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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津-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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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自行车棚里,我蹲在那个男生的车旁边,她远远地站在车棚那头给我看风。我打手势问她要扎前轮还是扎后轮,她指指前轮又摆摆手指了指后轮,我正要把图钉拿出来的时候听见一声喊:“余栋!”我一听吓一跳,一回头才知道是她在喊我,四下也没有人,“你喊我名字干吗?要喊也喊豆苗!不要把我暴露了!”她鬼鬼祟祟地走到我身后拉着我的校服。她说:“起来,别扎了。”“啊?不干了?”我见她畏首畏尾就说,“你要是怕被发现的话,我直接把图钉撒在路上好了。”结果根本就不是这么回事,当他骑着那辆差点儿被我扎破轮胎的自行车快要经过那个铺满图钉的拐角时,我眼睁睁地看着她鬼使神差地喊了一声:“当心!”他迅捷地绕过了图钉,余惊未定地回头看了一眼,而她愣愣地望着他安全地远去,那个怅然的神情我一看就知道,即使再怎么恨,她也根本狠不下心去报复他。

没过几天上学的时候,我推车出门,刚骑没多久就发现不妥。我这才想起来我的刹车昨晚就坏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用图钉干那些缺德事的报应。我伸脚够地,抓着车把犹豫了一会儿,路上的汽车在我身旁急驰而过。我重新蹬起车之后,还是没有绕回家找我爸,继续蹬起来径自骑到学校去了。前一天我们在家里吃过一顿不太愉快的晚饭,从来很少提出过什么要求的爸爸,居然在某个平常的一天,面对一直吃了好几年、没什么差别的、已然成为惯例的饭菜面前叹了一口气,他突然说他想吃麻婆豆腐。这个迷茫了大半辈子的男人,在一瞬间明确了他想要吃的东西,有了他主动想要的东西。这一天他如愿以偿,他在推门进屋的时候就应该闻到了这一股味道,面露惊喜并且大快朵颐,而我便可以趁这个时候顺势提出买一部照相机。他不会拒绝我的——但前提必须是这一晚他心情愉悦。但事实上,他确实对这一盘麻婆豆腐表示了足够的惊奇,但却跟我妈因为另外一些小事争吵起来,我无法忍受这种毫无意义的争吵,于是一声不吭跨上我的车夺门而去。

在我心情低落的时候我只想要往高处走,最好走得我精疲力竭,大口喘气,直到再也蹬不动了就瘫倒在地,回头看看被抛在背后的那些低处里渺小的人、渺小的车、渺小的路和渺小的楼,还有我渺小的不快乐,也许就会好过一些。

所以我找到了这里,就在我快要筋疲力尽的时候我倒吸了一口气刹住了车。在我前面,竟然出现了一个宛如陨石掉落的大坑,里面全是不完整的规整棚架,每隔几米就有一盏小灯照得整个工地通亮通亮的,但却看不到人们的脸,它们被掩在安全帽的阴影中,而那些厚重的打桩声,我刚刚竟然没有注意到自己一直在慢慢靠近它。

总之在这一刻,在这个寂静无人的夜晚,我扔下我的车,独自一人在山上面对着一个庞大的建筑工地,竟然心生感动,其实说不清是一种怎样的情绪,大概感觉到一种莫名的伟大。它是如此的广而深,我所有的愤怒和悲伤都不能把它填满。我也总算在这个城市里找到真正属于我的秘密基地,我们班里那些男生所熟知的、心情不好时可以去的那些地方里,一定没有这个刚开始打地基的工地。

后来等我回到家,我才发现我刚刚似乎把车扔得太狠,刹车坏了。

我骑着刹车失灵的自行车上学,经过操场的时候听见了国歌。这天是周一,但是升旗手已经换成了下一届的学生,我透过围栏看见新的擎旗手仍然身材高挑。

之前那个升国旗的女生已经不再需要像往常那样昂首挺胸地擎着国旗在人群前走过,她突然在一夜之间变成了匆忙往返教室、宿舍、食堂的平凡学生,再没有一个周一值得她去期待,一个星期变成了毫无差别的七天,她变得垂头丧气,在路过我们班男生固定守候的那个路口时,口哨依旧响亮,她却尤其尴尬地加快了脚步。他们虽早已习惯了她的漠然,却不同往常那样百无聊赖地散去,而是觉得她更应该予以回应,似乎认为在她不再升国旗的时候依旧向她吹口哨是一种必须回以感激的恩赐。于是他们莫名齐心地蹬着车追赶她,她先是急匆匆地走着,不愿意跑起来,害怕因为这样的配合而演变成为一场真正的追逐;但到了后来,她也终于忍不住撒腿就跑,趁着一群男生争先恐后结果全堵在一起的时候与他们拉开了距离。

从旁快蹬了几下追上她,“要不要载你一程?”

