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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点扑到她的怀里,“你们真想不到,快跟我过来看看吧。”
在场女人只好同意跟她一块去。 每个人的手她都亲热的拉一下,拼命拖她们走;她是那样开心,那样真心诚意,所以她的话大家都相信,跟着她笑起来。 接着,这伙人离开客厅,进了卧室,发现博尔德纳夫大模大样地躺在那里。 她们在他身边屏住呼吸,呆了一会儿就回来了,这时大家才大笑起来。 接着,她们当中一个人叫其他人安静下来,这时,她们又听见远处传来的博尔德纳夫的鼾声。快到四点钟了。一张餐桌在餐厅里摆好了,旺德夫尔、斯泰内、米尼翁和拉博德特已经坐在桌子旁,吕西和卡罗利娜站在他们后面押注;布朗瑟很困倦,这一夜觉得过得很窝囊,每隔五分钟,他就催问旺德夫尔一次,问他们是不是马上就回家。呆在客厅里的人都想跳舞,达盖内已经坐到钢琴前面,娜娜叫它“五斗柜”
,她不想让蹩脚钢琴手来弹,希望大家要咪咪弹,他只能弹出华尔兹舞曲和波尔卡舞曲来。 但是,舞跳得没精打采,女人们都深深地躺在长沙发上闲聊,个个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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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不振。 突然间,听见一阵嘈杂声;有十一个青年结伴而来,他们到候见厅时就放声大笑,到了客厅门口时又互相推推搡搡;他们刚刚参加了内务部的舞会,每个人穿着晚礼服,戴着白领带,衣服上佩戴着一串大家都不认识的十字勋章。 娜娜感到很生气,他们这样吵吵闹闹的进来。 她呼唤呆在厨房里的侍者,叫他们把那群人赶出去;她发誓说,这帮人她从来没见过。 福什利、拉博德特、达盖内等所有男人一起走上前去,叫他们要尊重女主人。霎时间,他们破口大骂粗话,也伸出了拳头。 那一刻,大家真担心会大打一场。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面带病容、金发、矮个子的小伙子连声说道:“你要知道,娜娜,那天晚上在彼得斯家的红色大客厅里……你还记得吧!我们是被你邀请的?”
一天晚上,在彼得斯家里?
她怎么一点也回忆不起来呢?
首先,得知道是哪一天晚上?金发小伙子告诉她,那一天是星期三。 这下她可回忆起来了,星期三在彼得斯家她的确吃过夜宵,可是她却没有邀请任何人呀,她几乎完全可以肯定这一点。“不过,姑娘,如果他们真的被你邀请过呢?”拉博德特喃喃说道,他开始有点怀疑了,“也许当时你有点高兴了吧。”
于是娜娜笑了起来。 这倒也可能,但是她却没有一点印象。 总之,这些先生们既然已经来了,就让他们进来吧。 问题都解决了,在客厅里有好几个新来者还见到了自己的朋友,最后这场风波以握手而告终。 那个面带病容的金发小个子是法兰西的一个名门望族的后代。 新来的一帮人还声称,另外还要来一些人;果然不错,门不时被打开,又进来一些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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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戴着白手套,身着礼服。 这些人也是从内务部的舞会上来的。 福什利开玩笑说,是不是内务部长也要来。 娜娜对此很恼火,说部长要去的人家肯定都比不上她家。 她只字不提的事情,是一个埋在她心底的希望,她希望在这群进来的人中,缪法伯爵是其中一个。缪法伯爵可能改变主意了吧。她一边同罗丝谈话,一边注视着门口。五点钟敲响了。 大家不再跳舞了。 只有打牌的人还在坚持打牌。 别人替了拉博德特的位置,女人们又重新回到了客厅里。 灯光朦朦胧胧,长时间熬夜的困倦气氛在客厅里越发变浓,灯罩被燃烧的灯芯映红。 此时此刻,她们不禁触景生情,油然而生隐隐忧伤之感,感到需要讲一讲自己的身世。布朗瑟。 德。 西弗里谈起她的祖父,他是一位将军;克拉利瑟则胡诌了一则故事,说有一次她在她的伯父家里时,有一位公爵去猎野猪,同时如何引诱她。她们两人都把背朝着对方,听了对方的话,一边耸着肩,一边思量着:天哪!这样的谎言她怎么能编造出呢。 至于吕西。 斯图华,则平心静气地讲了自己的出身,她很乐意谈自己的青年时代,那时,她的父亲是巴黎北火车站的加油工人,每逢星期天都能让她吃上美味苹果酱馅饼。“啊!
