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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妍身子本已虚弱,再染风寒,恐怕性命不知能否保住佐。
杨骜将她放在铁牢一角,随即退下身上龙袍为她披在肩头,两只手掌捧着心妍的脸颊,薄唇覆下在她额头,唇瓣印下温柔的吻,轻轻问道:“妍儿,怪朕么?朕这么做。。。”
心妍嫣然一笑,却依旧难以眼中凄苦无奈之色。
“这铁牢之内,对于妍儿已是最最安全之处了。三爷一会儿去寻怅儿、思恩,全然没有了余暇,根本顾我不到,你也是无奈之举,怕你母亲与我为难,于是唯有把妍儿囚在铁牢内,才能暂时保下妍儿的性命。”
说到此处,冷风侵体,打了一个寒颤,身子一歪,缩在杨骜的怀中,喃喃道:“三爷,只是,妍儿好冷,你说。。。咳咳。。。你说妍儿有没有性命等到你与孩子平安归来呢?”说到这里,鼻尖一酸,“妍儿怕是等不到了。。。”
心妍昨日难产,随即与儿女失散,此时又受冰寒侵体,可谓性命垂危,她说着,便朝杨骜温暖的怀中偎依的更紧了些,汲取他的体温,将她冰凉的身体暖热。
杨骜双眸紧紧眯起,眼眶涨涩难忍,不悦道:“不准说傻话。乖乖等着。朕最晚。。。最晚今夜月过中天时候,便会回来。与怅儿、思恩一起回来,自此而后,咱们一家四口,再也不会分开。”
一家四口,好甜蜜的字眼,一家四口,有杨骜,有心妍,有怅儿,还有思恩,心妍咯咯笑着,两颗泪珠滚下脸颊,点点头。
“嗯。三爷与怅儿、思恩一起回来。”抬起手抚摸杨骜的脸颊,轻轻道:“思恩两颊红扑扑的,像个红苹果,可爱极了。怅儿。。。怅儿。。。却不知怅儿是什么模样呢,妍儿好想。。。好想看一看他的小脸。。。”说到后来,已经哽咽。心想,难道自己临死也不能见到儿子一面么。
杨骜紧紧拥着心妍的身子,静静的听她说,一颗心心也跟着她的语调疾缓而一张一弛,宽慰道:“今晚便能看到他了。以后每日每夜都能看到那小子的模样。”
心妍唇角噙着期盼的笑意,在杨骜的怀中沉沉的睡去,昏沉间,仿佛感觉到触在杨骜颊上的指尖有丝丝暖湿液体,是杨骜落泪了么?他是不是也同她一样,担心儿子和女儿呢。。。
铁牢外。
聂擎天、杨殇、杨煜见到杨骜、心妍两人宛如生离死别,无不动容。
白薇、杨菱儿、风小姚三位女眷都凄然落泪,均想:上天何苦折磨这一对璧人。
杨骜将心妍放在雪地之上,将她身上他的棉衣拉拢,把她身子裹严实,而后起身踱出铁牢。
士兵忙将铁牢上了锁。
“李德修。”杨骜轻唤。
黑影一晃,兵部高官李德修奔来圣驾之前,拱手说道:“陛下。”
杨骜颔首。
“调遣你手下五千士兵,将这铁牢团团围住了,任何人不得靠近半步,违令者,斩!”
李德修大惊,皇上口中‘任何人’三字,是否包括太后娘娘,是否包括太上皇?却不敢有丝毫异议,道:“是!”又想,若是太后娘娘、太上皇两人靠近了半步,是不是也要斩首示众?
杨骜凝眸,环视聂擎天、杨殇、杨煜等人。
那三人相顾而望,不约而同,朝杨骜走了上来,齐声道:“眼下,杨怅、杨思恩安危要紧,你可有主意?”
杨骜微微一笑,极是自负的笑意挂在薄唇边,使得众人静神一振、心中稍宽,均想:他已有办法,果然难不倒他!
