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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对面的太子弃,见他微微点了点头,老鸨才又笑着道,“小奴家哪敢扰了大爷们的雅兴,美人啊,说来就来!”
说着话,手拿贵妃扇遥遥一指,所有人都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回头望去。
就在此时,大厅四围灯光再一暗,众人不约而同的“咦”了一声,待回过神来,半空里轻纱飘忽,一位身穿素白抹胸,素白宽腿裤,身姿曼妙的美人从天而降。
两条白绫缠缚在她线条优美的双臂,不知从哪来的微风拂动她宽大裤管,飘飘渺渺,宛若九天玄女下凡。
所有人不约而同惊叹,“哗——”。
大厅里的人已然忘记身处何地,只觉得自己遨游在天庭一般。
太子弃满脸得意看着这一切。
跟他对面而坐的洪公子则是兴致盎然,不住的拍手叫好,“殿下,这个美人一百金一夜,如何?”
太子弃不屑的挑了挑眼角,“一百金?哈哈!看在洪公子面子上,陪你喝杯酒还是可以的!”
洪达富咋舌,对于太子弃的不屑略显不悦,“一个妓女而已,难不成还千金难买不成?”
“洪公子说对了,就是千金难买!”
洪达富刚想再争辩,那白衣美人已然跃至抬上,双臂一展,两道白绫宛若闪电一般从她臂上迅速褪下。
在灯光掩映下,看清了她的样貌。
她的身材极好,该大的大,该小的小,当真是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皮肤白净,下巴尖尖,大眼琼鼻,樱桃小口不点而朱。
昭云打量了打量,忍不住点头赞道,“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
谁知她的无心之语,引来了小怜的不满,“公子难道才见新人就忘旧人了?”
昭云轻轻一捏小怜细嫩的脸颊,调侃道,“谁家打翻了醋埕?怎么这么酸啊!”
小怜羞赧垂首,锦帕掩面,“公子真坏!”
昭云哈哈一笑,揽着小怜腰肢的手加重了些力道。小怜顺势将头靠在了昭云肩头。
这一幕,落在了端坐在紧挨着太子弃雅间的人眼中。
他重重的撂下手中酒杯,杯中酒四溅开来,“反了她了!竟然还学会调戏妓子了!”
“侯爷,妓子也无妨,总比调戏小倌正经些!”
060 人心不古
商无瑕斜眼睨了越人一眼,面上阴云密布。
越人自知说错了话,站在一旁讪讪的不敢再出声。先是他尾随昭云来到秦楼馆,回去向商无瑕复命。商无瑕一时兴起,带着他,逛妓院!
他伺候安平候这么多年,俩人都还是头一次上妓院涨见识。
商无瑕琢磨了琢磨,突然说道,“越掌家,你说的有道理啊!”
啊?
越人茫然,什么有道理?
商无瑕完全无视了他的痴呆相,继续说道,“她好歹是个女的,女的调戏妓子,也不算调戏,对不对?”
越人木然点头,他可再不敢乱说话了。
“话说,她那身衣裳从哪弄的?怎么看着那么眼熟呢?”
“那是玉公子的衣裳!”
商无瑕怒了,“她不是不嫁玉云栖那个废物吗?怎么关系好到都能穿一条裤子了?”
“侯爷,是凌小姐偷的!属下瞧的真真儿的,她还顺了玉公子不少金银呢!”
商无瑕嘴角抽了抽,拿起酒杯来掩饰自己刚才过激的反应。
“侯爷,属下不想再干盯梢的活了!”越人委委屈屈的,想他堂堂安平候府的掌家,天天忙里忙外,还得帮着侯爷盯凌昭云的梢,就连睡觉都是在树上,要么就是趴在墙头上。
这几天战五见他行踪诡异,老以为他偷练什么绝世武功,天天追在他屁股后边讨秘笈。
商无瑕桃花眼一瞪,厉声道,“府里就你龟息功练的最好,能隐藏气息内力!你不干谁干?你又不是不知道她,猴精猴精的!别人能糊弄住她?”
越人哭着脸,“侯爷,那能不能让属下后半夜回房睡?”
商无瑕眉目平和,沉声说道,“越掌家见机而行吧!”
越人握拳仰天,涕泪横流。总算能睡个踏实觉了。太感动了!
商无瑕透过窗子闪开的一道窄缝望着下面的白衣美人,只见她手执琵琶边弹边舞。
昭云看了觉得乏味,美人表演都逃不过这样的俗套。打了个呵欠,意兴阑珊。
那白衣美人弹的调子越来越快,身子也像个陀螺似得越转越快,整个人璇成一抹婀娜白雾,让人眼花缭乱。
底下人不住的拍掌叫好,昭云盯着看了会儿,轻蔑的摇摇头,“雕虫小技,也好意思拿出来显摆!”
小怜诧异,这还叫雕虫小技?
她崇拜的凝视昭云的侧脸,“公子果然见识广博!”
昭云捏上她白嫩的小脸,“真是个傻丫头,我这哪叫见识广博?”
“能入的了公子眼的才是最好的。”
“聪慧如小怜的姑娘着实没有几个了,拐着弯都能赞到自己身上!”
