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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使画戟、马槊之人,通常都是名家高手,因为这两样兵器的“技术性”要求非常高,不是高手一般使不了,所以这都是“不可欺”之人,千万大意不得。
憨娃儿天生神力,但他当时选兵器的时候还并未学什么真正的招式套路,所以就把李曜造剑剩下的精钢打了一把最简单的铁棍,否则以他的力气,倒是使锤斧的好苗子……
而现在在定难军中军之中与他交手,并看起来似乎敌住了憨娃儿的,却是一个真真正正的使锤之人。
李曜心头闪过自己派出探马细作打探出来的各种情报,忽然目中精芒一闪,说道:“原来是他!”
折嗣礼马上骁将,乃是善射之人,因而眼力也是极佳,此时也看见了那边的情况,他对于竟然有人能敌住那位强横无匹的朱旅帅,也是震骇非常,马上问道:“是谁?”
李曜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若某所料不差,当是野利氏的头号猛士,此番野利氏主将野利山门。”
“野利山门!是他?此人某也知晓,传言他乃天煞命相,上克兄,下克弟,原本有一个兄长,出生时就成了死胎,他出生后一年多,本要有个弟弟,结果出生时也死掉了。”
李曜对这些东西是不信的,正要问他此人底细,哪知道折嗣礼也不打算把这种神神道道的事多说,就已经说道:“野利山门三岁就敢持刀杀羊,四岁学会骑马,五岁弯弓射狼……十岁之时,他外出找寻一头丢失的羊羔,结果空手打死一匹孤狼,拖着狼尸和半边羊尸回了部落,被野利氏头人誉为族中少年第一勇士。十三岁时,野利氏族中已经没有人是他的对手,野利氏第一勇士的名号,他已经保持了十年。”
李曜眉头深皱,手心又不自觉的握紧了,他第一次为憨娃儿的安全担心起来。
过去,憨娃儿虽然脑子不好使,但他天生神力,又有一种类似野兽直觉一般没法解释的机警,从来都只有他揍人、他打人,从他平时言语之中,李曜也只觉得他对自己师尊钟离权有一种莫名的敬畏,再就是对李存孝有一种不肯服输的情绪,除此之外,从来没有觉得憨娃儿把别的什么人的武力看在眼里。正因为如此,李曜也从来没有担心过憨娃儿的安全。
师尊不必说了,就算李存孝,也是不可能对憨娃儿出手的人,那么天下虽大,还有谁能伤害到他?
然而今天,李曜却突然揪心起来,他感觉自己的脚有些发凉,手心之中全是汗,心里满满地都是一个念头:
如果憨娃儿有什么闪失,今夜就算有再大的战果,又有屁用!
“锵!——”地一声巨响忽然传进李曜的耳朵!
这一声响,却竟然是憨娃儿与野利山门来了一记硬碰硬,两件重兵器毫无保留地砸到一起,发出来一声几乎是惊天动地的巨响!山下的战斗,连山上观战的李曜和折嗣礼都听得一清二楚!
李曜和折嗣礼几乎是同一时刻身体前倾,双手撑着扶栏,目光死死地盯着山下两人交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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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九一八,似乎我也战意昂扬……但是,我不打砸抢,就发泄进书里吧。可惜唐朝时期的日本简直不值一打……真是遗憾啊。
第106章 胜负已分
山下,定难军中军大营。
憨娃儿坐在马上,晃也没晃分毫,但脚下的坐骑却倒退了几步,四腿一弯,差点受力不住跪了下去,好在憨娃儿骑术精湛,顺着那马的动作把手中的铁棍往地下一撑,双腿夹住马腹,为那马卸力不少,那马儿才将将站稳。
与他交手的正是野利山门,他胯下的战马倒是无事,而他本人则是身形一晃,不过却也没有多少别的表现,只是脸色一沉,口中喝道:“好气力!好汉子!某乃横山野利氏野利山门是也,来将何人,报上名来!”
憨娃儿手中铁棍收回,冷着脸道:“飞腾军李军使麾下朱八戒!”
野利山门目中精芒一闪,战意昂扬:“你就是‘一柱擎天’朱八戒?好得很,听说你与河东第一勇将李存孝不相上下,今日有幸,某倒要仔细见识见识!”
憨娃儿坦然道:“俺与存孝郎君是交过手,但俺攻他八招,没奈何得了他,他反击一招,就胜了俺,俺是打不过他的。”
野利山门心中一惊,忖道:“这朱八戒气力比某还大一两分,手中一根铁棍,招式娴熟精妙,方才若不是某趁乱杀出,这军中何人敌得住他?可就是他这样的高手,居然会被李存孝一招而败!那李存孝究竟强到了一个什么样的地步?”
他倒是并不怀疑憨娃儿故意忽悠他,因为在他看来,强如憨娃儿这般的将领,定是自有一番傲气所在的,不可能为了忽悠人而把别人说得多么强悍,却将自己说得一文不值。正所谓同行是冤家,而武人又是格外地争强好胜,所以他不相信憨娃儿能这般大度。
野利山门傲然一笑:“素问河东军中猛将如云,既然朱将军自认不如李存孝,那某今日只好先击败你,今后才好找李存孝过招了!”
