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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
数百兵将闻声突动,纷纷持刃朝聂擎天围拢,不多时便将聂擎天围在剑阵之内。
菱儿大惊,轻唤:“公子!”托着小腹,扑进剑阵,伸展双臂挡在聂擎天身前。
“你们。。。你们休想伤害公子!苍穹王以多欺少,胜了也好不光彩,说了出去,让世人低看!”
菱儿眼含怯惧,身子发颤,但双脚如同钉在地上,仿佛无论任何事情,都不能阻挡她替聂公子赴死。
天骄犯了难,轻轻想杨骜请示。
“皇上爷,菱妃所言颇有道理。若是以多制少,剿杀了聂国主,此事传了出去,对皇上名声的确不利。要不要士兵挨个迎战,一对一单打独斗,直到将聂擎天斗败为止?”
杨骜冷冷睇了天骄一眼。“天骄。朕的话,你有异议。”
天骄背脊之上淌下一道道冷汗。
“属下不敢。皇上请讲。”
杨骜躬身将心妍横抱在怀,她身上冰凉如雪,已无温度,他眼眶一酸,如夜眼眸覆上浓浓雾气,今日清晨,她身子还温温热热,不过半天,已经冰冷彻骨。
“妍儿去了,什么名利清誉,于朕来说全是狗屁。朕不在乎,也从未在乎过。世人如何评价杨骜,没什么要紧。”
杨骜为人狂妄,我行我素,对世俗礼法本便不甚在意。
“不过,若你觉得跟着一位受世人唾骂的皇帝,心觉郁结。那么,朕给你出个主意,可以让以多胜少之事免于传到外界耳中。你将聂国主夫妇两人封了口就是。”
天骄颔首,“是,属下这便去办。”
‘聂国主夫妇’几字使菱儿心中一甜,心想为了这几字,她死也甘愿。
“杨骜,你要怎样对待聂某,聂某绝无异议,但聂某不愿与此生厌恶之人一同患难。若你想将杨姑娘封口,那么还请将她移去别处进行。”
聂擎天眉峰蹙起。嫌恶的将杨菱儿自身边推开数步。
菱儿一时无措,局促站着,原来她连与他一同患难、一同赴死的资格也没。
天骄朝数百士兵呼道:“少跟他们废话。方才皇上已经下令,断去聂国主四肢。此时你们再多划拉几剑,斩断了菱妃的四肢。另外,既是封口,还得多添两剑,剜了这两人的舌头。动手吧!”
“是!”
众兵一声其呼,数百长剑呼呼作响,朝聂擎天、杨菱儿挺刺过去。
聂擎天一人御剑相博,尚可支撑片刻,但因敌人众多,他过不多时,便会倒下。
然而,杨菱儿手无缚鸡之力,且是一名孕妇,已经手臂中剑,歪倒在地,痛吟出声。
聂擎天瞥眼朝她望去,又快速别开眼来,心想这女子死活与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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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儿的唇
但忽然之间仿佛听到心妍的声音说道‘聂大哥,救救菱儿’,聂擎天心中热血上涌,便再不能坐视不理,剑招如雨,急冲而去,挡开了杨菱儿身周剑刃,将她揽进怀中,护在臂弯。言偑芾觑又仿佛听到心妍说‘聂大哥,谢谢。’
菱儿心中感激不止,心想无论出于何种原因,公子终究还是救了她,哪怕公子是出于对心妍的爱,而救她,但终归是救了她。
杨骜见聂擎天与菱儿两人已经难逃大难,于是抱起心妍向军营而去。
贾信怀抱思恩,天候怀抱怅儿,紧随其后。
杨骜走出一丈远,身后剑刃相交之声不绝,聂擎天、杨菱儿二人低喝惨呼之声回响耳边嘧。
杨骜原本心中并无所动,但低眼间望见,怀中心妍眼角挂着两颗晶莹泪珠,眸中竟有淡淡祈求之色。
“众兵,住手!放过聂国主夫妇二人。”
杨骜鬼使神差,急转回身,向众兵喝令镑。
他因心妍眼角那两串泪迹而心生不忍,心想若是妍儿还活着,此时必然已经拽着他衣袖求他饶过她的聂大哥,她的闺中好友杨菱儿。
天候、贾信相视一眼,均想:无论生死,心妍皆能左右皇上的心意。
众兵得令,纷纷收剑后纵,停止攻击聂国主两人。
杨骜目光远远凝视已经浑身剑伤鲜血的聂擎天,淡淡道:
“聂国主,如此以多欺少胜你,确实无法让你心服口服。你请回吉恩军营去。若你愿意,来日方长,战场之上,杨骜与你一决生死。”转身径自去了。
望着杨骜怀抱心妍渐走渐远,噗的一声,聂擎天喷出鲜血,剑尖支地,撑住高大身躯。
杨菱儿见他身上已受数处剑伤,不禁落下泪水,上前搀住聂擎天的手臂。
“公子,你珍重。”
“杨骜,聂某要你为妍儿偿命!必将要你付出国破人亡的代价!”聂擎天注视着杨骜离去的方向,低声赌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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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
杨殇自离开心妍身边之后,一路向北行走。
他点着火把照明,在林荫路上仔细寻找心妍丢掉的那半截玉钗。
估摸行出了两里路程,晃眼间,远远看到半丈外紫光熠熠,恍若宝石发出光晕。
他精神一振,奔了过去,奔到近处,弯身将地上枯叶乱枝拨开,果然见到是那半截紫钗躺在乱叶之内,将钗拾起,仔细看去,钗身上赫然狂草刻着一个骜字。
看到这个骜字的一瞬间,杨殇险些合起手掌将这半截玉钗给攥碎成末,但一想到这玉钗是心妍极为在乎之物,心中一软,小心将断钗收进衣襟。
“殇哥哥,你走的好快!风小姚快疾奔吐血了,才追上你来。”
风小姚气喘吁吁来到杨殇身畔,虽是冬天,她一张俏脸却汗珠密布,红扑扑的极是娇艳。
“小姚,我不是要你好好陪着柳儿!你怎么追着我来!。。。唉!咱们快些回去。”
杨殇看了风小姚一眼,语气之中不无责备,随即快步便朝心妍的方向疾走而去,若是他一直走下去,不消几时,便会与杨骜、心妍一行走个碰头。也会知晓心妍的死讯。
然后,一阵噪声响起。
杨殇瞥眼之间,望见大队人马朝着西边岔路去了,这些人马人数之众,不下千人。
看穿着服侍并非苍穹国人,而且这些人身上服侍佩戴也都各自风格不同,猜想而知,这些人,也并非同一国之人。
莫非,敌国之人在苍穹边界有何异动?
