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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罗喉……”百里逐笑美目一缩,伸手想去将她从火焰中拉出来,楚四歌却很快地挡下了她的去路,说出的话令她无法反驳:幽冥王杀的是自己的属下,魔族之事你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像是中了魔咒一般,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与自己交手的女人被那诡异的蓝紫色火焰烧成一摊灰烬,那般的迅速,令她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魔物,很残忍。
秋千上一袭水红色的身影仿佛还在眼前,罗喉温柔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如果可以选择的话,她不想动手杀任何人,无论是罗喉还是小正的娘亲。罗喉的命虽不是断送在自己的手上,可她心里的这份谴责,不比任何人少分毫。
“唔,这样就合了小笑笑的心意了罢,罗喉也再不会寂寞了呢。”缓缓转过身来,荣轩的一句话将百里逐笑的思绪重新拉回到现实,“怎么样,我是不是很温柔?可是在魔域三王之中,魔尊大人总是说我不懂温柔,这才没有将宗主的位置传给我罢……真是想想就令人难过……”
忽略掉那些混乱的言语,百里逐笑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三王?!”
“说起来,在魔尊大人统一魔域之后发生的事,你们流川的修仙之人恐怕还都不大清楚呢!也难怪,自打几百年前流川侯大人来过魔域一次之后,再也没有人能安然穿过黄泉之眼,小笑笑不知道也不足为怪喔~”
唤作荣轩的男子耐心地向她解释,全然不顾被晾在一边的楚四歌脸色越来越难看,浑身的戾气都快要化作凌厉地剑气向他扎过去。然而他的话仍在继续,“‘三王’是指‘黑煞獒王’‘百鬼魅王’和‘幽冥王’,分别掌管魔域中的事宜,三王中被选为‘宗主’的人,就是魔尊的继承人……”
不同于心思缜密,对于魔域之事守口如瓶的楚四歌,这位幽冥王倒是很乐得将魔族之事拿出来与众乐乐,若不是他方才杀死罗喉的情形始终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百里逐笑甚至有想与他茶余饭后聊聊天的念头:也算是自己的一门必修功课。
“难道如今的宗主不是荣公子么?”尽可能让语气圆滑,百里逐笑小心斟酌着字句哄得眼前的家伙撅起腚飞上天,“这真是让人觉得有些难以想象,以荣公子的修为和品性……”
少女惋惜地摇了摇头,怀着无比复杂的心情才没有让心里想的话溜出口:……以荣公子的修为和品性如果都能成为魔域的宗主,沉渊派吞并魔域就指日可待了。
荣轩眯着眼漾起笑容,手中的福寿球转动着,“是黑煞獒王呢。”
“黑煞獒王?”她喃喃重复着,“那么,那位魔王是什么样子的人呢?是和荣公子……咳咳,一,一样温柔的人吧……”
冷着脸的楚四歌再也忍不住插身入两人之间,眸子中弥漫出刀子一般的杀气,“幽冥王大人,您今日的话未免有些多……还有,百里逐笑,我族这些事似乎与你没有多大干系罢?你身为沉渊弟子,该知道总会有人教你的。”
百里逐笑瞪了他一眼,他也毫不客气地回瞪,两人立刻陷入了一种僵持的局面中。
“嗯……黑煞獒王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让我来想想……”
荣轩不明白这种毫无意义的冷战究竟有什么意义,只好陪着笑容将两人推开。男子稍稍睁开的眼睛与罗喉一样是血般的红色,说话间目光却不经意落在楚四歌的身上,“唔,大概是比我还温柔的家伙吧。”
☆、余波未息
真正温柔的人,是从来都不会将温柔说出口的。
如果死掉的话,就不会再寂寞了——随随便便说出这样的话,不知会另多少人伤心。
百里逐笑一言不发看着幽冥王荣轩,心中百感交集:那样子的蓝紫色火焰,一瞬间便可以将一个魔物烧成灰烬,连反抗的时间都没有,这是何等可怕的力量啊。如果魔域三王都拥有这样的力量,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应付得来呢?
“罗喉的事就此了结,黄泉之眼也不会再无端出现德州,这一点我还是可以向小笑笑保证的;对于罗喉之前伤到的人,我只能说很抱歉,是我这个做主子的没有教导好,一切都只是个误会。”荣轩的声音带着笑意,神色悠然到完全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希望小笑笑可以将在下的意思传递给流川之上各派修仙之人,魔尊大人也绝无进犯流川的意思,是吧,楚小歌?”
