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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去!”
押着她的人从她背上推了一把,害她踉跄了几步,差点跌倒在地。然而她直起身子的第一件事却是转身狠狠瞪那个推她的人,害那人还愣了一下,差点脱口道歉。
“规矩点,否则有你苦头吃,咱们主子可不会因为你是姑娘而心软。”那人抽掉她嘴里的布块,低声警告。
夏絮乐还是瞪着他,下巴微微仰起,恍若落难的不是自己。
“近日偷盐的人就是你们?难道不知道那是谁的船,谁的地盘吗?”说话的人站在大厅正中央的躺椅旁。
顺着话声,夏絮乐才有机会发现那躺椅上斜倚着一个高大的男子。男子至今不发一语,人虽闲适地倚靠在宽大的躺椅上,如缎的黑发也直披而下,只简单梳了个髻,髻上除了一块红玉之外别无他物。而他身上的衣物虽华丽,却连衣襟都没系紧,袒露出一大片精壮的胸膛来。
即使不发一语,他的威胁性看起来还是远甚于这屋子其他人。
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眸色里的慵懒并不会让他看起来温和,顶多只让人联想到休息中的豹子,依然随时会置人于死地。
“你是谁?居然敢绑架我?”夏絮乐比谁都先开口,她问的也不是站在躺椅旁开口说话的人,而是那个兀自享受仆人扇风服侍的男人。
男子的眼神一敛,一闪而逝的精光扫过她的脸,看到她双手被缚于身后,胸膛却挺得比其他人都高,腰杆也打得比谁都直时,眼里闪过了一抹玩味。
这女子忒大胆,人都成了阶下囚了,还敢质问他是谁。瞧她的容貌,细致的五官配上吹弹可破的雪肌,看起来就该是个柔若无骨的女子,被男人养在深闺中,好好地保护着,可是她这脾气,似乎半点都不稀罕被保护。这女子的态度比她旁边一起被绑来的男子强硬多了。
他的目光才淡淡地扫过那个押解她的人,那人就赶紧回答:“我们抓这些偷盐贼时抓到的,虽然是女的,但还是抓回来了。”
“喂,明明是你们蠢,抓错了人,还想狡辩?”夏絮乐毫不客气地讽刺。
旁边也被绑住的王祥赶紧打断她,上前一步说话。“我想这其中有误会,我们只是刚巧路过,并不是跟这几位一道的,更没有偷盐,请这位公子明察。”
那人闻言只是淡淡地看了王祥一眼,随即朝手下点了下头,几个人立刻上前将被绑住的大贼小贼全给拖了出去,只剩下夏絮乐留在原地。
“喂,你要把我王叔带去哪里?可恶,快放开我!我警告你……”
夏絮乐话都没说完,更别想把威胁付诸实现,人就被推了几步,直往那家伙而去。由于双手被绑在身后,她连伸手去撑住自己的机会都没有,颠簸了几下,整个人趴倒在那张躺椅前,实在狼狈不堪。
她气恼地努力平衡着身子,好不容易抬起头,却撞上一双冰凉的瞳眸。
那双眼睛深邃而漂亮,眼尾还微微扬起,若不是那两道浓眉,这张脸会显得太过阴柔。只是那吸引人的眼睛毫无温度,望着她的眼神也毫无怜悯可言。
他由上而下的看着她,双手被绑的她,简直像是趴跪在他脚下。顿时间她气愤地胀红了脸,恨不得一口咬下他那个碍眼的笑容。
“大胆刁民!”她怒斥,努力直起身子。
只见他一边的眉毛微微掀动了下,然后在她眨眼的瞬间,他的手钳住了她的下巴,将她紧扣在他胸前。
夏絮乐被吓了好大一跳,她什么时候被这样轻薄过了?更别说是被拉靠在一个男子身上。
“放开我!你放开我!王八蛋……”她胀红着脸努力挣扎。
但她的挣扎一点用处都没有。虽然他碰到她的地方只有那只扣住她下巴的手,但她怎么就是挣不开,反而让自己像只撒娇的猫儿,在他胸口磨蹭。
“我会让你后悔的,我要让你被千刀万剐!”她回瞪着他,咬牙威胁道。
没想到他的反应竟是仰头哈哈大笑,夏絮乐愣住了。
她的话有这么好笑吗?难道她在他眼底是个笑话吗?这男子简直是傲慢到无法无天了。就算她不是公主,强抢民女也是有罪的。
感觉到他连胸膛都在震动了,她恼怒地抿嘴,眉头紧锁,努力维持着自己的气势,可惜在他那张狂的笑声中,那武装出来的镇定也逐渐崩盘。
“想将我千刀万剐的人不只你一个,但我倒想看看以你一个弱女子,如何实现你的威胁。”他说着,那扣住她下颚的手指一滑,掠过她细致的肌肤。
他觉得太有趣了。近看这女子,杏眼圆润,睫毛又长又翘,鼻梁细挺,双唇丰润,活脱脱是个吸引人的美人儿。她的身子纤薄,若不是眼里的光芒太不驯,他还真会误以为她是个柔弱女子。对于她的不驯大感兴趣,他倒想看看,她能撑得了多久而不被他摧折。
