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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这样的话,那么她的牺牲,她的委曲求全也就都变得毫无任何意义了。凌韵远远眺望着足有几丈宽的河面,沿河岸一直往北,渡过坝湾的三岔口,很快就能抵达北国边境了。
此时的她穿着一身布衣棉裙,外罩一件颜色朴素的短袄,长发随意得绾在一起,只用一根桃木簪子固定在脑后,看上去竟与普通村妇并无多大差别。脸上因为涂了些深色的脂粉,看上去肤色较黑,再也瞧不出半分倾国倾城之貌。她想,此刻就算楚君河追上了她,怕是也难在这上百号人中寻到她吧。但是,当她猛一抬头,立刻心虚了起来。只见百米开外,一匹通体火红的马儿,在马背上男子的驾驭之下,就好像一团正在燃烧着的熊熊火球,气势汹汹得朝这边飞奔过来。
凌韵心中彻底慌了,眼下是她离开的最佳时机,错过了这次,再想逃回北国还不知要等上多久。云麟的安危,还有太多未解的谜团都等着她回去一一揭开,她绝不能在这个时候跟他回去。只见她几步跑到正在一边闲聊的船夫跟前,拿出身上所有的散碎银两道:“船家,我有急事,想麻烦您提前开船,这些银两就当作是我对您的报答,您看行吗?”
船家饶有戒心得盯着面前其貌不扬的女子看了几眼,一副很是为难的样子道:“说实话,看在这些钱的份儿上,我也很想尽早开船啊。可是你看,这眼下离晌午还有一段距离,倘若我现在开船的话,那该有多少人来不及搭船离开呀!”
凌韵咬了咬牙,从包袱里抽出一张面额较小的银票道:“这些,总够了吧。”
船家盯着她手中的银票,两眼直冒光,可是想了想还是拒绝道:“姑娘,您就别再为难我了。就算我一个人同意,可是只要这里的百十号船客不同意,我也没法子呀。”
凌韵眼前突然灵光一闪,看着远处离她越来越近的红色火焰,狠了狠心扯开嗓门儿粗声喊道:“想要免费搭船的赶快上来啦,今儿这船我包下了,凡是在半盏茶之内上到船上的,一律免费搭船。”
此话一出,岸上的人们立刻一窝蜂似得涌到了船上,看着船家熟稔得扬帆开船,凌韵嘴角划过一抹放心的微笑。看来钱当真是个好东西,今日她手上若无足够的银两,量她如何神通广大,也是枉然。
“韵儿,为什么要逃?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你为什么就不能试着接受我呢………”那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呼喊,还有一句句发自肺腑的质问让凌韵不敢再去多看那岸上的男人一眼。无意间对上旁边不知情的人们或是羡慕,或是同情的目光,凌韵只觉有个声音在她心底一遍遍得拷问着自己。那是她的良知,亦是她对楚君河所有的愧疚之意。
“终有一日,你定会心甘情愿地回到我的身边,我等着你回来………”岸上男子最后一声满怀憧憬的呼唤引来身边无数道年轻的目光,这中间以青春貌美的女子居多。在那无数道难以理解的眼风中,凌韵选择用她一贯的沉默来诠释这一切。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多么感人的情思,多么美好的寄托,但是于她,却只是此生她连奢望都不敢的沉重负担。
有情却似总无情 第95章 楠溪怪事
船只抵达北国渡口时,早已是日落西山,晚霞满天。楠溪镇笼罩在一片宁静祥和的气氛之中,与她离开这里的时候,几乎没有什么两样。考虑到她此时的身份和处境,凌韵不禁有些犯难。住客栈显然是不可取的,万一有人来问,一打听便会寻到她的踪迹。正当她犹豫着该如何度过这漫漫长夜时,一位满面哀愁的中年妇女走进了她的视线。
凌韵几步走上前去,操着一口生硬的南地口音对眼前魂不守舍的妇人道:“这位大姐,我是从南边过来投亲的,可是途中不慎被小偷偷走了所有的盘缠,恳请这位大姐发发善心,收留我一个晚上。”
妇人漫不经心得看了凌韵几眼,随后便将她带回了自己家中。随着妇人踏进院中,凌韵四下观察了一下,这是一个不大的院落,院子里并排盖着几间略显简陋的瓦房。妇人将凌韵领进其中一间瓦房之内,转身看着她道:“家中简陋,就委屈姑娘在此将就一个晚上吧。”
凌韵对眼前这位善良淳朴的大姐真是不胜感激,见妇人转身要走,凌韵赶紧将她拉住,从肩上背着的包袱里抽出一张小面额的银票递到了妇人手中,并真诚得看着她道:“有劳大姐了,这些就当作是我今夜的住宿费吧。”
妇人听完之后先是一愣,好半天才缓过心神道:“姑娘你身上既然有多余的钱财,为何还要委屈自己住在我这破房漏瓦之下呢?”
凌韵想要开口,却被妇人婉拒道:“这些钱我不能要,姑娘你还是走吧,你放心,我是不会去官府告发你的。”
凌韵无奈得看着她,暗道,这位大姐肯定是误会她了。她是怕这些钱来路不明,她怕就此收留自己,会给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但她并不急着为自己多做辩解,四处看了看道:“都已经这么晚了,大姐你肯定还没做饭吧。这顿饭就由我来做好了,就当是报答大姐的对一个陌生女子的收留之恩吧!”
