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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容君挣扎着想起身,道:“我叫……我叫骠奇,我没有姓,也没家。”姬容君从小立志要当骠骑将军,所以给自己用了这个化名。
王淩一边心想这孩子的父母怎么起名字的名字起得跟马似的,有什么深仇大恨连家和姓都不敢说,一边一把按住他:“你现在不能动,先老老实实躺着,后背疼就侧着身睡,等下你先喝些要再敷些药,别身上有伤又受了凉。”
姬容君不甘心地倒回床上,侧身躺着,王淩试探地问:“是谁,将你伤成这样。”
姬容君沉默片刻,简短地吐出两个字:“仇人。”
这个十来岁的胖少年,难道背负着血海深仇?官场中最近没听说什么大案,是私人恩怨,江湖仇杀?没有再问,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阿弥陀佛,我什么都不知道。
王淩先去吩咐老妈子将药煎上,再拿了伤药瓶回到床前。
姬容君满脸通红,死活不肯掀开衣裳。王淩笑道:“我家的下人都年纪大了,恐怕给你上药拿捏不住分寸。早先也是我替你擦了擦换了衣裳,”笑着凑近了些,“咦,我记得我替你擦澡的时候,你明明不是个丫头。”
姬容君涨红脸:“我当然不是丫头。”翻身趴在床上,一把撩开衣衫露出后背,褪下裤子。
上完伤药,姬容君满脸通红,拽着被子迅速盖在身上,王淩忍不住笑了一声,姬容君身上肉滚滚的,刚才上药,手感十分好,王淩伸手又捏了下他的脸,姬容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少顷后,药煎好,王淩端到床前,舀了一勺,细细吹了吹,他照顾妹妹照顾惯了,十分熟练,如果现在床上躺的是淇娴淇蕙,早就该不耐烦地嚷:“哥,你别婆婆妈妈了,我自己喝!”但姬容君从小被捧着长大,被侍候惯了,而且现在他在王淩屋檐下,懂得必须要低头的道理。老老实实地撑起身等着。
王淩约莫着勺子里的药不烫口了才送到他嘴边,姬容君张嘴喝了,一勺又一勺,极其顺畅,和喂听话的小八哥一样。王淩的照顾之心得到了满足。
姑老太太也转进房中看了姬容君一回,很是喜欢:“这孩子长得圆胖圆胖的真讨人疼,哪像你们兄妹三个,小时候像三根棍子。”摸了摸姬容君的头,又向他说,“有什么想要的,只管和王淩开口,不要客气。”唠叨了半天,方才走了。
姬容君有些郁闷,他一直觉得自己已经是个男人了,之前被王淩摸了脸,现在又被姑老太太像哄奶娃娃一样摸了头,他觉得自己被看轻了。
吃了晚饭后,王淩又替他上了一遍药,喂他吃了药,而后出去。姬容君缩回被子里,准备睡觉。房门却嘎吱一声,王淩又回来了。
王淩走到床前,揉了揉姬容君的头顶:“这张床躺着还习惯么。”
姬容君又被摸了头再次郁闷,裹着被子点点头。
王淩道:“那就好。”忽然解开绑头发的带子,开始脱衣服,一边脱一边道:“你向里让让,你睡里面吧,晚上想起夜就叫我。”
姬容君瞪大了眼,看着王淩一把掀开他身上的被子:“你为什么……”
王淩整了整床边的被褥:“唉,我家拮据,没有别的厢房跟被褥了。你睡的这间是我的卧房,你就先和我挤挤吧。”
王淩熄了油灯,姬容君在黑暗中缩在被中,感觉王淩在他身边躺下。这是他从记事以来,第一次和别人睡一张床。
绿水青山 正文 第二十七章
章节字数:4110 更新时间:08…09…22 12:53
第二十七章
王淩的这张床不算大,姬容君肥硕,床和被子被他占去了大半。他白天都在床上,又认床,晚上睡不着,只听着身边的王淩不久后就呼吸匀长,沉沉入梦。
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内心有些空落。王淩在睡梦中向床内翻了个身,被姬容君的身体挡了一下,嗯了一声向床外翻,姬容君只觉得身上的被子被扯的一紧,然后一空,砰的一声,王淩摔到了床下。
王淩半梦半醒地爬上床,再倒头睡下,姬容君动了动,又向内缩了缩,王淩含含糊糊地问道:“把你吵醒了吧,对不住。”
姬容君忽然觉得有点惭愧,明明是他占了王淩的床,他太胖,王淩才会掉下去,反过来王淩却担心他有没有睡好。其实王淩那句话根本是已经养成的习惯随口问的,姬容君却觉得有点感动。
淇娴的这个哥哥,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可厌,救了自己,又那么照顾自己,之前他说自己是丑胖子,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自己确实是个丑胖子。
姬容君向被子里缩了缩,与旁人合盖一床被子有种不一样的温暖,姬容君不由自主也沉入梦乡。
第二天,天刚亮,王淩就起身,他轻手轻脚,惟恐吵醒了身边的胖枇杷,但刚站起身,回头便看见胖少年已经坐了起来,裹着被子靠在墙角,脸上还带着睡意,眼睛水汪汪的。
王淩暗想,这孩子胖虽胖,胖得倒不难看,不由得记起姬将军的那个灯笼似的儿子,这个枇杷果可比他标致多了。
王淩立刻问他:“你怎么现在就起来了?你身上有伤,多睡睡罢,背上的伤疼得厉害不?你早饭有无什么忌口?喝粥爱喝稠的还是稀的?喝甜粥还是淡粥?要是爱喝甜粥,是比较喜欢微甜的,一般甜的还是甜得重的?”
