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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可是在用男人的自尊来跟太皇太后耍花样啊!
昭云不禁对商无瑕另眼相看,在这件事上,他确实做到了能屈能伸。
公孙止无心跟他们再多说什么,朝身后勾了勾手指,黑衣人把梁小甲往公孙止身侧推了推。梁小甲看起来很惶恐,眼中满是惊惧,再加上他在破庙受了伤,被人碰到了伤口,疼的龇牙咧嘴又不敢叫喊,模样挺可怜。
“你们要怪就怪他!他能辨认几丈之内的宝物,也是他向本城主提议把你们关在此处,替本城主寻找神魂碎片的!”
说罢,公孙止丢下一盒药膏,带着黑衣人扬长而去,却把梁小甲留在了石室里,跟昭云他们共处一室。
商无瑕捡起药膏,帮昭云止血上药。
梁小甲则是畏畏缩缩猫在外间石室的墙角,双手抱膝,不敢发出半点声息。
里外两间石室,五个人,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昭云明白公孙止这么做无非是想借他们的手杀了梁小甲。又或许他在暗中观察着石室中所发生的一切以此为乐。
总之,他们的反应越激烈,公孙止就越是快活。
昭云又怎么能如公孙止所愿?
上好了药,她迈步从里间出来,挨着梁小甲坐下,“你为什么能辨认几丈之内的宝物?难不成开了天眼?”
梁小甲木然摇头,答非所问,“你们,是不是会杀了我?”
“杀了你?咱这儿有位大爷天生洁癖,不能给死尸待在一处!我要杀了你,他恐怕就要来杀我了!这买卖,划不来!”
昭云特意抬高了嗓门,目地是让里间的商无瑕听见。
如她所愿,商无瑕听的清清楚楚。
他闪身出来,一屁股坐到石凳上,盯着梁小甲,默不作声。
一时间,就连昭云都感受到了来自于商无瑕身上的压迫感。他简直就是个低气压释放体。
昭云在心里默默白了他一眼,往梁小甲身边凑了凑,“你放心吧,不会杀你的!”
梁小甲见她凑了过来,赶紧往旁边蹭了蹭,跟昭云保持着两尺左右的距离才安心。
昭云也不强求,追问道,“到底为什么啊?你说啊!”
“邪门歪道,不问也罢!”商无瑕冷冷说道。
“你知道?”
商无瑕默认。
越人坐到商无瑕身侧,低声道,“凌小姐,你不觉得他的左臂比较粗壮吗?”
有吗?
昭云之前还真没注意,她仔细看了看,好像还真是的。
“那是因为寄生人依附在他身上,靠吸取他的精气而生。好处嘛,就是他能鉴宝!能认出别人认不出的绝世珍宝!”
原来是这样。
“那吸他的精气时间长了会不会死?”昭云锲而不舍的追问。
商无瑕轻笑,“他又不是铁打的,当然会死!”
“那还不赶紧把那什么寄生人取出来?”昭云不明白,分明对自己身体有害,为什么还要执迷不悟呢?难道为了身外物甘愿连命也赔上吗?
“我是赵国人,上有三个姐姐。出生时,爹爹高兴坏了。我是家里唯一的男丁,所以取名叫有根!有了我,梁家就有根了!”
梁小甲突然开口,更像是自言自语的娓娓道来。目光里满是对彼时那段童真岁月的流连与痴迷。或许,那是他一生之中最为快乐的时光。
昭云这回没嘲笑梁小甲的名字。她反而觉得自己对梁有根的嘲笑,对梁小甲来说太过残忍,对此她后悔不迭。
“后来,娘又生下了弟弟妹妹。可爹娘还是最疼我!”爹娘的疼爱,让梁小甲深以为傲,“我们这一大家子,都靠爹爹上山打柴,打些野兔野鸡换米面粮食。
我家没什么钱,不,应该说很穷才对。可过的很快乐,真的很快乐!”
梁小甲认认真真说道,生怕别人对他所说的话有哪怕半点质疑。
昭云点点头,“我懂!精神上的富足远比物质上的更加让人快乐。即便最有钱的人,也买不来快乐的感觉。拼命花钱带来的只能是满足感、优越感。
快乐,是千金难买的奢侈品!”
梁小甲很感激昭云能把他想要表达却没表达出来的感受说了出来。
“但是,快乐的日子没过多久,霉运就来了。家乡遭了旱灾,百年难得一遇。村里的人都去逃难了。我家也不例外。”
梁小甲回想起那段艰难岁月,眼眶存了泪,却倔强的不肯落下。
“再后来,我眼睁睁的看着弟弟妹妹,爹娘姐姐,一个接一个的倒下,就再没起来。”泪花终于夺眶而出,平静的在梁小甲脸颊滑落,“他们疼我,即便自己不吃,也要省给我吃。”
昭云被梁小甲简单却真实的叙述所感动,心里像是堵了块棉花,眼眶酸酸的。
081 戛然而止
战五也听得入了迷,轻声问道,“后来呢?”
