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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该死,柳心妍也不能活!她们都该死!”说到此处,泪珠若断线的珠子,淌湿了衣襟佐。
杨骜心中闷闷直痛,这是他第一回诬陷一名女子,且这女子为了他付出了太多太多,若是没有秦蕊,可以说他杨骜登基为帝须当推后数年。
“嗯,认罪就好。天骄,将她推下去。。。推下去。。。”
天骄目不转睛凝视皇帝,但见他话到此处,竟然仿佛难于启齿,皇上何曾这般迟疑过,想那秦蕊主子也跟在皇上身边近十年,人心都是肉做的,皇上对她不舍,也是自然。
又过了许久,杨骜微微苦涩道:“推下去,斩。”
秦蕊双膝一软,险些跌倒,心想原来自己这一生止于今日。
梁淑贞寻思,既然骜儿执意如此,那也不必与他作对。再者,柳心妍还有大用,暂时不能死了。
天骄擒住秦蕊的两只手臂将她带出了王帐。
花少主道:“在下最爱看犯人伏法,跟前凑个热闹。”缓随天骄而出。
“等一等!慢着。。。”
心妍胸口悲痛难言,缓缓从柔妃怀中坐起,慢慢跪在杨骜身边,颤抖伸出两手,握住了杨骜的手掌,哽咽道:
“三爷,你可知道,昨日我牛水破了,将要临盆,是秦蕊要将我背去醉仙镇市集找产婆接生。后来我不能动弹,又是秦蕊急忙跑去醉仙镇寻来了产婆,若是没有秦蕊,你的思恩,岂能顺利产下?”
心妍说着,抽噎不止。
杨骜虽对牛水二字颇为忍俊不禁,但见她落泪,心中不忍,执起衣袖帮她拭去颊边泪迹。
“蕊儿对思思,的确有恩。”
心妍缓缓又道:“三爷,妍儿求求你,不要杀秦蕊,好不好?”
她嗓音带着哭腔,如同柔软棉絮敲进了杨骜的心底,他禁不住眼眶一酸,微微俯下头来,在她耳边说道:
“傻瓜,没有秦蕊,朕也会找其他人来顶罪。或是杨菱儿、或是桃花林风小姚、或是飘絮。总要有一人死。但,那人决计不能是朕心爱的妍儿。你懂么?柳心妍,秦蕊已经甘愿献出生命,你便给朕好好活着。连同蕊儿的一生,也好好的活着!”
心妍道:“可是。。。”
“报!”
一声轻啸自王帐外传来,将心妍的话打断,随即便见一名苍穹兵快速奔进王帐,跪地禀道:“皇上,墨渊送了书信来!”
杨骜脸露喜色,定是与怅儿有关之事,令道:“快讲!”
“墨渊信上说道,苍穹王向天下放出消息,不惜任何代价也要赎回爱子。这令他墨渊着实感动。于是,他便毫不客气的开了价码。那便是半个时辰之后,苍穹王将自己五花大绑,送到十里亭处。”
小兵战战巍巍的说着,便偷偷打量皇帝的脸颊,生怕说错了什么,被拉下去砍了脑袋。
杨煜皱眉,问道:“三哥既然已经被五花大绑,还怎么自己送自己到十里亭?你说的明白点!”
小兵忙磕头道:
“是,是。五爷莫急,墨渊来信上还说啦,除却苍穹王要五花大绑,那神族祈雨之神也要五花大绑的,送到十里亭处!”
白薇笑道:
“这下好了,两个人都是五花大绑了,倒是怎么双双自己将自己送去十里亭赴约呢?”
小兵满头是汗,颤声道:“那墨渊说,他对这世上男子的为人,就只信得过聂国主一人,是以,他点名要聂国主独身一人,将绑成粽子的苍穹王和杨菱儿送到十里亭去!若是半个时辰内,聂国主不把人带去,那么,嘿嘿,他便要将小皇子变成小公主。”
杨煜此时却没了说笑的心情,仅淡淡道:“想必,这‘嘿嘿’二字又是信上所书了。”
小兵道:“正是。”
无常疑惑,
“小皇子就是小皇子,怎么能变成小公主?难道要打回了娘胎,重新再生一次,变一变性别么?”
黑白笑道:“那倒不用,只用拿一把小刀,噌的一刀下去,切了小皇子撒尿那玩意儿,这不就小皇子变成了小公主了?哈哈,哈哈。”
因这小皇子是苍穹王的孩子,是以黑白并不以为意,笑声中也满是惬意。
心妍一听要对儿子动刀,便吓得脸色惨白,惊惶道:“这当如何是好!三爷!”使力攥住杨骜的手,因她情绪激动,登时出了一身冷汗,眼前一阵阵晕眩,几乎昏厥在杨骜的怀中。
杨骜拥住心妍的肩膀,宽慰道:“借墨渊天大的胆子,他也不敢动怅儿。除非,他活腻了,想神族自此不复存在于世。”左手在心妍后背轻轻拍抚。
“是。”
心妍微微舒了一口气,心中祈祷:皇天在上,若能保佑怅儿平安归来,柳心妍当牛作马再所不辞。
就在此时,又自帐外传来一声长喝:“报!”
