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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妍心疑,自己究竟沉睡了多久?
在那七道刻痕之旁,还有一个以剑凿成的地图,圈圈转转极是复杂,并且在地图之内标识出了机关所在。
地图旁附有一行小字:吾妻醒来,可依此图出墓。署名是:苍穹杨骜。
心妍大恸,看字迹便知是三爷了。可是他为何不等她醒来一起离去?为何要留图留书?
心妍坐倒在石棺畔,依着棺身,手抚杨骜留下的字眼,抽噎许久。
哭了一阵,站起身来,在石墙一角,捡起一根火把,在尘土中翻出火折子,摇着后点燃了火把,快步出了墓室。因不久前,与前世的杨骜有一起走出皇陵的经历,加上脑海之中记下了方才石棺上的地图。
心妍不多时,便已经来到皇陵出口之处,见巨石门岿然紧闭,当即走到左侧石壁,循着记忆中,找到打开石门的机括所在,啪的一声,手掌拍在一颗银灰色宝珠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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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今天三更~
妍,死来活去,穿来穿去~~乌拉拉。。哈哈。。
杨骜之墓
轰隆隆一声巨响,皇陵亦摇晃震动,整个山体亦有不小动静。言蔺畋罅
心妍站立不稳,紧紧抓住石壁上错杂横生的藤蔓老枝。
石门一点点的打开,直至完全开启,巨响声便停了下来。
心妍大步踱出皇陵,阳光刺目正是晌午十分。
守护皇陵的侍卫见状,啊的一声惊叫,纷纷惊愕朝心妍望去岷。
那姓康的变作了结巴,“原来。。。寒玉棺中人不是七日七夜能够醒来,而。。。而。。。而。。。”
侍卫小李接口道:“你别喊你‘儿’子了,你儿子反正也不是你亲生的,是你老婆偷情生下来的野种,你还念叨他干嘛!啊呀!原来棺中人,在血祭之礼后,需要十年,三千六百多个日夜才能醒来!”
侍卫小张叫道:“康哥,小李,咱们快去通知大将军,这十年征战终于可以结束了!以后可不用再有人给苍穹皇后陪葬啦!过去十年不知死了多少兵多少民!尸首在皇陵周边堆得比这山体还高!栳”
心妍细细咀嚼几人的话,这才知晓,自己竟昏睡了十年之久。
待众兵快速奔往山下,心妍缓步走出了皇陵丈余远,竟不知去往何处。
登时想到,自己与杨骜曾有十年之约,十年之后,在魂归花海之畔相见。
她持匕首自刎之前,双目失明,虽与杨骜有正面接触,但却并未见到他的脸颊,而双目失明那日与杨骜相见时,他在大殿之内悬有百层轻纱,将两人远远隔开,亦未见到他的面容。
心妍忽然间双目满是柔软的光,三爷一向最守信用,素来说到做到,这时一定早已经在魂归花海畔赴十年之约。
想到此处,精神振奋,脚步亦变得轻盈,举步便朝西首山地斜坡奔去。
疾步驰了许久,远远看见银光闪闪,漫山遍野,魂归花随风飘动。
心妍加紧步伐,奔到近处,放眼四望,却不见杨骜的身影。她四下里寻找,树林、溪边、石后都找了,依旧不见杨骜,慢慢走回花海畔。心想难道他忘记了十年之约?
“哥哥,今日是你十年的祭日。你在天国一切都安好么?”
一道虽熟悉,但却沧桑伤感的女子声音突兀传入了耳中。
心妍浑身一震,沿着魂归花海边沿朝着那道声音的来源踱去,心中一个声音叫道‘什么十年的祭日!’。
心妍越走越急,越急越乱,脚步凌乱下,身子噗通栽倒在地,在锋利石头上磨破了手掌也不觉得疼痛,爬起身来,继续疾行。
奔到一处花枝稀少处,赫然望见,不远处,一个身穿白衣的妇人,云丝高耸已成雪白,身段分外窈窕,竟难以分辨年龄。
那妇人正跪在一个以巨石堆砌成的大墓之旁,从身侧篮中一一取出酒肉蔬果等祭品。
心妍凝目望去,那墓碑上刻着几字:苍穹皇帝,杨骜之墓。
怎么会。。。
心妍连退三步,力气自体内一丝丝的被抽走。脑海之中默默的念‘杨骜之墓’四字,竟有股冲动,要将大墓抛开,将墓中之人揪出墓外,逼问他‘你为什么不守信用,为什么不来赴十年之约!’
终是作罢,心妍走到墓边,左手伸出,踟蹰的搭在了那妇人左肩。
那白发妇人并不回头,声音也平淡安然。
“你来了。坐下陪哥哥说会儿话吧。他可在这里等了你十年啦。等得辛苦极了。十年,一年十二个月,一月三十几个日夜。他可望穿了双目呢。”
心妍苦涩一笑,在那妇人身边坐下,略略侧头,见那妇人面容娇美,眉如青黛,唇瓣嫣红,正是玲珑。
“玲珑,你的头发怎么白了?”
玲珑抿唇笑了笑,拿手中小扫帚将墓碑上积雪扫去。
“玲珑?可好久没人这么唤我了。人人都知道魂归花海畔,有个守墓的白头发老妇,不分昼夜守在墓边。你听到旁人说起皇陵外的守墓人,就是说我了。守在哥哥的墓边,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头发便一绺一绺的全白了。”
心妍莫名心酸,拨开地上的积雪,捧了一捧黄土洒在杨骜的墓前。
“三爷,今日是你的祭日,妍儿身上却穿着红嫁衣,你怪妍儿么?”
