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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仲平笑道:“我之前替你检查时,发现你体内有种特殊的过敏因子。这种因子很罕见,我在校时曾听导师提及过一次,说是多作用于患者面部,易发作,但对人体无大害处。”
姬小萌更为惊讶,这还是第一次听人主动谈到这过敏症状,忙点头:“只要情绪激动或羞涩,以致气血涌到脸上,就会发作。”
周仲平道:“发作症状是什么?”
姬小萌:“会满脸起红点,小米粒般大小。”
周仲平:“如何医治的?疗效如何?”
姬小萌:“试了很多办法,但都没有效果。发作之后,就简单敷点皮肤药,或者用凉水浸浸,把面部温度降下来,再等上一两个小时,就没事了。”
周仲平将她面部细细检查一遍,道:“你能不能现在让这症状发作?我检查下具体的过敏症状。”
姬小萌犹豫着,正准备点头。
不料,周仲平忽然转向顾安枫,笑道:“顾总,还请你回避一下。”
顾安枫看了姬小萌一眼,冲她温柔一笑:“那我在外面等着。小萌别怕。”然后在姬小萌开口阻止之前,起身离开,合上房门。
姬小萌早已养成温吞吞的性子,一般情况下,无论大事小事都能淡定对待。眼下要求她激动情绪让过敏症发作,她倒有点手足无措。试了几次,皆是未成功。
默默扶额,这过敏也跟大姨妈似的,该来时不来,不该来时全来了。明明她都养得性子这么温和了,到了叶宸面前却完全不顶用。郁闷。
周仲平耐心引导着:“如果情绪激动有点困难,那害羞也成。”
姬小萌汗:这个更困难吧。
周仲平相当正经:“有没有喜欢的人,你闭上眼,想象他吻你时的场景。”说出的话却让人窘迫。
姬小萌闭了眼,纠结:“喜欢的人?”那该是……叶宸吧。而叶宸吻她……
记忆瞬间涌至,他将她环在胳臂之间,唇含上她的唇,辗转亲吻,一点点深入。画面如此清晰,仿佛就在眼前,仿佛他的味道他的气息还在口腔中蔓延。
姬小萌脸颊“唰”地一下羞红,面上滚烫。指尖轻触面部,尽是凹凸不平的触感。这么轻易就起了反应?!她又羞又窘,简直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周仲平及时制止了她,俯身靠近:“别动,我看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有事没来得及更,抱歉~~~~明天下更,这次不会迟到了。。。。。
☆、嵇小萌
周仲平检查之后,连连说了几声奇怪,但亦寻不出所以然。正好他不久需要回一趟母校,可以就此咨询导师,有结果再来告诉姬小萌。
“不过,这过敏症状太罕见,导师当时偶然遇见,好奇之下才做了些研究,至我离校时,尚无任何成果。所以,姬小姐请做好最坏的打算。”周仲平将医疗器械收回医用箱中,微微倾身,歉意道。
姬小萌点头,笑笑:“没关系,这么多年下来,我都习惯了。”
乍见那笑容,周仲平神情一怔,又仔细打量姬小萌一番,眼睛余光掠过房门。顾安枫正等在那里。
周仲平拎起医用箱,踌躇片晌,轻开口:“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姬小萌不明所以:“周医生请讲。”
周仲平注视着她:“不知顾总有没有提过你跟一个人很像?”
姬小萌点头:“不过,他没说是谁。”
周仲平扶了扶眼镜,神情怅然:“你跟他前女友很像。”端详姬小萌片刻,他又道,“单从长相上看,你们大约六七分像。只是刚才姬小姐低头一笑,那种神态真是像极了,仿佛是一个人。”
姬小萌显然没料到,颇为惊讶。
周仲平道:“说来真是巧,你们连名字都像极了。你叫姬(ji)小萌,女臣姬,她也叫嵇(ji)小萌,禾旁嵇,字不同音同。”
姬小萌彻底震惊:“嵇小萌?”
