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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由得想起了自己读过的一个故事,有一个小姐,名唤云十四娘,她容貌姣好,可惜自幼体弱,却迷恋隔壁的王生。云十四娘因为体弱病死了,可巧这一天,王生的未婚妻青娘却也不慎溺水而死。原本青娘已经死了,可是却又忽而就活了过来了。那本书里的意思,是说云十四娘死了后借着青娘的身子活过来,也算是圆了自己一点儿的痴恋。这个故事十分的无趣,可是如今想来,却似乎很有意思。”
李竟略顿了顿,瞧着怀中那张宛如芙蓉花儿一般的脸颊。
虽然自己有这样子的猜测,可是却也是实在是匪夷所思。然而就算是匪夷所思又怎么样呢?他觉得这个猜测虽然很奇异,可是似乎也是唯一的可能。
“我素来不信天命,也不信鬼神,可是这个世上,原本也有许许多多没办法解释的事情了。”
姚雁儿听了,瞪大了眼睛。她原本以为,这样子匪夷所思的事儿,别的人是一定也不会猜测得出来的。可是她实在有些小瞧别人了,这个世上,就是有些人,是说不出的聪慧,比别人聪明,又比别人能干。
她听着李竟在她耳边轻轻的说道:“那个时候,我就在想,你若不是音娘,又能是谁呢?夫人自从醒过来了,似乎变了一个人一样。而夫人唯一对府外有些个关心的事情,就是姚弯弯。那姚弯弯,智慧能力,也并不算如何的出挑。那姚家的财力,在京里更算不得什么。又是什么,让夫人乐意理会这桩冤屈?就是夫人同情她,舍了些个银子,让她去了也就是了。夫人啊夫人,为什么你对她却也是如此关心?为什么,你对姚家的生意又是这么样子的熟悉?而恰巧,半年前夫人情醒过来时候,姚家有一女,名唤姚雁儿,却因为夫君之故竟然引火*于姚家老宅之中。”
“当然,有些人会觉得这位雁娘十分狠辣。因为她的一封书信,温家上上下下许许多多的人可都被诛灭。可惜对于姚家的人而言,雁娘却也是当即则断,并没有让姚家牵扯到这桩谋逆之事里面去了。”
从那个时候开始,李竟就对这个叫雁娘的女子十分之好奇。当然他更想要知晓,是不是发生了那桩匪夷所思的事情,那就是自己身边的这个妻子,就是这个雁娘。
☆、一百六十九 聪明绝伦
从那个时候开始,李竟就对这个叫雁娘的女子十分之好奇。当然他更想要知晓,是不是发生了那桩匪夷所思的事情,那就是自己身边的这个妻子,就是姚雁儿。
“后来,我就让人去查那姚雁儿的消息。夫人喜爱吃甜口的东西,又爱挑白兰花儿服饰的衣衫。”李竟这样子说着,嗓音越发柔和。
姚雁儿身子轻轻一颤,想起了许多事情,她虽然爱自己弄些个糕点,可是厨房里的吃食却也还是大半让小厨房里的人弄的。有时候菜肴里有那么一道两道自己爱吃的东西,她自然也是免不得要多吃那么一口两口。她的心里,更没有十分的介意。她只是留意李竟喜爱吃什么,总是留李竟爱吃的。姚雁儿可是没想到,李竟平日里不动声色,却也是会留意自己爱吃的东西。
且李竟素来表现的对自己十分的疼宠,时不时就会送自己一些很好的缎子。这些缎子多了,姚雁儿也穿不完,总是会挑两样,让别人剪裁好了,穿到自个儿的身上。那些缎子里,有白兰花儿纹路的,姚雁儿不经意间,也是挑了几匹,她可从来不知道,这两匹缎子就是李竟刻意混在这些个缎子里的。
方才她和李竟肌肤相贴,只觉得两个人儿好似就变成了一个人了,可是如今,姚雁儿又觉得李竟说不出的陌生。
李竟的样子,瞧上去也并不像个多聪明的人。他容貌极好,气质也是极为冷硬的,瞧着似乎是那种性子极锐利却又不擅长言辞的人。可是若是不细细接触,大约也是不知道他竟然这般有心思。
比如自己那魂魄穿上纳兰音的事情,是那么的匪夷所思,那么的令人惊讶。可是就算是这般极隐秘的事情,李竟十分聪明,不但能想得到,甚至通过试探,将自己真实身份也是查出来。姚雁儿一生之中,从来没有见到这般心思清明,洞悉观火的聪明人,似乎连那等极隐秘的事儿,他都是能将这些事儿查得清楚。那双漆黑的眸子,清而静,静而宁,却仿佛什么都能清清楚楚。
一个太聪明的人,总是让别人觉得畏惧的。就好像如今的李竟,也是让姚雁儿的内心之中生出一股淡淡的畏惧。自己的一切,李竟似乎都能猜测得多出来,可是李竟什么心思,姚雁儿却也是一点儿也是不知道。
李竟却是并不知道姚雁儿的心思,就算李竟很是聪明,可是也许他永远也是瞧不透一个女子的心思的。比如现在,他十分得意,好似小孩子炫耀一般,将自己的猜测告诉给了姚雁儿。男人在喜爱的女子面前,总是爱炫耀自己的一些东西,比如财富,比如武功。而李竟自己也没有察觉,自己是不自觉的炫耀自己的才智,期盼得到了姚雁儿的崇拜。只是李竟却浑然不曾察觉,他那些个试探,却隐隐让姚雁儿有些个刺伤。
姚雁儿轻轻的吸了口气,缓缓道:“如今,如今侯爷既然已经知道了,知道我原本,原本并不会是纳兰音,可是会觉得,我是有些个古怪的?”
