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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是痛,你也要跟我一起痛。”那时候,她是那么厌恶着他。
她总记得7岁开学,她自己抽直了书包背带,系好了鞋带,就看到凌母跟在凌啸身后走了出来,手里还替他拎了书包,细心的弯腰一定要替他穿鞋,然后看着快要出门的她说道,“阿绫,别忘带了东西。”
她匆匆的要从他身边掠过,故意踩一下他的脚,看到他忍痛的表情,总是有些难过和得意。
每次放学,她看着门口翘首以盼的家长,总是大笑着和小伙伴们挥手分开,然后自己抽紧了书包带,低头踢着小石头,脸上便敛去了笑意。偶尔仰着头,看着蓝色的天空和形状各异的云彩,眼睛里似乎总有些热流。
她一点也不知道为什么当年凌母离婚时要和她在一起,现在反而不要她了。
她也不能理解,为什么凌母每天都去当凌啸的“二十四孝妈妈”,却忽略了她。
回到家后,她总会忍不住去抢他的东西,凌母会责骂她,她的羞愧心便又轻易的消失,那些恨意又转移到他身上,她觉得那里不是她的家。
和他成为家人,是很幸运的事么?
除了换了一张床和学校,她失去了更多的东西。
那天放学,她不想这么早回家,就一个人去了附近的公园。
“没事的,只是我长大了,这是妈妈相信我一个人也可以做好啊。”她自己开导着,然后坐在秋千架上,出神的看着蚂蚁搬家,眼泪忽然就掉在地上,然后不可控制的抽泣出声。
“你在哭什么?”不知道谁好奇的问她。
“我没哭啊。”她赶紧抹了眼泪,“你怎么在这里?”
“我住在这里啊,要一起玩吗?”她已经忘了那个孩子长什么样子,却记得他教她怎么爬到树上。
然后两人攀在树干上摘了成熟的桑椹,吃得手和嘴都是乌紫一片,她也记得她们互指着对方,笑得肚子都疼了。
“不要哭啦,你还有朋友啊。”分别的时候,那个孩子握了握她的手,“我们下次还可以一起玩。”
但她再没有遇见他了。
她忽然便有些明白,除了妈妈,她还有朋友。
“不要紧的,”那时候她笑着躺在草地上,枕着左手臂,右手拈起薄公英,轻轻的吹了一口,那些种子便随风飘散到各地,“有了朋友,我照样会快乐。”
朋友围绕着她,又好像是她围绕着所有的朋友。
只要有人离开打开了缺口,她便不安的要补上另一个朋友。
有他们在她身边,她总是欢声笑语,快活极了。
小伙伴那时候还问她,“有时候太热闹,你不会更觉得寂寞么?”
是的,有时她笑闹着,灵魂却好像飞去了哪里,或许只是在旁观这场闹剧。
有时她笑得肚子都要抽筋,却忽然感到脊背微凉,有些空虚和寂寞。
但是孤独又怎么样呢,如果她只有一个人,不是更可悲么?
“我从不会拒绝朋友。”她这样说过。
她感觉自己不被妈妈需要,但她的朋友却需要着她,或许从另一方面,她需要着朋友。
而凌啸呢,她光是看到他,就觉得无法呼吸。
她是对不起他的,因为她做了那么多事。
趁着凌母不注意的时候打过他很多次,看他闷不吭声的承受,她会觉得难受,明明想好好对待他,却又要因为凌母对他的善意而厌恶他。
有时他当她小尾巴,她会恶意的甩掉他,然后看着他一个人揪着衣角停留在原地,心里既是自责又是满足。
“我也想要好好对待你。”她许多次面对他的的睡颜忏悔,却又在第二天和他爆发更深的矛盾。
“我讨厌你。”她无数次哭泣着对他说,“我一点也不想看到你!”
