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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表面看来险胜一筹的白水川泽自两人分手後对这一战便是绝口不提,自己在房间里一关就是数日,只需随从把饭菜送到房门口,不管来的是谁都不闭门不见,
苍井因为知道两人比试的真相所以也不敢擅自去打扰他。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船靠岸之後,从船舱里走出的白水川泽看上去似乎并无什麽异样,可是苍井始终放不下心来,他知道这个小主子的心里对白水兼人比刀时故意退让的这件事必然是耿耿於怀,现在又憋在心里不肯说出来,这滋味必定是不痛快极了,
“主公,我刚才听岸上的人说再过几日就是寒食节,到时候家家出门踏青,插柳祭祖,想必是相当热闹,不如我们也趁此机会上岸走走?”
在海上漂流了多日,现在船一靠岸,船上的人便急不可耐地上岸寻欢,苍井见船上的人都已经差不多走空了才到川泽练习剑道的武场,果然看见他一声不吭地在练习挥刀,苍井在他身边服侍了他这麽多年,川泽心里想的什麽他怎会不明白,
“我没心情,你自己去吧,我想静一静……”
“这种事一个人想怎麽想得通,与其自寻烦恼,不如去逍遥一番,兴许玩上一夜就看开了,你说呢?”
苍井边说著边把川泽从草榻上拉起来,川泽强不过他,不情不愿地随他走到船舱外。谁知道眼前的日光忽而晃得他眼前一黑,他不知为何突然身体一软,整个人如坠进深渊一般脚下骤然一空,若非苍井及时拉住他,说不定他就真的摔下去了,
“主公,你怎麽了?怎麽手脚冰凉……”
“我无事。你不是想去岸上看看嘛,我们走吧。”
川泽毫不在意地摆摆手,摇摇晃晃地扶住船上的木栏向船下走去。苍井原是要去扶他一把却被他轻轻挥开,
他望著川泽的背影,猛然间想到了什麽,脸上的焦虑之色一闪而过,
“已经过了半月了啊……”
由於之前为川泽所创加上密处受伤,兼人一直高热不退,昏迷不醒。千叶迦木衣不解带地在他身边连续照顾了好几个昼夜总算是熬到他醒来。看见他这个样子说不心疼是不可能的,但是想到他在自己面前一点不肯服软,直逼得自己对他狠心。不过话说回来,到了最後看到他落得如此凄惨,伤心後悔的还是自己,
“你一连睡了好几日,要是再不醒过来我真不知道该怎麽办是好了。”
千叶也是几夜未睡,面色憔悴得像大病了一场,兼人望了他一眼,刚想开口就发现自己的嗓子干涩得说不出话来。千叶见状马上将温水端上送到他嘴边,兼人也不拒绝,浅浅喝了一口润了润喉,然後才道,“今天是什麽日子了?”
“明日是三月初七,是他们中原人的寒食节。你问这个做什麽?”
千叶其实心里已经隐约猜到他问这话的用意何在,所以他故意把话锋一转,端来一盒做工精细的糕点,小心夹了一块,递到兼人嘴边,“先不说这个了,你几天都未进食,一定饿坏了。来尝尝我亲手做的鱼糕,都是才捕上的鲜鱼……”
“我已经按照你的要求与川泽比过了,可以把解药给我了吧,”
面对著千叶殷勤送上的美味,兼人只是皱著眉转过脸,他推开千叶的手,漠然道,“先把解药给我。”
听到这话,千叶脸上的表情果然一瞬惨白,他狠狠一咬牙,硬生生把怒气压下去,仍旧耐心劝道,“解药我自然会给你,你先吃点东西好不好,”
兼人心知千叶的脾气这会儿自己不应了他,恐怕到时候他真能翻脸不认帐。不过他并未接过千叶舀来的鱼糕,而是自己端过茶碟将里面色香俱全的鱼糕一口气吃了干净。这样的吃法,纵使是珍馐美味也如粗茶淡饭无异。千叶苦笑了一声,拿来湿巾想为兼人拭去嘴边的油渍,兼人只是不动声色绕开他的手,径自披上衣服从榻榻米站起身来,他背向千叶而战,所以看不到千叶已经气得有些变色的脸,他没想到自己这一病居然病了这麽多日,以至於耽误了送药的时间,不知道川泽他……
与谁花间老(五 上)父子年下
“兼人,明日是寒食节,你多陪我一日,我就把解药给你。”
千叶说话的语气再次恢复到之前那般冰冷的状态。他每次耐著性子想跟出兼人好好说话,但是似乎每次都要以威胁来收尾。
他们难道一辈子都只能这样麽?
“你先把解药给我,川泽的身体拖不了那麽久……”
“那就让他去死吧!”
千叶忽然拍案而起,桌子应声而碎,桌上他静心准备的各色糕点全都碎了一地,他却看也不看一眼,径直走到兼人的面前,捉住他的前襟冷笑道,“你知道的,我巴不得他死,他一死,你心里除了我就再没有别人了!”
