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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前的他们没有太多的共同爱好,但是这一次她觉得有了足够的时间去培养。可以一起去旅行,享受边走边爱的日子,触手可及的,会有他,有风景,有共同的幻想。
冬天去戈尔诺布滑雪,夏天可以去巴塞罗那的海边,春天可以去威尼斯过狂欢节,秋天可以去维也纳,或者留在巴黎,看街头布满美丽的落叶……
“醒醒……”
宜蓝感觉到身体在摇晃。她试着睁眼,耀眼的光芒照得她睁不开眼。
“我们到了,”维森说,“我很抱歉,周末也没能让你休息好。”
他指了指眼前的一幢十六世纪的古老建筑,“我爸爸住在三楼。”
“难道你不是跟我一起上去么?”宜蓝从那建筑上收回视线,惊讶地转头看着维森。
他耸耸肩,“我爸说要单独见你,他有话跟你谈。”
可我没话跟他谈啊……宜蓝心不甘情不愿地下了车,维森将头从这里探出来,“作为补偿,当你离开时打电话给我,我可以送你回家。”
宜蓝扯了扯唇角,无力地笑道:“那好,就麻烦你了……”
她转身朝着那幢老房子走去,楼下有一个面包坊,宜蓝这才想起她还未吃早饭,这个时候更是感觉饥肠辘辘。但是带着面包去拜访人家总是不礼貌,宜蓝忍着隐隐告状的胃,在门牌上寻找写有〃wong”(黄)字样的门铃。
伸手按动那个门铃,就在她还在想,当对讲机响起来时她应该如何介绍自己时,大门吧嗒一下就开了。宜蓝犹豫地推开那扇沉重的门,缓步朝里面走去。
第57章见面(上)
☆、第58章见面(中)
宜蓝步行到三楼,只见左侧的房门大开着。她伸长了脖子想探探这是不是黄先生的房子,只听里面传来一声醇厚的男低音,“进来吧,然后把门关上。”
宜蓝依言走了进去,只见黄先生独自坐在起居室的摇椅中,面朝着落地窗,安静而舒适。黑灰千鸟格的桌布,桌上摆着一个珐琅花瓶,里面插着的白色绣球花开得正艳。
黄先生慢慢地从摇椅中站起来,对着宜蓝微笑,“很高兴再次见到你。”
说着他伸出了手,宜蓝走过去握住他的手。他的手掌温热,而宜蓝的手掌微微泛着凉意。黄先生凝视着他,灰色的眼眸里有着某种深刻的感情。就这样握住她的手,很长时间没有放开。
良久,他才意识到,放开手自嘲地笑了,“我就知道……”
知道什么?宜蓝目光里透着询问,直直地看着黄先生。
“坐吧。”黄先生指了指摇椅边上的深红色沙发,转身对着房间茫然地喃喃,“请你喝点什么好呢……”
他忽然微笑,走到那个小型的酒柜里,舀出一瓶82年的拉菲,兴奋地问宜蓝,“尝尝这个怎么样?”
早上就喝酒?会不会太high了点?宜蓝摸着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陷入了为难。82年的拉菲,这可是极品的红酒她当然想尝尝。
“那就先醒酒吧,”黄先生见宜蓝没说话,就转身开瓶,将泛着浓郁酒香的红酒倒入圆弧型的醒酒杯中。
宜蓝见他已经这么做了,心说拒绝也晚了,索性环视着房间,打量着所有的摆设。
起居室的壁炉上摆放着很多照片,连同整片墙壁,满满的都是相框。如同一个历史博物馆一般,在诉说这黄先生的过去。
这里有他年轻时的照片,也有同王太年轻时的合影,还有一家七口的全家福。有他在瑞珐上学时和同学的合照,也有那张在茶文化社团看到的老照片。宜蓝注意到有一张照片是黄先生穿着军装,英礀飒爽的样子似乎世间一切都掌控在手中。
黄先生见宜蓝盯着那张照片,笑问:“想不想听关于我的故事?”
