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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最后,两个人都没了声音。像是约好了似的,遥望着窗外。
时钟已经指向了凌晨一点。
天空仍是一样的黑,月亮仍是一样的白;然而城市最终暗了下来,俯瞰整个城市,街上熙熙攘攘穿梭而过的车辆小如一只蚂蚁。
白天黑夜,生生不息,是宇宙中千年不变的规律,是宇宙对地球的赐予,对苍茫宇宙来说,这座城市只是最小的一部分;而对这座城市里,个体又是极小的一部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自己的生活,全球六十亿人口,或生或死,或忙碌或清闲,或贫穷或富裕,每个人都跟着时间一起走着,用尽力气谱写着自己的故事。无论是广袤无垠的天空,还是日新月异的大地,独立的个体永远是最渺小微茫的存在,“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是人类最真实的写照。
原来,在这个世界上,我们所以为的认知都是那么微不足道。以为的永远不是永远,以为重要的自己并不那么重要,以为的伟大的爱情对别人来说并不那么伟大,只是一个笑话,只是一个炒作的渠道。
而已。
34、日久贱人心33 。。。
最后一天的宣传;舒静终于露面。
在电影的见面会后;舒静开了一场新闻发布会;解释了所有的经过;以及公布了自己和谢宁还有一个孩子这样一个事实。当然;她的发言是公司的公关团队替她写的手稿。
在读完了发言稿之后;舒静就在保安人员的护送之下离场;没有接受任何媒体的访问。
一时之间;关于舒静的爆炸性新闻传遍了网络;网上吵翻了天。有些人表示很愤怒,舒静竟然把他们当脑残骗了这么多年;枉费他们喜欢了她这么久。还有些人表示能理解她这么做的原因,并且对她现在能公开出来非常敬佩。总之,众说纷纭。
但有一点可以承认,舒静的新闻应该会占据各大媒体的娱乐版面半个月以上,对她来说,也可以说是另一种的“辉煌”。
尽管,这样的“辉煌”对大部分艺人来说都是累赘。陶可自然也不例外。
自从和舒静谈完之后,陶可的心情一直不太好,状态也不对。
最后一天的行程结束后,陶可接到了陈子桥的电话。
“你在躲我?”陈子桥问。
陶可正从便利店走出,下意识地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于是否认:“没有啊,怎么会,我们不是天天见面么?”
“是吗?”
“当然。”
“如果不是那最好。”陈子桥说,“上次跟你商量的,今晚有空吗?”
陶可想了想,答应了他的约会。
“去哪里?”
“六点等在大厅楼下,可以吗?”
“户外还是户内?”陶可问。
“你不想在户外?”陈子桥似乎明白了她心中所想。
陶可对着电话垂下眼眸,“不是,我今天亲戚来访,有可能不太方便。”
“放心,在户内。我请你吃饭。”陈子桥最后说。
陶可眼睁睁看着电话挂断,心知肚明陈子桥不悦,或许已经察觉出了什么。她叹了口气,却不知怎么办才好。记得以前谁跟她说过,世上的办法总比问题来得多。她现在想问问,到底有什么方法可以让他们两个都不受伤害呢?
六点半,他们准时到达一家精致的西餐厅。
餐厅内空无一人,静谧如此刻已是半夜三更。里面弥漫着一股很好闻的幽香,温度也控制的十分适宜,如在阳春二三月。
陶可和陈子桥走近时,服务员紧跟上来为他们牵引。
很明显精心设计过,过程中还有服务员为他们演奏小提琴。
饭毕,陈子桥又带她去了一家电影院。
陶可站在小厅门口时,怔了一怔,随后走进无视陈子桥递给她的电影票,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陈子桥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
陶可挑了挑眉,“怎么?这里不可以坐?”
“可以。”陈子桥无视了她故意的挑衅,按下旁边的沙发坐了下来,把饮料递给她。
一直到电影结束,影厅里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
片尾曲放完,屏幕变黑的同时影厅里的灯亮起来。
一片静寂中,陶可发现陈子桥正看着她。这道视线在电影中旬不时地投向她,她能感觉的到。但是她却始终没有回头,直到现在。
她笑了笑,“下面还有活动吗?”
陈子桥叹了口气,“你不高兴?”
