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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是仙尊的女儿,龙月焉始终不明白,为何宁轻陌从出生到现在处处受到关注,而她除了长得没有宁轻陌好看,却是样样比宁轻陌强,却总是被人无视。
虚有外表却无内在的人,都根本得不到她龙月焉正眼的一看,偏偏这个宁轻陌,根本当她不存在。
她有什么好得意的?
她有什么好讨厌她的?
床榻上,宁轻陌的眼神仿佛穿透今生,看到了前世,龙月焉披荆斩棘为天界而战,一名女将威风赫赫,她再不用在自己的小圈子里嫉妒她的美貌,也再不用心心念念要她出丑丢人落败。
而她,纵然巅峰一时,却落得个终身牢狱之灾。
眼神暗淡下来,天牢中的日日夜夜,剐着她的心,疼到极致。
而她此刻的表情,在龙月焉看来,却是被吓傻的了。
看到她受伤躺着,龙月焉眼中闪过的惊讶和失望,与帝后的如出一辙。
究竟是从何时开始,她的宁府成了人人要诛之的地方。
“哎呀,轻陌,你——”龙月焉还没有所反应,身子就被赶来的兀那氏给撞去了一边。
跟着兀那来的,还有一脸惊恐的月下夫人,和脸色极为不自然的逍遥夫人,以及看热闹状的姬氏。
她们本都聚集在一起商讨着宁芷媃和君默然的婚事,冷不丁琉璃哭爹喊娘的冲了过去。
“玉胥啊,你来的可真快,赶紧瞧瞧她的伤势要紧吗?”兀那氏逮住玉胥跟逮住救星一样,差点把玉胥的脑袋按到宁轻陌的伤口上。
“她留了太多血,需要输血。”
满地鲜红刺伤了兀那氏的眼,她一怔愣,傻了。
“怎么,连玉胥你,都要到输血这个地步吗?”好似忘记了宁轻陌处在随时快死的状态,兀那氏整个人都迟钝了起来,此刻她满脑子都是两个字,输血,输血,输血。
血——
看向宁轻陌失去血色的脸,兀那氏紧紧捏着拳头,神情纠结。
“娘,不用的,玉胥,快拿——那丹药来——”宁轻陌也不乐意输血,偷偷冲着玉胥眨眼睛,搞错没有,她弄伤自己,可不是想换血的。
“即令夫人,您可以吗?”玉胥根本不管宁轻陌的意思,一直看着兀那氏希望她赶紧点头。
可是慢慢的,兀那氏都不吭声。
连一旁看着的人都急了。
“我说即令夫人,轻陌的命你不要啦?”月下夫人一会捂住眼睛一会啧啧叹气,急得直跳脚。
琉璃噗通跪下哭喊道:“夫人,您救救小姐吧,小姐是被人行刺,若是小姐有个三长两短,可让那坏人逍遥法外了呀。”
琉璃这么一喊,将兀那氏喊回了现实,她踌躇着靠近宁轻陌,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宁轻陌只觉得此刻眼前有些迷糊,有些看不清楚兀那氏的脸,可她却依旧强撑起笑脸,对她道:“娘,我没事。”
说罢,眼一闭,晕了。
玉胥心一提,一把把上她的脉搏,心倏的又落回了心口。
屋内,只有腥味弥漫着,经久不散。
月明星稀间,有身影在黑夜中攒动。
“你不是说宁轻陌沐浴之时有个男人就这么进去了么?为何宁轻陌好好的受伤了?”
“我只管负责告诉你她的一举一动,她关了门的事情,我怎么会知道。”
“你——你最近没什么消息就算了,态度还这么傲慢,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都跟你说了她忽然就特别讨厌我,现在都不让我去她房间里,还怎么弄消息,现在这样就不错了,你瞧我现在,自己都管不好自己呢。”
“该给你的一点没少,你要是不负责,你别想有好日子过。”
“哎哟,你还威胁我,有本事你去告诉天帝帝后啊,你看她们会不会信你。”
沉默——
“难道,天帝和帝后,对宁府也有芥蒂了?”
“我可什么都没说。”
仙,也是人,七情六欲,生儿育女,繁衍子嗣,为家忙为天忙。
在即令仙尊知道宁轻陌出事后,用几近疯狂的速度赶回了天界,彼时,宁轻陌正好苏醒。
兀那氏哭肿了眼,即令仙尊在旁安慰着她,他们都没注意到宁轻陌睁开了眼睛。
“好了,别哭了,这都不是你的错。”宁远松拍着兀那氏的后背,沧桑的脸上布满了褶皱。
“她是我的女儿,我却救不了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血,流的满地都是,我对不起她啊。”兀那氏一改之前的安静,无人之下,她哭得是昏天暗地。
人慌乱之下,总容易忽略常理,从小即令仙尊和兀那氏就对宁轻陌宠爱有佳,可到了生死攸关的时刻,兀那氏又怎可袖手旁观。
这一点,宁轻陌也不明白。
也许,是她的血特殊不成?