心妍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一袭嫁衣,她不知这嫁衣正是杨骜那日为了与她的尸首结为夫妻,自太祖皇帝墓室之中借来的嫁衣。
心妍叹了一口气,低头看着手中,方才自墓室捡起的这件男子喜服。
“那日哥哥身穿一袭红衫,好生俊俏,玲珑坐在皇陵入口处,痴痴的看着哥哥,不知不觉的便入迷了。他毅然决然,开启机关,放下皇陵巨石门,孤身进入了皇陵,去皇陵内陪伴他的死尸新娘。玲珑羡慕又嫉妒,羡慕嫉妒到生死不能。”
玲珑语气之中,满是失意,但也有一份将一切都放下的释然,她说话同时,从心妍手中接过杨骜穿过的那件红衫,左手探进了怀中,取出针线,把衣衫左胸口那利刃划破之处小心缝了起来,再将红衫递回心妍的手中。
心妍双目泛着泪光,语气轻轻责备:“他既然与我在墓室之中成亲,也入了皇陵陪伴着我,为何我醒来之后,不见他的身影?他。。。他纵是死了,尸首也是在我身边才对,又是由于何种缘故,他的坟墓会在魂归花海之畔?”
玲珑微微一笑,将一坛酒水洒在墓前。醇香酒气弥漫在空气之中,使得两名女子微微醺然。
“这是女儿红,哥哥生前最爱吃酒。可他答应了你要戒酒的,他答应了你之后,看着酒水眼馋的很,可是一口酒水也不沾了。今日是他的祭日,你便通融一些,让他吃几口酒水吧。”玲珑说着,呵呵轻笑。
心妍捂住嘴巴,泪珠滚下,淌过手背,颔首道:“是。本该如此。男人家哪有不吃酒的呢。他若是活着,我也不拦着他呢。”
玲珑点了点头,眉头微微蹙起,似是极力忍住眼泪,不让泪水自眼眶滚落。
“那日,我离巨石门最近,我拉着哥哥的裤腿,求他不要赴死,即便他付出生命,行血祭之礼,也未必能够将你救活。哥哥却说‘一切与你无关’,呵呵,怎么与我无关呢?我是玲珑,那是我的哥哥,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他放下巨石门一瞬,我虽身子虚弱,刚被换上一颗冰冷的蟒心,但亦是在门落之前,一步一步自巨石门下爬进了皇陵内。”心妍心惊道:“那可危险的紧,巨石门重几万斤,若是被压到了,必死无疑。”
玲珑倏地恨恨切齿,“是啊!那石门最是恼人!巨石门落地时,压住了我的衣裙,我使力挣扯也不能将衣裳撕破,牢牢的被困住了。怪我当时身子太虚,全无力气。若是康健时候,再是柔弱,一件衣裳,也是可以撕得破的。”
心妍点了点头,“之后呢?你可将衣裳撕破了么?”
玲珑摇了摇头,两滴晶莹的泪自颊边滑下。
“我撕扯了许久,力气不支,昏了过去。再醒来时,已经不知过了几天,我好担心哥哥的安危,于是也顾不得羞耻。。。”
玲珑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略略侧脸看向心妍,笑道:“你一定觉得,我本就没有羞耻之心,是不是?”
心妍忙摆摆手,真诚道:“这说的可严重了!你对你哥哥的心意,我从未怀疑过半分呢。若说对一个人痴情不悔便是不知羞耻,那我又有什么羞耻之心呢!唉。。。”
玲珑嗯了一声,续道:“我顾不得羞耻之心,索性将衣衫脱光了,赤条条的借着哥哥沿路留下的火光,去到了寒玉棺所在的墓室,哥哥当时伏在寒玉棺上,早已气绝,看姿势,他像是要打开玉棺,在看你最后一眼,但是石棺未得打开,他便咽了气,以那么一个可怜的姿势,趴在棺盖之上。”
她说着,轻轻咳嗽,又道:“我这才知原来自己竟在巨石门下昏迷了七日七夜还多,。。。我。。。我见到哥哥临死前还怕你醒来后出不去皇陵,在棺身上留下了皇陵的地图,还为你留书,称你为他的妻子。我好恨,我恨你虽已经死了,但是依旧得到了哥哥的爱。于是我一怒之下将哥哥身上红衫退下。将他背出了墓室。”
娶她为妻
心妍叹了一口气,心想,玲珑啊玲珑,若你知道前世,杨骜将柳心妍忘记了,你可还恨柳心妍么?
“墓室门只能由内打开。言蔺畋罅你开了墓室门,把被压在石门下的衣裳穿在身上,出了皇陵,把他带到这里,将他埋葬了,是不是?”
心妍说着,顿了一顿,不解道:“为什么是这里?而不是将他葬在皇陵之内?”
玲珑惨然一笑,说道:
“因为,我不想哥哥失信于人,我更不想哥哥在九泉之下也难以瞑目。若是将他葬在别处,他的亡魂依然会来此等你,和你赴约。我恐冰雪寒冷,冻到了哥哥。于是索性从山上搬来石块,帮他以石块,堆作坟墓,随后,打磨巨石,立碑于此。他的魂魄陪伴你到累了倦了,也可到这墓中休息片刻。。。岷”
心妍微微一笑。与玲珑并肩坐在杨骜的墓前,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久久不语。
“怅儿弟弟,你慢些走,等等思恩。”
清清脆脆的少女声音微微传来栳。
心妍心中猛然一跳,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