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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风酒楼?”燕崇台显然对楚国的事物并不熟悉,对于高风酒楼赵无痕更没有什么印象,但羊霍叶在面前,也由不得他不相信,“好!那我们现在就进去找那个赵无痕!”
“我看不用了。”上官凛的声音从后方飘了过来,与他一起的还有戴着斗笠地明月松以及索玉。他们三人一路尾随而来,燕崇台地车停下休息,他们也歇下。燕崇台的车一旦起行,他们便也就远远地跟着。只是相互之间都不说话,好像是陌生人一般,在所有人之间都隔着一重厚厚的看不见的围墙。
燕崇台一心想着找到那男人,也无暇顾及他们是否跟着自己;而其他人因为董清秋在燕崇台的手上,掣肘着他们的行动,只能远远跟着。
他们原本互为仇敌,无论是谁都想取了另两个的性命,但此时三人之间却十分默契,谁也不搭理谁,谁也不挑起什么,似乎在遵守着一条并不存在的规则。
直到燕崇台拿到了羊霍叶,他们才知道这个疯魔一样的人物究竟要找谁。尽管想不通,上官凛还是忍不住告诉他,“前两天高风酒楼忽然烧起了一把大火,把焰城这座最大的酒庄给化成了灰。据说高风酒楼的赵老板也死于这场大火。如果你要找的人是他,我想你要扑空了。”
卷九 第七章 羊霍叶
董清秋心里一沉,看向上官凛,知道他说得不是假话,但却又觉得整件事太过蹊跷,“怎么会刚好就死了呢?而且,这坛酒摆在这里,又在酒坛上插羊霍叶,分明是想要告诉我什么。”
“他怎么可能死?!”燕崇台才是最不能接受这件事的,他的双目被日光染成了血红色,“一定是他不敢见人,所以诈死想要混过去!哼!宛思秋你喜欢的都是什么样的东西啊。”
明月松自然是知道燕崇台为什么要找那个人,他终于还是忍不住冷笑了一声。那边索玉一直防着明月松,生怕他趁自己不备就去偷袭燕崇台,听得他的冷笑忍不住颤抖了一下,原本想要问燕崇台什么时候能够把解药给董清秋,听着明月松的冷笑,却又怕自己一问之下挑起争端,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不敢妄动。
董清秋懒得理会燕崇台的癫狂,但却也不愿意相信赵无痕就这样死了,她更加愿意相信赵无痕只是借死来脱离“高风酒楼老板”这个身份,而他在城门外摆着这高风酒,插着羊霍叶,根本就是在等着宛思秋。
是的,一叶知秋,恐怕他是知道这句话的含义,按道理也只有宛思秋能够解开这个谜底。
“我想,这一株羊霍叶就是找到赵无痕的关键。也许解开这株羊霍叶的含义,就能够找到他。”董清秋心里头也隐隐想要找赵无痕问清楚,她总觉得有什么事不对劲,好像整个世界都被什么掌控了一样。
“不如。你们都跟着参详一下。”她说着这话,却只看向上官凛,一直以来,她的目光就再没有在明月松的身上停留过。
上官凛得到董清秋这目光地鼓励,很想帮她找出赵无痕来,只是他却不知道这羊霍叶是什么东西,只得硬着头皮问道:“这株草有什么来历。”
燕崇台轻笑了一声,“羊霍叶又叫三枝九叶草,抑或者是淫羊霍,这种草能补肾阳。强筋骨,祛风湿。可用于治疗阳痿遗精,盘古痿软,风湿脾痛,丈夫绝阳无子,女人绝阴无子,老人昏耄,中年健忘。不论是男的虚寒不举,还是女的冷漠不育,长期服用此药草。定能康复。至于此草的名字来历,传说这种草生在阳面山谷,山谷当中有种羊能一日交合百遍,被人称作淫羊。后来人们发现这种羊每日服食了这种草,所以就把这像豆叶的三枝九叶草叫做淫羊藿。这就是它的来历,你能看出什么端倪来么?”
燕崇台这些年来都在琢磨着宛思秋给他的这株草是什么含义,自然是把有关羊霍叶的所有资料都翻了一个遍,全部都能倒背如流。只是这些东西能够给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上官凛听得燕崇台把羊霍叶的功用一说,原本就铁青地脸更加地难看了。他自然是没想到用来打谜猜暗语的小叶片竟然是用来治男的肾虚的,上官凛也不知道被董清秋捉弄过多少次,现在瞧见她,便隐隐地还有些后怕,总觉得在她面前是赤身裸体一般。现在听燕崇台说这羊霍叶的功能,简直有些崩溃,要不是看董清秋面色凝重的沉思,他简直怀疑又被这个讨厌的家伙给整了。
董清秋偷偷看了眼上官凛。心里头不知为何生出一丝歉然,或许是想着过往的日子,这位皇帝被自己也整得不轻,口口声声说要自己的性命,但临到头来,自己的命没拿到。反而被自己牵着鼻子走。
上官凛感觉到董清秋看了自己一眼。已经冷却麻痹地心脏好像一下子剧烈地跳动了一下,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深吸了一口气,闭上双目,排遣空自己心里头的杂念,只为给董清秋找出答案。
他闻着高风酒的浓浓香味,忽然之间心念一动,“你们有没有发现现在风地方向是从北往南的。”
董清秋点点头,“不过,这个跟羊霍叶有什么关系么?”
