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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银行怕他还不出钱。杨巡当然不会因此作鱼已上钩状,他继续与银行相关人员搞好关系,并且凭着手中已经拿到一千万,而加深交情。
这时,他不得不一改过去求人办事自贬身份的作风,而今他作为外资企业总经理,指挥的又是一个显山露水的大项目,他需要摆出样子让别人信任。但是这样的角色转变有些艰难,他不是个好演员,他以前都是本色表演,现在让他转型,他除了衣着方面可以做到,因为可以请教梁思申,也可以学学宋运辉,可是言谈举止实在难以一步到位。甚至还有邯郸学步的倾向。没办法,他从穿街走巷的小生意做起,看着别人脸色说话惯了,到而今说着说着又忍不住想取悦人,让场面尽欢,不知不觉就把自己的地位踩了下去。他很懊恼,可也没办法改变自己的习惯,只能时时提醒自己,不能再低三下四。
也正是因为杨巡长年练就的圆滑,遇到有些不方便当面拒绝的问题,杨巡就抬出国外老板不同意这么一句。没想到,别人还真吃这一套,开放那么几年下来,大家多少有些知道国外老板的有些想法与国内的很不一样,有些想法千奇百怪的很,真没什么道理可讲。因此都能理解外国老板的拒绝,有些还反而替杨巡惋惜,吃外国人的饭不容易。
梁思申绝没想到,自己的形象竟被杨巡塑造得如此伟岸高大,如此一言九鼎。她因工作如今时常穿梭两国,趁出差上海,工作不紧,乘火车过来一趟看看合资公司进度时候,根本就没想着穿着要与伟岸高大配套,她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条牛仔,上面是宽宽大大的咸菜绿带帽线衫,一切只为乘车方便。她知道最近杨巡很忙,没让杨巡来接,她反正现在对这个城市熟悉得很,自己去宾馆就是。即便是没出租车,走过去也不远。
可没想到,火车进站时候,她看到灯光稀疏的空旷站台上矗着杨巡。杨巡既然来接,她当然高兴,拖着行李大步走向杨巡。
却不料杨巡在软席车厢没看到梁思申,以为她临时改主意了。杨巡等梁思申,自然与等其他伙伴不同,那是揣着一颗鹿撞的火热的心,因此没看到梁思申从软卧车厢出来,他疲累了一天的身体终于垮下,怏怏而回。却不料才走几步,就被人从身后拍了一下,回头,可不就是梁思申。他顿时大笑起来,情不自禁一把抓住梁思申双臂,才想到不妥,急忙放手,抢过梁思申的行李。
“你怎么没坐软座?吃得消硬座?”杨巡一边问,一边打量梁思申,感觉今天她的打扮就跟一个小女孩似的,非常随意。
梁思申笑道:“还硬座呢,买来的票是无座。我想着这近十个小时怎么办啊,就找列车员帮忙,他们还真帮忙,把我安置到餐车。我就坐那儿吃饭喝茶看书,时间很容易打发。”
杨巡笑嘻嘻道:“你亮出护照了吧?不然谁理你。”
梁思申也笑:“那当然,我又不傻。你不是忙吗,还来接我干什么。”
“你一个女孩子,我怎么放心让你这么晚一个人走夜路。何况你这身穿着一看就不是本地人。我把你送到宾馆,我还得去工地盯着。”
“哦,连夜施工?这么抓紧?那我放下行李也去看看。”
“不是,今天特殊,按照施工要求,今天混凝土浇筑不能中断,这是一个很关键的环节,否则很影响施工质量。我得现场盯着,那些建筑公司的人滑头,我怕我的现场施工员盯不住。昨晚已经盯了一晚,今天再一夜下来应该差不多。现在还好,等下到了下半夜,不看紧的话,他们水泥配比不好都做得出来。听得懂吗?”
梁思申惊道:“懂一半。那你已经一天一夜没睡?不,可能是两天一夜没睡?来来来,箱子还给我,车钥匙也给我,我给你当车夫。”
杨巡听着舒服,顿觉一身劳累值得。他没把箱子交给梁思申,但把车钥匙交出。他可真想挽住梁思申的胳膊,可是有些不敢莽撞。他忽然有意试探地道:“这两天有人给我做媒,还是个什么长的女儿,看照片长得不错。你要不要跟我去相亲?”
梁思申不以为然:“我去干什么,做参照物去?不怕人家女孩子自卑死?”
杨巡没想到等来这个答案,只得笑道:“你可真是厚脸皮。不错,看到你以后,我看别的女孩子再也没法动心。你说怎么办吧。”
梁思申笑道:“骗谁呢,你脸皮才真是城墙拐角,这么大一个块儿,还想我对你负责到底呢,臭不要脸。”
杨巡真是啼笑皆非,心知他一张嘴能天花乱坠,梁思申一张嘴也毫不示弱,他别想在梁思申面前讨得便宜。只得讪讪笑道:“臭不要脸就臭不要脸,谁让我喜欢你呢。可你也稍微说点客气话,我都为了我们的公司两天一夜没睡。”
梁思申帮着杨巡把行李箱放车后,却笑嘻嘻道:“你二弟还扣在我手里做人质呢,你还敢有那么多要求。给,你二弟照片。他一切都好,要我传话让你放心。”
杨巡坐在梁思申旁边,但没急着就昏暗路灯看照片,还是追着问他的主题,“你现在三天两头跑中国,会不会哪天就在中国设个办事处长住了?会在北京还是上海?”