姬容君卷着被子懵懵地看他,小声道:“随……随便就好。”
王淩说:“唔,那我让厨房先做成不稠也不稀的,然后拿糖你自己加罢。”如此决定后,方才穿好衣裳,喊人过来服侍洗漱。
姬容君太过肥硕,王淩的衣服他穿都绷得慌,前一天王淩将他洗干净后,还是管家诚叔拿了两套自己新做还没舍得穿得衣裳过来,姬容君这才有得换,吃早饭时,姬容君穿着诚叔的衬袍衣裤外加土褐色外衫,短衫正好当作长袍,袖口和裤脚挽了又挽,拖拖拉拉跟在王淩身边,姑老太太一看见他,就十分欣喜。
老太太都爱胖胖的小少年,姑老太太拉着姬容君在自己身边,问他伤势如何昨晚睡得好不好。王淩预先告诉过姑母,这孩子倒在路边可能有重大隐情,最好别问,姑老太太就一直没提。
早饭是用小豇豆加大米熬的粥,不算稀也不算稠,姬容君低头看自己的碗边,果然放了一碟糖,但他其实在家中,早上都喝微咸的银糯米加蛋清的云丝粥,不爱喝甜粥,抿了两口淡粥,寡淡不合口味,瞄见桌上有一碟绿褐色的咸菜丝,觉得可能是咸的,夹起一点尝了尝,又夹了一筷放进粥里搅了搅,粥中带了咸味,还有种特别的味道,很好喝。
王淩拿着筷子看看他,心道原来这个孩子爱吃咸的。
姑老太太看见他埋头只喝粥,心疼地说:“你在这里不用客气,我家吃不到什么好东西,你身上有伤,光喝稀的哪能顶饿。”往他面前的碟子里夹了两块油糕,又放进一个水煮蛋。
姬容君低头剥蛋壳,他没怎么剥过,一个鸡蛋被剥得表皮坑坑洼洼,一只手伸过来,拿走他碗边的那碟糖,换上一小碟五香酱,姬容君抬起头,看见王淩微笑向他道:“觉得鸡蛋无味,可以蘸些酱吃。”一面说,一面又在他的碟子里放了一个剥好的水煮蛋。
姬容君拿着鸡蛋蘸了点酱,咬了一口,觉得平生吃过的蛋都没这一口好吃,不知道为啥胸口处热了一下。
吃完早饭后,停了半个时辰左右,姬容君喝了药,王淩又给他背后的伤换伤药,先拿湿了温水的热毛巾将伤处轻而细致地擦干净,再上新药,姬容君老实地趴在床上,依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王淩上完药,笑着看他道:“呀,你还脸红啊。”又捏捏他的脸颊,姬容君的脸更红了,王淩大笑几声,放下药瓶端着水盆走了。
姬容君闲着没事,就在此府中转悠,在他看来,王淩家挺奇怪。他知道王淩和淇娴的爹以前是丞相,这个府第挺大,但是除了几间主屋外其他的房门都从外反锁,门窗上满是灰尘。整个府中只有几个下人,王淩算是这家的主人,但他来来去去,忽而向厨房中钻,忽而向账房中钻,还拿着扫帚扫廊下和门前的尘土,拎把大剪刀修剪花木,干的全是下人的活。听说,他家现在挺穷的,难道因为穷,连下人都用不起?
姬容君不由自主地远远尾随着王淩转,看见王淩又转进了一道月门,跟到月门边时,便瞧见王淩正蹲在一块地边,手中握着一个水瓢,身边放着一个水桶,对着几排菜眉头紧皱,满脸犹豫。
姬容君凑上前,王淩长叹一声,也不知是对姬容君说还是自言自语地道:“现在吃,最新鲜水嫩,但是它还能再长大点,长得更大就能多吃,只是味道比现在差点,到底现在吃还是不吃?”
姬容君回答不了这个问题,只能迷茫地在他身边站着,片刻后也蹲下来,和他一起皱眉看那块菜地。
王淩最终在挣扎之后摘了一些菜,中午让厨房炒了一盘,吃了一口后姬容君才知道,原来就是自己平常吃的青菜。不知道为何,这青菜吃起来确实有种格外的新鲜脆嫩,王淩问他道:“好吃么?”姬容君点头道:“好吃。”王淩却又叹气,似乎又在犹豫菜地里剩下的那些几时吃的问题。姬容君咽下一口菜道:“等长大,长大了,能多吃。”他想,王淩家这么穷,多吃比好吃更实惠罢。
王淩赞许地颔首:“对,反正最嫩的时候也吃过了,剩下的等长大了多吃。”姬容君在一边用力点头。王淩往姑老太太的碗中夹了一筷菜,姑老太太像是很喜欢地笑了笑,却抬起袖子擦眼睛。
姬容君扒着饭,只见姑老太太擦着眼睛,断断续续地开口道:“你……你啊,天下~天下哪有丞相的儿子过得跟你似的……爹早死,娘是个没良心的,丢下你们就找你爹去了~~我~我这个老太太没本事~~愧对王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