陶可故作惊讶,摇头,“没有啊。”
陈子桥定定地看着她,不以为然的神情。
“大概是因为我亲戚来了,所以心情不太好。”陶可解释道。
陈子桥沉吟良久,才开口:“你知道你不是。”语气坚定,仿佛早就看透了她的心思。
两个人依旧坐在放映厅里,没有起身的迹象。
陶可咬着唇不说话。
过了一会儿,陈子桥突然把手伸进外衣内层,拿出一只挺大的蓝色方盒。
“陶可?”他叫她。
陶可转过头去。
他把盒子递给她,“生日快乐。”
“……”陶可这才想起来,今天原来是自己的生日。最近忙的事太多,想的事也太多,完全忽略了这个日子。不过,事实上,她也有好多年没有过过生日了,想起来的时候,也是自己一个字去面馆里吃碗阳春面以作长寿面。
她尴尬地摸了摸脑袋,接过礼物,“我都忘了,亏你还记得。谢谢。”
陈子桥的脸色并不好看,索性语气还存了一丝温存:“知道你忘了,但没想到你忘得这么彻底。我以为我们之间不用道谢的。不用谢。”
“我……”话到一半卡在了喉咙口,“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你的意思是,出了这家影院我们就应该分道扬镳了。”
陶可一怔,微微蹙眉,但又垂下了眼眸,不敢直视他,“我没这么说过。”
“可你是这么想的。”
陶可撇了撇嘴,说:“你又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我们认识了多久?我做了你多久的经济人?你觉得我猜不出你在想什么?”
“那我现在在想什么?”陶可反问。
“应该说,你这几天都在想怎么更好地拒绝我。”
陶可又是一怔,然后摇了摇头,笑,“如果我说不是呢?”
“更确切地说,你在想,怎么样让我们的结局不重蹈舒静的覆辙。最后你能想到的方法,就是不要开始这段感情。”
“……”
“猜对了?”
“我……没有。”陶可否认。
陈子桥深邃地眼眸定定地凝视着她,就像要看到她眼睛的最深处,在他漆黑如墨的瞳孔中她看见了自己的倒影,苍白而无力的眼神,眼睛下连厚厚的粉底都盖不掉的黑眼圈,一脸的忧虑,嘴角尴尬的笑容,有一瞬间,陶可忽然认不出他眼中的那个人是谁。
她从来不是这样的。
再难也都过来了。她曾经坚信的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生活如此艰难,如果自己都不愿善待自己,那么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曾经豁达的她到哪里去了?大概早就被她遗忘在哪一个角落了吧?
“你说你没有,那么你能解释一下你为什么心情不好吗?”
陈子桥紧抿着唇,在等待的过程中,脸上的线条越发的深刻。
陶可问:“你今晚把餐厅和放映厅整个都包了下来?”
陈子桥轻轻“嗯”了一声,蹙了蹙眉,表示疑惑。
“为什么?你从来都不高调,我无法你这么做的原因。”陶可大胆地猜测,“为了讨我的欢心?为了让我扮演一次言情小说女主角的角色?还是为了向我表示……你养我完全没有问题?”
陈子桥的眉头越来越深,“在你眼中,我这么庸俗?”
“那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吗?”
“先来后到。”陈子桥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陶可却说:“我正在回答你的问题。”
陈子桥皱了皱眉,似乎在想她的意思,很快他问:“你是为了这个跟我赌气?”
陶可叹了口气,“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你这么喜欢钻牛角尖。你以前不是向来……不拘小节的?”
“今非昔比。”陈子桥非常坦然地给了她四个字,将她的质问堵了回去。
陶可只好解释:“你说的对,我这几天确实因为舒静的事心情不太好。舒静前几天把我叫了过去,跟我说了她和谢宁的故事,她说话的时候一直在笑,可我看得出她笑里的落寞,我为她难过。今天我看见你这么做,我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什么不好的预感?”陈子桥挑了挑眉,“我很感兴趣。”
“我们之间的关系正在发生着潜移默化的变化。或许你不觉得,或者觉得这是理所当然,可是在我看来,这种感情忽然被人夸大了,参杂着一种令我无法接受的虚荣感。也许是因为我们所处的环境是娱乐圈,所以所有纯洁、干净的感情到最后都会变得虚浮、浮夸,就像艺人每天化妆一样,扑上一层厚厚的粉、涂上腮红、打上高光,变成了另一个美不胜收的、连自己都不认识的自己,可真实的自己是一个脸部浮肿、毛孔粗大、一年三百六十天黑眼圈的自己。在舒静之后,我最怕的事情就是这个。我不想它发生。你听得懂我的意思吗?”
陈子桥摇了摇头。
“……”陶可说的激动,没想到陈子桥的反应却是这样,仿佛一只充满气的皮球,被划了一刀,立刻扁了回去。她很受伤。
陈子桥问:“你的意思是……最初的感情到最后都会变质?”
“……”为什么她说了这么一大段,居然被他一句话就精辟地总结了……陶可又受伤了。
陶可点了点头。
陈子桥终于理清了所有的来龙去脉。他从座位上起身,拉住她的手臂,“走吧。”
陶可眨了眨眼,“去哪儿?”
“带你去一个地方。”
走出影院之后,陈子桥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指了指她受伤的手臂,“还没好?”他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今晚有可能会晚点,上药没关系?”
陶可看着自己还被绑着的手臂,“其实前几天就好了,已经结疤了,回去再做个去疤手术就行了。不过Lillian说,这时候拿下来不太好,就让我继续装着了。”说到最后的时候,陶可无奈地叹了口气。
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