楚四歌没有说话,只是将脸撇到了一边。
百里逐笑观察着两人的表情,心中暗忖:德州近日的种种状况,若说凶星慧斗骤降一事与魔族无关,只怕没有人会相信。但若不是魔族有心来犯,眼下能让她想到的唯有一种,那便是位列魔尊之下的三王之争。
相传尘世间的帝王之后为了争夺皇位,往往骨肉相残,泯灭人性;更不用说生性本就嗜血可怖的魔物,三王若为宗主之位而大开杀戒,亦有可能殃及到流川之上无辜的生灵。
不管怎样,此事一定乘早要传达给青仔,从长计议。
“那么,我也就不在此久留了,再过片刻,只怕会有修仙之人循着我的魔息追杀过来。眼下这个时候,德州于魔族来说当真像是炼狱一般可怖啊,没有办法将魔息收敛得像楚小歌那般干净可真是件麻烦的事。”
手中本玩耍着的福寿球戛然停止,金发男子优雅向百里逐笑欠了欠身子:记得替我向流川侯问个好,虽然他未必晓得我这个魔域幽冥王。
她吱吱呜呜的回答:啊,那个,如果我能见得到的话。
“还有你,楚小歌。你准备什么时候回来‘这边’?魔尊大人可是十分想念你呢。”下巴微微向着一脸不自在的男子点了点,荣轩挑了挑淡金色的眉。
“不劳幽冥王大人费心,只是魔域实在没有什么值得我挂念的东西,回去也没有任何意义。更何况,我发现自己有些喜欢流川这个地方了。”语气冷得快要冻结。
“哎呀呀,这话说得可真是任性呀!不过,你连命都不要了么?”原本挂着笑容的脸在一瞬间变作阴沉,荣轩的语气有些愠怒,然而随着手中的两个玉球骨碌碌转了起来,他又重新勾起了嘴角,“罢了罢了,随你咯。你不回来与我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最多,偶尔会有点寂寞罢了。”
从来不知道那家伙的脑袋里在想些什么,所以也不知道他究竟要做什么。但是,那一定是足以致自己于死地的不明所以——楚四歌心中暗暗抱怨着,皱着眉头看着荣轩消失在树林深处,宛若来时一般悄然无息。
他叹了口气,依旧维持着抱肩的姿态,低声道,“不想寂寞的话,干脆死掉好了……这不是你说的么,荣轩……”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脖颈间的冰凉却让他不得不重新绷紧了身子。百里逐笑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反握的草芥剑剑刃正贴着他,“方才,你是真的想要了我的命罢?掐得我都快喘不过气来……”
“那你想怎么样,十倍奉还么?”
一瞬间的分神便处于被动,楚四歌暗忖着再也不能小看眼前这个女人:早知道有朝一日她会对自己挥剑相向,却没有想到这一天回来的这般快。
她的声音很平静,愈发令局面紧张,“楚四歌,你有事瞒着我。”
“好笑,你百里逐笑是我什么人,我有事瞒着你又如何?”他冷冷一笑,并没有妄图从她的剑下溜走,与其说是不想逃,倒不如说是根本就想看看她这一剑究竟会不会刺下去,“再说了,难道你没有事瞒着我吗?别忘了之前我们的约定……”
——彼此不问对方的事情,只做萍水相逢的路人。
握剑的手稍稍有些颤抖,尽管很轻微,却被男子捕捉到:所以说对自己,她还是有点下不了手的吧?嘴角不由浮出笑意,楚四歌好意提醒她,“还有,要想杀死一个魔物,不刺穿心脏是不行的。你若想我死,要记得用剑刺这里。”
指尖点点自己的胸口,男人很无畏地闭上眼睛。
“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能瞒我多久,楚四歌。”狠狠丢出去一个眼刀,百里逐笑很不甘心地将剑送入剑鞘,轻声骂了句混账,“那个幽冥王也怪怪的。”
知道受到门规束缚的少女不会轻易对自己下手,楚四歌含着笑睁开双眼。摸了摸下巴,“侥幸”逃脱的男人不经意扯开话题自顾自评价起荣轩:像狐狸一样。
“哈?他那样的哪能算得上狐狸?顶多算只黄鼠狼……”连连摆手露出绝不相信的表情,百里逐笑哼了一声,“话说回来,这种狐狸类型的美男子已然有了我们掌门在前,你们魔域这位幽冥王若是想以此属性在流川上位的话,怕是要永无出头之日了。”
一黑一白两抹身影在短暂交流之后达成了意见上的统一,“一致对外,所向披靡”的方针政策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中得到了巩固。
眸光在她被鲜血浸红的鞋上扫了一眼,男子慢慢蹲下了身子,“上来吧。”
“你这又是在做什么?我看上去有那么虚弱,需要你背吗?”
“……不是脚受伤了么?”
为了破除罗喉之言对内心的影响,她唯有用疼痛来舒缓紧绷的神经。借着术法暗中唤出冰刺扎穿脚底的后果就是,这般的疼痛她再也不想尝试第二次,瞬间转醒之后脚上传来的疼痛令她不由倒吸了好几口冷气,“好,好疼啊好疼……疼得快要死掉了……”
“怕疼还那么拼命做什么,真是个蠢女人。”
毫不客气地重重压在男子的背上,她挑眉,“蠢?你在说谁?”
“当然是在说你了,蠢女人!”他幽幽回嘴。
“‘蠢’字是多余的啦,混账楚四歌!”
“‘混账’两个字也是多余的。”
*
沉渊派门规有令,沉渊弟子不得无故在尘世中施展仙法。而说到仙法,首当其冲的便是御剑之术——即便被敌人背着也不愿违反门规,有这种心里,百里逐笑眼下才会老老实实趴在楚四歌背上。
随着太阳慢慢升起,被光驱散阴影的林间开始响起鸟鸣,空气中残留的瘴气散尽。当两人顺着山路走到临近街市的地方,那原本空无一人的街道已然依稀能够听见人与人交谈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