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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轻陌有些不耐烦的皱眉,但还是停下了脚步。
宁芷媃追上她,眼圈红红的,忽然噗通一下跪在了她的面前。
“表姐,我知道以前我有很多对不住你的地方,我求求你不要生我的气。”她说的至情至深,倒是教宁轻陌困惑了,怎的?特地找她忏悔来的吗?
宁轻陌没说话,随她跪着。
宁芷媃脸色中夹杂着一丝尴尬,她以为,她都这样了,宁轻陌至少会客气一下把她扶起来好言相待。
可宁轻陌是无动于衷,甚至看都没她一眼。
跪着就跪着吧,她擦擦眼泪,继续诚恳道:“表姐,这一次不是逼不得已,我绝对不会这么麻烦你,我知道当初要嫁给君默然是我自己非要嫁的,怨不得别人,我也不是不愿意跟着君默然在这一重天过日子,可是——”说着她忽然嚎啕大哭起来:“可是他自从来到一重天以后是日日酗酒,日日喝醉对我打骂,日日没个人影子,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求求你了表姐,你去跟表叔说说,让君默然休了我吧,我还愿意继续呆在一重天,可却是不愿意待在君家了。”
看到这个情景,萧如风不知道心里该有何感想。
当初,他也是瞎了眼才会跟宁芷媃狼狈为奸,还好他迷途知返,及时回头,不然真不知道自己日后是个什么下场。
“这种事何必那么麻烦,你直接跟君家说不就得了么?”
她想君家应该是喜闻乐见的吧。
宁芷媃抽噎着:“君默然疯了,我跟他说了好多次,可他都不肯,他说就算是死也不会休了我,要我跟他一起下地狱,表姐,我真的好害怕,我不想跟他过了,呜呜呜。”
婚姻的不幸,让宁芷媃整个脸色都没有光彩,倒教宁轻陌想起了宁芷媃之前所说的,就算是死也要嫁君默然。
如今,真是造化弄人。
她轻笑。
那笑容深深刺痛了宁芷媃的脸,难道,宁轻陌的心真的那么狠嘛,毕竟,她还是她表妹呀。
宁轻陌转身,俯视着她。
宁芷媃对上她的眼,她一下就愣住了。
真是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宁轻陌的眼神,竟然那么亮,那么深。
“不是我不帮你,而是我帮不了你,你的婚姻,我们全家都没有权利去干涉,更何况,我今日就要出关,再次回来怕是几十万年之后,表妹还是自求多福吧,君默然也没有那么坏,你只要尽好你做妻子的本分,不会过不下去的。”
这么冠冕堂皇的话她也说的出来。
她的心呢,她都可怜成这样了。
宁芷媃半张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能说的都说了,哭也哭了,可宁轻陌的态度,就是那么显而易见。
“表妹可别跪着我了,我消受不起,萧将军,还麻烦你将我表妹好生送回去,我就不逗留了。”冲萧如风眨眨眼,宁轻陌最后关照道:“萧将军,以后我表妹可要多麻烦你照看了。”
萧如风了然抱拳,目送宁轻陌离开。
宁芷媃跌在地上,失魂落魄。
为何她现在再看宁轻陌,总觉得她像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呢?
好像再也没有任何事情能困顿住她。
“芷媃姑娘,我们走吧。”萧如风的笑脸在看不见宁轻陌之后一下就不见了,对宁芷媃十分冷淡。
他可生气着呢,要不是宁芷媃,他或许还能送送宁轻陌。
“萧将军,我跪久了,站不起来,你能不能扶着我?”宁芷媃立马收拾好心情,楚楚可怜的看着萧如风。
萧如风眨眨眼,头一仰,当自己没听见。
宁芷媃气绝,也太没风度了。
没办法,咬咬牙,她自己爬了起来,可还不忘记制造个小事端,脚上一个踉跄,眼看就要倒在萧如风怀中。
可这把戏,对于一颗心已经跟着宁轻陌走的萧如风哪里凑效,只见萧如风不慌不忙,脚一挪,宁芷媃直直摔了出去。
“哎哟。”她倒在地上,疼的一动不动。
“芷媃姑娘也太不小心了,既然跪麻了起不来,再跪着休息一会不就好了,瞧瞧,太心急就是不好吧,瞧你给摔的。”
宁芷媃气的简直想去死。
难道她真的在一重天已经被糟践成这样了,就连萧如风连队她客气都不削了。
“哎哟,我的妈呀瞧我都看到了什么,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你在这里干什么?”君夫人正巧着经过,冷不丁看见宁芷媃和萧如风站着,左看右看那些从他们身边经过都不忘记偷偷笑得人,顿觉丢大了脸,对着宁芷媃就是一通骂:“你可是我们君家的媳妇,这大庭广众之下的你要不要点脸啊,你坐在地上干嘛?还不给我死的起来,快跟我回去,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让你老往外面跑,是不是现在嫌弃我们默然没出息了?想去勾搭别人了?你也不想想我们家这样都是谁害的,我告诉你,除非我们家咸鱼翻身又爬上去了,我们家主动休了你,否则你这一辈子都别想离开我们君家,你得跟着我们一起被人作贱。”
君夫人当真是已经破罐子破摔了,这么多人,她也骂的出口,萧如风是听不下去了,默默转身就走,无视了宁芷媃投射过来的哀求的目光。
他明白宁轻陌走之前的意思,那照看的言外之音,就是一定要阻隔宁芷媃和即令仙尊夫妇的遇见,宁远松和兀那氏心好,怕是会心软的。
等到萧如风想追上宁轻陌的人影再看一眼的时候,哪里还能看的到一丝一毫,此刻,宁轻陌已经停在一朵云彩之上,呆呆的看着人界的热闹繁华,走不动一步。
早就向往着人界的生活,热热闹闹,平凡朴实,知足常乐。
想着进关还要再飞许久的路,不如先下去游玩一番,也好以后为自己的游历先做个调查。
想着,宁轻陌身子一下消失,再出现的时候,已然到了繁华的长安街上。
猛然出现在大街中央,还是个好似天仙下凡的女子,街上所有人先是一片安静,然后一阵哗然。
“天呐,我没眼花吧,她是不是忽然出现在这里的?”
