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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慎重考虑,薛仁贵做出了决定:留两万人在大非川设立堡垒,囤积粮草和物资;自己则和阿史那道真一起率领部分主力出击乌海;郭待封率领其余人等随后出发,双方在乌海会师,共同对付吐蕃的援兵。
不愧是突击好手,薛仁贵的行动再一次取得了成功。在乌海附近的河口,猝不及防的吐蕃军大败而逃,仅被唐军夺走的牛羊就超过万头。获胜后唐军进驻乌海,一边休整,一边等待与郭待封的会师。
面对主帅的安排,郭待封当面称“是”,心里却一个劲地嚷着“不”。薛仁贵走后,他更是一手遮天。为了表现“老子就是不听你的”英雄气概,他公然违令,没有把众多粮草等物资留在大非川,而是全部带着随军一起向乌海挺进。他一边走,还一边想:哼,把粮食留下,轻装前进,倒是跑得快了,可你吃啥?!呸,就这水平,还大总管呢!
吐蕃方面得知乌海失守后,立即派出了以论钦陵为首的增援军队,日夜兼程向乌海前进。
而同时,由于携带的物资过多,加之青藏高原上稀薄的氧气,郭待封的军队只能缓缓前进。郭待封倒也不急,一路悠哉悠哉,他不知道,他将为此付出非常惨痛的代价。
郭待封还没到达乌海便遭到了吐蕃军队的突袭。此次对手有二十万之众!
唐军对此毫无防备,阵型大乱,吐蕃人的剽悍、凶猛更是远超他们的意料。而作为主将的郭待封,满脑子里除了怎么让薛仁贵不爽怎么来外,竟然想不出真正有效的退敌策略。
主帅计穷、士兵疲惫,唐军崩溃了,郭待封大败,率军逃回了大非川。此一役,唐军死伤固然很多,但最严重的后果却是全军赖以生存的粮草物资尽数落入了敌手。
薛仁贵日夜翘首企盼着郭待封,不想等来的却是一连串的“噩耗”:郭违令不遵,行军缓慢;遭遇敌军,大败,粮草尽失……最后,他等来了吐蕃大军。
接连的失利让薛仁贵所部从上到下的情绪都跌入了低谷,粮草的丧失无异于釜底抽薪,让人对前景产生了怀疑。面对着优势敌军,薛仁贵纵有通天之能也无可奈何,只好且战且退,准备退回大非川,凭借地利阻挡吐蕃的进攻。
论钦陵确实是个人才,他觉察到了薛仁贵的意图,判断出对方粮草已尽,决定一鼓作气,好好地打个漂亮仗。于是,他要求吐蕃进一步派出增援部队。凭借着高达四十万的兵力,将唐军驻守的大非川围了个水泄不通。
唐军缺吃少穿,士气低下,根本无法抵挡吐蕃的攻势。身为一代名将,薛仁贵也只能扼腕叹息,不知此时的他是否也想起了当年楚霸王那句“此天亡我,非战之罪”呢?
经过惨烈的战斗,十多万唐远征军非死即伤,几乎全军覆没,薛仁贵、郭待封和阿史那道真勉强逃脱。面对已无力挽回的败局,他们只能前往论钦陵的大营请求停战。
论钦陵胜券在握,也显得比较大度。他明白薛仁贵此行虽名义上是谈判,实质是已承认失败。二人很快达成一致:双方同时停火;大非川由吐蕃军控制;吐蕃方面释放所有被俘唐军,并提供必要的饮食与衣物;薛仁贵率军退回唐朝境内。
对于此次战败,《新唐书》还来了一段诸葛亮式的描述,说是薛仁贵在战败后仰天长叹:“今岁在庚午,星在降娄(不懂,反正大意是上天是有规律的,这种时候不适宜打仗),不应有事西方(那你干啥不早说呢?),邓艾所以死于蜀,吾固知必败(这么说,打仗前莫非要仰观天文,俯测八字,不吉利就不打了不成?)。”
大非川惨败的消息传到长安,举朝震惊。李治和武后又惊又怒,下诏派大司宪(监察部长)乐彦玮前往查实,并把三个败军之将披枷带镣地押回了京城。
虽说胜败乃兵家常事,天下没有只赢不输的将军,但打败仗了还是免不了要受罚。毕竟将领的职责是取胜,输得如此惨烈,毫无疑问是追究领导责任的。好在三人之前都立有军功,保住性命不是问题,至于官位,那已经是很高的奢望了。
不过,牛人就是牛人。薛仁贵并未就此沉寂,战功卓著的他依然是皇帝心中的不二良将,东山再起只是时间问题。
大非川之战,直接后果是吐谷浑被吞并,唐朝失去了与吐蕃之间的缓冲。同时唐军不可战胜的神话也就此被终结,直接影响了西域诸国对唐政府的依附程度。
此战过后,吐蕃暂时停止了大规模武装扩张,而改用蚕食战略。对此,唐政府曾多次出兵干预,双方再次进入了大战没有、摩擦不断的相持阶段。
数年后,曾经架起汉藏友谊桥梁,又直接导致唐吐双方剑拔弩张的吐蕃实际统治者——禄东赞与世长辞。长子论钦陵(因在西域、大非川等战役中,战机把握到位,作战果断勇敢,被吐蕃国内尊为“战神”)继承了父亲的职务,几个弟弟又都手握重兵、称霸一方。禄东赞家族几乎完全控制了整个吐蕃。
第九章 武家继承人的自我毁灭
咸亨二年的一个深夜,武后寝宫。
伴着蜡烛那飘忽不定的火焰,武后在纸上奋笔疾书着。一旁侍候的宫女们虽然看不见纸上的具体内容,但皇后因为气愤而略带扭曲的面孔却是清晰可见,忽明忽暗的烛光更是让这张面孔多了许多的煞气和狰狞。她们不敢交谈,顶多也只是眼神的默默交流,心中祈祷着主子不要将气撒到自己的头上。
显然,武后写的不是什么散文随笔,而是一份言辞凌厉的奏章。
她之所以怒气满面,是因为她在倾尽全力控诉一个人,一个她的至亲。
而这个亲人,已经令她忍无可忍!
