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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魏家与崔家是姻亲,与祝,时两家的关系向来说不上坏,但也说不上好。
她那不孝子,真是糊涂,什么人不看上,偏看上祝家的姑娘,这礼物一送到祝家,依祝家人的性子,定会捅到家中老爷面前,到时这逆子肯定会被他的父亲打死。
魏母心中是又气又怒,但面上神情不变,对赖云烟笑道,“如此便好,下去歇息着去罢。”
“那孩儿就此退下了。”赖云烟又轻福一礼,这才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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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云烟回到屋中,魏母那就差人送来了点心。
她先赏了送点心的婆子一点,待她离去,让丫环试了毒,留到下午再吃。
她赏给婆子那点只够一两口的点心,东西少,但意思多,于魏母那,是她看重她的人,于自己,也是找了魏母身边的试试毒。
以魏大人对家人的仁心,定是舍不得伤他母亲身边的老人。
赖云烟不怕魏瑾泓让她暴毙,但还是有些怕她下慢性毒,要是到时待魏大人利用得她差不多了,肯定会一脚踢开她,到时候他前路扫净,又铲除了她这个眼中钉心中刺,那日子可就是过得太好了。
她荒唐的重来一世,可不是牺牲自己,让他来过好日子的。
这日夕间,魏母差人来告知赖云烟不必前去请安了,晚膳也在屋中用就好。
又另道她要好生歇着。
这种贴心的婆母,赖云烟决定新婚三月一过,可以接各家内眷的贴子到处走动了,她就替她这婆婆吹嘘一翻去。
五月的天已然黑得晚了,厨房送来的饭菜赖云烟轻尝了几口,丫环都道她胃口不好,拿了茶具给她让她泡茶,她们把菜端下去,便把剩菜吃了。
梨花食量大,一人能顶平常丫环两三人的份量,赖云烟也舍不得短她的吃的,只是看她什么都吃,心中也是有些担心。
这魏府,没她什么人,太不安全。
她得往厨房里插人了。
赖云烟思忖了一翻,着手写了信,写到一半,院中有了声响,很快杏雨就在圆门前报,道大公子回来了。
闻言,她不紧不慢地把写了一半,墨汁未干的信涂了满纸的墨汁,折好,放入了案下叠放的书中夹上,这才又提笔,慢慢作起了画。
“大公子。”
“大公子。”
丫环们请过安后,传来了他的小厮们的声音,赖云烟画了半枝梅,就搁到一边,另作了一张。
待三张半成品后,魏瑾泓就进了内屋。
“大小姐。”杏雨在门边轻叫了一声。
“端壶热茶过来。”
“是。”
赖云烟拿过桌上的茶杯轻抿了一口,才抬头与坐于案前的魏瑾泓道,“大人今日回来得尚早。”
“嗯。”魏瑾泓看了眼她案桌上的茶具,又看过她搁置在一旁的画纸,轻应了一声。
他们的案桌隔得不是太远,他还能看到她在纸上画的是梅枝。
“为何只作一半?”
“觉着不好。”
魏瑾泓微笑了一下,又转过话题问,“后日去苏大人家。”
“多谢大人。”赖云烟提笔,在花朵中点缀了几笔梅蕊,才抬头笑着与魏瑾泓道,“二公子的事,大人可是知晓?”
魏瑾泓“嗯”了一声。
见他不多语,赖云烟好笑地摇了摇头,轻笑道,“祝五姑娘?”
她摇头笑着再次提笔,这次一笔挥去,树丫上,梅花朵朵开得甚是娇艳。
九大家里,嫁得最好,与她交情恰恰是最好的祝五姑娘?
但愿魏瑾泓不是要撬岑南王的墙脚。
若是魏瑾泓把后来的岑南王妃都要弄进魏府这座地狱的话,她真的得亲手下毒弄死这伪君子了。
“我与祝大前些日子在茶楼饮茶,瑾瑜恰好就在,五姑娘去往布庄路中,停下与祝大请安之时,被他看到了。”
“是么?”