上官凛指着焰城的西南方向道:“此处的山脉是东西方向,偏巧在南边有一处山谷名叫洋蒿正是顺着这风向。刚才说到这羊霍叶生在阳面山谷,也不知道是不是暗指着那个地方。”
董清秋微微沉吟,上官凛所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旁边一直不说话地明月松忽然出声道:“你刚刚说那处山谷叫做洋蒿谷?”
“不错,据说山谷当中长着一人多高的蒿草,并不像是一般的山蒿,所以起名叫洋蒿谷。”上官凛虽然不知道那些壮阳的药物,但对于楚国各地自是十分熟悉,尽管焰城是江望寒的地盘,他说出来却也是如数家珍。
“羊霍叶,高风酒。取酒字的水部与羊字组合是为洋,叶()字取上边的草部与高组合则为蒿,合起来正好是洋蒿谷。”明月松淡淡地说来,但在场所有人都不禁动容,羊霍叶配高风酒,恰巧点出洋蒿谷,应该不会仅仅是巧合那么简单吧。
董清秋心里头微微发毛,难道说一叶知秋这个谜底,非得把羊霍叶和高风酒配在一起才能解开,那难怪燕崇台费了这么多心思却始终不懂,但是这道谜题究竟是谁出的呢?总觉得所有事都有些混乱不清了。不过,不论是赵无痕抑或是宛思秋,恐怕只有先到洋蒿谷里头去瞧瞧,才能知道。
董清秋看了燕崇台一眼,他显得有些泄气,模样更是可怖,但却毫不犹豫就拉着董清秋又上了马车,回头奔向洋蒿谷。
卷九 第八章 一个锦囊
此时已将近傍晚,众人进了洋蒿谷的时候,太阳已经向西偏去。山谷中吐着白云缕缕,扶摇直升,连接着谷外炫晃的朱霞,仿佛进了世外桃源。
诚如上官凛所说,洋蒿谷当中的杂草都是一人高,骑着马的众人只能勉强把自己的上半身露出来,而坐在马车里头的董清秋却只能从视线里头看到一片成熟的金黄色。像是秋日熟了的麦子一样。
众人一直进到谷深处,周围都是同样的蒿草,除了谷中央。
最中央是一个堆起来的土丘,土丘上长着的全部都是淫羊藿,众人见着淫羊藿,都明白此行应该没有找错地方,但这长着淫羊藿的土丘虽然特别,却还是让所有人都不明白到底有什么玄机。
“你终于来了。”当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的时候,董清秋立马精神一振,从草丛里渐渐现出一个人形来。
“真是你!”董清秋认得他的玄衫,记得他的声音,果然是高风酒楼的老板赵无痕!她正要问赵无痕为何故弄玄虚,又为什么要把自己约到这里,还没来得及问,身边的燕崇台就已经冲了过去,手上用来支撑身体的木杖已经指向了他的咽喉,“你就是那个男人?”
赵无痕有些惊惶地看了董清秋一眼,似乎是没想到董清秋会带着这么多人来,而且还要自己的性命。
“你果然是思秋,我并没有认错人,对吗?”赵无痕并不看威胁自己性命的燕崇台。依旧是对着董清秋。
燕崇台很是不满,木杖的一端暴露出来尖利地箭头,刺得赵无痕的咽喉处已经渗出一点猩红。“说!你和思秋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无痕眉头微动,却不答话,燕崇台手头一偏,木杖的尖端已经没入了赵无痕的肩头。董清秋吓了一跳,没想到赵无痕会这么直接,慌不迭地拉住他的木杖,急急道:“等等!事情还没弄清楚!你等我问完啊!”
赵无痕轻轻笑了,“近十年不见。思秋你这一见面就送我一个大红包啊?”
他这话一出口,燕崇台手中的木杖好像失去屏障一样跌在地上,和董清秋同时失声,“十年?”
赵无痕肩头鲜血直往外涌,他随手拽了一把淫羊藿就按住自己的伤口,不明白董清秋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是呵,快十年了吧。我在焰城已经呆了十年了,这高风酒的名字你取了也快十年了。”
“高风酒的名字是我取地?”董清秋倒吸了一口凉气,头都要爆炸了。如果赵无痕所说不假。他和宛思秋是十年前见面,那时候宛思秋不过是个不到十岁的女童,又怎么可能和赵无痕发生关系?燕崇台好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浑身上下被他强忍着的酸痛在这一刻像暴风骤雨一样的袭来。差点让他窒息。“你不是那个男人?那……那他是谁?”他跌在地上,仰望着山谷里头的一抹天空,泛着血红。
“到底……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羊霍叶到底是什么意思,一叶知秋又是什么?你倒是告诉我啊?”董清秋也几近崩溃。为什么事情会闹成这样,越是接近真相就越是觉得混乱。
赵无痕失神地坐在地上。喃喃地自言自语,“原来你已经不记得你我的约定了。”他苦笑着看向完全陌生的董清秋,这才把头偏向洋蒿深处,任由思绪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