这位牛人便是韩国夫人的儿子、被毒死的魏国夫人的哥哥、法律意义上武家的嫡系后代——武敏之(贺兰敏之)。
说到武敏之,与他的姨妈武后有着许多的相似,比如美貌(史载他“年少色美”)、聪慧(一眼就瞧出妹妹是死于非命),简直就是一脉相承。只是在心态和忍耐力方面,他却要远逊于他的姨妈。
当初武后将几位哥哥赶出了京城,“恩赐”贺兰敏之姓武,将他作为了武家唯一的后人。后来他又顺风顺水地当上了弘文馆学士,捞了个又有地位又清闲的美差。虽说当年魏国夫人暴死的时候,武后对他颇有些忌讳,但一来他长的帅,嘴巴甜,二来武后自信能够把这小子调教好,因此给他的恩宠只增不减。
但武敏之的想法不一样。
虽然凭借与皇后的关系获得了常人难以企及的财富与权力,但或许一切来的都太容易,在血气方刚、风华正茂的武敏之看来,给奶的未必是娘。他了解武后,深知她对皇帝一度宠幸自己的母亲和妹妹深感不满,妹妹之死与她难脱干系。尽管他还没有实力与皇后对抗,但却并不妨碍他对皇后的敌意,以及随之而来的诸多叛逆的行径。
母亲死后,武敏之几乎就再无人约束,过分溺爱的环境造就了他桀骜不驯、放纵不羁的狂野性格。世间的道德、伦理之类在他看来都是可笑的教条,骗骗书呆子还可以,对于本大爷,哼哼,一概无视!
武家男丁了不得,武家的几位女眷,更是让人不得不直竖大拇指。
武后的母亲荣国夫人杨氏,养尊处优,在尝遍天下美味,穿遍绫罗锦缎后,中年丧夫的杨氏难免要饱暖思淫欲,琢磨着搞几个男人来享受享受。
杨氏的想法,从人性的角度,完全可以理解。但接下来的事却简直让人难以置信:她居然勾搭上了自己的亲外孙武敏之!
前面说过,武敏之年少英俊,风流倜傥,风貌足以打动天下任何一个女人,自然也打得动外婆。加上武敏之素来不忌惮俗世的约束,两人很快便以“外孙探望外婆”的名义住到了一起。而当时杨氏已过八旬,而武敏之则不过二十刚出头。
享受了年轻人“新潮服务”的杨氏对武敏之自然是万般宠爱,时常在女儿面前提出要给他加官晋爵。武后对此惊世骇俗之举虽也有所耳闻,但考虑到家丑不可外扬,而且母亲也乐在其中,索性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武敏之替自己尽孝吧。
有了武后的默许,武敏之更加肆意妄为。身为皇亲国戚,又是超级帅哥,他在长安的交际圈中如鱼得水,无数的女人心甘情愿对他投怀送抱。不过武帅哥可不是随便的人,他交往的对象从来都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
咸亨元年(公元670年),老来艳福不浅的杨氏去世。作为武家的法定继承人,武敏之该为杨氏守孝。然而,守孝期间,武敏之依然我行我素,穿着日常的衣物,在府内供养大量的歌姬舞女,夜夜笙歌,纵情作乐。
武后是个孝女。她下令从宫中拨出不少顶级衣料和财物,让武敏之为杨氏打造佛像,做法事超度。对此武敏之是当面应承,头一转就把这些赏赐全部折现用于消费。
还有更加骇人听闻的:武后最疼爱的小女儿太平公主曾带侍女前往外祖母杨氏家中玩耍,俨然半个主人的武敏之也没有放过她们。
对于此事,《旧唐书》的记载是:“时太平公主尚幼往来荣国之家宫人侍行又尝为敏之所逼俄而奸污事发……”
这条记载让人头疼的地方在于它的句读,更直接一点说,是标点。
前面还好断:时太平公主尚幼,往来荣国之家。
最后也好断……又尝为敏之所逼,俄而奸污事发……
关键在中间。
如果说逗号在“宫人侍行”的后面,可以理解为太平公主的侍女们被武敏之逼奸;
可如果将“宫人侍行”的后面换做句号,问题可就严重多了,因为主语就变成了“太平公主”,也就是说,武敏之的下手目标是太平公主!而那时的太平公主,不过仅仅五六岁!
《新唐书》的记载比较明确:“太平公主往来外家,宫人从者,敏之悉逼乱之”。由此可见,武敏之糟蹋的是“宫人从者”,而且是“悉逼乱之”,也就是说侍女们无一例外都被武敏之享用过了。
司马光老先生在《资治通鉴》里则压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