她气喘吁吁地回头看了看后面,又看了看我。那个犹豫的表情如此深重以至于我以为她要考虑上几分钟,但实际上她只花了几秒,便迅速地侧身一屁股坐上了后座。“能不能再快点儿?”她直接给我下命令,好像要强调“我坐你的车只是为了逃开他们”这一事实。我只骑车带过两个人,一个是豆芽一个就是她,但是带着豆芽的时候我骑的是她的小粉红自行车,骑得我别别扭扭的,所以再精确一点儿讲,后者意义更为特殊,因为她是我骑着小黑载过的唯一一个人。她比豆芽要重一点儿,并且我猜想她的手大概紧紧地抓住了自行车的后座。她的声音从我背后逆着风传过来,“他们快要追上来了。”

我把身体前倾,用尽力气加速,在一段下坡路上我停止蹬车,让它随惯性飞快地滑行。我说:“那你还不抓紧我?”

“啊?什么?” 我感觉到她此时用力地转过头来,发梢轻而飞快地扫过我的脊背。她的手大概还抓着后座,好像在避免碰到我。

“我说,你要是不怕摔就不用抓着我了。”我再象征性地抓了抓刹车,除了发出了一些金属之间摩擦的声响之外,我的小黑毫不受阻地继续滑行。我说得不痛不痒,“我的刹车坏了。”

“你干吗不早说!”她惊呼一声。我明显感觉到她的手揪住了我校服两边的下摆,虽然在那之后她都没再说些什么,但是衣摆的牵拉感依然让我感觉到,她就坐在我自行车的后座上,带着点儿敏感的惊惶,每一次的颠簸或者急转都能让这种牵拉突然变得强烈,我既幸灾乐祸又忍不住心生怜惜。

我爸出差回来之后春风满面。

这趟公差似乎使他心情非常不错,他回来的时候就像年轻了十来二十年,突然变得容光焕发。但是一贯地,没有人知道他都干了什么,他对每次的差事都绝口不提。他只是省略为“来来去去不就那些东西么”。他这次回来给我们都带了些小礼物,但又不是什么地方特产,他把这次公差形容得像是一趟旅游,但我们又完全没办法从这些普通的东西上看出他到底去了什么地方。我们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现在心情愉悦。
其实对于我来说,只这一点就够了。

在这天的晚饭上,我已经把一个星期之前那顿呛人的麻婆豆腐抛诸脑后,应该说,所有人都已把它抛诸脑后。我只记得我想要一部照相机,我虽然讨厌被拍,但却发现我自己不排斥拿着相机去拍周围的一切。操纵相机的时候就像操纵自己的眼睛,选择我想看到的东西,把那些我不愿意看到的屏蔽在取景框之外。这个愿望实在是被搁置得太久,以至于我迫不及待想要提出。

“怎么样?最近复习得如何了?”我爸突然问起我的学习。

“就那样。”他很少这么问,我一下不知道怎么回答,还一心一意想着相机,就只有敷衍过去。

“听老师说你还要努力,”我妈转向我爸,“之前的模拟考他都落在了别人后面。”

“哦,是吗?”

我妈说的老师就是那个写板书很认真的数学老师。他每次上课总会把黑板写得满满的,并且一上来就用粉笔从黑板的左上角开始写,一直写到右下角,直到写不下了,还不舍得把原有的板书全部擦掉,而是小心翼翼地擦掉了演算的部分,然后用更小的字体写下新的板书。他写的数字娇小秀气,每写错一个,他都用手指小心而用力地抹掉,重新写上一个。我最不喜欢他,因为他小气,像个女人一样斤斤计较,无论是对他自己的板书,还是对他学生的成绩。只不过我没想到他已经找过我妈了。

“这几天该填志愿了。”我漫不经心地说。

“我怎么没听你说过,”我妈放下筷子,“老师建议你报哪个学校?”

“我想学摄影。”我径自绕过了那个问题,把筷子伸向那小碟腌菜。

“为什么想要去学那种东西……好好地学一门技术不好吗?”她用筷子把腌菜的小碟往远处挪了挪,“少吃点儿这种东西,没营养,还不如多吃肉,喏,又不是没有菜给你下饭。”

“为什么摄影就不是一门技术?”我自讨没趣地把筷子收了回来。

“那么,你想上哪个大学?”我爸一边说着一边夹了一小撮腌菜到自己碗里,她倒是什么都没说就让他就着米饭吃了。

“我想出国。”我说。

“出国?在这里念大学不好吗?中国又不是没有好的大学,况且外国的大学学费得多少钱啊。”我妈说完就扒了一大口饭进嘴里,筷子搅得瓷碗叮叮作响。

我爸一听就笑了。他又夹了一小撮腌菜,无视我妈的眼神,直接放进了我的碗里。

“这个是挺好下饭的。”他说,“学摄影的话,你的视力能过关么?”他轻轻地敲了敲我的眼镜。

当然没问题。

在测视力的时候,我有两个作弊的绝招。一个就是我的左眼。摘下眼镜之后我会先捂住右眼,用左眼看清楚视力表上所有的E,尤其是第八行以下。然后轮到测试右眼视力的时候,我就能凭借记忆大概推算出E的方向。当然,光凭印象不一定能做到百分之百全对,但我还有另一个绝招,那就是豆芽。我让她排队站在我的后面,轮到我的时候,尤其是轮到右眼的时候,她会根据她所看到的视力表,在我背上按照正确的方向轻轻用手指画上那么一下,我就心领神会。所以视力测试出来的结果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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