“或许,是我命硬。饿的奄奄一息,差一口气儿就去见阎王的时候,被我师傅捡了回去。他给我改了名字。
他说,要当偷儿,就要当甲等的偷儿。我就从梁有根,摇身一变,成了梁小甲。
他教我轻功,教我偷东西,给我饭吃,给我衣服穿。
他,是我的恩人。也是我的仇人。”
梁小甲说到这儿,停了下来。偏头,偷眼看向昭云,见她并不惊讶,而是平静的接受了他所说的自相矛盾的关系时,放下心来,继续说道,“都是因为他,我才变成了今天这样。开始时,我不愿意偷那些不属于我的东西。
他就不给我饭吃。我很怕,很怕饿肚子。第一次,他饿了我三天。那三天,是我一生中最漫长的三天。我真的很怕饿,也受不得饿。
后来,不用他再逼,我自动自觉的去偷,偷的越多,我就越贪。越贪就越偷。”
梁小甲的师傅成功的把他对饥饿的恐惧转变成了偷窃的快感。二者看似毫无联系,却又千丝万缕的纠缠在了一起。让梁小甲错乱颠倒,最终沦为他的工具。
“我变得很贪心,我想得到这世间所有不属于我的珍宝。偷的越多,我就能吃的越饱。
我师傅对此相当得意,他总说是他栽培了我。其实,呵呵……”
其实,是毁了他。
昭云对梁小甲的遭遇不能不说是同情的。梁小甲是被他性格扭曲的师傅,塑造出来的另一个更加扭曲的自己。
“寄生人是你师傅给你的?”昭云的注意力仍然在寄生人上。
梁小甲点点头。
“这是他无意中得到的。他怕死,不敢亲身试验。所以……
呵呵,倒是便宜了我!有了寄生人我不但一眼就能鉴别出宝贝,就连轻功都大有长进。除了……”除了每个月元气艰难恢复的那几天,剩下的日子过的很逍遥。
梁小甲没有把话说全,昭云也不细问。每个人都有不想提及的秘密,梁小甲当然也不例外。
“寄生人在我身上发挥了作用。我师傅当然眼红。有一天晚上,他特意请我喝酒,想要灌醉我之后,把寄生人移到自己身上。”梁小甲的泪珠断了线一般,簌簌的往下掉,“我借着酒劲,错手杀了他,我真是错手!我不想杀他,他给我饭吃,是我的恩人!”
又是一个贪字!他师傅不贪就不会死。梁小甲也不会背负着一条人命过生活。
有时,世事如同一个怪圈。一环扣一环,哪一环出了岔子,再接下来就完全不受控制的朝向另外的方向发展。
昭云还记得,初见梁小甲时,他眸中隐藏不住的贪欲,引起了她的注意。现在想想,怪不得他根本掩藏不住自己贪婪的目光。他内心的贪婪已经如同一波波接连不断的海浪,不断冲击着他的底限。
梁小甲从没跟人提起他所遭遇的这一切。
说完,如释重负的喟叹一声,像是卸掉了压在心中大石,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他把脸埋在膝头,任泪水恣意横流。
一直默不作声的商无瑕并不是不知疾苦的纨绔侯爷,但如此直观的面对还是第一次。梁小甲讲述自己的身世,对他的触动很大。
他不禁看向昭云。想到她在一夕之间失去了父母,成了孤女,对她来说,也不是一个容易迈过的坎儿。
幸亏昭云天性还算乐观。否则,真不知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商无瑕眸中满是对昭云的怜惜,却还不自知。
石室中的气氛,随着梁小甲的讲述而变得压抑沉闷。
昭云一想起来自己不单只笑话梁小甲的名字,还伤了他就懊悔不已,她抬手搭在梁小甲肩上,“若是咱们都能出的去,我一定会想办法医好你!”
梁小甲对她仍然心存戒备,手一挨着他的肩头,他像是受了很大惊吓,头也不抬,缩着脖子躲开她。昭云有些尴尬,可这也不怪梁小甲,收回僵在半空的手,想起来刚才还顺了封信呢。
昭云忙从怀里掏出信封,打开,展平,傻眼。
干他娘哟,这是什么鸟字?
这里用的是篆体,她是认识的。可公孙万宝是二百多年前的人,他信上写的不知是个什么体,倒是蛮好看的,就是不认识。
商无瑕从昭云的表情就看出她为难。慢条斯理踱到她身边,蹲下来,自然而然的从昭云手里拿过信来,“本侯替你看吧。你受了伤,别费精神!”
昭云面对商无瑕难得的温柔不知所措。
这人脑子坏掉了吧?按他的套路不是应该排揎几句,再把信拿过去的吗?
“朕此生,负了许多人,愧对许多人。原以为,此生如同镜湖,波澜不惊,残生终了。
何其有幸,得遇棉儿。”商无瑕无视昭云的诧异,念了起来。
“人说,棉儿乃罪臣之女,配朕不起。他们不知,是朕,配不起棉儿。
棉儿她,虽无天人之姿,却天性温婉,贤淑良善。解语妙花一般,灵动可人。
朕爱她,怜她,敬她,待她如同掌上珍宝,片刻不肯疏离。”商无瑕一字一字读着公孙万宝的肺腑之言。
不得不说,他跟木棉的感情,让人不胜唏嘘。
“棉儿乃世间难寻之奇葩。偏遭母后厌弃。”
昭云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