他那近乎温柔的轻柔抚触让她一时闪了神。就在那极短的刹那,他俯向她,薄唇攫住她那微张的嫣红,肆无忌惮地侵入她的檀口中,以一种过度理所当然的亲密侵入了她。
她惊愕地瞪大了眼。
那双圆滚滚的瞳眸睁着,而那个吻她的男人也没闭上眼,四目交接,彼此不仅声息交错,连对方的睫毛都可清楚看见。
他的眼中充满了挑衅。
而他的唇则坚定地吸吮着她,蹂躏着她从未被侵犯过的唇瓣。
这个吻又长又久,简直是另外一种钳制。她愤恨地瞪着他,眼里因为羞愤而泛出薄雾。
他的力道放松了些,动作不再那般粗鲁,但还是没有放开她。可她也不是省油的灯,趁此空隙,一张嘴就往他唇狠狠咬了下去,然后双眼还挑衅地瞪着他。
他几乎微笑起来。
夏絮乐尝到嘴里的血味,知道自己咬伤了他,但他竟然丝毫不放松,就着她咬住他的嘴舔吻了起来。血在彼此唇齿间流淌,他的引诱跟掠夺却不打算停止。
他舔她的方式好……邪恶!她感觉脑子开始晕了起来。
她的眸子微闭,觉得自己大概快要厥过去了的时候,他放开了她。
她缓缓从他身上滑下去,跌坐在地。
她急促地喘息,以避免自己真的昏了过去,靠坐在他的椅脚边,她这下子连瞪他的力气都没了。
“你……究竟叫什么名字?”她的唇边还挂着他的血。总得知道敌人的姓名,以后要派人抓他去斩才不会抓错人。
“我的名字?”他站起身,走下几个台阶,蹲在她面前,与她平视。“记住了,把我的名字刻进骨血里,永远都不要忘记。”
她抬高下巴,抿紧嘴回视他。
他嘴边扬起一抹狂肆的笑,那被咬破的薄唇此刻看来十分邪魅。她还来不及有其他反应,他就贴靠在她耳边,轻轻地吐出三个字。
只见她瞪大了眼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而他则哈哈大笑,转身大踏步而去。
虽然他的声音极轻,却在她胸口投下了巨石般漾起了滔天巨浪。
那三个字是——东方夺。
***独家制作******
夏絮乐被关在府里的牢房里,就这样过了一夜。
虽说是牢房,但是环境并不脏,除了有木栅栏限制了行动之外,里面还有简单的家具,跟客栈的客房差不了多少。
被限制了自由,按照她的脾气老早掀翻了屋顶,但她整晚都安静得很。她不知道王叔被关在哪里,也没见到其他被抓的那些正牌偷盐贼,就算想说话也没对象。她整晚靠坐在床上靠墙处,眼睛只要一闭,眼前就浮现东方夺那可恶的脸,害得她整晚没睡好。
就这样,过了一夜。
天亮了没多久,就有人来打开牢房门了,来人正是昨天站在东方夺旁边那个男子。
“你们又想干么?”夏絮乐连动都没动,充血的眼眸盯着对方直瞧。
“呃,得罪姑娘了,至今尚不知姑娘贵姓,在下杜正旗……”他的自我介绍忽地打住,因为她看起来一副不想听他说话的模样。“我们已经查明姑娘与那位壮士确实与此次盗盐事件无关,所以……”
“来赔罪了?”夏絮乐冷哼。“东方夺呢?他怎么不敢自己来?”
想到昨天被他羞辱的画面,她还是气得牙痒痒。这男人简直嚣张到不像样,皇兄应该找人砍了他,接收他手里的盐务与漕务才对。像这样的人,皇兄居然还数次召见他?真是太过抬举了。
“呃,姑娘对不住了。这是白银十两,希望可以弥补您的损失。”杜正旗从袖袋中掏出银子,其实他们可从来不曾“补偿”过误抓的人,这可不是主子的行事作风。
“我又不是乞丐!”她一手拍掉了他手里的银两,闪过他直接推开牢门走了出去。“我王叔呢?”
说话时,王祥已经从走廊另一端走了过来,朝她喊了声“小姐”,关切的眼神赶紧探视她是否受到伤害。
她朝王祥微点了下头,表示无恙。随即头也不回地说:“叫东方夺给我小心点,下次再出现在我面前,我必然实现我的承诺。”将他千刀万剐!
“呃,在下会转告主子。”杜正旗不敢问她的承诺是什么,看她表情应不会是好事就是。
夏絮乐挺直了腰走出牢房,看起来像是来巡视的官员,一点都不像刚刚被关过。一直到她走出去,都没发现转角有双闪动着奇异光芒的眼眸在暗暗注视着她。
而王祥走在她身后,跟着她走出了牢房,然后在绕过重重回廊之后,终于出了东方夺的府邸。
“王叔,你知道昨天那个嚣张的家伙是谁吗?”夏絮乐忍不住缓了缓脚步问。
“刚刚听到小姐的话,是东方夺?”王祥沉声问。
他昨天就猜到此人必定是个重要的人物,一般的富商巨贾可没有这等气势,他甚至觉得东方夺身上的霸气浑然天成,简直天生的王者之姿,莫怪乎人家会称他为盐皇。
“我还真是不敢相信,我一直以为东方夺起码五十几岁了,这家伙根本……根本太年轻了!”夏絮乐到现在还忘不了昨天的震惊。
她一直以为大家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