让我来说说吧!“小玛丽亚。 布隆突然叫道,”我家对面住着一位先生,他是个俄国人,是位富翁。 昨天,我收到一篮子水果!可是一篮子水果呀!有硕大的桃子,有这么大的葡萄,还有这样的季节里罕见的东西……在水果的中间,放了六张一千法郎的钞票……这是那个俄国人……当然啦,我都退还给他了。不过,我心里倒真有些舍不得那一篮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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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太们都抿着嘴唇,你瞧着我,我瞧着你。 以她这样小的年龄,居然能厚着脸皮说出这番话来,正是凭着这样的脸皮,所以那么多类似的事情才发生在这类贱货身上!她们彼此都恨之入骨。 她们尤其嫉恨吕西,她们怄气三个亲王被她勾上了。 自从每天早上吕西骑马到布洛涅树林兜风,大出风头以来,她们也都骑起马来,像得了疯病一样。天就要亮了。 娜娜的希望破灭了,便不再盯着大门口张望。 大家无聊得要命。 罗丝。 米尼翁不愿意唱那首《拖鞋歌》,他蜷缩在一张长沙发里,一边同福什利低声交谈,一边等候米尼翁,他赢了旺德夫尔五十来个路易。 一位肥肥胖胖的先生,神态严肃,身挂勋章,刚才用阿尔萨斯方言朗诵了《亚伯拉罕的牺牲》。当他朗读到上帝发誓时,他朗读的是“以我的圣名”
,而以撒总是回答:“是的,爸爸!”因为谁也没有听懂,所以这故事未免显得过于荒谬。 大家不知道怎样才能快乐起来,怎样才能尽情欢乐地度过这一宵。 拉博德特想出一个主意来,他凑到拉法卢瓦兹的耳边,说是女人们拿了他的手帕。 拉法卢瓦兹就跑到每个女人身边转转,看看是否有人拿了他的手帕,系在自己的脖子上。 然后,有人发现碗橱里还剩下几瓶香槟酒,那伙年轻人又大喝起来。 他们相互呼唤,兴奋异常;可是,那种醉得无精打采,醉得无聊得令人落泪的气氛笼罩着整个大厅,难以改变。 这时,那个金发小个子,就是那个法国一个名门望族的后代,由于缺乏灵机,任何逗人的方法都想不出来,有些气馁,便突发奇想,抓起他那瓶正在喝的香槟酒,一下子全都倒在钢琴里,大伙逗得捧腹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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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呀!”塔唐。 内内见此情景,惊讶地问道,“他为什么把香槟酒倒在钢琴里呢?”
“怎么!姑娘,你难道连这个都不知道?”拉博德特一本正经地回答道,“对钢琴来说,没有比香槟酒再好的东西了。香槟酒可以使钢琴的音质听起来更好。”
“哦。”塔唐。 内内低声说,对此她还信以为真呢。然后,大家都笑起来,她生气了。 她怎么知道呢?她总是被大家捉弄。情况显然不妙。 这一夜看样子到结束时还是那样乱糟糟的。玛丽亚。 布隆呆在一个角落里,同莱娅。 德。 霍恩斗嘴。她被玛丽亚指责她尽跟一些不富有的男人睡觉,一些粗话竟然被她们骂出来,甚至连对方长相好坏也不放过。 丑陋无比的吕西劝她们住嘴。 面孔长相并不怎么要紧,身材漂亮才算得上漂亮。 再过去一点,在一张长沙发上,一位大使馆的随员用一只胳膊搂着西蒙娜的腰,硬要吻她的脖子。 西蒙娜疲惫不堪,心情又不好,每次总是把他胳膊推开,一边说道:“你真讨厌!”并用扇子在他脸上猛打几下。 没有一个女人想让男人碰自己一下。 有谁愿意让人家把自己当成婊子呢?不过,加加却抓住拉法卢瓦兹不放,几乎把他拉到自己的膝盖上;而克利拉则被两个男人夹在中间,大家几乎看不到她;她神经质般地笑得身子直颤,像一个被人胳肢的女人。 在钢琴旁边,还在继续进行恶作剧,简直达到了疯狂的程度;那伙年轻人互相推推搡搡,每个人都想把自己瓶里喝剩下来的香槟酒倒在钢琴里。 这种玩法真是既简单又逗人。“喂!老朋友,来喝一口吧……喔唷!这钢琴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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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这儿还有一瓶;不要漏掉一滴。“
娜娜背朝钢琴,这帮人的胡闹他没看见。 她现在只能打定主意,选择胖子斯泰内了,他就坐在她的旁边。 活该!这是缪法的过错,是他不愿意来的。 她穿着一条白绸裙,又轻又绉,像件睡衣。 她已有几分醉意,脸色发白,眼睛周围发青,带着一种淳厚姑娘的神态,委身于斯泰内了。 她戴在发髻上和上衣上的玫瑰花的花瓣已经凋谢了,只剩下花梗。 斯泰内突然把一只手从她的裙子里缩了回来,因为手刚才触到了乔治别的别针上,还流了几滴血呢,有一滴血滴在裙子上,在上面染了一个红点。“现在,就算做签约了吧。”娜娜一本正经地说。天渐渐亮了。从窗户射进来朦胧而凄清的光线。于是,大家开始分手,分手时大家心里很不痛快,满肚子气。 卡罗利娜。 埃凯非常恼火,她觉得白白度过了这一夜,说如果谁不想看那些胡闹的事,就该走了。 罗丝撅着嘴,因为有人损害了她的女人的荣誉。 跟这帮婊子在一起,总是这个样子;她们不知道怎样才算得体的言谈举止,所以一开始与人接触就让人讨厌。 米尼翁大赢旺德夫尔,他输得口袋里连一个子儿也没有了。 米尼翁夫妇临走前再次邀请福什利第二天到他们家里去吃午饭,压根儿不把斯泰内放在眼里。 吕西坚决拒绝新闻记者送自己回家,他还被她大声打发到那个蹩脚女演员那边去。 罗丝回过头来,低声骂了一句:“臭婊子”。但是米尼翁把她推到了门外,劝她不要再骂了。 每当女人吵嘴,他总是像父亲一样,表现得比她们又有经验又有见识。 吕西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