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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娜娜用手指着饭厅的门,大声说道:“你们知道,如果你们要喝咖啡,那也有。”
大伙离开餐桌,向着饭厅你推我搡地走去,却没有觉察出娜娜在怄气。 不一会儿,只剩下博尔德纳夫一个人了在客厅里,他用手扶着墙,小心翼翼地向前走去,嘴里咒骂那些该死的女人,现在她们撑饱了肚皮,就把他扔下不管了。 在他身后,侍应部领班在大声地发号施令,侍者们开始收拾桌子上的餐具。 他们匆匆忙忙,推推搡搡,一眨眼的工夫桌子就被抬走了,就像舞台上的神奇布景,布景师哨子一吹,就被全部撤走了。 喝完咖啡后,这些女士们和先生们还要回到客厅里来的。“哎哟!这里倒并不怎么热。”加加走进餐厅,微微打了一个哆嗦,说道。这个房间的窗子是一直开着的。 桌子由两盏灯照着,上面已经摆好了咖啡和饮料。 屋子里没有椅子,客人们就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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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咖啡,这时,隔壁侍者们的喧哗声越来越高。 娜娜不见了,她不在场,大家并不愁,少了她完全可以;每人自己动手,如果茶匙不够,就到碗橱的抽屉里自己去找。客人们三个一群,五个一组,聚在一起,吃夜宵时坐得分开的人,现在又聚到一起来了。 大家互相交换眼色,彼此发出会心的微笑,三言两语地叙说着各方面的情况。“奥古斯特,”罗丝。 米尼翁对她丈夫说道,“我们应该近日内邀请福什利先生来吃顿午饭,是吗?”
米尼翁正在玩他的表链,听了这话,眼睛狠狠地瞪了记者一会儿。 罗丝真是发了疯。 他是一个好管家,他得阻止这种浪费行为。 为了感谢他的那篇文章,这次就算了吧,但是以后可得下不为例。 不过,因为他知道老婆脾气很坏,另外,必要时,他应该像慈父一样允许她干点傻事,于是他装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回答说:“当然,我非常高兴……明天就来吧,福什利先生。”
吕西。 斯图华正在与斯泰内和布朗瑟聊天,听到这个邀请,她提高声音,对银行家说道:“她们全是疯子。我的狗甚至还被他们当中一个偷了……
喂,亲爱的,她被你抛弃了,这难道是我的错吗?“
罗丝转过头来。 她啜着咖啡,脸色苍白,目不转睛地看着斯泰内,她被他抛弃后,憋在内心的怒火,霎时间集中到眼里,犹如燃烧的烈火。 她比米尼翁看得清楚,对付戎基埃的故伎会被重演,是很愚蠢的,这些把戏只能演一次,两次就不灵了。 活该!福什利是属于她的,从夜宵一开始,她就迷恋上他了;假若米尼翁不开心,就算是给他的一个教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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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不会打架吧?”
旺德夫尔走过来对吕西。 斯图华说。“不会的,你别担心。 不过,她得放规矩些,否则,她会被我狠狠教训。”
说完,她向福什利做了一个手势,意思是叫他快点过来,随后她又接着说道:“我的小宝贝,在我家里还有你的拖鞋呢!
明天我叫人送到你的门房那里去。“
福什利想跟她开开玩笑,但她却带着王后般的神态,转身走了。 克拉利瑟倚在墙上,想安安静静地喝杯樱桃酒,见了这个场面,只是耸了耸肩。 这就是为了一个男人而招来的麻烦事!当两个女人在她们的情郎面前,她们最先想到的难道不是把情郎抢过来吗?这是规律。 就以她来说吧,如果她愿意,为了埃克托尔,加加的眼睛也许会被她挖出来。啊!
呸!
她犯不着这样做。 然后,拉法卢瓦兹走过她旁边时,她只是对他说:“你听着,她们被你爱的太早了!
她们还没有成熟呢,那些熟过了的烂货方是你应该爱的。“
拉法卢瓦兹听了显得很恼火,他一直局促不安……他被贝克拉利奚落了,他开始怀疑她了。“别开玩笑了,”他嘀咕道,“你一定拿了我的手帕,把它还给我吧。”
“你为手帕把我们快缠死了!”她大声说道,“喂,白痴,我为什么要拿你的手帕呢?”
