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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对,在这种时候兼人怎麽可能还睡得著?一定是满心惦念著要逃走吧。
“你醒著吧?怎麽,不愿理我?”兼人闭著眼睛,但耳朵清清楚楚地听到川泽走近床榻,放下烛台,然後跪坐在床边衣袂摩擦的声音。他的心随之提了起来,多少有点不可控制地惶惶不安。
川泽今日的心情很好,因为今天他与明家堡谈妥了同盟的事情,而且对方也愿意出力替他找出解药。明不戒的手中虽然有毒药的配方,然而据医术记载,这种毒药在每种药草的分量上有严格的限制,也就是说倘若无法确定在配置中每一种药的分量,那麽根本无法找出解药。这也正是兼人为何派人暗中研制了这麽多年却仍未完成的原因。
不过有这些精通药理的中原人帮忙,要找出解药也只是时间的问题。眼下川泽只想著兼人再不必回到千叶的身边便觉得格外的高兴。
“你也不用担心解药的事了,安心留在船上就好。等我把所有的事情安排妥当我们就可以回东瀛去。”
虽然一直没有得到兼人的回应,但川泽也未因此而不悦。他在床边看了兼人好一会儿,似乎很喜欢他现在这样似睡未睡毫无防备的样子。如果说从前的兼人是柄无鞘的剑,随时都能伤人,而这会儿的兼人却让人想要去保护。
侧过身装睡的兼人很快就感觉到被子的一角被人拉开,然後他紧绷的身体被川泽拉进怀中。床边的铁链又是一阵哗哗作响,听得人心烦意乱。川泽在他耳边厮磨了一番,最後叹了口气,“我也不想这麽对你,可是除了这个,还有什麽锁得住你?”
“即便你用了这个锁住我又能怎样?”
兼人低沈著声音反问了川泽一句。可对方并不在意他话中带著责难,而是欣慰於他终於开口说了话。嗓音还有点哑,怕是昨天做得太过分,所以至今都未能恢复吧。
“不怎样,这样会让我很有安全感。”川泽把面孔贴在兼人的背上,手臂紧紧环住他。很久以前兼人也曾经这麽把他抱在怀里,这一次他们反了过来,拥有主动权的人成了他。
“我一直很想回忆起以前有你陪著入睡的感觉,但是长久以来所有关於你的梦都是噩梦。但是现在不一样,换做我来抱你,我就再也不会做恶梦了。”
兼人从来没有想过有一日父子之间的温情会以这种形式出现。不,这不是温情,这只是一个错觉。
“外公说我和母亲大人长得很像,你如果真是那麽爱她的话,看到我的面孔就想想她吧,这麽想就不会觉得厌恶了。”
川泽把声音压得很低,已经不复少年时稚嫩的声音,现在的川泽有著深沈的,甚至有点冷峭的嗓音。作为一个父亲,兼人错过了陪伴他长大的十几年光阴,对於这个儿子,他了解得太少太少了。
“你,你在干什麽……”
刚刚因为川泽的话而有些心软的兼人下一刻便感觉到川泽的手穿过自己和服的下摆,探入到昨日里经历了一场狂风暴雨尚未愈合的地方。他心往下一沈,当即睁开了眼,瞪向川泽。
“没什麽,别怕,我只是看看伤口怎麽样了。”
他一边说一边把冰凉的手指伸进兼人柔软紧致的後穴。兼人一急之下,本就狭窄的後庭处便紧缩起来,惹得川泽心神一晃,不由笑道,“真紧,莫非昨天还要不够麽?”
“你,你住口!”满嘴的污言秽语,哪里有点白水家家主的样子。
“是你先招惹的我,现在却让我住口。”川泽面不改色,依旧悠然自若地控制著指尖的力道在兼人身体里来回戳刺。
敏感的内壁被川泽的指尖刮得火热,饶是兼人再怎麽绷紧了面孔也还是逃不过最终崩溃的命运。他哆嗦著身体,在川泽怀里无法逃开,双腿不知不觉地就被打开环在川泽腰间。本来已经下定了决心今夜绝不再碰兼人一下的川泽这会儿犹豫起来。
“你别动了,再动我就忍不住了。”川泽咬了咬牙,恋恋不舍地把手指抽了出来。他知道再这麽纠缠下去,他就算再有定力也不能保证不碰兼人。可是昨天已经伤得够厉害了,如果今晚再继续,那恐怕……
“你给我闭嘴!滚出去!”
被川泽这麽一说,兼人的脸面哪还挂得住。本来冰冷僵硬的一张脸早已经红了一片,现在听到这话更是怒火攻心,差点没呕出血来。
(十八 上)
“你给我闭嘴!滚出去!”
