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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二少爷安。”守在房门口小丫头,一袭藕色琵琶襟的衣裙,梳着发髻,清清秀秀的五官眉眼,一笑脸颊上映出两酒窝,年岁在十岁左右,是惠州知府女儿舒瑶的贴身大丫头,名叫桃子。另一名大丫头年岁大一点的叫梅子。
同珠翠玛瑙,侍书弄琴等等丫头名字相比,妹妹的丫头名字总会使人会喷笑记忆犹新。十岁的男孩叫舒穆禄书逸,惠州知府舒穆禄志远的嫡次子,比房中酣睡的舒瑶长一岁。
书逸相貌随了额娘瓜尔佳氏五官俊秀,唇边挂着和熙笑,让人亲近,漆黑的眸子偶尔闪过的光亮,又可看出书逸是个精明的,不好糊弄。他虽然是嫡次子,上头有个嫡亲的大哥书轩,是府里顶梁柱。不是他大哥书轩不好,书轩最喜欢读书,只要手中有书,什么都会忘记。
从小书逸被瓜尔佳氏提着耳朵调教,要照顾埋头读书的大哥,关照喜欢睡觉懒散的妹妹,顺便还要看着耿直总是说实话的阿玛,如此教导下,书逸比同龄男孩子成熟不奇怪。在府里书逸是瓜尔佳氏的好帮手。书逸认为大哥娶亲,妹妹嫁人,他才能卸掉包袱,现在嘛,认命的保护大哥和妹妹不受欺负。
见妹妹谁得正酣,脸颊粉红,似新鲜的桃子,书逸叫不醒妹妹舒瑶,直捏住妹妹的脸颊,扑鼻香气,不是香料染出的木石熏香,而是发自女孩体内的甜甜果香,引得书逸食指大动,如果说书逸有什么怪癖的话,就是叫醒妹妹舒瑶时一定会捏她的脸颊。
清时康熙年间,男女虽有大防,书逸和舒瑶是嫡亲的兄妹,一处长大,瓜尔佳氏对严苛的礼教嗤之以鼻,贞节牌坊女子缠足是她极为痛恨之事儿,她所出的两子一女在对待至亲之人上管得不严,看重他们之间的同胞骨肉亲情。
“哥,二哥。”
酣睡的舒瑶不甘心的睁开眼睛,白嫩的小手揉了揉睡意迷蒙的眼眸,撅着小嘴:“你又捏人。”
舒瑶向旁边的滚了滚,盖在身上的粉红锦缎滑落,书逸从躺椅上挖起妹妹,点着她挺翘小鼻子,“再不起,额娘会亲自来唤醒你,到时不是捏你一把,额娘的马鞭抽人挺疼。”
“额娘才舍不得抽我。”虽是这般说,舒瑶借着二哥的手臂起身,散乱的头发柔软的披在脑后,小脸带着恼怒,“今日没人送二哥?”
自从传出舒穆禄志远回京的消息,二哥书逸就成了大忙人,整日里和朋友告别小聚,每次回府书逸都不会空手,朋友送的礼物很多,非常之多,足以看出书逸的好人缘。
“你看看?”书逸从怀掏出一块进金壳的怀表,“城东的货商之子送的。”
舒瑶拎着怀表的鎏金链子,怀表很精致,表壳上刻着复杂的图案,舒瑶爱不释手,“给我的?”
书逸能拿出怀表就是要送给妹妹舒瑶,忍不住调笑“你用得上?”
舒瑶收到了手里,以前想要个怀表,府里不宽裕,瓜尔佳氏宠着儿女,对儿女银钱上要求很严格,每个月只有二两银子的月钱,怀表动则上百两。
“二哥,送你怀表的人和你关系很好?怀表很值银子。”
“你会关心银子?除了吃就是睡,给你个怀表就是让你分清朝夕。”
舒瑶推开哥哥,语调软绵绵:“二哥,你先出去。”
“桃子,桃子。”
“奴婢在,小姐,不,姑娘。”
定下回京后,府里的称呼就在慢慢的改变,符合满洲贵族的称呼,桃子端着铜盆等物什进来伺候舒瑶梳洗,书逸在房门口等候,须臾,舒瑶梳着两个包包头,一袭殷红色衣裙,衬得舒瑶粉雕玉琢般精致,舒瑶眼底迷蒙迷糊多了几许的可爱。个子不高的舒瑶,如南方女孩,娇小甜美。
书逸牵起舒瑶的小手,不拉着不成,舒瑶在刚醒的时总是迷糊的。穿过亭台回廊,知府府上的建筑深具南方特色,小巧别致,但志远夫妻是满洲勋贵,虽说在惠州任职入乡随俗,但他们是同一般的南方人不一样,瓜尔佳氏百花中独爱富贵牡丹,遂在院落里种植牡丹花。
南方水土牡丹不容存活,府里的牡丹盛开得极好,每逢牡丹花开,瓜尔佳氏会下帖子邀请相熟的夫人欣赏牡丹,牡丹为百花之王,富贵而艳丽,赏牡丹品美酒,是夫人们最喜的交际。瓜尔佳氏性子爽利,对看上眼儿和脾气的人很大方,会赠送几株极品牡丹,别小看增送牡丹,瓜尔佳氏此举曾经助志远打开局面。
志远是公爵府庶子,不得嫡母疼爱,其妻子瓜尔佳氏家中长辈多在军中效命,家族根基不深厚借不上力,他们夫妻只能另想办法,赠送牡丹便是其中之一。
“小妹。”
“嗯?”
舒瑶脑袋一点一点的,走着路也能打盹,书逸早就习以为常,外人见舒瑶还当她几夜没合眼,却不知她一天要睡足七个时辰,书逸想不通妹妹怎么睡得着?
