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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希友又向大床爬近了几步,道:“大都督明鉴,传说当然是靠不住的,那种没有事实根据的东西,怎么能信呢?”
他看向李勒,清了清嗓子,道:“事实上。历史真相是这样地!伯邑考找了个替身,冒充是他,给商纣王杀,而他自己却偷偷地回国,招兵买马,准备发兵讨伐纣王!正当大军刚刚集结好,就准备出发时,他的弟弟周武王起了坏心眼,为了夺取兵权,就想把哥哥伯邑考给杀了。然后他由带着兵去攻打商纣王!
可不小心消息走漏,被伯邑考得知了这个消息。唉,伯邑考为人就是善良啊,他不忍心与弟弟手足相残,于是就远走他乡,一直向东走。走啊走啊,路上又和妻子和大儿子失散了,只带着小儿子再走,终于有一天,走到了一条大江的前面,他见这大江两岸绿草芳菲,土地肥沃……“
“这条江叫做汉江吧?”李勒问道。
金希友听李勒这一问,大喜道:“原来大都督也知道这个史实啊?”
李勒叹了口气。摇头道:“我不知道,但猜也猜得到,你的意思是伯邑考到了汉江之后,就爱上了这里。从此在这里定居,他地后代便成了新罗人,但因怕中原的周武王发兵报复,所以便改姓了金,以避兵灾,是这样吧?”
“原来大都督真的知道这个史实啊!哎呀,大都督,你的学识才是真的了不起呢!”金希友连声赞道,满脸喜滋滋的表情,可算是找到知音了,真不容易啊,这么多年,他的考证工作,终于得到了别人的认可!
李勒心想:“去你奶奶地,我才不知道你的狗屁史实呢,这算哪门子史实,不过是你瞎编,我跟着起哄罢了!”
金希友道:“所以说咱们新罗人就是伯邑考的后代呀,而那个周武王之所以能登上王位,根本就是咱们新罗人让出去的,说明咱们善良,要不然哪儿轮得到他当西周的大王啊!”
李勒点头道:“是啊,咱们被算计了,实在是受了委屈!照你这么说我这姓宇文的,其就是伯邑考长子的后代了?”
金希友把头上下点得几乎就要断掉,一个劲儿地道:“是啊是啊,大都督就是伯邑考长子的后代,是长子长支,如要论起族谱,大都督还高着我们大王一辈呢,这都是我考证出来的!”
“那我就搞不懂了,那我们这支的老祖宗,为啥又改姓了宇文呢,姓姬不是挺好地嘛!”
金希友道:“大都督,那是因为怕周武王派人追杀啊!您家的为了躲避追杀,只好隐姓埋名,改姓了宇文!大都督上在草原受了多少委屈,吃了多少苦啊!”
突然之间,李勒嚎叫一声,叫道:“是啊,我的祖宗呐,你们可受苦了!”他抬起袖子,擦着眼泪,挡住了脸,双肩不停抖动,看样子情绪十分激动!
金希友见李勒激动得都“哭了”,为了给大都督壮声威,他连忙也哭了出来,没有眼泪,只好干嚎,声音大得惊声,足可以称得上是直冲夜宵,绕梁三日了!
外面当值的安西兵听到里面有哭声,吓得连忙跑进殿来,见殿里那四名安西兵象呆子一样傻站着,跑过去问情况,这才明白,无不目瞪口呆,也跟着傻站在当场!
—李勒放下袖子,问道:“金大人,你哭什么啊,又不是你的祖上受了委屈!”
金希友叫道:“大都督,我是为了你地祖上受到不公,才这么伤心的呀,谁让我是新罗王族成员,也算是大都督的远亲呢!”
李勒道:“你们国王比我小着一辈,那你呢?”
“我自然比大都督小着两辈……”
“孙儿啊,我苦命的孙子啊!”李勒一把抱过金希友的脑袋,放声大哭!
金希友被李勒紧紧地抱着,头部顶在他新认“爷爷”的胸口,呼吸困难,几乎就要背过气去,他还不敢挣扎,被大都督抱住脑袋哭,这是多大的荣耀啊,常人谁能得到,自然不能挣扎的,就算要背过气去,也得忍,使劲忍!
哭了片刻,李勒这才放开金希友,看着被憋得满脸通红地金希友,他道:“好孙子,咱们祖孙两人好不容易相认,你有什么事让爷爷办的,你直说,爷爷全都答应你!”
被叫成孙子,金希友也只能认倒霉,谁让自己硬往上凑呢!他道:“大都督……”
“叫我爷爷!”李勒亲切且慈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金希友只好硬着头皮道:“爷……爷爷!以后咱们新罗的军队就要跟着您,去攻打平壤了,只不过咱们新罗人治学问地本事高,打打杀杀这些粗人的玩意却是不行,您看能不能给我们安排个不用上战场的活儿啊?”
李勒心想:“我琢磨着,你打的就是这种小算盘,想占你爷爷的便宜!哼,如果不用你们打仗,那还叫什么友军,干脆叫跟班的算了!”
他点头道:“成,我把最光荣的任务交给你,而且不用上战场,连刀枪都不用带!”
金希友大喜,连连磕头,感谢李勒的关照。他心想:“瞧瞧,这就是装孙子的好处,不用打仗了吧,杀人这种事,还是交给他们安西军自己去办吧,分战利品时别落下我们就成!”
