公子交出千卷画像。”
聂擎天心中猛然一动,握住菱儿的左肩,疾声问道:“千卷画像,可是作好了?”
菱儿肩头剧痛难当,身子仿佛因为惧怕而猛烈颤抖,唤道:“公子。。。”
她跪在聂擎天面前,低声道:“十年之期菱儿未能达成,菱儿愿意以一死恕罪。只是求公子一定要善待芊芊。。。”
聂擎天身躯猛然一晃,“…这么说,妍儿的画像,你并没有作好?你根本不曾着墨去画,是不是?你。。。你有意让朕心伤,是不是?”
菱儿急忙摇头,“不是的!。。。菱儿有着墨,也有作画,可。。。可是。。。”
聂擎天拧紧双眉,“可是什么?”眸光轻转,望向菱儿身后千数画轴,走去便要打开一幅画轴来看。
菱儿急忙将画轴抢过,大声道:“不。。。不要打开。”
聂擎天心中一沉,语出逼迫:“你作画毁损妍儿的面貌?将她画的面目全非,你妒朕爱她,是不是?”
菱儿心中一酸,泪水夺眶而出,喃喃低语:“不。。。不是,不是这样。。。”
聂擎天低手自地上拿起另外一个画轴,倏地展开来看,只看了一眼,便脸色大亦,双目满是愕然,怒然将画像仍落在地,而后连连展开十几个画轴,瞥目看一眼,便又盛怒丢落在地。
院中散落地上的十数画像,画中男子或是面露浅笑,或是神情凄伤,或是眸光温柔,总归都是同一人的画像。
“杨菱儿!你。。。这些画像,是要向朕说明什么!”
聂擎天伸手便要将手中灯笼扔在那千数画轴之上。
菱儿忙扑身抢上,拉住他的手臂,祈求道:“公子,不要烧了这些画像!我。。。我也并非有意的。我。。。我不是有意要画公子的画像。”
菱儿说着,泪水自眼眶滚落,“只是…只是菱儿作画之时,每每提笔,脑中眼前除却公子的脸庞,便再也没有旁人。我时时告诉自己是要给心妍画像,可是一幅画完工了,展开一看,才知道,画上之人,依旧是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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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谢谢读文~~明天见呦~~~
番外,把三更并作一更了。
明天或后天,骜妍番外,解释妍清白之事。嘿嘿。。么么么。。。
番外:月落荒漠,久别经年,红颜多薄命(怅煜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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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眼间,自己手臂上女子的手颤抖不止。言蔺畋罅
聂擎天双眉蹙起,眉心两道深壑满是嫌恶,然而除却嫌恶,亦有不舍。
不舍!
这世上除了妍儿,他还有什么舍却不下?纵是自己的性命,亦可舍去。
而如今。。峒。
许是‘不舍’二字太令他措手难及。受惊一般,手臂猛然前收。
“啊。。。”
菱儿身子随着他的劲力骤然前倾,双手难以握捞,倏地离开他手臂狎。
跌倒在地,纤细的手、娇嫩的颊与地面荆棘乱枝碰撞。
皮开肉绽,却不觉得疼痛。
想必是,心中的疼痛遮掩了一切。
噗噗声响,在静谧夜色下,分外刺耳。灯笼中棉油灯霎时间燃着。
冷宫孤院,火光大亮,宛若白昼。
强烈火光照射下,双目难以张开,眯做一条细缝,菱儿瞥目看去。
叠摞数尺的千卷画轴,在闪烁火舌中扭转变形。
画像中,男子双目也似燃着烈烈火焰。
“公子,十年间,三千多个日夜,菱儿鲜少眠休,一笔一笔勾勒公子衣衫褶皱,一点一点渲染公子颊边唇上颜色,公子唇色可浅。。。唉。。。。”
叹息声中,菱儿颤噤噤站起身,一双妙目中神采渐渐流失,绝望之色有如藤蔓蜿蜒至眉梢眼角。
“公子随手掷下灯笼,投下火苗,便让这千卷画轴葬送火海。。。”
菱儿胸腔之间宛如利刃翻搅,喉间腥咸,血水自惨白的唇上淌下。
聂擎天眸色微微一动,双眼间怜惜之情稍闪即隐,视线投在毒草丛。
“朕,从未请你为朕作画,你当时落笔之前,早该想到你无论付出多少心血,都是此种结果。”
“呵。。。”
清浅的笑声从喉间溢出,菱儿以手背擦拭去唇间血迹,小心翼翼藏起自己的狼狈不堪。
“公子有何打算。心妍的画像,菱儿未能完成。。。。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