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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一发的时刻,Lynx忽然猛地扑到张宇身上,抱住他:“不要打!”
正准备动手的三个人,都被她的举动镇住了。
“张宇,不要动手……”她柔声劝道,“听我的,不要打,好吗?”
张宇已经呆若木鸡,几乎不能呼吸,Lynx的脸就在他胸前,那么近,她急切的抬头看着他,一双黑幽幽的眸子满是恳求。
沈方也呆住了,这一幕,让她脑中一片空白。
在《绝代双骄》里,小鱼儿与花无缺的一战。铁心兰为了保护小鱼儿不受伤害,忽然死命抱住了花无缺。
她知道,Lynx是为了保护张宇。
“我真笨,我刚竟然还只想着帮张宇打架……”沈方反应过来,一边责骂自己的愚蠢,一边拦在那两人前面,说:“好了,不要闹了,否则我即刻叫人打110!”
两人低哼一声,把手中的冰鞋掷到冰面上,砸出冰屑四溅:“算你小子命大!”
这时溜冰场的保安人员也已经赶到,两个痞子悻悻地走出冰场。
大家的目光聚集在Lynx和张宇身上。
“你们——在干什么?”
瞳瞳终于忍不住问。
第六节如果就此离开
沈方躺在床上,看着墙上的电视,电视里正在放搞笑的综艺节目,但她什么也没看进去。
她仿佛只看到一个画面,一副永远忘不了的画面——
Lynx紧紧抱着张宇的样子。
张宇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我知道,他永远了忘不了她了,永远……”沈方苦笑着,摇摇头。但即使是这一个摇头的动作也牵扯到全身肌肉的酸痛,特别是右手,一阵剧痛袭来。
“啊!”她忍不住痛呼出声。
“怎么了?”护士小姐急忙从邻床回过头来。
“没事。”沈方忍着疼说。
她又想起了那个晚上——
在看到那一幕以后,她脑子里一片混乱,只想悄悄离开冰场。
“我怎么会这么笨,什么都不懂得,连他处身于危险中都不知道,我怎么会这么笨……”
她反反复复地问着自己,反反复复对自己冷笑着。那一刻她不想再做通情达理的沈方,宽容大度的沈方。
“我的生日,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想着:他们会不会已经发现自己的失踪呢,但是她只想赶快离开那里,不管他们怎么想——
“就让我任性一次,逃避一次吧!”
她快步向家的方向走去。
11点了,夜风有点凉,路灯也不甚明亮。昏黄的灯光下,只有孤独的影子陪着她。
身后响起了摩托车的声音,声音不大,听得出车速不快。她没有留意,继续走着,忽然手中的手袋好像被什么东西挂到。沈方下意识地抓紧手指,忽然,一股巨大的力量将她猛的一拽——
她腾空而起!
重重摔倒在地的那一刻,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
摩托车飞车抢夺!
她抬头想看清车牌号码,但剧痛和震荡令她很快失去了知觉。
醒来以后,眼前的队员们用同情与责备的眼神看着她。原来,他们发现她不见了以后,赶紧追出来,恰恰看到她摔倒的那一幕,马上送她进了医院。
“你啊,你干什么自己乱跑!”瞳瞳摇着头,满眼都是痛惜。
“方方姐,你下次不要这样……我被你吓死了!”小霞眼里含着眼泪。
“表姑,你这样我怎么跟我爸妈,跟爷爷奶奶交代啊?”阳阳也仿佛成了长辈一般,语重心长。
“有什么不能好好说的,非要乱跑?你……”张宇欲言又止,他怎么忍心再责备她——他知道沈方在想什么。
Lynx不在。
或许,她知道自己若在场只会令沈方更加不安。
“我的手袋呢?”沈方扯开话题。
“你啊,还想着那个手袋——让他们抢走也就算了呀,何必搭上自己?”小倩说,“算你厉害,摔得那么重,手都不放开,那两个小贼失手了!”
沈方哑然失笑,她哪里想那么多了,只是本能的反应而已。
“有没有报警?”
“已经报警了,警察说会检查路口的摄像机,看能不能找到线索。你还是关心一下自己身体吧!”
“我好像没什么事吧?”沈方审视一下自己身体,“每个部位都还在呢——啊!”
她的左臂忽然剧痛起来。
“你拿手袋的左臂伤得很重……”大家看着她,眼里都有不忍之色。
我的左手——沈方惊疑地看着缠着绷带打着石膏的手臂。
“医生,我的手……”
大夫来查房的时候,沈方询问自己病情。
“嗯,伤得挺重的,尺桡骨双骨折。”
“尺骨和桡骨都骨折?”
“你还挺懂人体解剖嘛,你这是由于受外力同时,前臂又受扭转外力造成骨折。跌倒时身体同一侧倾斜,前臂过度旋前或旋后,发生双骨螺旋性骨折。”
医生眉飞色舞地述说着沈方的病情,听得邻床的病人冷汗直冒。
“这么说我这种骨折方式也不多见呀,嘻嘻。”
沈方好像挺为自己罕见的病情而自豪。病友大跌眼镜,开始觉得这女孩伤到的不是手臂,而是脑子吧……
“那,能痊愈吗?”