对呀,大婶。
“好美啊,世上竟然会有这么美的女子,她一定是从天上下来的。”
咦?大叔,你懂我噢。
“长成这样,搞不好是妖怪,还是赶快跑吧。”
…你才是妖怪,你全家都妖怪。
宁轻陌被万众瞩目着,杵在那一动不敢动。
此刻,是双方僵持着,就看谁先破功。
难道,人都这么小心翼翼吗?
宁轻陌想着自己也许是小题大做了,人物志中可是记载着呢,人是一种会掩耳盗铃的生物,她只要若无其事的走过去,应该就没事了吧。
想着,宁轻陌先往外头踏出了一步,谁知道她一动,街上的所有人都跟着往后退一步。
…
她很臭吗?
她不禁提起自己的衣服闻了闻,很香呀。
想着她又走了一步,街上的人又全部后退了一步。
宁轻陌觉得自己彻底奔溃了,偏生在他们眼底看不出是什么情绪,要说害怕么,他们还都惊艳,要说惊艳么,他们又带着深深的防备。
想着宁轻陌干脆身形一变换,又消失在了长安街上。
一下子街上炸开了锅。
如果说宁轻陌的出现很多人都没注意到,那这一次她的消失,算是彻底让她在长安街上红了。
郊外密林中,宁轻陌颓然的坐在一根树叉上,怎么想都想不通。
这一瞬间,她倒是十分的佩服起龙子夜了,他能在六界混那么多年,想必本事是很多的,瞧她才刚下人间就遇到个这么乌龙的事情。
无趣的掏掏乾坤袋,那里头有兀那氏给她准备的很多东西,掏来掏去,她忽然掏出一件月牙白色男人的衣服,脑海中回想起宁远松的忠告,她换上男衫,从密林中一步一摇的走了出来。
还是那条街,她再次出现的时候,果然没有之前那么轰动了,纵然还是会引起许多人驻足围观,但她还能接受,毕竟在天界她一出现也是会有这种效果的。
想着她步伐就轻快了许多。
今日正好赶巧是人间的庙会,街上的人尤其的多,摆的小摊也特别多,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让宁轻陌还想一下智商后退了几十万年。
她驻足在一个捏糖人的小摊面前,拿起一根糖人,左看右看,总觉得好像很面熟。
“公子,方才长安街上一道奇景,你可曾有幸见到?”捏糖人的是个中年汉子,此刻他手上不停的捏着一个糖人,还不忘和宁轻陌寒暄。
“没呀,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吗?”宁轻陌一下就后悔了,她刚才走什么走呀,好玩的事情都错过了。
那中年汉子一脸你太可惜了,你人生白活了的表情。
“瞧瞧这糖人我捏的怎么样,刚才街上忽然出现一个白衣女子,那美的简直是不可方物呀,我这捏的还是丑化她了呢,她忽然出现,又忽然不见了,我们都以为自己眼花了呢,还好我看的仔细,立马就给捏了出来,才这一会就卖了好几百个,公子要不要带一个走?”
汉子说起刚才的事情还是满脸的憧憬和向往。
宁轻陌却涨红了脸,搞了半天,说的是她呀。
她挥挥手,表示自己不需要。
汉子惋惜道:“买卖自由我可随便你,不过我这东西卖的是真好,那些个画画的没我捏的快,不比我这可以睹物思人,你若是去酒楼吃饭住宿可是能看见几乎人手一个呢。”
人人都有一个?
那她没有会不会又被围观呀?
想着宁轻陌还是决定要一个,于是她自己拿了一个,转身就走。
“公子,你还没给钱呐。”
汉子赶紧喊住他,眼神一下就变得犀利起来:“虽然我这买卖红火,但也是小本生意,不赊账的。”
汉子这么一喊,一下喊来许多人围观,宁轻陌手里拿着那糖人,莫名其妙。
“钱是什么东西?”她在人物志上貌似没瞧见呐。
汉子拉开一抹笑,以为自己遇见了鬼:“一个大男人连什么是钱都不知道,我看你穿的倒是有模有样,想不到也会装傻骗人呀,别啰嗦,快给钱。”
说着那汉子就要上手,可还没碰到宁轻陌就忽然飞了出去。
她——刚才没用元力吧?
“打人啦,要死人啦。”那汉子倒在地上直哼唧,更多的人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