“回京城公爵府,你怕不怕?”
“嗯。”
书逸嘴角抽动,你给个答案好不好?捏了捏妹妹的手,再次问道:“怕吗?京城公爵府里堂姐妹很多,她们不是好相与,小妹,你要多长点心眼。”
书逸捏住舒瑶的下颚,果然,又在打瞌睡,他方才说的话跟对牛天琴差不多,书逸记起昨夜额娘的惆怅,让妹妹防范,还不如指望着他多上点心。
舒瑶懒散,感觉嗅觉灵敏,“有额娘没人会欺负我。”
舒瑶有个谁也没告诉的秘密,是清穿女的福利,舒瑶有个空间戒指,另外是老天弥补上辈子被累死的自己,能揣摩到人心,别以为舒瑶得老天厚爱,揣摩人心时灵时不灵,即便她猜到别人的心思,可舒瑶不知道是不是准确,遂这项异能就是鸡肋。
舒瑶曾经向老天竖起中指,竟然这么玩她,谁不知道舒瑶的前生历史成绩经常个位数?是军区大院有名的历史白痴。
是光电硕士,专门同数字打交道,家中都是鹰派军人,从小受得教育,使得舒瑶最讨厌清代,在军队受过爱国主义教育,共和国是从清末开始的百年屈辱,遂舒瑶对清朝的一切自动屏蔽。
前世呕心沥血研究出成果后,便累死在试验台上,等到她再睁眼时,成了一岁牙牙学语的女婴,二岁时舒瑶就多了一个空间戒指,别问是怎么得来的,反正突然出现了,还带自动认主的,舒瑶想不要都不成。
子劳心劳力,为祖国做了贡献,对得住父母的期望,对得住祖国的培养,这辈子舒瑶决定懒散享受度日,睡到自然醒,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是舒瑶此生的座右铭。
第三章 兄弟
正闲谈的志远瓜尔佳氏夫妇见书逸牵着舒瑶走进,瓜尔佳氏不觉意外,女儿懒散的毛病一时半会改不了,在惠州行有差错,瓜尔佳氏能护着女儿舒瑶,回京居住在公爵府,堂姐妹相处,舒瑶会吃亏的,瓜尔佳氏担忧不无道理。
舒瑶给阿玛额娘问安后,乖巧的坐在瓜尔佳氏下手准备用膳,小脑袋垂得很低,头上宝石蓝水晶发钗闪光芒,一眼便知是珍品,
“舒瑶。”
“嗯。”
瓜尔佳氏无力了,操心丈夫,操心大儿子,操心小女儿,操心府里府外的一切。她所出的两子一女性格各异,大儿子只认得书本,小女儿性子懒散瓜尔佳氏能接受,但舒瑶随了丈夫志远,行事憨厚耿直,不出声则以,一出声便是实话。志远在外为官能赞一声耿直,舒瑶居于内宅,瓜尔佳氏很犯愁,女儿这脾气秉性,将来的女婿能不能保护得了她?
虽然舒瑶现在虚岁九岁,瓜尔佳氏得先想到前面,给女儿找个好归宿。
“额娘,用茶。”唯一正常的书逸笑呵呵的给志远夫妇献茶,志远从饭桌上收回视线,“儿子,你今天就没带回礼物?”
“得了块怀表,给了妹妹。”
“出手很阔绰。”
舒瑶听见怀表,猛然抬头,迷迷糊糊的说道:“爹不许和我抢怀表。”
“闺女,你记得以后要叫阿玛。”志远极为疼和他个性很像的小女儿,称呼强调一遍后;感兴趣的问:“怀表给我看看?”
舒瑶摇头,志远端着阿玛的架子,“拿来我看。”
“不,您怎么能夺人所爱?“
瓜尔佳氏暗自拽了拽志远,使了个眼色,你和女儿计较?志远摇头笑了,不再逼女儿,妻子疼女儿比他还甚。舒瑶保住怀表,重新低头打瞌睡。瓜尔佳氏自我安慰女儿舒瑶不算无药可救,直爽点总比弯弯绕绕得好,瓜尔佳氏最厌烦的就是一句话拐好几个弯,听着都累得慌,从这点上看,舒瑶结合了父母的优点,瓜尔佳氏不会承认就是了。
一直维持着淡淡笑容的书逸问:“我记得城西的李少爷,城南的慕容都答应送药材。”
“送了,整整好几筐,书逸啊,咱们府上送那点告别礼物成吗?”
精明的瓜尔佳氏心有愧疚,书逸的朋友太大方了,和他们送来的礼物相比,他们家付出的很少,书逸道:“没事,儿子有分寸。”
换做旁人瓜尔佳氏会担心,二儿子书逸只有别人吃亏份,瓜尔佳氏扫了眼注意力重新放在菜色上的丈夫,无奈的目光落在垂头神游的舒瑶身上,这两人是指望不上,和书逸商量回京时的路线,带得东西,如何遣散安排下人,瓜尔佳氏是个好主子,遣散下人也要给他们安排个好去处,不单单给几两银子。
书逸消息灵通,安排得头头是道,瓜尔佳氏欣慰,好在有二儿子帮忙,志远听得糊涂,府里的事他都交给夫人,趁着瓜尔佳氏喝茶时,道:“书轩呢?”
女儿都到了,大忙人书逸回府,书轩没见人影,用膳都耽搁了,志远不是只顾膳食不关心儿女的阿玛,几个孩子在志远看来都很好,没啥缺点,交给夫人管教,志远放心得很,大儿子的学问别说在惠州城数一数二,就算是在广东都小有名气。
去年康熙帝加恩科,瓜尔佳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