小怜抿嘴一笑,“公子说什么呐?”
“说你能入的了本公子的眼,必定是最好的!”
小怜有些自怜自哀,“公子又说笑了。奴家怎能比得上那些西辰的美人?”
“在本公子眼中,小怜才是最美的!她们不过是些庸脂俗粉而已。”
小怜叹息,“可惜小怜已是残花败柳之身,配不起公子垂爱。”
昭云没再说话。
她所说的绝非是逗小怜开心,而是真心觉得在台上卖弄风情的女子,远远比不上小怜干净。说的好听,是西辰花魁。其实,只不过是太子弃手中的棋子而已。
只是不知他此次的目标是谁。
昭云颇为玩味的注视着太子弃。她早该想到身为一国太子的微生弃,不会安心为质。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以后执掌西辰铺路。又或者,他有更大的野心!
这太子弃,可不是弃太子!
很快,第一位美人表演完毕。台下已是掌声雷动。
第二位美人袅袅婷婷走上台来。她并没有那么多花俏的玩意儿。穿着也跟秦国闺秀一般无二,相对上一位,算是包裹的严实的了。
台下的那些男人见了,一个个的像是霜打的茄子,兴致全无。
但那美人却是生的妩媚到了骨子里,单单一个眼神,就能让人神魂颠倒。
她福了福身,朱唇轻启,“想必各位爷听琵琶曲听得腻了,奴家愿以一舞博各位大爷一笑。
“跳来跳去还不都是那些?”
“就是咱爷们儿看的多了!”
“想看跳舞倒不如上隔壁看去!”
台下几个喝醉了的,呼呼喝喝起来。
那美人充耳不闻,极具风姿的站在台中央,不被他们影响。
此举倒是吸引了昭云的注意,她倒像看看这位美人能有什么本事扭转局面。
洞箫响起,婉转悠扬,如泣如诉。
随着乐曲声声,台下人的情绪渐渐平复。
美人素手轻扬,露出一截雪白皓腕,朱唇轻启,朗声唱道,“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声音空灵,带着洞悉世情的沧桑与无奈,让人听了由衷生出缕缕怜惜。
皓腕轻转,放在腰际,素手慢解,像是在抚摸情郎玉面,夹杂着无尽思念。
台下坐着的人各个屏气凝神,都在期待她解下腰带。
她也不负所望,纤手一挥,腰带稳稳的捏在指尖。
美人唇畔妖娆,媚眼如丝,勾魂夺魄。
纤手再一扬,将腰带抛到了台下。
所有人一哄而上,开始争抢。
美人继续唱到,“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身上衫袍慢慢下坠,香肩半露。
这时,抢着腰带的男人乐不可支,大声嚷道,“老子抢到了!是老子的了!嚯哈哈哈!”
昭云见状,不禁摇头,“丑态毕现!”
雅间里的商无瑕跟她动作同步,“丑态毕现!”
台上美人卖力的扭动细腰,长长衫袍要掉没掉,玉颈如雪,再往下该遮的都遮的严严实实。引得台下人心痒难耐,异口同声大叫,“脱!脱!”
昭云频频摇头,哀叹,“人心不古!”
商无瑕手中的酒杯就快被他捏碎了,手指轻颤,狠狠道,“人心不古!”
终于,挂在美人身上的衫袍如愿掉落在地。
一时间,台下人看的呆了。喝酒的杯子,夹菜的筷子都停在了半空。耳边只剩空灵的洞箫声。
“嘶——”不知是谁吸了吸就快流下的口水,打破了闷局。
061 国之不国
就见台上美人曲线玲珑的胴……体外罩着一袭薄如蝉翼的透明轻纱,宛若一条妖冶的美女蛇,不住舞动腰肢,向在座的每一个人发出最直接的邀请。
那双又白又长的大腿时不时的撩动,不知什么时候脱掉了鞋子,露出一对笋尖般娇嫩的玉足。怪不得台下人看了都直流口水。
这怕是京都长乐的烟花柳巷里最为大胆的表演了。
昭云有意无意的看向太子弃所在的雅间,见他正负手而立,满意的注视着台下人的反应。
在人们意犹未尽的挽留声中,第二位美人飘然下台。
所有人,包括昭云在内都满心期待第三位美人的上场。
然而,等第三位美人真上了台,倒叫昭云有些失望。不止是她,就连她身侧的小怜都有些意外。
那美人要严格来说也算不得是美人了。至少比起前两位来差的太多。
她穿了一身奇奇怪怪,宽袍大袖的衣裳。高高的领子杵在她尖细的下巴上。看起来,她比前面两人略高些,应该属于瘦高类型。
可那身宽大衣裳将她的优点都掩藏了起来。
她整个人看起来十分清高,细眉细长眼,鼻子不大,嘴也不大。眉宇之间略带凌厉,整个人冷冷的,仿佛只要人一接近,就会被她身上散发出的那股寒气喷成冰棍。
“她……好重的……杀气!”
越人凭着他独特的嗅觉,闻出了这位美人身上与别不同的气味。
商无瑕对越人的说法表示赞同,点点头说道,“春宵未度,身先死。嗯!吓死的。”
越人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