兼人“啪”地一声拍开千叶的手,後退了两步,“他要是死了,我就可以一心一意地恨你,兴许还比现在轻松一些。”
“好,好,这是你说的,”
千叶大笑一声,状似疯狂地从自己的衣服里扯出一只瓷瓶就要往地上摔去,兼人却面色镇定地转过身去,他一边走一边淡淡道,“你想清楚了,摔完了那些药我们的契约也就此解除,到时候我不会杀你,我有办法让你比死更难受,你信不信,”
他说完这些话,一只脚已经踏出了船舱,身後的千叶在脸上的一瞬震惊之後突然冲上来一把抱住兼人。他的手臂穿过兼人的腰身,将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像是恨不能把他揉进身体一样,
“不要走,不要走,兼人,你说什麽都好,不要离开我……”
面无表情的白水兼人不动声色地掰开他的手,但是那双手臂的力气大得让他无法挣脱。末了,他才幽幽道,“我希望你不要忘记,当初订立约定,束缚住的可不只是我一个人。”
感觉到身後的人微微颤了颤,兼人长长叹了口气,两人斗了这麽久,到底谁才是嬴的那一个?谁才是残忍的那一个?
“明日的寒食节,你还想去的话,就陪你去看看罢,”
两人之间沈默了许久之後,兼人终於开口说了一句话。虽然是不冷不热的一句话却让千叶露出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他拉著兼人的手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遍,“你真愿意陪我去?”
兼人到底不是铁手心肠的人,他与千叶相识这麽多年,从曾经的好友变成现在这种尴尬的关系。经历过其中的种种之後他深知在千叶的心里自己有著怎样的地位。可是这种荒唐的爱不能弥补他这麽多年所受的侮辱还有当年的夺妻之仇。
有些东西不是爱能填平的,他怎麽到现在都不明白呢……
(五)
在中原的南方这一带,一到了三四月的暮春时节便是阴雨连绵,早逝的春红芳菲殆尽,而新柳却插遍了河道两岸。布满苔藓的青石板路上来来往往的人和车马身上的铜铃声响在一起,像是悠悠然然的一首歌在天际飘摇,
“主公,中原的风光果然别有一番意趣,这次来就算做不成生意也当时开开眼界了,”
“苍井,有你这麽说话的麽,”
川泽不满地撇撇嘴,手里还把玩著一串刚买来的相思豆。他的未婚妻由香很喜欢这些中原的小玩意儿,难得他来中原一次,可惜不知道该带些什麽给她,在街上逛了几天就看准了这个,兴许就是图它的好名字吧,
“是,是,属下失言了。”
这几日为了让川泽从之前的阴郁情绪里恢复过来,苍井天天都带著他四处闲逛散心。可是心情虽然转好了一点,可身体上就……
连著几夜里苍井都趁著川泽睡熟之後到他房间里为他诊脉,果然这身体因为没有解药而快速衰弱下去。好在他最近都没有拔刀动武,否则以他现在的状态,恐怕撑不了几个回合就会因气力不济而落败,
往日里白水兼人的解药都是按时送来的,这一次必然是被川泽一刀伤的不轻所以至今都没有从千叶那里拿到解药。可是这麽拖下去,只怕川泽真的捱不了几天了。
川泽其实也感觉到体力上的明显衰弱,近日来只要稍微劳累一点就会头昏目眩,眼前发黑,开始时他以为是自己没适应岸上的生活,然而久而久之这种状态一直持续下去就难免令他起疑了,
难道是那一日被兼人的刀法所伤?
他正想著这事就看到浮桥的那一边千叶也正撑著伞与白水兼人徐步走来。紫竹伞下的千叶一直是笑而不语地望著身边的人,少了几分戾气和平日里放纵出来的媚态,这样一身素雅的千叶迦木与俊逸不俗的白水兼人站在一起竟有种说不出的美感。纵使川泽不愿承认,但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他们两眼,
而桥上的两个人似乎并未注意到桥下那双感情复杂的眼睛真望著他们。千叶迦木没有想到兼人真的愿意陪他出来,直到此时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从前的兼人不管他是强来还是好言相对都不会有什麽回应,难得他这次居然顺服了自己的意思,
在这场爱情里,他知道自己必然是卑微,那些偶尔装出来的强势也不过是自己心虚的表现。明明知道强取豪夺是徒劳,最後还是不得不为之,
(五 下)父子年下
“主公……”
苍井心惊胆战地拉了一把怔怔出神的川泽,唯恐他杀性又起,惹毛了兼人事小,关键是他身後那个喜怒无常深不可测的千叶迦木可不会对这小主子手下留情。
“我们走吧,”
川泽的冷静大出乎苍井的意料,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川泽拉著从另一条路走开。站在桥头的千叶余光瞥了他们一眼,然後又当作什麽也没看到一般回过头与兼人继续说笑。其实兼人一早就看到站在桥下的川泽与苍井,只是此时碰面两人难免尴尬,尤其是与川泽比刀之後,这个儿子在心里对他的恨只会有增无减吧,
他不知道能用什麽方法来保护他,也不知道该怎麽消解他心里对自己的恨。他一向是个不怎麽懂得爱的人,唯一一次付出了真心却被无情地背叛,
可是直到今日他心里仍然忘不了那个坐在樱树下弹著三味线唱歌的女子,
“兼人?兼人?”
许久都听不到兼人回话的千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