被川泽这麽一说,兼人的脸面哪还挂得住。本来冰冷僵硬的一张脸早已经红了一片,现在听到这话更是怒火攻心,差点没呕出血来。
“好歹让我把伤口上了药再说。”川泽不由分说地将兼人身上的薄被掀开,被子底下的衣摆已经被揉乱,露出衣摆下修长结实的大腿。兼人挣扎不过,只能再次合上眼扭过脸去。双腿被川泽随意地打开,衣摆被撩起来,兼人感觉到下身骤然一凉。顿时咬得嘴上一片猩红,
“我今天带了些上好的药膏,听说真能立竿见影,哎,你干什麽,别咬,都咬破了,”看到兼人咬出血来的嘴唇,川泽忍不住覆上自己的唇细细摩挲了一阵。血色沾染到他嘴角边,让他原本就明豔动人的面孔更多了几分妖冶的美。兼人茫茫然地望向他,一瞬间竟真的有点以为他就是世津子。
但那个名义上的妻子对著他笑的时候从来都是疏远客气的,不会像现在这样能让他看到自己清晰地倒影。
“是真的觉得我和母亲大人很像吧……”终於让自己看到了这个男人因情动而沈迷的面孔,虽然心里头知道不是给自己的,但却不知不觉地被这双眼睛吸引过去。他想,倘若有一日这双眼睛在看著自己的时候也能温柔得这麽美,就好了。
“你不配在我面前提起她,我宁愿她从来没有生过你这个儿子。”对著曾经不惜牺牲自己来保护的儿子,如今的兼人也只能吐出这样一句狠心无情的话。说出这话,或许只是激怒川泽,但对兼人而言,是对过往十几年努力地全盘否定。他後悔了,真的後悔了。
不该是这样的结果,为什麽会是这样的结果?
“我也宁愿自己时别人的儿子,但为什麽偏偏你要是我的父亲?”受伤的神情从川泽的眼中一闪而过,他接著挑动嘴角苦笑了一声,从兼人的身上挪开了自己的身体。窄窄的床榻上,两个人并肩,过了许久都不曾再说一句话。
“我要走了,由香还在房里等我,”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长时间,川泽终於从床榻上坐起身来,他转过头看著似已睡去的兼人,俯下身在他额上轻轻吻了一下。
床边还放著他带来的药,川泽的目光触及到那小小的药瓶上,嗤笑声从嘴边溢出,“那个东西也不需要了,反正,你根本不知道疼是什麽滋味吧?”
你有尝过被刀剑扎进心坎里的滋味麽?你没有。但我可以告诉你,现在的我日日都在忍受这种痛苦。而给予我这些痛苦的人,就是你,我的儿子,我拼命守护了多年的亲人。
“和千叶的一战在所难免,等他死了以後,天底下就不会有人知道你的秘密。到时候我会在白水家替你证明一切,让你在死後灵位能堂堂正正进入白水家的神社。”川泽顿了顿,喉头有点发干发涩,像是说不出话来,“到时候你的灵位可以去陪著母亲大人,但你,只能留在我身边。”
几日下来千叶的船上始终没有什麽大的动静,虽然这一切很是反常,但一心扑在与明家堡结盟一事的白水川泽却刻意忽视了这一点。但他却不知道就在这短短的几天里,千叶的船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本千叶打算让兼人在川泽船上待上几日,待他对这个儿子彻底失望之後便会死心塌地地回到自己身边。这个如意算盘打得固然有点不那麽光明磊落,但这已经是千叶最後的妥协了。他已经无法使出强迫的手段去伤害兼人,只能企求他能早一日看清现实,早一日明白过来这世上再没有什麽人比自己更值得他去依靠了。
虽然他下了狠心,但只要想到他在川泽船上可能遭遇的事情,千叶的心底还是一刻也不能平静。走这一步到底是冒险了,万一川泽借著这段时间的相处赢回了兼人的心,那自己岂不是得不偿失?
就在千叶矛盾在这慌乱的心情里无法安下心来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侍从的通报声。千叶只能暂且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把所有烦心的事先缓一缓。待那侍从得令走进房间的时候,千叶看到他抱著上次那只给兼人传信的信鸽,鸽子的脚上依旧帮著一只细长的竹管。侍从把那信鸽脚上的东西取下,小心翼翼地双手奉上。千叶之前看过一次信里的内容,知道那不过是兼人与家臣们的通信。不过想来这一次距上一次收到信不过短短数日,难道是白水家出了什麽状况?
千叶想到这一层,连忙接过那支竹管,抖出了里面的信笺。他把信展开之後,看到上面仍然是像上次一样,简简单单交代了几句白水家一切如常的套话,并无实质的内容。这封信从内容上来看没有一点问题,可是就是因为太没有问题了,反而引起了千叶的注意。
他很清楚兼人的性子,他不是那种会浪费时间做无用功的人。两地频繁地传信不可能只为了说这个。难道是这话里另有玄机?
千叶把信来回翻了翻,确确实实连夹层都没有,可是他又不能相信这样一封信会真的像表面上那麽简单。他心里隐隐有些不敢,招来了不少侍从,让他们一一翻查过去,众人都未发现这信有何不妥,到了最後连千叶亦有些怀疑是自己太过多疑了。这时候,其中一人将信朝著有光的方向举了起来,仔细看了一番惊道,“主人,这信上行与行之间有些不寻常的水渍!”
他这一说,千叶也不由地移步过去,将信接在手上仔细看了看。确实,那虽然是很细微的痕迹,但只要在亮出一看就能发现空白处似乎像被人用水写过别的什麽字一样。他能看出水痕是有规律的,但是这痕迹毕竟模糊,他无法辨识到底写了什麽。
“主人,我知道有个法子可以一试。”
十八 下
几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