魏瑾泓言尽于此,便不再解释。
赖云烟搁了笔,白天未在魏家人面前露出的神色这时爬上了她的脸孔,她抬起头,看着魏瑾泓勾起嘴角,冷冷地道,“您打何主意,我都接招,我兄长也好,镇远也罢,还有慧芳,你可以一个一个都动手,但您给我记着了,现在元辰帝还没登基,离您只手遮天的时候还远得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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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一世,这男人更是吃人不吐骨头。
第二日,赖云烟找另了他法,把写就的信送了出去。
了解这魏府的,不仅是魏瑾泓。
临到去苏大人府中,半路过桥面时,河中突跃刺客,赖云烟惊叫出声,利索抱成一团,躲在了坐榻下方。
刀剑无情,刀刀都往车里刺。
赖云烟趁隙滚下了车厢,顾不得落地的那刻头都撞出了血,立马钻入了车底。
这时当她听到上面刀剑相交,侍卫的吼声,她摸了摸出血的头,暗吁了口气。
其实想来,魏瑾泓应是也知这一出是她弄的,就算之前不知,现下他已心中有数。
他熟知她的手法。
魏瑾泓拿捏着她的七寸在警告她,她这次也不过是提醒一下魏大人,她离束手就擒的地步还远得很。
十个刺客,花了她一大笔银子,用的还是魏瑾泓给她的。
一阵厮杀后,有人朝车底伸出了手。
那手五指修长,节骨有力。
赖云烟就他的手被他拉了出来,见魏瑾泓胸上有着血迹,明显有刀痕,她暗中狠狠地掐了自己两把,随后扑到他的怀里,惊声泣道,“夫君。”
随即,她埋首不动,抖动肩膀,不敢抬头。
她实在是哭不出来,只好把头直往魏瑾泓的伤口撞,撞得魏瑾泓的血往外喷,也糊自己一脸的血,等会好吓人。
“好了。”魏瑾泓轻声地道,手却紧紧地把往了赖云烟的头。
刺客见差不多了,打不赢人,杀不死人就撤走,这种见好就收的风格一直都是赖云烟的行事手法,魏瑾泓怀抱着这个似要把他的伤口撞出一个大窟窿的女人,忍了又忍,才没把她一脚踢到河下去。
这女人,真是恨不得他死。
她的假假真真里,唯有让他去死这一事,才是最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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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大战回来,魏府鸡飞狗跳。
赖云烟扑完魏瑾泓的怀,稍把伤口处理一下,一路舍不得擦干脸上的血,哪怕身后的丫环急得快疯了,她也赶了她们去坐奴仆车。
她一回到魏府立马满脸血渍,一身污脏地又扑到魏母的怀里大哭。
哭着时,仔细地瞄了瞄魏母身上的衣裳,见是好衣裳,心里总算为自己好受了点。
头虽是磕破了,代价大了点,但总算是让魏瑾泓不好过,也毁了魏母一件衣裳,算也是弥补了她受到的一小半的伤害了。
魏母焦心着大儿的伤,可儿媳抱着她歇斯底里地哭个不停,她忍了又忍,最终没有忍住,强硬地扯开她,放到了吉婆婆的手中,跟着被人抬着的大儿奔去,途中忍不住泣道,“瑾泓,瑾泓,你这是怎地了?伤得可重?”
“娘……”赖云烟见魏母受惊不轻,脚步踉跄,忙尖声凄厉地大叫了一声,就跟魏瑾泓已死了一般。
心神不宁的魏母被她这么一喊,脚步一软,跌在了地上。
赖云烟呜咽着,也随之跪在了地上,悲切绝望地叫道,“夫君。”
她这一喊,魏母瞬间觉得天昏地暗,就这么昏了过去。
“娘。”赖云烟用尽全身力气又大叫了一声,心中只恨自己声音不够太大,魏府占地大,别人家的府第根本听不到他们这边内院的声音,她能吓吓的,也就这府里的人了。
魏瑾泓现下失血过多,她上马车后,才发现魏瑾泓不止胸口有一刀,大腿处也有。
护卫与他包扎上马车后,她趁魏瑾泓在调节气息,坐于他身前,掀开了他的袍子,抬起脚就连踩了他数脚,直到魏瑾泓抓住了她的脚,冷冷地盯了她一眼,她才重新坐好。
所以,魏瑾泓这时进的气,绝不会有出的气多。
赖云烟的这一声“娘”,把魏府的奴才吓得好几个都摔倒在了地上,有人在惊慌叫着快去请老爷,这厢杏雨梨花也随后进了府,刚进后院的门,就听到她们大小姐的悲叫声,梨花刹那哭天喊地大叫:“大小姐,我苦命的大小姐啊……”
“梨花,杏雨。”梨花一来,赖云烟精神一振,立马像死了全家人一样地哀叫出声,随即,两眼一闭,也让自己昏了过去。
好了,她的丫环来了,她可以安心地昏过去了。
让这一府的人,自个儿折腾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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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云烟睡了个大觉,一觉睡来,神清气爽。
偏偏这时她不能像前世那般,找人来吹竹弄笙一翻,醒来后她还不能睁眼,还要暗中蕴量情绪,让自己等会语气凄然点。
差不多了,她睁开眼,就看到了魏母的心腹,吉婆子。
“吉婆婆,夫君,夫君怎样了……”赖云烟虚弱无比地挣扎着撑着床面坐起来,声音泣中带悲。
她在被中连掐了自己数把,想了最伤心的事,才把眼泪流了出来。
“大少夫人,”吉婆婆眼中也带泪,“您快好生歇着罢,大公子没有事。”
她扶了她躺下,转头对着赖云烟的丫环道虎着脸道,“还不快去请大夫进来给少夫人瞧瞧。”
赖云烟朝丫环看去,见梨花杏雨的脸都是肿的,她顿时一呆,而在眼光未冷下之前,她把脸对着了床榻的里侧,拿帕放在了眼睛处。
谁人打了她的丫环?
大夫进来给赖云烟看了脉,说她要静养一段时日。
过了两日,赖云烟下了地,这期间,魏姑妈,魏丁香都来了屋中探望赖云烟。
赖云烟有先见之明,早就让丫环把她值钱的东西都收了起来,台面上摆的都是她列着清单让魏瑾泓给她拿来的。
她的嫁妆,早前就让她收得妥妥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