梁思申开车上路,一边不忘回答:“我享受美国的生活,并不想回中国,这儿的生活很不方便。现在年轻,我乐意两地飞行,以后就难说了。杨巡,谢谢你对我好,但从理智上说,你如果不纯粹是说笑,你的想法并不现实。”
杨巡当真没有想到梁思申说得那么干脆,不由愣愣看住梁思申,看着这张皎洁的脸在昏暗中犹如白玉一般,润,却是冷,好半天才道:“我是认真的,不过你别有压力,当我单相思就是。就算是你回国,我看你也看不上我。我又不是傻瓜,哪会连这点都看不清楚。”
梁思申没想到杨巡这么说,心中隐隐感动,这才认真起来,却不再回答。到了宾馆,她自己下车出去登记,杨巡等在车上。等她稍微收拾一下自己出来,透过打开的车窗,却见杨巡已经放下车椅熟睡。梁思申没有打扰,去工地的路她熟,就让杨巡睡上一会儿。想到刚才的对话,她有些挺无奈。她并不想与合作人有感情牵扯,可是她在美国并不是那么受欢迎,没想到回国却是到处受宠,她自己也想不明白,搞得她挺无措。尤其是宋运辉那儿,她都有些不知道怎么面对宋老师。反而与杨巡打闹惯了,杨巡又是个特别能体贴的人,她在杨巡面前倒是无所谓。
一直等确定到了工地,梁思申才摇上车窗,拿钥匙戳戳杨巡。见杨巡一骨碌弹起,笑道:“睡那么香,真想让你多睡会儿。不好意思叫醒你。”
杨巡冒了好一会儿傻气,片刻小睡让他有些头重脚轻,脑袋发胀,一时也没急智应对梁思申,只问道:“到了?”
“嗯,是不是停这儿?要不要停到更近点的地方?”
“就这儿,就这儿。钥匙你拿着,等下你看看就回吧,工地不是你呆的地方。”杨巡说着开门下去,脚没踩稳,梁思申见他挫了一下。梁思申关住车门,跟着下来,忍不住一把抓住脚下有些踉跄的杨巡,借口道:“你走慢点,我不熟,怕跟不上。”
杨巡以为还真是这样,反而伸手来扶住梁思申,果然走得慢如蜗牛。梁思申有些哭笑不得,只好让他扶着,待到见他活动会儿又灵活开来,才将手臂抽走。只见杨巡站到高处,暗夜中两只眼睛闪闪发光,四处巡看。见到不对的,就对这扩音喇叭吆喝一嗓子,要是施工方不改进,杨巡就开骂。梁思申只能看,虽然看着也不懂,但她有生第一次感觉到骂人也并非一无是处,杨巡在这样的场合破口大骂是理所应当。一切顺利时候,杨巡就指点给梁思申看,这个方位以后是柱子,那个方位以后是台阶,脚下这一大片是被梁思申硬性要求留出来的开阔停车场。梁思申听着迷迷糊糊,不便干扰杨巡的工作,给他增添麻烦,就开走车子回去睡觉。
但梁思申的出现却令施工方好生奇怪,都没想到,原来传说中严苛的外国老板是这么一个年轻女孩。
梁思申相信,杨巡的忙碌,甚至拼命,肯定不是做样子给她看,从杨巡话里话外轻描淡写的态度来看,杨巡将为合资公司拼命视作理所当然。就算是杨巡为他自己所占的股份努力吧,作为合资公司的另一个大股东,梁思申深感内疚,相比杨巡,她做得太少。因此从分配上来说,杨巡很吃亏。
梁思申的职业就是投资,她深知以资为本的经济社会主流思维,因此也非常认可报酬与酬金之间的合理挂钩。可如今对于杨巡的超值和无偿付出,梁思申有些一筹莫展,怎么合理确定杨巡的工作价值,怎么与杨巡商谈确定杨巡作为经理人那一块的工资?她希望合作双方是公平合作,她不愿占另一方的便宜,自然也不愿看另一方吃亏。可她当然也清楚,杨巡这么不计报酬地为两个人的合资公司苦干,还有感情成份在里面,这一部分,又该怎么量化?梁思申最头痛的是这个,她清楚认识到,她欠了杨巡很大一笔人情债。
因此梁思申第二天醒来第一件事就是关切地询问杨巡有没有休息,早饭吃了没有,其次才问工程进展。听得出杨巡电话里的声音很是沙哑,又是一夜没睡,而且还是高强度的管理工作,铁打的嗓门都给喷砂了。从电话里得知,水泥浇筑刚刚结束,现场稍作清理,大家都回去睡觉。于是两人约定办公室见面,梁思申简单查阅最近一段时间的支出帐目,杨巡顾自睡觉。
周日的办公大楼安静得几乎不见人影。梁思申几乎是比一个正常上班族还早半个小时就出现在办公大楼,被门口的门卫盘问再三,才得放行。但两个门卫还是一脸怀疑的模样,不相信这个穿着简单的年轻女孩子会是杨巡那个合资公司的董事长。一个人尽心尽责地跟着上了电梯,盯着梁思申神色自如地走进门洞大开的办公室门,这才尽心尽责地离开。
梁思申走进办公室,拐过密密麻麻布置的办公桌,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