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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着午膳走了进来,“格格,怎么了?”
“饭先放着吧,阿玛找我有事,你随我去前厅吧。”说完带着流霜向前院走去,冬天的院子别有一番滋味,但是我实在是冷的没有心思看,只是低着头快步的向前走。终于进了花厅,阿玛和额捏都在坐。我向他们请了安,便坐在了一旁。待我坐定后,阿玛开口说道:“我今个下朝接到了礼部的帖子,明年三月份选秀女,婉儿你也被列在了名单之中。”
我一时呆愣了,明年选秀,不是吧?我明年才十二岁,让一个孩子去选秀?康熙有恋童癖吗?我调整了一下情绪,稍稍平静地问:“阿玛,我这么小就要去参加选秀吗?”
“礼部的帖子已经下了,据说这件事是皇上批的,咱们哪有选择。”阿玛稍显无奈的说,显然他也不想这样。额捏没有说话,只是掩面叹息。
我明白了,此事已成定局,恐怕是万难更改。落魄的往回走,速度明显比来时慢了好多,流霜跟在身后知道我心情不好,也没有说话。
我独自坐在屋里,遣了流霜,搜肠刮肚的想着以前对秀女的了解:被选中的秀女会成为妃子,陪王伴驾,没有选中的会成为宫女,待到一定年龄放出宫嫁人。那我会怎么样,我不是要嫁给雍正吗?难道我记错了,嫁给雍正的不是我?
本以为对乌喇那拉氏很是了解,结果还是跌跌撞撞的走一步算一步,这根本就是盲人骑瞎马,不靠谱,太不靠谱了。我自来到这之后,充分的发扬了阿Q精神,是因为我对自己的结局还算清楚。乌喇那拉氏也算得上是善终了,活到了雍正九年,从嫁给他那天起就是嫡福晋,一直到皇后,而在乌喇那拉氏死后,雍正也没有重新立后,我想还应该算是不错。可谁知到现在突然冒出了一个选秀,那结局会不会改变?还是我知道的根本不是是不真实的?是史学家杜撰的?我脑中一团乱麻,越想解开就会被缠得越紧,我快要窒息了。这么多年的冷静就要灰飞烟灭了。
我把自己关在屋里两天,谁也不见。我必须先过了自己这一关,否则如果我继续恐惧下去,后果将不堪设想。第三天,我开了门,外面的阿玛、额捏还有流霜和一群家仆看见我出来都高兴地不得了。阿玛连连点头,额捏不停地擦着眼角掉落的泪滴,流霜则带着家仆跪在地上向我磕头,哭着说:“格格,你可出来了!”
我微微的苦笑,说:“让阿玛和额捏担心了,婉儿不孝。”接着身子晃了晃,眼前一黑就晕倒了。
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下午了,流霜眼睛红红的象是兔子似的。见我醒来,她哑着嗓子说:“我的好主子,你终于醒了,我去给你倒杯水。”
原来我晕倒后吓得阿玛额捏急忙去请郎中,郎中说急火攻心,休息几天就好,结果我一觉就睡到了现在。昨晚额捏陪了我一晚,今早才走,流霜更是吓得没敢合眼,生怕我醒不过来似的。喝完水,流霜还是一眨不眨的盯着我,我笑着说她:“傻丫头,还不去给我额捏和阿玛送信儿,说我醒了!”
“对,我得赶紧去送信儿,我现在就去。”说完,接过我手中的茶杯,又给我掖好被角,这才转身出去。
难怪人家说生病是减肥的最好方法,病好后唯一的好处就是,我瘦了。小脸瘦了一大圈,要是在现代得乐死我,不花钱就能减肥,而且还效果显著。但是在这副十一岁的身体上,好像不是什么好事。毕竟紫婉还没有发育完全,营养不良是会长不高的。可是胃口实在是不怎么好,东西吃一口就够了,与我以前的能吃能喝形成了鲜明对比。就连流霜都说:“格格,你再吃点,太少了。”这要是搁在以前,她肯定这么说:“格格,不能再吃了,小心胃痛!”对于此种状况我只能无奈的付之一笑。
因为生病我错过了名正言顺的逛街机会——正月十五的上元佳节。现在已经二月末了,没有什么节日,我在府中又呆的实在无聊,就去央求阿玛带我去骑马。他本是不想让我去的,毕竟已经说了要选秀女,就应该在家好好呆着,绣绣花啊,学学礼仪什么的。但是看着我日渐消瘦,又于心不忍,毕竟他是很疼爱这个女儿的,所以今天就决定带我去骑马。
我兴高采烈的换好骑装,随阿玛去马棚。牵出马,来到府门外,我上车,阿玛上马。没错,我上的是车,因为我不能明目张胆的骑马出城,所以只能坐车出去,到了郊外在骑在马背上驰骋。马车晃晃悠悠的把我带到了郊外,我跳下车,没有丝毫的淑女形象,阿玛看着也只好无奈的摇摇头,也就遂了我了。
我兴冲冲地奔到马旁,扳鞍认蹬上马,动作一气呵成。抓好缰绳,双腿轻夹马腹,口中喊道:“驾!”。马儿一溜直线地冲了出去,我坐在马上感受着风从我的脸上吹过,似乎把心头的阴霾一起吹走了。
二月末的天气,虽然还称不上微风拂面,但也是惬意非凡。阿玛没有跟上来,现在他对我的骑术还是很放心的,所以只是留在原地,看着我在野地上疯跑。我想我现在一定是要形象没形象,要气质没气质,但是没办法,只有在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我才是最开心的。