李勒点了点头,不想再说别的,挥手打发他离开。
金希友千恩万谢地出了大殿,对于他来讲,今晚可是占了大便宜,只不过用一本书摊上买来的《史记》,就换了八千新罗兵不用上战场,怎么说都是值得的!
第二天,李勒起床,招集将领,商讨了一下去平壤的事。攻灭高句丽必须速战速决,不能拖延,是以众人决定,两天后就开拔!趁着这两天的功夫,他们需把隋军留下的大批物资处理好,物资实在太多,这么一大笔财富,实在无法带着上路,只能派人留下照看,等待窦建德的后续部队来到!
待到开拔之日,金希友姗姗来迟,李勒正纳闷儿着呢,这两天怎么没看到他,自己这乖孙子,不是最爱凑近乎套关系吗,怎么能忍住两三天不来见爷爷的面?
待金希友走到近前,他这才明白,怪不得不来给自己请安,赶情金希友不知被谁给打成了重伤,脑袋上缠着白布,一条胳臂上还吊着绷带,腿上绑着夹板,被新罗兵抬着过来的!
李勒上前关心了一下,问起发生什么事,金希友口齿不清地说了一遍,他也不知道是被谁给揍了一顿!
原来,那日金希友告别李勒,下山回转自己的帐篷时,还没走到新罗兵的军营,突然间黑夜里冲出帮人,把他按倒在雪地里,就是一顿暴打!
第二百五十三章 狗尾草
日夜晚,金希友兴冲冲地下山,骑上一匹跑得极稳的己住的帐篷跑回,身后只跟着两名亲兵,这里是安西兵的占领地,他又是新罗的使者,大都督新认的“老”孙子,估计着也不可能会有人袭击他!
然而,金大人做学问的本事高超,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事,都能经过一番考证,得出让他满意的结果!可对于即将发生的事,他就没什么好本事去考证了,因为事情还没发生呢!
离新罗的军营尚有一里的距离,黑暗当中,突然闯出一队人马,领头的那人身穿黑色衣服,黑乎乎的脸,也看不清他长得什么样!
这领头的人跑到金希友的跟前,操着带有突厥口音的汉语问道:“是新罗的金希友吧?”
金希友听到有人竟敢直呼他的名讳,怒喝道:“大胆,什么人竟敢直呼本官的名讳,报上你的名字,我去找你家将军理论!”手中的鞭子一甩,就想对着前面的人耍威风!
领头的人却道:“就是这个羊粪蛋子!弟兄们上啊,给他紧紧皮子!”
话音刚落,他后面那帮子黑衣壮汉一拥而上,把金希友扯下马来,按倒在雪地里,大脚丫子随后就踹了上来!
金希友的亲兵大惊,急忙上前抢救,却被黑衣壮汉也打下马来,按住也是一顿痛揍,直接把两个亲兵打得晕了过去!
金希友想呼救都呼不出来。地上地雪呀土呀什么的,灌了他一嘴,别说喊了,连闭都闭不上!
黑衣壮汉揪着他的头发,狠狠地痛打之后,又将他的衣服扒个精光。一名大汉上前,拿着针和墨盘,在金希友的额头乱刺一气,也不知刺了什么东西在上面,不过看手法,这人倒是个刺青高手,动作既迅速又熟练,眨眼功夫就在金希友的额头刺完了!
刺完之后。黑衣壮汉们将金希友和他地两个亲兵四蹄反绑,然后绑到了一棵大树上,把嘴堵牢,免得他们大声呼救!修理完他们,黑衣壮汉哈哈大笑,骑马便走,临走时还把金希友他们的三匹马给牵走了!
金希友大人就这么光着屁股在树上吊了大半夜,大树所在位置偏僻,巡营士兵是不会往这里巡视的,自然没人来救他!直到第二天清晨。天光放亮,金希友才被人发现,救了下来!但就算被救下,他也没法站起来了,四肢均已被打成重伤,其中一腿一臂。还被打断了!
救他的人是安西兵,他们一见金希友无不愣住,然后放声大笑,笑得连眼泪都流出来了!金希友心中大怒,当即就打算跑到李勒那里,去告上一状,他可听出来了,昨晚袭击他的人说的话里带有突厥口音。没准儿就是安西兵,只是不知是哪个将领手下!
一个安西兵上前,指着金希友的额头,道:“金大人。你额头上的刺青,是我们突厥人给你刺地吧!这种手法只有我们突厥人会,刺上之后,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都没办法去掉,就算是扒掉一层皮,等血痂掉了,不管疤痢多大,刺青图案也会重新显现出来!这是我们突厥人专门给奴隶作标记用的,只要刺上,就不怕他逃了!”
金希友大吃一惊,忍住身上巨痛,叫安西兵脱下军服给他披上,心想:“什么样的刺青,能让当兵的笑成这样,他们看我光着身子都不当回事,可却对着额头上的刺青笑,到底是什么图案,能让他们这么兴奋?”
他有心想找块镜子来看看,可现在哪有镜子给他照脸,只好问道:“我……我,我头上刺了什么?”一张嘴,发现腮帮肿痛,牙齿疼痛,看来脸上的伤也不轻!
那名突厥安西兵强忍住笑,道:“金大人,你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