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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祖母是身体孱弱,很有可能因为用药的关系,故此因此死了。只是如今,慧娘却也是不肯相信。我相信,祖母之死,必定是有许多人暗中动作,慧娘就是为了祖母,也是断断不能退下去,否则便是让祖母这般不明不白的就死了。”
说到了此处,玉慧娘的内心之中更也是禁不住升起了一股凉意。
若是祖母只是药性冲撞而死,那么二房何至于安排得如此妥当,该收买的无疑都是已经收买好了。
既然如此,二房只恐早就预料到祖母之死,既然是如此,祖母之死必定也是有人刻意安排。
真是狼心狗肺!
老人家原本也没几天日子好活,这些人却也是这般算计,心狠不已。
她绝不能退,若是退了,方才是真正对不住祖母。
五房婶婶亦是回过神来,眼里也是添了决心:“是了,老夫人性子强硬,她不乐意做的事情,慧娘要是求一求就应许了,那我真是怎么也不相信。她如此疼爱慧娘,所有人都瞧在眼里,想来在老夫人眼里,慧娘那也是纯孝,所以才如此怜爱。”
五叔玉亭虽然办事稳妥,可是到底温吞了些个,此刻正也是有些犹豫。
只是夫人既已经开口,他也是已经算是站了队,此刻玉亭却也是不由得添了句话:“慧娘一贯蕙质兰心,性子温润和气,自然不会做出这样子的事情。秦嬷嬷虽然是在侍奉老夫人的老人儿,可是到底是个仆妇,一个仆妇,靠着她的言语,就能给一个小姐定罪?”
玉辞知晓这个五房堂弟素来温和,也是不料他居然也是插了话儿,如此一来,玉辞面上也是禁不住添了几分忿怒之色:“玉亭你素来也是个沉稳的,怎么今日却也是耳根子软,因为身边妇人三言两语的挑拨,居然也是说出了这样子不尴尬得话儿出来。”
玉亭胆子虽然不算极大,可是既然已经开了口,却也是知晓没有回头的余地。
他淡淡的说道:“可也并不是我这般想,玉家上下,又有几个相信慧娘居然会做出这样子事?老夫人死了,若是死得不明不白,总是要查一查。”
一时之间,玉家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争锋相对的局面已经是极为分明。
杨昭眼里却也是添了几分淡淡的讶然。
他也是没见过玉慧娘这个样子,据理力争,毫不退缩。自己印象中的那个玉慧娘,却也是温润如水,眼里除了自己,似乎也是没有在意过别的什么。
而如今,玉慧娘并没有被击倒。
眼前的女子,容颜熟悉而陌生,神色却也是与杨昭记忆之中的截然不同。
一时之间,这番争论,倒也是没完没了。
只是秦嬷嬷与于大夫口供在那里,玉慧娘嫌疑不小,不少人都觉得她是为了对付杨家而对自家长辈用了那虎狼之药。故此如今,其实玉慧娘还是吃亏的,且徐氏还在一边咄咄逼人,显得越发厉害。玉慧娘其实亦是有些个招架不住,只不过强撑而已。
以有心算无心,总也是吃亏的。
赵青却对玉家之事没什么兴致,不由得留意姚雁儿和李竞。
这两个人,倒也是端是沉得住气。
甚至赵青亦是不得不承认,这两人这般凑一道,居然亦是说不尽的扎眼,瞧着也是颇为登对。
就在此刻,亦是有人,在姚雁儿耳边低语了几句,姚雁儿一怔,微微点点头。
原先这些事儿,姚雁儿并没有多放在了心上。
虽是如此,姚雁儿也是去查一查。
今日玉家事起,姚雁儿亦是隐隐猜测到了几分。
想不到就在这个时候,事情结果已经是出来了。
姚雁儿轻轻松了口气,可是又隐隐觉得,这桩事情,似乎仍然是有些古怪。
随即姚雁儿望向了李竞,李竞眼里却也是隐隐有了些个安抚之意。
这一切,却也是让赵青尽数看在眼里。
这也是让赵青的内心之中隐隐生出了酸味。
杨昭留意玉慧娘的时候,她虽然是有些不舒服,可是绝不会如这般嫉妒欲狂。说来也是奇了,杨昭总是她的夫君,可是自己反而更加在意李竞一些。
许是因为,赵青固然自负,却也并不愚蠢。如今她多少也觉得,当初杨昭对她的勾引,那也是与杨家的利益有那么些个干系。
反而当初李竞的一片情意,却也是极为纯粹的。
赵青不由得心下暗恨,其实她恨姚雁儿,是觉得姚雁儿断了自己的后路。
如果李竞没有真心爱自己的妻子,那么自己累了倦了,想要落在李竞的巢穴时候,以李竞桀骜不驯的性子,必定会休了自己的夫人再娶了自己。
至少赵青,心里也是这样子认为。
正因为赵青心里这样子的想,所以赵青的心下越发酸涩恼恨。
赵青蓦然合上了茶盏,手中的茶盏子却也是传出了清脆的声音。
只因这个声音,却也是让这厅里静一静。
诸多目光顿时落在了赵青身上,赵青红唇轻启,方才亦是缓缓说道:“玉慧娘,你诸多巧言令色,可是如今,你祖母身子还在这儿,你敢对天发誓,她没曾吃这个虎狼之药?这药不是昌平侯夫人给你的?”