接着另有一名苍穹兵奔进营帐,跪倒在地,禀道:
“皇上爷,有神秘人送信,说道:雪峰顶、红桦树畔,故人约见皇上一会,若三个时辰之内,皇上不能只身前往赴约,那么思恩小公主便会绳缠细颈,挂于枝头,被活活缢死。”
心妍胸口又是一紧,两道热泪淌下脸颊,“思恩!我的思恩!”柔妃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菩萨保佑!”捻动佛珠,为思恩祈福。
梁淑贞虽对心妍心存芥蒂,且自始至终认定心妍便是狠心杀害玲珑的凶手,但对孙儿孙女却是挂念以及,忧道:
“这当怎么才好?一个说是半个时辰后前去十里亭相会,十里亭内是哀家的孙儿。一个说是三个时辰之后去雪峰顶相会,雪峰顶上那是哀家的孙女。然而,骜儿一人岂能分身前去两处!难道。。。难道却要舍却其中一人不成?孙儿孙女,哀家又当舍弃谁?”
心妍一听竟要舍去其中一人,当即厉声道:
“不,两个孩子一般重要,谁也不能舍去。十里亭之约便在半个时辰后,较为紧迫,请三爷先行去十里亭救下怅儿!三个时辰时间比较充裕,三爷稍后再去雪峰顶营救思恩!”声音中满是一名母亲对孩子浓浓的牵挂。
杨殇想了一想,轻轻道:
“柳儿,如此恐怕不成,雪峰离军营极远,此时快马驰去,还恐三个时辰不够使用,决计不容三弟先去救下怅儿,再去折转方向去营救思恩。这两处,哪一处去的晚了,孩子便都有性命危难。”
心妍心中一片颓然,“这。。。这。。。”
杨德广长叹一声:“实在无计,唯有选择营救小皇子。”自古男尊女卑,杨德广此言也堪属正常。
心妍惊骇不已,攥住杨骜的手腕:“三爷,怅儿和思恩,两个小家伙哪一个都是我身上掉下的肉,谁出了差错,我都无法承受的住。求你,不要。。。不要舍弃他们中任何一人,好么?”
杨骜面有深忧,深邃的双眼,深深凝着心妍的脸颊,沉声道:
“兄妹二人,皆会安然无恙。”
话虽如此,杨骜心中隐隐收紧,手掌亦轻轻颤抖。两个孩子,应该能回得来。一定能够回到父母身畔。
便在此时,邓御医奔进王帐,颤声道:“皇上,集三十名妙手回春的御医之力,依旧难以想出皇后伤情的医治之法。除去换心之术,别无他法!请皇上及早定夺!”
杨骜脑中轰的一声,竟半晌无法做出反应。
他要去十里亭营救怅儿,他也要去雪峰顶相会故人救出思恩,他更要想出周全办法,救玲珑活命、护妍儿无忧。仿佛一生的所有抉择都在今日,一时之间,心中沉重难言。
王帐内气氛又度紧张。
聂擎天、杨殇、杨煜几人神色凛然,均想若是杨骜下令要心妍为那玲珑换心,那么,立即持剑相向,哪怕与杨骜两败俱伤,也要保护心妍。
梁淑贞催促道:
“骜儿,你且快想办法营救怅儿与思恩。玲珑的安危这事,你交给母后来办就是。”
杨煜冷笑,望着梁淑贞,“哼,交给谁办,都比交给太后娘娘来的好。将妍交给了太后娘娘,恐怕等到咱们回来时候,妍已经被开膛取心,人死尸凉了!到时谁赔给咱们一个活蹦乱跳的妍呢?”
梁淑贞喝道:“柔儿,你养的好儿子!”
柔妃瞪视杨煜,斥道:“混小子!说话不分尊卑,还不快给太后娘娘道歉。”
杨煜道:“是!”向梁淑贞一揖到地,说道:“对不起。既然是小五说错了,那么还请娘娘趁早死了要妍为玲珑换心这想法。以免自打脸面,咱们都尴尬。呵呵。”笑声极是讥讽。
“邓御医,先设法尽可能长久的保住玲珑的性命。一切待朕救回怅儿、思恩之后再作打算。”
沉默许久的杨骜,突然出声,众人一凛,便都安静下来。
“来人,将妍儿押入营地铁牢。”
杨骜拧眉稍事思忖,轻轻下令。
聂擎天、杨殇、杨煜同时脸露惊色,心中均想:杨骜搞什么名堂?
但这三人随即恍然意识到了什么,皆不出口阻拦,又均想:原来他要这么办!
两名士兵前来,一人提起心妍一只纤细的手臂,将她拉站而起。
但心妍刚刚产子,身子孱弱,虽自立起,却无力行走,两只脚轻飘飘的如同踩在棉花上,腾云驾雾一般,不听使唤,被两兵拖着走出两步,形态甚是狼狈。
杨骜轻轻一叹,站起身来,快步走上,“朕来吧。”
从两兵手中接过心妍,将她拦腰抱起,她身子软软栖在他的怀中,自然而然的环住他的腰身,他身躯微微一绷,低头凝视她一眼,才快步走出营帐,径自来到营地东角的铁牢前。
一家四口
这铁牢是为了囚禁在军中犯了重罪之人而设置的。言偑芾觑
铁牢四壁每根铁柱都如同男人手臂那般粗细,纵使是斩金断玉的宝剑宝刀也斩之不断。
守在铁牢外的几名士兵见是皇帝走来,纷纷脸上露出敬畏之色。
贾信朝几名士兵挥了挥手,令道:“开牢门!”
“是!嗍”
一名粗壮士兵从腰里取下钥匙,打开铁锁,吱呀一声,开启牢门。
杨骜微微俯下高大身躯,抱心妍走进劳内,因这铁牢设在户外,就是一个大铁笼,冷风疾雪便从四面八方灌进了铁牢之中,极是寒冷。
心妍身子本已虚弱,再染风寒,恐怕性命不知能否保住佐。
杨骜将她放在铁牢一角,随即退下身上龙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