只听杨骜淡淡道:“主意倒是有几个。”
聂擎天双臂一震,心道这等危急情况之下,能有一个周全之计,已属不易,而苍穹王却平平淡淡的便说他有几个主意,他这份睿智机变,聂擎天自愧不如,说道:“老弟,需要咱们怎么做,还请详细以告。”
杨骜眸色一动,心想他还未言语,聂擎天便已知他需要其相助才可完成营救之事,姓聂的之所以受诸国之主敬重,也有其道理,他这份乐善助人,值得钦佩。笑道:“聂国主,烦劳你绑缚了在下以及杨菱儿,将咱两人送去十里亭与墨渊赴约。”
聂擎天颔首:“这是自然。墨渊来信上也是如此要求的。咱们有怅儿这一把柄在其手中,自当照办。”
杨骜淡淡道:“依照花无泽的话,墨渊从他手中救走了忽必寒,那么想必忽必寒也会埋伏在十里亭附近。墨渊小儿虽说要咱们只身赴约,却并未约束咱们不能学他小子搞埋伏、进行偷袭。”
杨煜笑了笑,“谁也狡诈不过我三哥。”语气中满是喜欢、傲然。
杨骜睇向杨殇,道:“这里还需烦劳大哥一件事。”
杨殇颔首,“怅儿是我接生,这份感情极其特殊,值得一世珍惜。我自当为了救他尽一份力。三弟拨给我一些兵马,我自敌军之后包抄,管他什么忽必寒、什么墨渊,到时一举拿下了。”
杨骜心生感激,心道大哥能够忘却前嫌,而真诚相助,也当真是有情有义,有关大哥的身世,他杨骜岂能不仁不义的公布于世。
“要做到滴水不漏,要敌军死时,也浑浑噩噩,不知出了何事。煜儿聪明,他与一起前去,也好有个照应。”
杨骜说到此处,便心忖杨殇心思醇厚,玩奸耍阴怕是难敌忽必寒,煜儿机智远在忽必寒之上,杨殇的稳重,加上煜儿的随机应变,那么,这一战方可必胜。
聂擎天、杨殇、杨煜等人相顾而视,均想:苍穹王将十里亭这边营救之计设计的周全又巧妙,那么雪峰顶那边,却又当如何是好?毕竟苍穹王已经五花大绑成了粽子,将要去十里亭了。又怎么去雪峰顶营救小公主呢?杨骜目光温柔朝铁牢内看了一看,但见五千士兵围在铁牢之外,遮住了飘雪、冷风,心妍酣然睡着,嘴角笑意嫣然,杨骜心中一动,心想:妍儿梦到了什么?是了,定然是梦到了三爷抱着怅儿、思恩回来她的身边,与她一起玩耍。
杨骜想到此处,心中一阵柔情,微微笑了,扭转头来,又道:“贾信、天候、天骄,你们三人带少数兵马,随朕一同前往雪峰顶,前去会一会红花树畔那位故人。咱们略施小计,对那故人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迎接思恩千金小公主回军营。”仿佛已知那故人是谁。
贾信、二程齐声道:“是。”刚说罢,便听三人‘啊’的一声,齐齐叫了出来,奇道:“三爷不是已经要同聂国主、殇爷、五爷前去十里亭赴约了?怎么又要前去雪峰顶?”
聂擎天、杨殇、杨煜三人这时也才纷纷后知后觉,心忖自己当真猜不透杨骜所打的主意,又纷纷对他由衷钦服。
杨煜皱眉道:“三哥,你到底什么主意?能不能给咱们透透彻彻的说个清楚明白,外加让咱们十分的烂熟于心呢?”
杨骜俊眉挑起,“诸位,请附耳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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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兴许也并不久。
心妍缓缓睁开了眼,但见已是正午十分,心中一惊,坐了起来,喃喃道:“三爷他们已经去了已有半个时辰了。不知道情况怎样了?怅儿可有救下,思恩她。。。”
便在此时,围在铁牢外的一名士兵叫道:“太后娘娘请止步,皇上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铁牢半步,违令者,斩!”
一个女子声音不悦道:“太后娘娘也在‘任何人’之列?都速速让开!方才邓御医说了,玲珑皇后呕血不止,病情堪忧,太后娘娘怜惜皇后身子,这才前来跟柳心妍商量一些极小极小的事情。你们却要阻拦?”
心妍想,原来是太后身边的一名婢女。
李德修的声音道:“太后娘娘,皇上说任何人都不得靠近,咱们也不敢不从。娘娘要找柳主子商量事情,便请等到皇上回来了,你们母子、婆媳坐下一同商量。”连连赔笑。
梁淑贞笑道:“这么说来,李大人是要阻拦到底了?”
李德修高声道:“正是。”又自堆笑,却是不相退让。
梁淑贞微微冷笑,“若是哀家执意要去与柳心妍对那件小事进行相商呢?”
李德修凛然道:“那么,太后娘娘得先从五千士兵连同李某,一共五千零一具尸首身上踏过,方能走到铁牢前与柳主子打照面。”
片刻的安静后,梁淑贞缓缓道:“即使这样,那么,哀家恭敬不如从命。来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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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的女人
梁淑贞淡淡嗓音之后,由西北方向大步行来一队二十几名劲装汉子,皆是身穿锦衣卫服侍,诸位行到近处,齐声说道:“太后娘娘,请您吩咐。言偑芾觑”
这二十九名士兵,皆是训练有素的精兵。
自梁淑贞被救出皇宫地牢之后,杨骜便派数百士兵在慈宁宫内外保护母亲,而这二十九名士兵却是作贴身保护之用,可谓是梁淑贞的心腹死士。
梁淑贞笑道:
“哀家为人寡淡,素来不与旁人结怨,即便是罪大恶极之人,哀家也都从宽以待。柳心妍嘛,其父当年陷害哀家,让哀家在地牢之内囚居十数年。如今她又陷害哀家的玲珑儿媳,像她这等有大罪过之人,天也不能饶恕。更何况哀家一个血肉凡人,如何能够宽恕于她!嗨”
士兵齐声道:
“是!太后娘娘心慈仁厚,太后娘娘不能宽恕之人,必定罪。。。罪过当诛!”
小婢说道眺:
“哼,正所谓人善被人欺,太后娘娘想要去与罪人柳心妍商论小事,确遭李大人为首的五千零一名精兵阻挠,当真气煞人也!放眼望去,还有谁将太后娘娘放在眼中!”
李德修颔首道:“不敢!”
刷刷之声响起,二十九名精兵手握剑柄,抽出腰间兵刃,大声喝道:
“请太后娘娘下旨,咱们愿为娘娘扫清道路。送娘娘走到铁牢内,会见劳内罪妃。”
梁淑贞抬起手来,“尔等,稍安勿躁。”
仰头望向李德修,因为李德修人高马大,比梁淑贞高出了两尺还多,是以她需要将头仰的极高,就仿佛望着天空一般,“李大人,你让是不让?”
李德修大笑,
“太后娘娘说笑了,李某堂堂一个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