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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男孩一边汗毛直竖的看着电视屏幕,一边望向了凌波绫,她专心致志的看着,脸上露出放松的微笑。
随着剧情渐进,王海亮颤抖着摘下了眼镜,刘仪强忍着心头涌上的战栗问道,“你这是干嘛?”
王海亮呵呵的干笑了声,“眼睛看不见,我就不怕了。”
卧槽,再看陆言西,他的手握了拳头,认真的顿了下,“刘仪,你能……陪我上个厕所吗?”
三人至此已经宣告完败,而凌波绫面前摆着一瓶雪碧,磕着瓜子,完全没有一点恐惧感,看完之后啧了声,“一点都不带劲啊。”
王海亮和陆言西则一脸的崩溃,完蛋,现在看到个楼梯都会莫名其妙的想起那女鬼怎么办!
刘仪默默的在观察小册上添加道:恐怖片攻略失败!
接下来,你们懂的……
到了后来,那本凌波绫观察小册上满满都是失败。
毛毛虫——凌波绫彪悍甩回树上,俘获路人转粉……
狂吠的犬——凌波绫回以怒吼,保护了惊慌的妹纸,粉丝+1……
打雷——凌波绫温柔抚慰了害怕的妹纸,粉丝继续增长……
……
最后王海亮无力的趴在桌上,“为毛,她的粉丝反而增长了?”
刘仪身心俱疲,“难道她真的无敌了么。”
陆言西也是累觉不爱,“我要对这个有凌波绫的世界绝望了!”
凌波绫此时,正受到城一高中,文清的邀约。
“怎么样,也去看看我们城一的艺术周汇演吧,你弟弟凌啸也会出场哦。”
“是么?”凌波绫立刻点头,“好啊,正好比较空,可以去看看他。”
“哎?”文清此前打了无数的腹稿,就怕凌波绫要拒绝她,没想到会这么容易,这两个人之间一定又发生了什么。
文清完成了任务,却顿了一下,“还有一个私人请求哦。”
“嗯,什么事啊?”凌波绫眼睛水亮的回望着她。
“我们可以做朋友吧。”文清期待着问道。
“当然,这有什么不可以啊。”凌波绫眼儿弯弯的笑道,“我从来不会拒绝跟我交朋友的人。”
这样的凌波绫,真的没有一点弱点吗?
很多年后,有人曾经这样问过。
凌啸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
呵,她的弱点,难道不是早就暴露出来了吗?
从小时候开始,她的弱点一直没有改变过。
她实在是太害怕孤独了,所以没有朋友填满的世界,她就会活不下去。
尽管她有极高的处事效率,却永远很忙碌,因为她很少忙碌自己的事,她的人生,多半是为他人而转动。
太过在意于朋友,她几乎很少有属于自己的欲、望,为了追求朋友心目中的完美形象,她几乎是达到了执着的程度。
在看到某一样的东西的时候,她下意识会想起,xx最喜欢这个了,如果作为礼物,那个人一定会很高兴吧。
而她马虎的对待着自己,甚至将自己忽略了。
凌啸很久以前就知道,凌波绫其实一点也不爱她自己。
一个人会有光和暗,好和坏的两面。
凌波绫只接受自己光的一面,生生压制了自己暗的那一面。
她不接受自己不善良,不愿接受自己也会虚伪,她觉得那是一种罪和孽,她是如此的深恶痛绝着,这样的自己。所以她把自己所有的“坏”都收拾折叠,牢牢的锁在一个盒子里,深深的压抑着,往往只为家人开一条缝隙。
她害怕真正的自己被他人所知从而厌恶自己,正因如此,她此前潜意识便害怕抗拒着,知道她所有面目的凌啸。
在这一点上,凌啸比凌波绫好的太多。
因为,他早早就认识到了自己内心的丑恶,但那又怎么样呢。
“即使,我是这样一个内心丑陋的人,但我就是我,还不如早点接受现实,顺从内心的欲、望。”
第31章
城一高中的艺术周也在万众瞩目之下拉开了帷幕。
凌波绫叫了几个朋友去给凌啸捧场。
“啊啦;接下去你们只要享受我弟弟华丽出众的钢琴曲就好了。”凌波绫一脸的骄傲自豪。
“你跟他只差了一岁吧,你妈妈生孩子倒是挺利索啊。”陆言西落座;很是不经意的提起。
“不是啦;我们是重组家庭。”凌波绫朝着不远处的文清挥手;“不过我对他是像亲弟弟一样哦。”
“没有血缘关系;算什么亲姐弟。”陆言西的心头忽然噌噌的冒起了无名的火,他忽然觉得此时散发“傻瓜姐姐”气场的凌波绫非常的讨人厌;当即别过头哼了一声;小声的道,“你白痴啊;他也是男人好不好!”
小惊慌的瞟了凌波绫一眼,她没有听到;陆言西为自己少受一顿“摧残”庆幸了一下。
不过,他为什么,要生气?
