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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了真的还有灵魂吗?”他突然问我。
灵魂之说很多人都不确定,因为没有死过的人怎么知道是真是假。
“像我这样的人死后会下地狱吧。”他的声音渐渐低了。
“地狱其实也许并不可怕,全在心境,如同心境平和,地狱也是天堂,而有的人即使在天堂也如同身在地狱。”我缓缓地对他说:“我曾经去过那黄泉,在那忘川之上,血色的曼殊沙华开得无比美丽,那里并不可怕。”
“真的吗?”
我知道他不会相信。
“谢谢你安慰我。”
他笑着问我:“如果在黄泉再见到我还还会认得我吗?”
那笑容是悲哀的,去了奈何桥,喝了孟婆汤,一切往事都不会再记得。
“不会的,我不会忘记的。”我紧紧搂住他。
傀儡之痛
我只是一个傀儡,一个别人手中用毒药控制着的棋子。
我从来都不喜欢看镜子中的我,太柔媚,也许正是生就了这样雌雄难辩的脸蛋和身子才进了眠情宫。
我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天性淫荡的,正相反,我是一贯很冷情,很无所谓,很悲观消极的人。
但我的身体却如同一个大洞,一个永远都无法填满的大洞,我在那些男人的面前扭动着自己的身体曲意承欢。
但这些都不是我的本性,因为我直是一个傀儡,我常常午夜醒来看见满室的狼籍蜚迷,那些淫液横流的躯体让我觉得恶心,但更让我恶心的是自己千人枕,万人骑的肮脏身体。我常常花很长的时间去洗澡,在水里一泡就是三两个钟头,用力揉搓那貌似白皙却肮脏的皮肤,直到满是红痕,甚至流出血。
我从小的时候就被灌了一种药,那种药可以让皮肤更白,身体更柔软,却有很大的损伤,这些都让我更偏离了本性,成了一个供人玩乐傀儡娃娃。十三岁的那一年我曾经被人吊在半空中干了一日一夜,十五岁的时候又被七个男人压着轮暴,整整三天两夜,我以为我就要死了,我也希望那时候就死掉,但是我没有,我仍然痛苦地做我的傀儡。
我的武功并不弱,如果我想,我可以在江湖中有点名号,但是我并不想,所以杀人对我来说并不难,而且我杀过很多人,甚至满手鲜血都并没有感觉到哀痛愧疚,因为我已经麻木了,而且我那样地憎恨这些所谓的名门正派,所有在太阳底下光明正大,笑得灿烂的人都让我憎恨,我也笑,但是却是心里流泪脸上却不得不挂着的假笑,所以我就更加憎恨他们,我杀他们的时候甚至不用动手,因为我擅长的是催眠,很多人都以为那些人是毒死的,其实不然,那是一种永久的催眠,如果一个人被永久地催眠,那他也就等于死了。
第一次看到那个人是在牡丹花会,那也是一个很美的男人,长着一张绝美的脸和纤细的身材,甚至比我更加妖,他的头发是雪白的,眸子是绚丽的紫色,我总以为这样的美丽的男人都回和我一样沦为玩物,他却不然,他站在那里,就如同整个天下都是他的,他的眼瞳是温柔似水的,却带着让整个天下都折服的霸气,正是因为他柔如水,韧如水,润如水,他也是天下最强大的。那样的气势只属于一种人——臣服天下的王者。
原来人是可以这样活着,我第一次感慨。
我的世界是属于别人的,他的世界却是属于他自己的,那是我第一次如此渴望一个人,从来我和人交欢都不是出于我自己的渴望,正相反,我很害怕,但这次我是渴望的,那夜我使尽全身媚术去诱惑他,可他还是仓皇而逃。
几天之后他又一次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已经是早有准备,我在案上燃了一种醉风酥,那种媚药我从眠情宫里带来还是第一次用到,再这之前我还没有碰到要用媚药解决的时候。
那夜对我来说很美,太美了,那是我第一次享受交欢的快乐。我明白了同样是欢好,却有着天渊之别,快乐与痛苦的差别原来只在一线之间。Zuo爱可以那样痛苦,也可以这样快乐,当和不爱的人做的时候那种痛苦如同身陷地狱,和自己所爱的人去Zuo爱的时候,如同攀上天堂。只有和自己所爱的人痛快缠绵才会找到那种极致如同升仙一般的快乐。
但我为那夜付出了沉重的代价,第二天我接到暗号说宫主要见我,他在十里长亭等我,身为眠情宫里的人,在那之前我也很少见到宫主本人,他不是呆在梅里雪山之中,就是来无影去无踪,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洛州见我,我本来他会交代我重要的任务,因为以前的任务都是使徒传话的,如果他亲自来就说明那件事很重要。但是不然,他一见到我就一巴掌将我打在地上吐血。
“我喜欢的人你也敢动,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他将我踩在脚下。
原来那个人就是那个传说中缭绕在宫主心里难以忘却的祸水红颜,到也是,除了那样绝世无双的他,即使是识人无数的我也无法想象得到怎样的人能让如此孤高骄傲,眼高于顶的宫主如此念念不忘。