在马跑得最快的时候,我猛地把缰绳向左一拽,它迅速的转弯掉头,直直的向来路奔了回去。我紧夹马腹,伏地了身子,才没有被马甩下。但是刚才马儿转头的一瞬间,让我有种在坐云霄飞车的感觉,刺激啊!笑声难以自禁的从我嘴中溢出。离阿玛越来越近,才发现他身边好像还有别人,不知道阿玛在和他说什么。接着那人也飞身上马,从我身边疾驰而过,两匹马错身的时候我看清了马上的人——胤禛。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们的距离已经很远了,我慢慢的勒住马,在阿玛身旁下马。
“阿玛,刚才那人是?”我疑惑的开口,我要确认他到底是不是胤禛。
“那是四阿哥,去年的中秋宴上,你应该见过,只是没有引荐所以你可能不认识。”阿玛终于解了我的惑,那果然是胤禛。
“那刚才阿玛和四阿哥说了什么?”我再次开口。
“没什么,四阿哥也是出来遛马,我看到他过来就给他请安。他看到有人在前面骑马,而我又站在这就问我是谁,我说是你,他点了点头骑马就走了。”阿玛说的还真是详细。
原来是偶遇啊,最近这几天我刻意的回避乌喇那拉氏和胤禛的关系,没有希望就不会失望,这是我在现代的人生经验。今天的偶遇又让我有些许的郁闷,我的人生到底是怎样的啊,这没谱的先知还真是不给力。
回到府内,流霜见我的样子很是奇怪,就问:“格格,你怎么了,每次出去骑马回来都是很开心的,今儿怎么不太一样啊?”
“没事,只是有点累了。流霜,帮我准备热水,我要沐浴。”我没有说,毕竟自己也弄不清楚的事,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日子还在继续,现在已是三月中旬了。都说“烟花三月下扬州”,扬州我是去不了了,我也只能看看院子里的杨树了。杨柳依依,春风飒飒。难怪诗人喜欢春天,万物复苏,春光明媚,果真是景致惑人。
我提起桌上的笔,蘸好颜色,开始把我在二十一世纪去过的扬州的景象画了出来。我本不太会画画,但是这近十年也学了好久,称不上画的多好,但起码是能看的。一会儿一幅写意加工笔画就完成了,小桥流水,小船在河水里上飘飘荡荡,岸上是白墙黛瓦的屋宇,高大的垂柳,在岸边洗衣做饭的妇人,一派优哉游哉的场景在纸上跃然而出。
流霜在一旁看的直傻眼:“格格,这是哪啊?”。
我没有抬头自然地脱口而出:“扬州啊。”说完就后悔了,这个紫婉从没出过京城,怎么会见过扬州?真是大意了。我赶忙抬头,献宝似的问她:“像吗?我在书中看到的,据描述应该差不多,所以我脑中的扬州就这样,也不知道对不对?”
流霜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倒了杯茶递给了我。我心想蒙混过关,不过我以近不惑之年的高龄,蒙骗一个十一岁的小丫头是不是不太道德啊。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章 如期而至
纵使我很不想面对,但是康熙三十年还是来了。过完年,离选秀的日子又近了一些。我从最初的惶恐不安,到现在的麻木平静简直就是质的飞跃,连我自己都佩服自己,真是越来越有长进了。
阿玛虽然无奈但毕竟要遵从圣旨,额捏除了哭泣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们都知道如果我真的被皇上选中做了嫔妃,固然可以光耀门庭,福泽家人,但是他们更希望我可以幸福,活得开心。
伴君如伴虎,更何况进了宫就算受宠又能有几年呢,大好青春年华就这样断送在了紫禁城中。我只能说阿玛和额捏是真心的疼爱我,要是一般的父母挤破头都会把自己的女儿送进去,只要能睡在龙床上,给家里带来更大的权利和地位,谁又会管你乐意不乐意呢。
自己的命运自己无法主宰,不能说不,不能反抗,因为你连累的是你的家族,你不能做那罪人。可是要接受吗?要妥协吗?真的要葬送自己的一生吗?这就是身为女子的悲哀,三年的选秀,是多少八旗女子的噩梦!
这天到来时,我告别阿玛、额捏决绝的走出府门,没有过多停留。我怕稍一逗留便失了那勇气,是的没错,是怕。我怕看到额捏的泪水,怕看到阿玛的痛惜,怕听到流霜的哭泣。我心中迷茫,到底在前面等着我的是什么,我脚下走是又是一条怎样的路?
我和其他选秀的女孩一起住进了储秀宫,我们要在这接受训练,一直到四月中旬选秀才会正式开始。象是军训一样站姿、坐姿、行走、吃饭,甚至连睡觉都有规矩,讲话的语气,态度,面部表情都有标准。我开始怀疑如果这样下来,岂不是所有的嫔妃都是从流水线上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