“当我们把轻陌抱回来的那一刻,我明白你和我一样都发誓这辈子都要保护好她不受任何伤害,不受一点委屈,一定把她当亲身女儿一样看待,可是夫人,你就是想救,也救不了了啊。”
宁远松一番话好似戳到了兀那氏的泪腺,她更是哭得伤心欲绝。
然装睡的宁轻陌本睁着的眼睛,在听到抱回来那三个字的时候,一下就闭了起来,眼角,不自觉地湿润一片。
原来,不是她血特殊,而是她的爹娘,根本就不是亲身的。
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宁轻陌的心,此刻波澜壮阔,小时候与爹娘的点点滴滴都浮现在脑海,可一切都是披着抱回来三个字的外衣。
她是被抱回来的,不是他们爱的结晶。
潜意识里,她不想苏醒,她不想接受那现实,只想睡着,躲避着。
玉胥承诺的时间里,宁轻陌并没有醒过来,整整三日,她都如死掉一般躺在床榻上,吓坏了天界所有的人。
然实则,虚无空间里,宁轻陌手中的剑使到断裂,元力用到奔溃,汗,湿透全身,耳边全是殷切的呼喊,她,却始终不想醒过来。
☆、033 龙月焉被禁足
“怎么还不醒啊?”
兀那氏从开始的内疚已经扩展到了急躁。
玉胥不温不火,塞了一颗丹药到宁轻陌嘴巴里,转过身,背影无比萧瑟。
“玉胥,你给她吃的什么?”兀那氏压着声音问玉胥,玉胥转身看了眼宁轻陌,深深叹了口大气。
这一刻,是他从医生涯以来最耻辱的一刻,因为此刻他竟然对一心求睡的宁轻陌没有丝毫的办法,不得不将他认为吃了是找死的丹药塞给宁轻陌。
轻陌,求求你快醒吧,从今往后,我不会再质疑你所做的任何事情,一如我之前所说,如有一天你躲不过灾难,我也会拼命保你周全。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兀那氏走了又来,来了又走,只有玉胥始终守在宁轻陌身侧,动作都没换过。
关于玉胥,兀那氏是丝毫不知道宁轻陌跟他是怎么认识的,只知道幼时宁轻陌同龙月焉打架,被打的伤痕累累,那时候她的脸上被划了到小口子,她躲了起来没人找的见,后来是玉胥牵着她回来的。
从小,宁轻陌对自己的脸就分外在意,可那一次,她扑倒她怀中个,兴奋的告诉她:“娘,玉胥是我认识的新朋友。”那时候,她笑颜如花,完全忘记掉自己的脸受了伤。
然那一天,是玉胥位列仙班的第一天。
“玉胥——”
记忆的洪流被瞬间湮没,玉胥猛地回头,对上了宁轻陌发亮的双眼。
“我睡了多久?”她嘶哑着声音,问他。
玉胥嗫嚅着唇,淡淡道:“三天。”
忽的坐起,她摸摸心口,伤口已然结痂,她轻拉开笑容。
“玉胥,你要不要拜我为师?我做的丹药,若流传到六界,必定会风靡天下的。”
玉胥嗤笑,笑纹渐深。
“好呀,轻陌师傅。”
龙府,仙侍匆忙通报完毕,逍遥夫人拉着龙月焉是脸色凝重。
“天帝帝后传我们,你说会是什么事?”
龙月焉不回答,心里却很慌。
驿柳殿,气氛肃穆凝重。
前脚刚踏进去的龙月焉,后脚就被飞来的不明物体砸到了脸。
那冰冷的触感贴在脸上,她咬咬牙,眼神却没有捕捉到宁轻陌,当下就恨意腾腾。
“这东西,你可认识?”
龙月焉垂首,赫然看到的是一根已经碎裂的簪子。
那是她的,没错。
“说话。”帝后怒吼。
“认识。”龙月焉回答的声音很大:“不知道这根簪子怎么了?”
“怎么了?”帝后悄然一笑,看向天帝。
天帝会意,接着道:“你用这根簪子贿赂宁府的仙侍,却不想这根簪子落入了轻陌之手,你怕她查到这根簪子是的,所以趁她在沐浴之时准备将簪子夺回,不料伤了她,轻陌如果死了,龙月焉,你可对得起你宁伯伯?”
好一个合情又合理的故事,龙月焉讽刺的勾唇。
“怎么可能呢?那簪子臣妇都好几个月没瞧见月焉戴过了呀?”逍遥夫人一脸惊讶,晃着龙月焉道:“你快跟天帝帝后说说,那根簪子到底怎么回事。”
龙月焉却撅着不肯说话。
“有何好说的,我家轻陌是命大,不然现在——呜呜呜——”兀那氏一想到那满屋子的血,一下就哭倒在宁远松怀里。
“天帝帝后,你们一定要给我宁府一个交待,我们就轻陌这一个女儿,她又丝毫不会仙术,龙家姑娘还这么不懂事,这让老臣和逍遥仙尊在天庭如何共事。”
宁远松在听到宁轻陌和兀那氏说了关于簪子的事情后,当下就冲到了天帝这来,太不像话了,他若不替轻陌讨个说法,都对不起他为天界奉献的一生。
“宁伯伯,宁轻陌会不会仙术,您没听影军说过吗?她可是将君默然拍飞过的,那是什么元力,怕是我都比不过吧。”
宁芷媃说的话无凭无据就算了,可那日南天门上,可是很多天兵都看见的。
宁远松冷哼一声:“君默然喜欢我们家轻陌是天界众所周知的,搞不好那日是君默然让着轻陌呢,如果轻陌会仙术,那为何在庆功宴上会受伤,为何前几日又会受伤,我家轻陌就因为从小不会仙术是受了多少委屈,你们可不可以不要再提她会仙术了,此刻我倒希望她会,至少不会谁都可以杀死她,就跟碾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宁远松失控的大吼,双目突出,青筋直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