我笑了,原来他这么多年都得不到的人却被我先一步得到了,我这一辈子也算有一件事强过他。
“不敢了,属下再也不敢了。”虽然我心里是那样想的,我还是拉着他的衣角哀求。
“好了,谅你也不敢,不然你就是不要命了。”他冷笑着将一颗药弹入我的嘴里,拂袖而去。
那次我足足疼了一天一夜。
但我嘴里说着不会了,却并没有停手,我要为他做一切我能想到的事情,为他烧最精心的饭菜,为他……
也许这就足够了,就再没有让我遗憾的事情了。
那天我足足做了一整天,精心地去做那些菜肴,虽然他的朋友并不领情,但他吃得却不少,席间气氛一再冷凝,我知道他们已经查到我的线索了,那个唐门公子的眼睛像一把剑一样要刺穿我,那是我第一次悔恨我自己曾经做过那些事情。
那天我没有吃眠情宫每天必服的解药,那蚀骨散发作的时候果然痛得蚀骨,那还是我第二次承受这样的痛苦,第一次是我十二岁的时候拒绝吃那软骨之药,痛起来的时候我把自己的头撞得全是包,那之后就再没有敢了任性了。
那夜他是温柔的刻骨的温柔让我永远难忘。
半夜起来的时候我们去外面赏月,那洛川之上亮起点点明灯,那天是四月初四。
“如果到了黄泉你还会记得我吗?”我问他。
“我不会忘记你的,到了忘川也不会忘记。”
这是我一辈子听过最美丽的情话。
他拥紧我的身体是那样温暖……
为君一舞
“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那天我听见莫小柔对我说。
“什么地方呢?”
“去了你就知道了。”
他的脸上带着孩子一般的笑。
我被他拉着走了好远,一直走到洛川的郊外。
新雨后,洛川的郊外带着几分泥土的清香,在那杨柳堆烟的绿堤河畔,一座简陋的戏台搭建在那里,依稀是民间戏子唱戏遗留下的,只是天色尚早,还没有到开锣的时候。
但是他带我来这里要看什么。
那天他穿着一身湖绿的衣服,柔软的身段如同那堤畔的垂柳一样,只见他‘蹭’地蹿上了那戏台,从怀里抽出一段长长的水袖,轻轻抖了两下就已经是花团云袖,风情万种。
“让我为君一舞。”只听见他站在那空荡的戏台上对我说。
那戏台上舞动的只有他,台下看着的人只有我,他拉我来这么远原来也只是为了跳一支舞给我。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他轻轻地吟唱起来,挥动那水袖,一道道的波浪在他的手中抖动着。
那歌声如同天籁一般悦耳,那轻拧的水蛇腰是那样柔软,他舞动着,如同一个绿色的云朵,忘却了一切,那样极至专著地为我跳这支舞,当舞动得快的时候,他的身形已经腾空而起,在半空中旋舞着久而不落,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能得几回看。
慢慢地他的声音变得低沉哀惋,舞也慢慢地缓了下来,但这却是更深情动人的旋舞。
“我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狐,
千年修行千年孤独。
夜深人静时可有人听见我在哭,
灯火阑珊处可有人看见我跳舞。
我是一只等待千年的狐,
千年等待千年孤独。
滚滚红尘里谁又种下了爱的蛊,
茫茫人海中谁又喝下了爱的毒。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我是你千百年前放生的白狐。
你看衣袂飘飘衣袂飘飘,
海誓山盟都化做虚无。
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
只为你临别时的那一次回顾……”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专著的舞者;也没有见过这样深情的一舞,没想到却成了他临别的绝唱。
那晚春的风吹起点点杨花柳絮坠落如雨;仿佛点点滴滴都是坠落的白色眼泪,又飘落如雪,将舞台上的他围绕着,飘飞着,掩映得如梦如幻。
君莫舞;
君不见;玉环飞燕皆尘土?
闲愁最苦。
休去倚危阑;斜阳正在;烟柳断肠处。
仿佛所有的美丽都那么短暂,仿佛所有的红颜总都薄命……
那夜莫小柔睡得很不安稳,熬过了毒发,他已经不成|人形,终于沉沉睡去,可他在梦里一直哭喊着,仿佛是一个可怕的噩梦在一直缠绕着他。
“不要!放过我,不要!”那梦里的呼唤也凄惨非常。
“好痛,求求你们了,好痛,我不行了,放过我,求求你们放过我……啊!……”
那不知道是怎样不堪入目的往事让他夜夜被这噩梦纠缠着,他一直哭喊着,恳求着……
红颜薄命
“欢,带我走好吗?我们退出江湖,离开这里,远走高飞好吗?”
他从床上爬起来拉着我的衣角低泣,他的眼睛充满了血丝,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