憨娃儿在战阵之上,气质与平时截然不同,此时闻言,面色波澜不惊,沉声道:“你要赢俺,只怕不能。俺可以胜你,只是要在五十招后。”
野利山门纵声大笑,然后嗤笑着问道:“你有什么本事,敢说五十招外可以胜某?”
憨娃儿毫不动怒,平静地道:“俺很久没碰上敢跟俺拼力气的人,所以方才那一下,俺只使了七成力。”
野利山门面色一变。他方才其实也没尽全力,但他早看到憨娃儿大杀四方,知道憨娃儿力大无穷,因而刚才突然杀出,却也用了九成力道。若是憨娃儿果然只用了七成力,那自己与他二人从力量上来说,已是高下立判。
至于招式,野利山门并不认为自己会比憨娃儿高明,因为他方才在杀出来之前,已经观察过憨娃儿杀敌,虽然对付那些虾兵蟹将,憨娃儿来来回回只用了三四招,但高手相见,看得都是极准的,憨娃儿虽然变招不多,但每一招都是恰到好处,要么是打人家措手不及,要么是逼得人家以力相抗——后者的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真正的高手,尤其是战场之上的高手,很少会用到多么玄妙复杂的招式,区别高手与庸手的关键,就在于这个“恰到好处”。
在野利山门看来,憨娃儿绝对是战场上最为危险的那一类敌人,他不仅力大无穷,而且有一种天生的敏锐,最关键的是他有一种无须明言的剽悍,这种人动起手来绝对是悍不畏死的。这与他野利山门简直就是一个模子两个人一般。
野利山门冷笑道:“你只使了七成力,难道某便尽了全力了不成?你我二人心知肚明,若要你我从力气上立即分个胜负,只怕不易,唯有看谁的力气更加悠长,才是道理。你如何便有把握五十招之外便能胜某?真是笑话!”
憨娃儿不再解释,也不再分辨,只是道:“那就试试。”
说完,他就一夹马腹,打算攻了过去。
野利山门面色沉肃,也一夹马腹,准备迎战。
但憨娃儿耳边却响起来史建瑭的喊声:“朱旅帅,莫要忘了军使吩咐!不可恋战,速战速决!”
憨娃儿一愣,忽然大吼一声:“知道了!”
野利山门正一怔,便看见憨娃儿猛然一夹马腹,挟万夫不当之勇猛然杀将过来,心中一惊之下,立即全力戒备。
憨娃儿舌绽春雷,怒喝:“俺们一招见个分晓!”
只见他猛地一举精钢铁棍,就是一招夜叉探海,猛然击出!
这一招他蓄力而出,当真是威猛绝伦,速度奇快,根本无法躲避。野利山门暗道不妙,全力封挡。
只听得“嗙!”地一声巨响,野利山门手中长锤的铁杆竟然被生生打成两截!人也坐不稳马,猛地往后一晃。
野利山门心知不妙,只得顺势一翻身,从马后背翻下,躲过憨娃儿地顺势一击。憨娃儿的棍风扫到他面上,竟然刮得有些生疼!
憨娃儿却不追杀,从他身边呼啸而过,高喝一声:“野利山门,今天俺没工夫跟你蘑菇,下次再来取你人头!”
野利山门两手虎口发麻,霍然站起,深吸一口气,望着憨娃儿远去的背影,面上阴晴不定。他身后的牙兵见连他也挡不住那飞腾军敌将雷霆一击,早已惊得目瞪口呆,此时才回过神来,一下子围到他身边,齐声问道:“山门将军,您怎么样了?”
野利山门叹了口气,摇摇头,道:“某无事,他虽然强,也强不到一招便能伤了某去。”说完便道:“走吧,回咱们自己营里去,此番出兵,某对拓跋家已经仁至义尽了。”
牙兵们一时无言以对,跟着落寞的野利山门缓缓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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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城门!快开城门!”
随着李曜的一声令下,神木寨的南城门轰隆一声打开了,两百骑兵,回来的竟然还有一百七十余骑,虽然其中大多数带伤,不过因为并未遭到什么坚决抵抗,因而重伤不多。其中还有五人是一马双人——有五人的战马战死,又没有抢到马匹,只好跟着同袍一起同骑而回。
李曜匆匆下了塔楼,迎了上去。他见憨娃儿面色平常,也未尝表现出受伤的模样,心中这才松了口气,把到了嘴边的一句问话变成:“史都虞候此番大功,某当亲禀大王座前!”
史建瑭如今还年轻得很,见李曜亲自下了塔楼来迎他,也是兴奋不已,不过他战场上虽然勇猛,战场之外却也是谨慎之人,听了李曜这句话,连忙翻身下马,单膝跪下抱拳一礼,从怀中摸出军令,高高举起,大声道:“末将史建瑭,奉军使令,出城袭扰敌军,幸不辱命,特来缴令!”
李曜深吸一口气,走上前去,双手接过,也大声道:“史都虞候辛苦,朱旅帅辛苦,拔塞干旅帅辛苦……飞腾军甲旅、乙旅的全体弟兄们,你们辛苦了!”
“军使神机妙算!”
“托军使洪福!”
“俺们杀得痛快,不辛苦!”
……
答得虽然混乱,但听在李曜耳中,这些乱糟糟的回答,却比回答一句“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