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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白色的布帛上,血迹斑斑,瞧着有些触目惊心。萧玉一打开,却是刺血写的佛经。
原本纳兰羽刺破了手掌,却也是写了这份经书。萧玉是信佛的,自己手腕上也是常年就缠着佛珠。此刻展开了这物件儿,她心里亦是隐隐有些个动容。
“我的乖儿,谁让你刺血些这个了?可是让你委屈了。”萧玉不由得感慨说道。
而纳兰羽眼眶却也是泛红,朝着萧玉磕头说道:“母亲,女儿只盼望你身子健康,寿比南山。就是女儿自己受苦,也是再所不惜。如今刺血写佛经,那也是不算什么了。”
“虽也不算如何,可也是你一片纯孝之心。”萧玉也是不由得感慨。
果然自己最偏疼二女儿,可是也是二女儿最孝顺。
“故此女儿心里虽然不乐意伤娘的心,可是又担心娘的安危,求娘许了女儿来查一桩事。那便是有人冒充大姐姐的事儿。”
纳兰羽瞪着姚雁儿,眼里一丝恨意,一丝快意,亦是一闪而没。
别人面上都有些淡淡的讽刺,并不如何留意。
谁不知道,这纳兰府的二小姐觊觎自己亲姐夫,故此就瞧不顺眼自己大姐姐,那心里心心念念的,可不就是取而代之?
纳兰羽如何不知道别人的眼里是有些讽刺的,她一咬牙,心里只恨恨想,等自己揭破那贱人画皮,瞧她还如何的张扬。她可是铁证如山,必定能揭破了贱人真面目。纳兰羽亦是不由得扬声说道:“娘亲,女儿并不曾说谎。”
萧玉神色却有些奇怪,随即却淡淡道:“你小女孩儿家家,想必是一片孝心,抄写经书抄写得累了,故此说了这么些个胡话,万儿,你扶着小姐下去吧。”
那万儿正是纳兰羽的贴身丫鬟。万儿面上有些个迟疑,她手方才触碰到纳兰羽的身子,就被纳兰羽用力甩开。
而纳兰羽的心里,亦是越发的不是滋味。从前娘亲最疼爱自己,可是如今她却维护这个妖物。
纳兰羽当众跪下来:“娘,女儿并没有说谎,不如你听女儿说说。”
姚雁儿却轻轻叹了口气,语调里头也是有些个怜悯:“好妹妹,我们姐妹两个,虽然有些个嫌隙,可是到底也是亲姐妹,你原本没必要如此。”
纳兰羽冷冷道:“谁跟你是好姐妹,只恐怕我的大姐姐,已经被你这个贱人害死了。”
她的态度是极为坚决的,使得别人心里亦是禁不住在想,这纳兰家二姑娘虽然是蛮横的,只恐怕还真有些个证据,不然当真便是糊涂了不成?
而纳兰羽语调里亦是有浅浅讽刺,仿佛捉住了什么把柄一般,轻轻说道:“只恐怕大姐姐已经记不得有个叫粉黛的丫鬟了吧。人家可不是因为察觉了什么,就被你逐出了府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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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三 蠢物上不得台面
姚雁儿亦是轻轻呢喃:“粉黛?”
纳兰羽只道她心虚,小脸轻扬,更添了几分得色:“就是粉黛,要说服侍大姐姐的几个丫鬟,当年还是老太君亲手挑选的,个个都是府里一等一的人品容貌。粉黛服侍你这么久了,大姐姐你怎么就将人逐出去?”
姚雁儿容色却是淡淡的:“这是我府中的事情,似乎也并不需要我跟二妹妹解释。”
纳兰羽眼波流转,添了些个冷意,面色却也是浮起了几分尖酸。
“人家粉黛,性子最柔婉不过,原本在府里,也只有别个欺辱她,她却也是不敢大声的。可惜她心细,就瞧出这个大姐姐,是别个假冒,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下贱货色,却口口声声说是我大姐姐。”
纳兰羽眼里透出了些个恨意。
这个大姐姐,必定是个假的。否则她从前对自个儿处处柔顺,白面儿也似的性子,如今怎么就那般狡诈狠辣了?从前自己只要对大姐姐稍微和颜悦色些,她可就是极为欢喜,可不似如今这般——
必定也是个假的!若是真的,自己可就早早便嫁给李候了。
一名粉色衣衫,容貌清秀的丫鬟却也是来了,面上却也透出些个恐慌。
这粉衫子的女子,可不就是粉黛?