这般魂魄附体,可不是个怪物?偏巧,李竟竟然是知道了——
李竟却轻轻的笑了声:“我自然,自然不会觉得。”
以李竟性子,如今倒是难得有些个羞涩腼腆,却仍然是将话儿自自然然的就说出口儿了:“我反而觉得十分庆幸,你能来我身边。”
姚雁儿只觉得自己的心尖儿微微发软了,酸酸的,甜甜的,只觉得李竟那些个试探话儿也是实在也不算什么了。他虽然什么都知道,可是却也是什么都不介意,可不必什么都不知道一点儿也不介意更为珍贵。若是今日,李竟没有说得清清楚楚,她是会觉得,李竟对自己的这份爱意,多多少少有些个杂质的。她会怀疑,李竟喜爱自己,到底是因为自己是纳兰音,还是因为别的。
京城之中,那音娘弑父的案子,原本已经传得沸沸扬扬的。原本京中百姓,尽数认为,这些个事儿是那昌平侯府那个极美艳的妇人做下手脚。又因为这妇人容貌既美,又得夫婿疼爱,昌平侯又是那圣上跟前的红人,故此也是损不得。只是如此审出来,却也是出乎许多人意料之外,此事竟然与那音娘并无太多干系。那世家大族,曾利用扬州盐事之事威逼当今圣上的口风,倒也是隐隐透出来,且武安伯府便是因为沾染了这桩事儿,故此亦是极力遮掩。
这一次京里闹出这般风雨,追究根底,竟也是那水云书社鼓捣出的那件名唤报纸的玩意儿。且因为这物件儿,在京里流传,故此竟然是招惹了这般多豪门辛秘。只是且如今,昌平府手段更为高明些个,亦是自证清白。且也是因为这般,倒是显得水云书社那报纸上的话儿,写得不尽不实。别个正瞧着李竟合该如此处置,却不想昌平侯府竟也只是一张状纸便这般递过去了。倒是越发显得光明正大,并不遮遮掩掩。如今听闻那书社掌柜,已经是被拘在了牢里去。
宫里头,苏后得了消息,心尖儿渐渐涌起了一丝说不出的烦躁。她针对李竟,并不是因为什么个人恩怨,而是李竟轻狂,却不将陛下恩泽放在眼里。自打那日姚雁儿脱了罪,苏后自此就添了些个心事了,她想起了这桩事儿后的一系列风波。那跪宫门的秦御史几个,抹不开面皮,亦是纷纷请辞,毕竟是清流出身,最要紧的就是名声颜面。如今那音娘不但成了纯孝的人,还成了那受尽委屈的弱智女流。而欧阳家的那位,可也是没有那么幸运了,他取了索儿,就这般自尽了。虽然也许这只是欧阳素自个儿行径,可是连累家族,也是理所应该的。又或者是,暗中挑动欧阳素的那人,暗自下的手?别人都说自己赏赐了一串儿蜜蜡红珠子串儿,方才招惹了这许多事情。她当日是存了制衡的心思,所以赏赐了那物件儿,又如何能想得到竟然是会生出了那么多事儿?
丫鬟紫秋从银吊子上取了熬好的药汁,送到了苏后跟前,恭恭敬敬的说道:“娘娘这些日子,身子一直都是有些不是,可是要仔细自己的身子。”
说罢,紫秋就将药送上来。
苏后尝了一口,嫌弃这药苦涩,可是她也不是那等使性子的人,仍然是一口口的将那药给喝了,随即又尝了一颗蜜枣儿在嘴里。
她忧心之事,无非是在德云帝的身上。她知道自己的夫君虽然瞧着是个好性儿的人儿,可是实则却也是胸怀大志的。原先他初登大宝,真可谓处处受制,上头有太后压着,外头又有世族逼迫。所以德云帝提拔勋贵,又扶持了这一批清流。那所谓的清流,可不就是代表民意?渐渐的,这朝中势力也是相互之间有了制衡。苏后才不心疼什么秦御史,什么欧阳御史,她原本不将一个两个人放在心上。
可是如今,那些个清流出身的,外头传的却不好听。说他们为了博得清名,可也是顾不得是非曲直,欺辱一个弱质女流。
苏后心尖儿渐渐泛起了酸楚,虽然舌尖含的那口蜜枣是甜的,心里却也是微微发苦。她虽然是世家的女儿出生,可是却也是一心一意的待当今的圣上,处处为他着想,又因为自己出生而十分为难。也正是因为这样子,她也盼望朝中局势能相互微妙制衡,世族与纯臣势力能相互平衡。至少,自己为后,侍奉陛下时候,面子上能相安无事,她也是能心满意足了。至于她以后,究竟会变得如何了,苏后却也是顾不得那么多了,也是想不到那么多了。
可惜如今,一个并不如何让苏后放在心上的李竟,竟然隐隐影响朝中局面。苏后吃了药,心里头也是有些个不舒畅,这病又如何能好得起来。
姚雁儿的样子,也是浮起在苏后跟前。那妇人美貌灵巧,口舌伶俐,似乎是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