玉慧娘为之色变,她自然不能反驳。赵青回答得颇有技巧,让玉慧娘无法反驳,却又觉得事实似乎并非昭华公主所言那般。
“陛下让昌平侯来到了属地,本宫自然能体谅昌平侯急于立功的心思。可惜你纵然立功心切,有许许多多的事儿,却亦是原本不能这般。纳兰音,你为了能得玉家,居然如此心狠,对一个风烛残年的老妇,用这样子的手段。”
赵青一张口,就将一顶又一顶的帽子给扣过来。
她心里冷冷发笑,眼波流转,却也是越发美艳不可方物。
在场男子无不知晓她乃是杨昭的妻子,可是亦有些个男子禁不住被这份艳丽的美色所蛊惑。
毕竟论容貌,赵青原本也是顶尖儿的。
“玉家之事,原本也是玉家家事,我也是不能插口。可是蜀中之事,我也算是杨家之媳,对些个外人行事,我也总是能说上几分。”
赵青振振有词,每一句话,都是能煽动别人情绪。
李竞垂下头,却也是无声一笑。
是了,这就是赵青,口舌伶俐。
她说得多好,轻轻几句话,就点名在场的人,自己和姚雁儿不过是个外人。而人总是喜爱排外的,总是对外来者生出了几分排斥和不喜。
从前自己,是很迷恋这女子这个样子,可是这样子的女子,也不是谁都能折腾得起。赵青,总是个极为自私的人。
“纳兰音,你好算计,若玉老夫人便这般去了,慧娘岂不是让你拿捏手中。你扪心自问,心下可亦是有这般打算?还是你与李竞,已经将蜀中豪强,当做你的囊中之物?今日你们扶起了个玉慧娘,玉家已经是入了你的手。蜀中其他家族,想来必定也是会让你们夫妻二人,用尽各种手段,蚕食干净。”
赵青如此言语,更说得众人心尖儿微凉。
便是云家,亦是生出诸般不适。
依靠朝廷势力,对抗杨家,是否反而是驱虎吞狼,最后亦是落入昌平侯府掌控之中?
玉家二房诸人,却也是越听眼神越亮。
不错,这才是最好理由,玉慧娘区区女子,少不更事,和那昌平侯夫人未免走得太近了些个。
杨昭禁不住瞧向了赵青,纵然如今他的热情已经褪去,可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赵青的才智。
这个女子的才智,总是出挑的。
她巧言令色,字字句句皆是能煽动人心,令人内心之中顿时生出了几分震撼。
有些话儿,自己并不合适说出口,只是若是赵青,那自亦是不同了。毕竟赵青可也是昭华公主的身份,并且深受当今陛下的信任。
“我们蜀中豪强,自然亦是对朝廷忠心耿耿,从无他念。一贯亦是安静顺服,从无丝毫逾越。便是有些个奴才,挑拨离间,明明是自己有意独霸蜀中,可偏生以对朝廷忠心为名,使尽手段,让我们蜀中上下,反而怨怪朝廷。此事,我必定也是会奏明陛下。昌平侯,你可是知晓,众怒难犯?”
赵青的言语锋锐,已经是将众人的热情、敌对之意尽数煽动起来。
除掉一个老妇,不但是让玉慧娘孤立无援,更能提升这些个蜀中豪强的同仇敌忾之念。
“如今玉家,已经是昌平侯夫人手帕上的玩意儿。别人如何,我自也是不知。只是我们杨家,任谁借力打力,费尽心思,却也是不能让杨家基业,由着一个外人拿捏揉搓。”
赵青笑得冷然。
说到底,这些个蜀中世家,其实并无对朝堂冒犯,势力也是还没生成气候。除了杨家,其他地方豪强似乎也还没生出什么异心。
若是朝廷手段太狠,反而没什么理由。
若是当真冷了这些个蜀中豪强的心,也并不是德云帝乐意瞧见了。
一时之间,诸多狐疑的目光,也是落在了姚雁儿的身上。
而落在了玉慧娘的身上目光,却反而少了许多。
这才是真正厉害的手段,只针对一个玉家,又如何能逆转乾坤?就算除掉一个玉慧娘,难道李竞不能扶持别的人。
赵青要做的,就是让这些个蜀中豪强对李竞生出了嫌弃、提防之心。
故此她更要一口咬定,是姚雁儿那虎狼之药,生生的害死了玉老夫人。
为了争夺权柄,连一个垂危的老妇也是能利用。
姚雁儿忽而轻轻开口:“侯爷纵然出任蜀中郡守,却又怎么会牵扯蜀中豪强的家事。那就请问昭华公主,当时玉老夫人性命垂危,慧娘求助于你,你却断然拒绝,可有此事?”
赵青讶然,却不好回答。
欲要反驳,只是此事却也确实是事实。
“公主心里想着争风吃醋,不肯成全慧娘的孝心。我与侯爷不忍,故此送了慧娘一程,莫非公主眼里,却也是不许?”
姚雁儿轻轻柔柔的言语,却也是极为肯定的。
赵青忽而也是有些个不自在,想那一日,在公堂之上,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