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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乙笑道:“你摘来的是一朵花。我敢断定,你十年之期将有一场劫难,不过你只须谨记四个字‘长安望日’,就可以逢凶化吉。”
大諲撰听了这话,心道:“长安是天子所在,望日却是什么意思?”不过不知为何,他偏偏觉得这道士说的话,他不肯怀疑,当下点头:“我信你的。”
道士乙又拿出一枚污秽的铜钱,说道:“你我有缘,当是忘年之交,且缘份极深。我把这枚铜钱送给你做个记念。这是终南山一位道士送给我的,我转送给你,随身携带,将来你悟出‘长安望日’四字的意思后,可以保你平安,千万不要丢失。”
这枚铜钱直径二寸,厚一分,圆穿,属大钱类。正面是一位头梳双髻、袒胸露乳的异装道士,以钓竿从河塘的芦苇丛中钓出一只金蟾,蟾很大,双睛凸出,栩栩如动,作挣扎状。道士则紧握钓竿双臂高举,歪头扭臀,用力拉竿,钓竿承重而弯曲。整个画面布局匀称,用笔简洁,生动活泼,情趣盎然,钱的背面则是广泛流行于民间的道教符咒――雷令杀鬼。
大諲撰道:“多谢道长相赠,我一定百倍珍惜。”
道士乙又说道:“我还要送你两句话。世上最宝贵的是道德,世上最无垠的是胸怀,世上最智慧的是知足。你不仅要记住,还要努力实行。”
大諲撰道:“我一定牢记在心,身体力行。”
刘玄英手上没有物件,只是冷冷地看着道士给那三人算命。他对道士这一套信口开河的算命方法早就熟悉,而且自己人也常常这样给别人算命,可是他自己不给自己算命,也不想让别人给自己算命。他说天机不可泄露,算出来就失去了神秘感。两位道士好象没有注意到刘玄英不配合,还是有说有笑。
甲说:“刘相公是燕王府的丞相,想要算命得另找个清静处。”
乙说:“眼不见为清,耳不闻为静。只是要用刘相公府上的物件来推算才行。”
刘玄英笑道:“某一向愿意和道士结交,却不想算命。听你二人之意,是想到某府中一叙,这个某却欢迎!”
于是大家一起来到刘府。到了堂上,宾主落座。刘玄英吩咐家人上茶。
道士甲道:“不用献茶,请拿十个鸡蛋来。”
道士乙道:“还要十枚铜钱。”
刘玄英让仆人送上十枚新鲜鸡蛋和十枚铜钱。
两个道士就在案上摆浮图。先放一枚铜钱,再在钱上放一枚鸡蛋,又放铜钱,再放鸡蛋,逐层摞起,把十枚铜钱和十枚鸡蛋相间隔着摞成一个垂直宝塔,岌岌乎可危,危危乎欲倒。大家全都看呆了。
刘玄英道:“二位弄这险情,是何意?”
道士甲道:“这是一句成语,难道你这十六岁就中甲的大才子还不明白吗?”
刘玄英笑道:“危如累卵。你想暗示什么?”
道士乙道:“你现在的处境就是这样。人居荣禄之场,履忧患之地,比累卵更危险。”
刘玄英慧根极深,顿时醒悟,谢道:“多谢二位指点。海蟾子愿随道长回山修练,从此不问凡俗之事。”
刘玄英吩咐家人摆宴,留客人在府中吃喝唱跳,闹了一夜。到了天明时分,刘玄英借着醉意,把家中珍贵物品一顿乱砸,又把金银大把分给奴仆家丁,然后把官印挂在堂上,向孙鹤大諲撰崔礼光三人说了一声各自珍重,就与两名道士携手大笑而去。妻子儿女们拦不住,家丁追赶出门来,却见主人唱着歌,飘然而去。'无风注:话说……这基本也是个史实。'
孙鹤也喝醉了,他向刘夫人劝道:“刘相公今天酒有些过量,和道士出去玩几天就会回来的。夫人不必担心。”
刘夫人跳脚骂道:“他疯了!随他去吧,永远不要回来!”
孙鹤又把大諲撰和崔礼光送回宾馆,再回家喝了一碗醒酒汤,匆匆去“上朝”。
这天大諲撰被刘玄英的疯颠行为弄得心神不定,晚上在宾馆中久久不能入眠,就把那枚铜钱拿出来玩耍。那枚铜钱被烛光映照,现出离奇形象,那只金色蛤蟆的眼睛在眨动,仔细一看,那蛤蟆竟然是三条腿。大諲撰又惊又喜,不禁欢叫起来。
崔礼光被他吵醒了,问道:“殿下怎么还不睡,半夜三更叫什么?”
大諲撰问道:“'w‘w‘w‘。‘w‘rs‘h‘u‘。c‘o‘m‘'你说世上有三条腿的哈蟆吗?”
崔礼光道:“三条腿的哈蟆是金蟾,是仙山神物,世上怎么会有?”