“放心,年轻人骨折都是小问题,就算要手术复位,一般2、3个月也就好了。而且以后一般也没有什么后遗症的。神经断了都能接好,何况骨头呀。”
2、3个月——
显然,无法参加CPL比赛了……
“谢谢大夫。”沈方微笑着目送大夫离开病房,往枕头上一靠,喃喃自语,“好失败啊,我。”
她眉宇之间的笑意慢慢转成嘲弄。
第七节为什么一定要有输赢?
“沈方?”
Lynx带着一束花站在病房门口。
她几乎认不出沈方。
那个脸色苍白、眼神阴郁的女孩,是沈方吗?
沈方转过头,嘴角挂起一丝笑容:“是你啊,进来吧。”
“你的手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沈方简单地回答,她的眼光移到Lynx手中的百合花上,似乎很惊奇。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种花?”
“我不知道,只是觉得这花有点像你。”Lynx将花插在床头,百合大大的花瓣努力地展开,伸出嫩黄的花蕊,这是一种充满力量的花,沈方给她的感觉也是如此——纯真、高洁、坚强。
而不是现在这样,她看着沈方的眼睛,虽然在笑,却毫无神采。
“没休息好吗?你很没有精神。”
“没有的事——我现在的作息不知道多正常。”沈方苦笑着说。
“是因为不能打CS吧?”Lynx想开个玩笑。
“可能以后也不能打了吧……”
“怎么会呢?”Lynx大吃一惊。
“你来得正好,有件事我想拜托你……”沈方缓缓地说,“能不能替我去参加CPL?”
“我?”
“嗯,张宇想报名CPL,如今我不能打了。而你,我清楚你的水平。”沈方说,“不管是一年以前还是现在,你想‘整’我都是那么容易。”
“沈方……”
“不,我不是怪你,佩服你才是真的。我心里很清楚,不论是年龄还是天赋,你都比我更有优势。”
“这不像是你说的话!”Lynx挑起眉毛,“我认识的‘Phoenix’,是绝对不会示弱的。”
“我只是说出事实,如果我无法接受现实,那只是自欺欺人。”沈方无奈地笑着,“就好像我必须接受那天晚上我所看到的……”
“你知道我只是为了阻止他去打一场必输的架!”Lynx激动地说。
“是啊,我知道——我还知道,他再也忘不了你!”沈方大声说着。
邻床的病人被吓得一激灵,两个女孩看着都那么文静,却忽然在病房里吵起来了,而且听得出来,她们是为了同一个男孩。
“你们慢慢聊啊,我出去散散步……”邻床的病人艰难的爬起来,拄着拐杖就往外跳。
“咦,3床,这么快就能走动了,还走这么快?”门外传来护士惊讶的话语。
沈方和Lynx安静了片刻,忽然笑了起来。
Lynx冷静下来,解释说:“你不明白,我知道只有那样才能阻止他……换了是别人,我也会那样做。”
“可是,对于他来说,只有一个你,那么做了。”
“沈方,你不要这么死板,OK?什么年代了,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我救了他的命,他需要以身相许?”Lynx无可奈何地摇头。
沈方哈哈大笑:“你太小瞧男孩子的浪漫情愫了,况且他对你,早就一见钟情,我又不是不知道!”
Lynx叹道:“你想太多了。我敢肯定的是他心里对你是有感情的!”
“呵,你们那么肯定我能接受?”沈方冷笑,“如果他心里始终忘不了你,我能受得了吗?”
“沈方!”Lynx叫道,“我不知道你会这样想!这算什么,完美主义?”
“没错,我就是完美主义者,对别人如此,对自己也是如此!”
沈方仿佛把多天以来郁结于心的情绪都发泄出来:“我受不了自己的不谙世故,让你们置身危险中;我受不了自己的幼稚任性,活该我摔断手臂;我受不了张宇对你的感情;我最受不了的是你怎么样样都比我好!”
Lynx被她的话语惊呆了,她不知道,沈方自信的外表下,有着如此脆弱的自尊心。
“我不会说话,可能我劝不了你。”Lynx无奈地说,“如果是因为我的缘故,我可以退出,你当我这个人不存在。”
“不,”沈方自嘲地笑了笑,“这个世界的规律是物竞天择,优胜劣汰。”
“我不跟你讲那么多道理,沈方,以前我一直当你是对手,但是,你也是个值得我尊敬的对手。如果你像现在这样,我会看不起你的。”
“Lynx,你真的不了解我,而我却了解你了,你的激将法对我是没用的。”沈方垂下眼皮。
“我已经很累了。”
第八节重生的Phoenix
广州的6月,已经是炎热的夏季;而在塞外山城,此刻却刚刚告别沙尘暴,进入一年之中的黄金季节。
沈方和阳阳走在故乡的街头,不由得感慨南北两个城市之间的差异如此之大。
没有鳞次栉比的高层建筑,没有熙熙攘攘的人群,没有把人晒得头晕脑胀的太阳,没有带着海洋味道的潮湿的热带季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