陆言西忍不住皱起眉头,轻轻抚着下巴,他思考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和他古怪的情绪,总觉得自己不太对劲,所有的证据,都在指向一个事实,该不会是……
视线忍不住偷偷的瞄向了凌波绫,他忍不住抱头,卧槽,不是他想象中那样吧,他才不要咧!
就在他拼命的压制自己的心情时,台上已经按顺序轮到了凌啸。
凌啸只穿了简单的白色衬衫,配一条牛仔裤,脚上穿一双普通的浅蓝帆布鞋,掀开幕帘,人群中便有人认出了他。
虽然灯光有些昏暗,但台下的观众何等的眼厉?
“哎,刚才报幕的说他是凌啸,是小小班的凌啸?”
“是那个上次参加全市奥数比赛得名次的凌啸?”
“是上次全国英语辩论赛我们学校的代表凌啸?”
“是xx的凌啸?”让我们忽略那些一长串用来修饰的定语吧,反正这些学生们再多的惊叹,也不是说明了——学霸居然还会才艺这个事实,让许多人脆弱的自尊碎了一地。
“他这是让我等凡人不配活下去的节奏吗?”
凌波绫耳听着这些人的酸葡萄心理,宛尔一笑。
曾经的她,是不是也和他们一样,对他保持着误解呢。
即使他是真的聪明,但即便是天才,也是需要努力的啊。
台上的少年在看向观众席的第一眼,便锁定了她。
他站在舞台上,慢条斯理的,扣紧了左右手的衬衫扭扣,然后在观众席嗡嗡声作响时,朝着她的方向绽开了一个温暖的微笑,优雅的坐在了钢琴前的椅凳上。
“要弹了吗?”
“快点弹啦。”有人心急的催促起来。
城一高中建校历史悠久,使用的钢琴便有些老旧了,凌啸抬手试了几个音,便微微敛目,开始演奏《therose》。
和缓优美的钢琴声流畅的在他手下流淌出来,他将嘴唇凑近了话筒,深吸了一口气,用着近乎温柔的语调吟唱着深情的歌词。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哎?”文清刷的从座位上弹起,“他,他没有说要唱歌啊。”
没错,就连之前报幕,都只报了他钢琴独奏,他会开口唱歌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但这并不妨碍着,他们沉浸到他的歌声中去。
凌啸的声质清亮而醇厚,虽然歌词是全英文的,但还是可以从中听出些缱绻的意味,莫名便击中了泰半人的软肋。
音乐是没有国界的,于是偌大的观众席鸦雀无声,好像连呼吸声都开始放松了,安静的听着他唱歌。
凌波绫愕然的张大了眼睛,惊奇了一下,“哎?”随即摇晃了两旁的刘仪和陆言西的手,小声道,“快点告诉我,他在唱什么啊?”
。。。凌波绫的中式英语,其实真的是个悲剧。
刘仪侧耳听了下,朝她无奈的摊手,而陆言西哼了一声,听得懂也不告诉你。
凌啸在台前安静的唱完,站直身体,追光灯打在他的脸上,他朝着强光微闭了下眼睛,再睁开眼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意外的肃穆和认真。
凌波绫有了丝错觉,尽管他的脸庞和身体仍然青涩,但却已经有了果敢而坚毅的眼神了,在这一瞬,好像是成年的凌啸站在那里。
凌波绫望着这个稍显陌生的他,忽然有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心情。
她忽然想起了,小时候的凌啸。
他7岁时有过一次严重的感冒。
凌父是惯常不在家,凌母却是自己也病倒了,在床上下不来,实在照顾不到他。
她和凌啸自己解决了晚饭,便喂凌啸吃药,到了晚上10点,发现不仅完全没有效果,凌啸反而开始发热,她不信邪的察看包装,才发现已经过期一年了。
“妈妈真是的,过期这么久了居然还放在家里!”凌波绫无语的捶头,“我也是,居然没有仔细看包装就给你吃药了。”
凌啸红着脸摇头,牙床因为发烧有点肿了,说话便有些废力,“不是你的错。”
凌波绫又翻出一包感冒药,但到底不敢给他吃了。
看看他和自己小豆丁的身材,又是大晚上,便道,“凌啸,我晚上给你物理退烧吧,要是真的退不了热,就送你去医院。”
凌啸很乖的躺在床上,手紧紧的揪着她的衣角。
那一天晚上,她一直在凿冰箱的冰,包在毛巾里,然后敷在他的额头。
“绫绫……”她看着凌啸在强忍着,便俯首在他颊边亲了一下,“难受么,哭出来也没关系的。”
“不可以哭的。”他的眼皮半耷拉着,可怜兮兮的道,“因为我,是男子汉啊……”
“没关系的,真的觉得难受就哭吧,我在啊。”对着这样的凌啸,她好像一点脾气都没有了。
他的眼角慢慢便渗出了眼泪,牢牢的,抓住了她的手,“绫绫会一直在吗?”
“是啊。”她轻轻的笑出声,“小男子汉偶尔软弱一下也很可爱哦。”
“我,”他的眼泪忽然便绝堤了,“我好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