看到他受伤般的垂头站在原地,她又会产生不忍。
她无数次在心里对他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啊,我只是,无法控制自己。”
她自己受了伤害,总是无法不去伤害他。
“是你,都是你的错,如果这个家只有我一个孩子,我妈妈不会这样的。”说出这样伤人的话来,她自己都要吃惊。
她和他的战争,彼此永远都是遍体鳞伤。
那一次她想抱着他去拿纸鹤,却害他撞到头破血流,她又一次察觉到自己的内心。
“我也……讨厌自己。”她敛着目,自我厌恶的想,“真是丑陋,这样的我,为什么还要活下去。”
她那时看着自己,好像什么都觉得讨厌起来。
“怪不得,我妈妈不要我啊。”
她蒙住了脸。
凌啸好像是她身上的一块疤痕。
一直都在告诉她,她曾经犯下了什么样的错误,才会留下这样难看的伤痕。
“对不起。”那个时候,她一直没能对他说出这句话。
她大约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对他说另外一句话。
“我喜欢你。”
第49章
陆言西再看到凌波绫;稍有些尴尬;但看她却好似忘却了似的,对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坦荡,他也就放下心;跟她又嘻嘻哈哈起来。
本来按照惯例,城二下半学期还要办一场运动会,但因塑胶跑道全面整修,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甚至连体育课都深受影响,只能上室内的;要是上的班级一多,就整个安排不过来。
于是各科老师都很happy的蹦哒出来,“我跟你们体育老师说了;这节改xx课……”
在学生们怨声载道中;终于到了期末,这一学期因为文理分科,不仅要考高中会试,还要准备期末考试分班,陆言西忙着学习,也很难再去分神思考旁的东西。
因此在班主任让他们出去拍毕业照的时候,他才猛然醒觉,原来分开的时间马上就要来了。
“来,高个站中间,矮的站旁边。”班主任的眼镜要掉不掉,被他扶了一把,又挂到了鼻梁上。
陆言西那时长到一米七五,比起最高的那个一米八五自然矮了许多,排的是倒数第二排靠边的位置。
而凌波绫一米六五在女生中就算高挑了,排在倒数第三排的中间。
班主任指挥好了之后坐到第一排的椅子上,和身边的任课老师小声的谈论起来,“时间过得真快啊,这一年就没了。”
“是啊,又要拍毕业照了。”
陆言西莫名有点感伤,j市素来都是重理轻文,城二的理科班有十几个之多,单独有一幢五层的教学楼。而文科班只有两三个,和高复挤一栋,也仅有三层。
文理两栋楼更是隔了好些远,等到高二高三课业繁重起来,基本就是见不到。
“准备好了么,我数一二三就喊茄子,一……”
他忍不住去看她,却只看到她的侧脸,正在和身边的朋友说着悄悄话,偷偷的捂住了嘴唇。
他好像到现在才发现,相比于开学时她纯汉子的形象,此时她已经收敛了很多。
她的个性没有变,但她的行为举止,说话间不经意的矜持,似乎是某个人,让她身上的女性本能产生了觉醒。
她终于认识到自己是一个女人,她依然坚强独立,却不再事事刻意的追求完美,她放纵自己去展示自己的弱处,因为有人给了她一种安全感,她知道即使她做不到,也有人会替她做到的。
“二……”
那个人是凌啸么?
他想起凌啸的眼神,虽然看起来冷得像座冰山,但他总认为凌啸身上,似乎带着某种不顾一切的狂热,非常的危险。
凌波绫这家伙,真的知道她弟弟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么?虽说是从小一起长的……
切,真是不甘心啊,说起来,他也是她的青梅竹马啊。
真是个眼瞎的女人,怎么看他都凌啸优秀一百倍嘛,哼,年段第一什么的又有什么了不起,明显就是个只会弹弹琴的小书呆,估计就是白斩鸡的身材,不像他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三……”
终于等到三的学生们扬起笑容,愉快的喊道:“茄子!”
“咔嚓”声接连响了三声,等到这张照片洗出来时,许多人都会发现,在这么多灿烂的笑脸中,陆言西的歪脖脸斜没表情是那么的怪异和不合群。
“说起来,你当时到底在想什么啊。”无数人都会因为他的“与众不同”而拉低笑点,然后问他这个问题,“唉,你是在看谁?”
“……没有,我只是在找耍酷的角度而已。”陆言西无数次淡定的回答,然后转身默默的捂脸,“妈蛋,都是凌波绫的错。”
似乎是嘀嗒一下,考试的时间就飞掠而去,交完最后一张试卷,陆言西伸了个懒腰,“考的怎么样?”
“还不错。”凌波绫对待这样的分离,似乎总是有些词穷。
“以后还可以联系我啊,你有我手机号的,”他撑起下巴,扯起不怀好意的笑容,“包括想要甩了你弟弟的话,别忘记告诉我,我马上给你开单身快乐的派对。”
“……呵呵,暂时不需要谢谢。”
“你好像好几个礼拜没回家?”他开始收拾课本,“是那家伙惹到你了么?”
“哈,是吗,我也是很忙的呀。”凌波绫抱胸,唇角翘起,凌啸那个白痴,她的气还没消呢。
不仅没有回家,现在他的短信,她都是统一回复“本人学习中,假期回复”。
一方面是真的忙于功课,另一方面,她是觉得他好像吃定了她不会拿他怎么样。
混蛋,居然敢做出那种事,就应该会想到我的反应吧。
推开家门,“我回来了。”
“绫绫,你回来啦,我上次去超市有看到一双拖鞋,你要不要试试看?”凌啸一脸蠢笑的托着拖鞋给她。
为了让她穿,貌似把她原来的扔了,她忍笑平淡的从他身边,脚上穿着客居的拖鞋。
“绫绫,你喜欢的水果……”他捧着切开的水仙芒递到她手边,她懒懒的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