大諲撰道:“原来是仙不是妖。这我就放心了。”
'无风注:传说那两个铜钱累卵的道士是上八神仙中的两位仙人,一个是汉钟离,一个是吕洞宾。刘玄英回到终南山修道练丹,道号海蟾子,十年丹成,有白气自顶门冲出,化鹤飞升了。后来人们常常见到一个蓬头跣足的道士,头上或肩上蹲着一只三足金蟾,手中拿着一只带叶的鲜桃,出没于关海内外,黄河上下,大江南北,嬉笑逗人乐,把金蟾吐出来的铜钱随手散发与人。人们都叫他刘海蟾,又称刘海,就是得道之后的渤海人刘玄英。据说他肩上那只三条腿的金色蛤蟆,是在安徽凤阳县城西北隅一口井中钓出来的。那口井中水量充沛,却从来听不到蛙声,千载不变,至今依然,成为凤阳县里一处名胜。不过传说归传说,本书中点到为止,以上仅为注解。'
渤海国使节大諲撰和崔礼光,在幽州等了十天,得不刘玄英任何息信,在幽州已经无事可做,就要启程归国。这天来向孙鹤告别,却见孙鹤一脸愁苦之状。
孙鹤道:“说来真是不可思议,刘相公真的失踪了!”
崔礼光道:“道士累卵是危在旦夕之意,难道刘相公会有危难吗?”
孙鹤道:“他一直是想学道的,也许真的不会回来了。只是他一走了之,却让我感到失落。”
崔礼光道:“我也深感遗憾。原本指望刘相公来推动幽燕和渤海结盟,现在他却走了。”
孙鹤道:“其实他对刘守光很失望,一直想要离开幽州,却又不知该往何处去。看来我也要离开幽州了。”
崔礼光道:“难道孙公也要和刘相公一起去学道吗?”
孙鹤道:“那倒不会。某只想施展平生抱负,在有生之年成就一番事业。道士不是说我能当宰相吗?他说得很对。某确实想做宰相,所以……也许,也要离开幽州了。”
崔礼光道:“如果孙大人做了大唐的宰相,可别忘了多多关照渤海国。”
孙鹤笑道:“走不走得掉还是两说呢。”
渤海国使节踏上归途。这天过了辽河,踏上了渤海国土地,焦灼不安的心情才算得到缓解。可是,正行之际,突然被一队骑兵拦住,不由分说就要拿绳子来捆。
崔礼光问道:“你们是渤海人吗,是谁的部下?”
骑兵头领道:“俺们是左熊卫大将军大审理麾下的骑马兵都尉,专门捉拿你们这些契丹密探。”
崔礼光道:“我是渤海国使臣,同行的是渤海国副王殿下。你们不许动手动脚,赶快送我们去见大审理将军。”
都尉仔细查验之后,确认这二人是出使的王子和大臣,就护送到中军大营来。大营中的统帅出来迎接。崔礼光一看,果然是左熊卫大将军大审理,这才放下心来。
崔礼光问道:“你的大营不是在夫余府吗,为何移师到这里来了?”
大审理道:“只因契丹人犯境,国主命我来这里驻防。”
崔礼光道:“百年以来,以辽河为界,双方相安无事,怎么突然又生事端?”
大审理道:“都是新罗难民惹的祸。有个叫张秀实的新罗人跑到契丹国去了。他回来扇动新罗难民外逃,不仅是外逃,还劫走村中牛羊,十分可恶。”
崔礼光道:“原来是刁民闹事。让你左熊卫来防,是不是小题大作了?”
大审理道:“张秀实频繁来扰,祸及沿河三县五十余村,不象是刁民所为,只怕是契丹新王耶律阿保机有意挑起事端。”
二人正在中军帐中说话,忽的亲兵来报:“契丹人袭击布多县,气焰十分嚣张。”
大审理道:“请崔公看护王子殿下,本帅要去出战。”
大审理当即率兵出战。他带着一千轻骑赶到布多县,正有五百余名匪徒在劫掠县城。渤海国骑兵与匪徒展开激战。匪徒不敢恋战,纷纷向河西逃窜。大审理追击到河边,活捉了两个匪徒,收兵回营。
崔礼光问道:“又是张秀实来骚扰吗?”
大审理道:“那些匪徒都是乘马而来,马匹整齐,鞍具相同,绝不是刁民自发组成的队伍。捉到两个俘虏,请崔大人和我一起来审问。”
那两个俘虏被押到帐上,不等发问,就主动招道:“我们是迭剌部的勇士,是奉了夷离堇的命令来征粮的。”
大审理喝道:“你征粮征到布多县来了,这也是你家夷离堇的命令吗?”
俘虏狡辩道:“哪里有粮,就到哪里征。”
崔礼光问道:“你迭剌部有多少人马?又有多少人过河来征粮?”
俘虏道:“我部有骑兵三万,今天有五百人过河,明天却不知有多少。”
崔礼光问道:“你这话怎么讲?”
俘虏傲慢地说道:“我家夷离堇是大可汗的兄弟,他不仅可以让迭剌部的人马过河来征粮,还可以让八部所有人马来掠人口抢牲畜。”
崔礼光再问道:“这么说,是大可汗让你家夷离堇胡作非为了?”
俘虏道:“那倒不是。是我家夷离堇和大可汗打的赌。”
崔礼光追问道:“他们打什么赌?”
俘虏道:“如果我家夷离堇能自由出入辽东,就让他当下任大可汗!”
原来,阿保机有五个弟弟,依次是:剌葛、迭剌、寅底石、安瑞、阿苏。阿保机当上大可汗以后,就把迭剌部的夷离堇让给老二剌葛来做。剌葛十分兴奋,以为耶律氏从此可以垄断大可汗大位,兄弟们都有机会来做大可汗。有一次六兄弟一起打猎,剌葛就把心里话说出来。
剌葛说道:“大可汗是三年一选举,大哥先做三年,然后我再做三年,接下来就是老三、老四、老五、老六,大家都来做一回大可汗,至少可以做十八年。”
阿保机听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