宜蓝倏地转过头,见他眼中饱含着慈爱,慎重地点了点头,“我很想听。”说着她站起来,顺着他的指向看到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的一家四口笑得幸福盎然。
“这是我的父亲和母亲。我母亲是中国人,当时她和父亲结婚时就怀了哥哥,所以她几乎是被家人赶到法国的。”
他的声音很轻很缓,宛如时光的河流在静静流淌。
“我是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考入瑞珐大学的。当时全校都没有一个女生,”他的唇角咧出嘲弄的弧度,“其实我并不怀疑女人在鉴别方面的技能会低于男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女生一般都不会考虑品酒师这个职业。”
宜蓝不知道应该怎么对答,即使是开放的现代,女生还是不会轻易将品酒这个专业纳入考虑范围。
“我听维森说你参加的茶文化社团?”黄先生看着照片心中的感慨万千,“我是这个社团的创始人之一。其实初衷是想跟大家一起了解中国的茶文化以及世界的茶文化,但是还没来得及,我就应征入伍去了越南……”
黄先生缓缓走到摇椅旁,坐了上去,不紧不慢地说着那年代久远的老故事,“我就是在越南认识了月英。那时候的她淳朴美好得像一朵紫薇花,在我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被深深地迷住。”
摇椅在慢慢地摆动着舒适的幅度,宜蓝坐在一旁听得入神。
“后来战争还没有结束,我就带着她回到了法国。我们很快有了第一个孩子范希尔,后来又有了史蒂芬……月英是一个很好强的女人,即使到最后我们有了5个孩子,她还是坚持要开餐馆。因为我一个人的薪水不够养活这么一大家的人。”
“回法国之后,我回到瑞珐继续我的学业。毕业之后我奔波于各大葡萄酒产区,这个家是由月英一个人扛起来的。”黄先生用手支撑着头,陷入了回忆之中。
正当宜蓝以为他睡着了的时候,黄先生忽然又开始说道:“但是我做出了令自己悔恨一生的事情。我背叛了我的家庭……在做瑞珐的校长之前,我就被这浮华的社会迷住了眼,甚至是心。”
“其实我早就应该知道,当父亲背叛母亲时,母亲毫不留恋地带着我就离开了那个家,甚至将我的姓改成她的姓氏。但是我为什么会重蹈覆辙?!”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哑,最后那几个字化为叹息,他自己吞食的苦果。
宜蓝看着他,不知道应该出言安慰还是试着转移话题。这个故事并不新鲜,大同的是方向,小异是故事的细节。
黄先生轻笑,“你们都很像。别看中国女人个子小小的,骨子里却有人无法让人忽视的倔强。而且你特别像月英年轻的时候,特别是眼中的执着。月英这个人很感性,找厨师也好,侍应生也罢,都喜欢找和眼缘的。”
话说到这里,宜蓝还是不明白今天黄先生要见她的目的是什么。就因为性格相似?和了王太的眼缘?或者是请她来听这么一段故事?
显然连她自己都无法被这些理由说服。
黄先生慢慢站起来,眼中绽放出不一样的流光溢彩,甚至带了一点调皮和期待的笑容,说:“我想,酒醒得差不多了。”
他取出两个试酒杯,各斟上红酒,递给宜蓝一杯后慢慢地摇晃着酒杯。
“有一段时间,我只能从酒精中寻找到自我。我知道这样讲可能会让你对我这个老校长感到失望,但是我觉得人生就是有起有落。只要还能有挽回的机会,就不会是终点。”
对于这样话,宜蓝只能默默地点头,这像是一位老前辈对后辈的提点,值得她珍藏。
看着杯壁上的酒挂缓缓下流,宜蓝叹息,不用品尝就知肯定是一瓶好酒。而且这是一瓶可以珍藏百年的酒,现在就把它喝掉真是有点可惜。
“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黄先生忽然说。
宜蓝的身子顿时僵硬,她整个人充满着警惕。
黄先生笑了笑,“你别紧张。我没有什么出格的提议。只不过让你有空的时候来陪我这个老人喝喝酒,然后跟我聊聊王太太的日常琐事。随便什么都可以,呵呵……就这样。”
就这么简单?宜蓝狐疑地看着黄先生,心里犹豫着要不要接受这个交易。
☆、第59章见面(下)
“好吧,你先考虑考虑。”说着黄先生抿了一口手中的红酒,顿时眼神发亮,欢喜地赞叹道:“真是好酒!这酒让我想起一首歌曲!”
他走到音响旁,在cd架上翻翻找找,最后抽出一张cd放入播放器中,一首优美舒缓的歌曲便流淌了出来。
——是安德烈·波切利的《今夜无人能眠》。
这位意大利盲人歌唱家在古典轻歌剧中最激动人心的嗓音,唱法正统,自然,始终保持着柔和的音色,高音时不会太冲,但是很强,很有穿透力。
如同手中的拉菲美酒,个性温柔婉细,较为内向,但是拉菲的花香、果香突出,芳醇柔顺,能激荡出心中的美好,并且与其完美混鸣。
灰色的天鹅绒窗幔被风轻轻吹起,黄先生望着窗外洒下一背影的落寞,唱片在继续播放着,一遍一遍播放着同样的旋律。日间的光束柔和地照耀进来,宜蓝在沙发中寻找到让自己舒适的角落,感觉眼前泛起淡淡的雾气,暖洋洋地弥漫在空气之中。一切都是那么安静,从容。
此时,酒没有喝下人却已经微醺。
黄先生坐在摇椅中轻笑,“你知道我为什么能记住那么多种酒的味道么?”
“为什么?”宜蓝看向黄先生,心里不禁想多知道一些这位前校长的传奇故事。
黄先生故作神秘地说:“因为我可以听到酒的声音。”
“声音?”宜蓝差异地重复了一句,“难道开酒之前晃晃酒瓶,听里面发出什么声音么?”
黄先生爽朗地哈哈大笑,“不是的,是我会将每一种酒同歌曲结合。每当闻到这种酒的气味,当味蕾碰触到味道,我脑中的旋律就是自动响起,从而升华为一场全身心的浪漫之旅。”
这样的说话充满着各种美好。宜蓝一边听,一边不住地点头。平常为了将各种葡萄的特性,味道记在脑海中真的是煞费心神。如今知道了这个方法,她有些迫不及待地想多做尝试。平时自己也很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