“哟!”他疑虑未消,说道:“如果把它寄到我家里,我的名誉会被他败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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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富卡蒙正在一个劲儿地喝酒,他继续冷笑着,一边望着拉博德特,拉博德特混在女人中间喝咖啡。 他信口雌黄,一些没头脑的话会被他说出来:一个马贩子的儿子,还听一些人说是伯爵夫人的私生子,没有任何收入,常常口袋里只有二十五个路易,娼妇们的当差,从来不睡觉的家伙。“从来不睡觉!从来不睡觉!”他愤愤地连声说道,“不,瞧吧,我要给他一记耳光。”
他把一小杯查尔特勒酒一饮而尽。 他喝下去这种酒一点反应也没有,他自己也说没有什么反应。 他把大拇指的指甲放在牙齿边上敲得咯咯作响。 然而,就在他向拉博德特走过去时,他的脸变得灰白,一下栽倒在碗橱前面。 他已经喝得酩酊大醉了。路易丝。 维奥莱纳看了很难过,她曾经说过,这样喝法是不会有好结果的;现在,这一夜剩下来的时间他要由她来照料了。 加加安慰着她,用她那富有经验的女人的目光仔细看着醉倒的海军军官,说没有什么问题,这位先生会这样睡上十二到十五个小时,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富卡蒙被人抬走了。“瞧!娜娜到哪里去了?”旺德夫尔问道。是的,娜娜离开饭桌以后,到哪里去就不知道了。 这时,大家都想起了她,都嚷着要她回来。 斯泰内愁了一会儿,他问旺德夫尔那位老先生到哪里去了,因为他也不见了。不过,伯爵安慰他说,老先生刚被他送走,他是个外国人,就没必要说名字了;他很有钱,夜宵的全部费用他很乐意支付。 尔后,娜娜又被大家忘记时,旺德夫尔瞥见达盖内打开一扇门,探出头来叫他进去。 于是他走进卧室,发现东道女主人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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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身子一动也不动,嘴唇发白,而达盖内和乔治则站在那里,神色沮丧地注视着她。“你怎么啦?”旺德夫尔惊讶地问她。她不回答,连头也不掉过来。 他又重复问了一遍。“我呀!”她终于嚷道,“我只是不愿意人家瞧不起我。”
于是,到了嘴边的话终于被她脱口说出来。 是的,是的,她并不是傻瓜,她很清楚地看到,吃夜宵的时候,大家都瞧不起她。 大家说了一些粗俗不堪的话来蔑视她。 那些下流女人,远远比不上她!她经常花了很大力气做好事,到头来别人反而指责她!她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自己不把这群下流货赶出门。 她愤怒极了,再也说不下去了,最后终于呜咽起来。“瞧,姑娘,你喝醉啦,”旺德夫尔说道,他用亲昵的人称称呼她,“你应该理智些。”
不,她开始不听他的劝说,她要继续坐在那里。“我可能醉了,但是我要人家尊重我。”达盖内和乔治恳求她回到饭厅里去,白白劝说了一刻钟。但是她却执意不走,她的客人们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她太瞧不起他们了,所以不愿跟他们回去。 决不回去!决不回去!既使她被剁成一块块的,她还是要呆在卧室里。“我早就应该有所警惕,”她补充道,“这一定是罗丝这个泼妇搞的鬼。 我今晚等候的那位正派女人之所以没有来,肯定是罗丝不让她来。”
她说的是罗贝尔夫人。 旺德夫尔用荣誉向她担保,罗贝尔夫人是自己不想来的。 他一边听娜娜讲话,一边说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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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不同意见,脸上没有丝毫笑容,他见得很多这样的场面,女人们处在这种情况下,他知道应该用什么方法来对付他们。然而,等他抓住她的手,把她从椅子上拉起来带往饭厅时,她便火上加油了,拼命挣扎着。 嘿!她怎么也不相信缪法伯爵今晚不来,如果不是福什利从中作梗的话。 这个福什利,真是一条毒蛇,是个嫉妒心十足的男人,对付一个女人他会不择手段地毁掉她的幸福。 因为说到底,她知道缪法伯爵已经迷恋上自己了。 她原本可以得到他的。“他呀,亲爱的,你就别想了。”旺德夫尔大声说道,得意忘形地笑了。“为什么?”她严肃地问道,她现在有点醒酒了。“因为神们已牢牢控制了他,他如果用手指头碰你一下,第二天他就会因这事而去忏悔……我的忠告你还是听听吧,另一个男人别丢掉。”
她沉默了一阵子,沉思着。 然后,她站起来,走过去洗眼睛。 不过,当她被旺德夫尔带往餐厅时,她还是拼命地叫喊“不去”。旺德夫尔于是不再坚持要她走了,他笑着离开了卧室。 而旺德夫尔刚走,娜娜就大发柔情,一头扎进达盖内的怀里,连声说道:“啊!
我的咪咪,世界上只有你……我爱你,我真的打心底里爱你!
……如果我们能够永远生活在一起,那就太好啦。我的上帝!女人是多么不幸呀!“
接着,她见她们的拥抱被乔治看见了,涨红了脸;于是,她也拥抱了乔治。 咪咪不会对一个孩子吃醋的。 她希望保尔和乔治能够永远和睦相处,如果三个人都知道彼此相爱,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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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一直保持下去,那该多好呀。这时,一个奇怪的声音打扰了他们,在卧室里有一个人打鼾。 于是,他们寻找了一会,发现是博尔德纳夫;他喝过咖啡后,就舒舒服服地躺在那里了。 他睡在两张椅子上,头枕在床沿上,两腿伸得笔直,张着嘴巴,打一个呼噜鼻子就动一下。 娜娜觉得他那副样子很滑稽,不禁大笑起来。 她走出卧室,身后跟着达盖内和乔治,他们穿过餐厅,走进客厅,笑得越来越厉害。“哦!亲爱的,”她一边说,一边向罗丝走过去,差点扑到她的怀里,“你们真想不到,快跟我过来看看吧。”
在场女人只好同意跟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