杨殇想到此节,不禁手心冒汗,事关苍穹疆土安危,怎能不忧心,回头看着风小姚,低声道:“小姚,你快些回去照顾柳儿。”伸手指着向西而行的那批人马,续道:“我跟去看看。”
话音落处,杨殇未等风小姚答话,便已经提足疾驰,跟在那一行人马之后。
那些人马,一路向西,过了一个水涧,转过一个山坳,在一处平原空地停了下来,生起篝火,吃喝酒肉,登时之间,笑骂声、叫嚷声传了过来。
这处空地四周环山,极是隐蔽,若非杨殇一路跟来,决计发现不了这些人的踪迹。
杨殇又朝这些人马奔近数十丈,才站住脚步,纵身跃上一株大树,隐身在枝叶茂密之处,细细听去。
只听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道:“明日咱们便能抵达吉恩军营,与聂国主会合碰面了。今晚便在这荒山旷野迁就歇息一夜。明日便能好酒好肉,一醉方休,再睡他三天三夜。”
杨殇一惊,这些人与聂擎天有关系?且这中年男子的声音仿佛在哪里听到过。
“殇哥哥,你上树的本领,好的很啊!小姚爬了半天来爬上树来。哈哈,哈哈。”
风小姚细细弱弱的嗓音冷不丁在杨殇耳边响起。
她怎么一路跟来的!杨殇吓了一跳,忍将不住,骂了一句:“你搞什么,总是莫名其妙的冒出来!”
风小姚将食指搁在唇瓣,“嘘,嘘!小点声。小心被他们听到啦!”
杨殇白她一记,“你倒又小心警惕起来了!”随即凝神听去,方才那些人说了许多话,不过他因与风小姚对话,便将那中年男子一行人的对话漏掉了。
过不多时,那中年男子又道:
“黄邵杰、蔡萼、尹枫三位兄弟方才说的不错。聂国主万里迢迢,踏过荒漠,奔赴苍穹雪国来寻爱妻,一来便是半年还多,将吉恩朝中之事委托给他同父异母的小弟,九王爷聂云风。聂云风这半年来,不断排除异己,扶持大臣,意图密谋篡位。还将聂国主生母囚在寝宫之内。在那聂云风淫威之下,吉恩百官不敢与聂国主书信相告实情,但咱们吴、魏、齐、鲁四国素来与聂国主交好。合称大漠五龙,怎能眼见聂国主有难,却不相帮?这次前来,咱们要快快帮聂国主灭掉苍穹小国,助他夺回爱妻,也好让他快些回国主持政务,以免江山被聂云风那奸人所吞。”
杨殇听到此处,便即明白,原来是吴、魏、齐、鲁四国之君。吴国黄邵杰、齐国蔡萼、鲁国尹枫。以及说话这名中年男子魏国朱子乾。
怪不得他会觉得这人声音熟悉,两年多前,吉恩皇宫金銮殿内,营救三弟之时,曾与这四人打过照面,说过话。这时,一名汉子粗声粗气的喝道:
“墨某人对聂国主一向敬重。但今日聂国主从墨某手中救走鄙族祈雨之神,可真是气煞我也!但墨某后来也想得明白了,聂国主的妻子与杨菱儿是好友,他救那杨菱儿,也是出于对妻子的疼爱。于是在下也不跟他计较。嘿嘿,四位国主既然是来此灭掉苍穹国的,那么算墨渊一份,我神族兵也不是吃素的,兵马着实可观,可助你们和聂国主一臂之力。以报苍穹杨骜那小子几次三番对我戏弄、玩耍之仇!”
杨殇屏气凝息,这人是墨渊,四国兵力已不容小窥,若是再加上神族兵,那么苍穹国当真面临破国之险。
便在此时,又有一名男子高声喝道:“哼,我突松国便好欺负么!我突松圣上沦落杨骜那小子手中,至今生死不明,身为突松带兵大将,我钱德禄怎能轻易饶过苍穹王!必当要将他亲手擒住,啐他一脸唾沫星子!哈哈,哈哈。”
杨殇大惊,这自称钱德禄之人,竟是突松国带兵之将,想必是来营救忽必寒的。
如此一来,吴、魏、齐、鲁、突松、大漠神族一共六方势力,皆要来攻打苍穹国。
这六方兵力合起来超过数千万,再加之聂擎天囤积在苍穹边界的数百万兵马,苍穹当真毫无胜算。想及此处,杨殇冷汗直冒,湿透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