“夫人,求你为婢子做主,婢子可就是瞧出了大小姐的不妥,所以方才被逐出去。几个月前,夫人原本生了场病,身子亦是不好,瞧着看着似乎是要死了。可是有一日,她却醒了来,随即那性情似乎就变了不少,和从前截然不同,似乎连母亲情分,姐妹情分也不顾,也不似如从前一般孝顺婆母,这些许多人都是知晓。”
粉黛如此振振有词,就瞧着姚雁儿,心里倒也并不觉得如何的愧疚。此刻她自个儿都说服了自己了,那就是姚雁儿如此情态,无非是换了一个人。若不是因为这样子,那么纳兰音何至于这般无情,如此对待自个儿。自己一直都仔仔细细的服侍她,纳兰音性子也是极为柔和懦弱,断然不会如此无情。纳兰音原本说让自己做妾,可是如今,她却也是改了那口气,只不肯让自己侍候侯爷。原本夫人就说了,要自己去做妾,可是却没有想到,如今她必定是不肯了。不错,自个儿是说了许多疯话,可是那也是因为纳兰音有许多可议之处。
却浑然忘记了,是自己存了心思,有意勾引李竟,所以方才被打发出去。
如今粉黛这字字句句,可也是出自肺腑。
红绫却实在听不下去,心里一丝对粉黛的情意也是荡然无存了。
她不由得开口道:“婢子身份卑贱,原本也不合说什么,可是实在也不容粉黛胡言乱语。粉黛存了心思,图谋侯爷,夫人念着过去的情分,也并没有如何追究。可是她却一点也不顾及夫人的大度,可就说出许多不知体统的话。”
“废话,贱婢这里哪里有你说话的余地?”纳兰羽面上含了些个愠怒,一双眸子流转寒光,越发显得霸道。
红绫也是收了声,心里自也是觉得委屈。
纳兰羽虽然是无礼了些个,可是这话语亦是不算错了,她只是个婢子,实在也不合说些个什么。
“二妹妹何苦因为个下人教唆,就说出这么些个话儿。”姚雁儿轻轻叹了口气,语调里亦是添了些个悲悯。
“这是侯府里头争风吃醋的事儿,原本不应该露在人前。可是妹妹也不该相信这么个婢子说的那些个话儿。”
纳兰羽冷冷一笑:“母亲可不能听这个女人胡言乱语,女儿也不是那等鲁莽的人。我让身边丫鬟万儿打听,方才得了证据。母亲可还记得,大姐姐手臂上有颗红痣,跟红梅也似。而眼前的女子虽然容貌像极了大姐姐,可是那手臂上却并没有这物。要检验真假,只将那妇人手臂袖子撩开,露出手臂上那从娘胎才有的红痣,就知道女儿说得不假。她那手臂上胎记,却也是假的。只要当众检验,必定也是能知道是真是假。”
萧玉一贯并不喜爱这个大女儿,如今却只皱着眉头,并没有说话。
纳兰羽的话说得匪夷所思,可是她说那些个话儿,别人心里也是半信半疑。纳兰羽言之凿凿,似乎也是举出证据,让别人便也觉得,纳兰羽说这么些个话儿,也未必没有理由。
那伏在地上,哭哭啼啼的丫鬟,瞧着也是老实的,实在也不像个能爬去李竟床上去的狐媚子。
姚雁儿一双美目似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雾气儿,越发显得有些个委屈,只轻轻说道:“二妹妹,我知道你待我素来就有那样子的心结。原本我身子不好,也乐意让你随了侯爷。可是如今我身子好了,却是不能了,你就觉得我好似不如从前,可是我实在不知道,你竟然说出了这么些个话,以为我便是假的。好妹妹,你可不能因为一个婢子,说出这么些个话。”
纳兰羽只觉得她是错开话题,心中越发有把握,心里亦是越发得意了些。
“你若问心无愧,当真是我那大姐姐,何不将手臂给露出来?你东拉西扯,胡言乱语,还不是因为你心虚,所以刻意遮掩?”
姚雁儿却也是轻轻摇头:“二妹妹,我是不能将手臂露出来,众人之前,我亦是不能受这般屈辱。你这般吵闹,亦是失了伯爵嫡出女儿的体统。”
她越是不肯,纳兰羽心里就越发肯定姚雁儿心头有鬼,心下越发得意,心中亦是一阵痛快。
“贱人,你原本只是个假物自然也是不肯。”
姚雁儿轻轻的摇头:“二妹妹,你实在是太过分了,侯爷,你相信二妹妹说的话?”
李竟却轻轻摇头:“无聊得紧。”
别人见姚雁儿不肯露出手臂,心里也是禁不住升起了些个疑惑处,只是虽然是如此,人家好好一个尊贵的侯夫人,若是因为婢子三言两语几句话都露出了手臂,确实也是不成样子。纳兰羽说的是真是假,别人也是将信将疑,然而李竟对她深信不疑,倒也是让别人心里头多偏心姚雁儿些。人家夫妻和顺,长久相处,难道还分辨不出真假?
且方才纳兰眉话里话外意思,纳兰羽一直便是喜爱李竟,生出些个嫉妒心思,针对自家亲姐姐,也是极有可能的。
李竟容色淡淡的,身为侯爷,他自然不能多理会这些后宅之事。可是他眉宇间分明也是有些个不喜,显然纳兰羽闹这些个事儿,已经是让李竟心里不欢喜了。
姚雁儿轻轻的细语劝慰:“所以二妹妹,你可不能这般无礼。”
纳兰羽微微一堵,心里却早就已经肯定,眼前这个妇人则必定是个假物。李竟从前就不喜爱大姐姐,如今却是对大姐姐这般呵护爱护,分明亦是存了别的心思,所以处处维护。
萧玉目光一闪,目光落在了姚雁儿身上,眼底一丝极厌恶的情绪一闪而没。她面上却也是一副浑然无事的样儿,亦是帮衬着的说道:“羽儿,你可不要为难你的大姐姐,这些个事儿,说出来也十分荒唐。不过是个爱争风吃醋的婢子,说出些个荒唐言语,你年纪轻轻,却也是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