妇人见她说话时一脸的诚恳,当下有些动摇道:“好吧,不过吃完饭你还是赶紧离开这里吧!”
凌韵冲她感激得笑了笑,便跟在她的身后来到了厨房。凌韵挽起袖管,一会儿生火,一会儿洗米,并未将妇人的话放在心上,她此刻只想着要替这位好心的大姐张罗出一桌子好吃的饭菜来。
在凌韵一声清脆的“开饭喽”响起后,不到片刻的功夫,饭桌前已围上来五个年龄各异的女孩子,她们之中个头儿最大的也不过才到凌韵的腰上,看着这些纯真无邪的笑脸,凌韵发自内心得羡慕这家的夫妻俩。承欢膝下这样悠闲惬意的天伦之乐,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福气享受到的。
凌韵刚进这个院子的时侯,见到这里颇为清冷的模样,还以为是这家人丁稀薄的缘故呢,没想到刚刚那一声劲力十足的吆喝声,却引来这么多可爱的小朋友。凌韵笑容可亲得弯腰抚摸着其中看上去年龄最大的小女孩被绾在脑后的小发辫道:“小妹妹,你爹怎么还不出来吃饭呀?对了,看见你娘了吗?刚还在这儿,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
小女孩初时对这个陌生的大姐姐颇有几分戒备,半晌见她一脸温和无害的样子,这才眨巴着晶亮如星的眼眸道:“爹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娘去后院喂猪草了,她叫我们先吃。”
凌韵“哦”了一声,然后端起碗来,不时往嘴里扒着生硬并且难吃的黑米饭。她长这么大以来,即使是在以前的孤儿院里,也从未吃到过这样的粗食。凌韵皱着纤细的眉毛,艰难得咽下每一口送到嘴里的米饭。
当她无意中瞥见围在饭桌前正一口一口吃得津津有味的孩子们时,心中渐渐有些食不知味了。她想,孩子们一定是从小吃惯了这粗糙的米饭,所以也就不觉得有多么难吃了。同时,凌韵也对这家的男人充满了愤怒与鄙视,为何不管是在现代还是在古代,总有那么一些不负责任的男人。他们不仅仅辜负了这天底下许许多多的好女人,他们也伤害了这一颗颗纯净无邪的幼小心灵。这是不懂得珍惜的男人们的损失,同样也是无数女人们的悲哀。
正想着,妇人已提着篮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凌韵看到妇人仍挂着一脸的哀伤,一把上前将她拉到孩子们身边坐下道:“大嫂你真不该为了那个负心的男人如此折磨你自己,你看看这几个无辜的孩子,她们是多么的可爱,她们还需要你的照顾,你一定要重新振作起来呀!”
妇人顺着她的目光怜爱得看向正在埋头吃饭的孩子们,忍不住苦笑道:“我丈夫他对我很好,对这几个孩子也好。要不是他,我和我的这几个孩子早就没有活路了。”
凌韵听得一头雾水,这家的男人不是不要她们母女了吗?为何这位大姐还是如此深爱着她的丈夫呢?随后,妇人的讲述令她大吃一惊。原来妇人本不是当地的人,她是带着孩子们逃难到此的,就在半年之前,他的丈夫——一个憨厚老实的男人收留了她们。并在所有人不解的目光和议论声中,将她堂堂正正得娶进了家门。原本该是一个美好的结局,可是就在一个月前的一天夜里,官府人里的人凶神恶煞地闯进了她的家里,硬是将她的丈夫强行抓去服了兵役。从此,她们母女失去了家中的顶梁柱,日子也一天不如一天了。
凌韵心中顿时变得疑惑重重,现在并不是打仗的时候,为何官府如此着急要到百姓家中去抓兵丁呢?北国吏法中早有规定: 战事紧迫期间,民间男子十五岁以上、七十岁以下皆有义务被征为兵丁。但若家中唯有一名男丁的话,则可免除其被征为兵丁的义务。
凌韵于是在村子里四处打听了一下,果然,这里几乎每一家的男丁都被迫去服了兵役,有的家中甚至只留下了正在襁褓中哇哇啼哭的婴孩,还有年迈的老人。凌韵看到这凄凉的一幕幕景象,心中不禁气愤难平,但眼下,她并不清楚这样的命令究竟是谁下的,或许在云麟背后,还有一只无形的手掌在控制着北国朝廷里的一切势力。凌韵几乎已经预感到了这幕后之人的可怕,今日的一切并非一朝一夕便可筹谋的了的。他,一定在背后运筹帷幄了很多年吧!
有情却似总无情 第96章 城外遇故人
沿着官道一路往北走,再翻过一座小丘岭,就能抵达洛城了。为了方便上路,凌韵花钱从成衣铺子里买来一套尺寸较小的男装换在了身上,又从商铺里买来一根色泽温润的羊脂玉簪子,将头发全部束在了头顶。
一切准备妥当之后,她又花高价买了一辆奢华的马车,一路驾着马车招摇过市,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刻意吸引路人的注意。离开楠溪镇的时候,她就已在心中暗暗拟定好了三套行程方案。
方案一,将自己改头换面,以普通百姓的身份混进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