周仲平眉目中的怅然更甚:“是的。是个很善良很温柔很坚强的女孩子,只可惜走得太早了。她是我回国之后接手的第一个病人,当时她的病情已经到了晚期,非常严重,呼吸都很困难了,更别提说话。而顾总每天工作之后过来看望她,她还要笑着安慰他。等到顾总一离开,她就再撑不住,蜷在病床不停地咳嗽,咯血。看得人简直要掉眼泪。”
听闻这种苦情之事,姬小萌一颗心也沉了下去。
“病得太厉害了,回天乏术。她苦苦坚持一个月,还是去了。那晚顾总在她床前站了一夜,第二天我进去,说让逝者安息吧。顾总对床站着,不答。我又说了一遍,他还是不说话,我就当他默认了,招手让护士进来,把人推出去。待回头看时,”周仲平顿了许久,叹道,“不亲眼目睹真的很难相信,顾安枫还是那样挺直脊背站着,只是一点生气都没有了,仿佛丢了魂一般,整个人都垮掉了。听说有半年之久,他都极少说话,脸上也不见笑容。”
姬小萌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得静静地聆听。
周仲平道:“自那之后,我再也没见过他身边有女人。姬小姐,这两年来你算是第一个。至于其中原因,我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觉得你应该对此事知情。”
姬小萌心头思绪万千:欠身道“谢谢周医生告知。”
周仲平轻轻摆手:“不客气。作为一个医生,我今天的话太多了。”笑了笑,他道,“或许也是看着你们太相似了吧。”
周仲平打开房门离开,顾安枫含笑走了进来,姬小萌正在愣神中,也就忘了遮住面部。待她反应过来时,顾安枫已经看了个清楚。
姬小萌忙掩了脸,扭头向里:“别看。”
顾安枫面无异状,缓步走过来,揉上她的头发。半晌,低声叫道:“小萌。”语调中隐含沙哑。
如果是之前,她会因为陌生而排斥他的接近,现在得知他和那女孩的苦恋故事,姬小萌不觉心软,他或许无意识中把自己当做了另一个小萌吧。
拿开她掩住半边脸的手,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下巴抵着她的额发,顾安枫缓缓道:“小萌,有我在,不怕。”
虽然知道此小萌非彼小萌,她还是不由一阵感动,除了爸爸外,顾安枫是第一个见了她的真面目,非但不嫌弃,还能安慰她的人。
他的怀抱很宽厚很温暖,让人莫名感到安心,就像一方隔绝了所有风雨的安宁天地。姬小萌犹豫一下,没有推开他,因为不太忍心打破他此时此刻的梦境。
只是她不忍心,却有人忍心。
“砰”的一声,房门大开。一抹红影闯了进来,大声道:“哥,你要救救我。这论文真是要人命……”语声戛然而止。
那人一眼望见他们,尖叫一声,“蹭”地一下窜出门外,背对他们,连声道:“你们继续,继续,我什么都没看到。我抟圆了自己滚下去。”一边磨蹭着挪脚步,一边余光不停地向他们那边瞄来,口中还碎碎念着,“看了不该的看,要长针眼,唔,要长针眼了。”
顾安枫松手,放开姬小萌:“抱歉,我失态了。”
姬小萌微囧,不知如何答话,只得道:“哦,没事。”
顾安枫替她去掉背后的靠枕,扶她躺好,又掖了掖被角,道:“小萌先休息一下,我出去看看。”
不多时,门外传来隐约的说话声。
“哥,我的论文又被毙掉了。你可得帮帮我,这次再过不了我毕业就成问题了。”
顾安枫的声音很轻,听不清答了些什么。
“哥,你替我写一份嘛。当初是你替我选的专业,哥,你要负责哦哦。”
“哥,你真好,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
“哥,刚才你……啊哈,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没说。”
服了药,困意涌上来,外面的语声越来越轻,越来越模糊。莫名很安心,姬小萌拉了拉被子,阖了眼沉沉睡去。
一觉睡到下午,朦胧间听到房门外“咯吱咯吱”得响,像是老鼠在活动。姬小萌揉着眼睛,翻了个身。
“嫂子,嫂子,你醒了吗?”门外有女声低低喊着。
本来犹有睡意的姬小萌听闻这称呼瞬间清醒,扶额,问:“谁在门外?”
房门无声打开,一抹红影飘了进来,停在她床前,笑嘻嘻道:“我猜着嫂子也该醒了,就溜了过来,果然猜中了。”
姬小萌抬眼望去,只见一位身材高低胖瘦恰好的美女,红白条纹长体恤,水洗蓝牛仔裤,蓬松丸子头,眼珠滴溜溜地转着,很有灵气。眉眼间跟顾安枫有三分神似。
她也打量着姬小萌,眼睛渐渐睁圆,樱桃小口张大,以手掩口,极度震惊:“噢——小萌姐?是你吗,真的是你吗?”
姬小萌囧,虽然她也叫小萌,但无疑不是她口中的小萌姐。于是摇摇头:“不是。”
对方不信,追问:“那你是谁?你叫什么名字呢?”
姬小萌:“……”好难回答。
费了好一番劲才跟对方解释清楚。长得像名字也像,区分起来很不方便啊。
对方虽然有些困惑,但还是点了点头,俏皮道:“我是顾安安,顾安枫唯一的如假包换的亲妹妹。嫂子,你叫我安安就好。”
姬小萌瀑汗:“那个,我跟你哥没关系,我不是你嫂子。”
顾安安眨了眨眼睛:“小萌姐,我哥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哎,你们男未婚女未嫁,你不该以身相许吗?所以,做我嫂子是早晚的事啦。”
姬小萌:“……”神逻辑。
顾安安不遗余力地撮合:“小萌姐,我哥是世上最好最好的男人,又温柔又体贴,能做好多别人做不到的事情,还能帮忙打架写论文,走过路过千万不能错过。你看,他喜欢你,你喜欢他,那还等什么呢。要不过两天你们先把证领了,然后见家长下聘礼,订婚结婚十天时间妥妥的……”
姬小萌:“……”神展开,妹子你脑洞好大。
顾安安喜滋滋地继续:“过个一年半载,生了娃,我就能做姑姑了。再过一年半载,再生一次娃,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