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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子中想控制想控制火还是腾一下上来了,“我才不管你明不明白呢,我跟你说,”有火他只管冲着儿子发,儿子成了他的出气筒,“我告诉你,小兔崽子,以后再也不允许你要叔叔的钱,听到了没。”
夏一龙平白无故做了小兔崽子心里很不高兴,脸苦着,寻求母亲的支援,“你少拿孩子撒气,有什么话你跟我说,别阴一句阳一句的。”
“什么阴一句阳一句,我就是要小兔崽子以后不要再要他的钱,好象我多窝囊挣不到钱似的,”一恼,随手抄起面前的酒杯冲着儿子搂头盖脑扔了过去,“以后再也不要要人家钱,要不看我不剥你皮!”儿子也不哭也不叫下意识用双手捂住了眼睛。酒杯飞在空中,夏子中就后悔了,生怕真得砸到儿子。他是爱儿子的,比爱自己还爱。看见酒杯高出儿子头顶许多过去,松了一口气。不,一口气还没松下来。随即心又提到了嗓子眼。盛月儿与他们的儿子见他表情不对也迅速扭过头来,嘴巴同时张成大大的“O”字,望着酒杯运行的轨迹盛月儿的嘴巴是越张越大。那酒杯牵扯着一家人的神经,不偏不倚鬼使神差“啪”地一声正好打在饭桌里面供桌正中央塑有“毛主席万寿无疆”的石膏塑像上。毛主席的身子摇了摇,晃了晃,一头从供桌上栽了下来,“啪”地一声掉在饭桌上。夏子中那感觉不是毛主席像掉在桌上而是自己的脑袋掉在那儿,生怕毛主席跌出个好歹来。好在供桌与饭桌之间的垂直距离有限,看来并无大碍。盛月儿拍拍胸口,叫一声“我的妈耶!吓死我了!”就在夫妻俩以为毛主席就此转危为安的时候,令人恐惧的事情再次发生了,躺在桌面上的毛主席突然在桌子上翻滚起来,喀嗒喀嗒,夏子中大叫一声不好,身子横着就飞了出去,就象世界上最顶级的足球守门员鱼跃式救球。他必须要接住万岁万岁万万岁的毛主席,否则,——。没有否则,就象没有人会痴心妄想没有了太阳后还有命活在世界上。就这样他把自己的一百来斤象皮球一样扔到空中,此外就只有听天由命了。然而可怜的家伙他终竟不是顶级的守门员也不是真正的皮球,所以他既没有完整地挣脱地球的引力横飞出去也没能象皮球一样扔出去,他摔倒了在最关键的时候他却跌倒了,被面前的竹床绊倒了。喀嗒喀嗒,响声犹在。希望还在。两条腿还担在竹床上双手拄在地上,抬起头来朝声音发出来的地方望去,还好,毛主席还没有出现。他赶紧连滚带爬地要爬起来,就在他将起还未起的那一刹,响声突然中止了,毛主席的身影恍恍忽忽中出现在了桌沿边上,并迅速翻身跌落下来。夏子中下意识伸手去接。然而天哪!可怜人在关键时候办事也都是笨手笨脚的。他的手脚太僵硬了,整个伸出去的手臂就如同带有巨大冲量的机械臂,虽然接到了毛主席,毛主席却又由于冲量带来的巨大的反作用力,毛主席居然从掌心里又反弹了出去。煮熟的鸭子又飞了。夏子中眼里的眼泪随着这一意外事件的发生渗了出来。不过,他还是看到了再次接住的希望,毛主席弹上去不高也不远就在手的上方。当毛主席第二次以自由落体的方式下坠时,他的手再次迎了上来,这一次他温柔多了手柔软多了。人倒霉时喝水都要涩牙这一次他又太温柔了。他的掌心再次托住了毛主席可没有来得及收拢手指,毛主席的身子向旁边一歪随即就掉了下去,夏子中一看不妙,手掌顺着毛主席倒下去的方向迅速横移,这一下不但没有接到塑像,指背带到了塑像,反而加快了掉下去的速度。情急之下夏子中只得随手往上一抄一带,毛主席就象一位优秀的体操运动员一样,身子带着剧烈的翻转向斜上方飞了去,一下子撞在了旁边的桌沿上然后调整方向冲着左前方的照壁一头撞了过去。夏子中一声惊呼,盛月儿则尖叫着持续了有好几分钟。他们的儿子终于被他们的失魂落魄彻底吓哭了。毛主席像摔得粉碎。
夏子中吓得浑身发抖体似筛糠,一下子瘫倒在地眼泪簌簌地往下落。在地上呆呆地坐了有那么几秒钟,突然他就象疯了一样,以手代足,连滚带爬朝那摔碎的塑像飞快地爬了过去,边爬边哭边喃喃,“毛主席!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老人家知道我不是故意的。原谅我!原谅我吧!我真得不是故意的。要是过意的我全家死光光!”
爬到一堆碎片边上,带着一百二的虔诚面对着乱像跪着,象个中风刚过的病人那样,浑身颤抖着在那些碎片当中寻找大一点的碎片,试图将它们一块一块拼凑起来。表情与动作都神经质的方式,机械而充满突然性,拼滑了,便割伤了他自己,他也不以为意。任鲜血流淌。那边盛月儿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返身把门关上,门栓栓上。又迅速跑到窗户那儿把窗户一扇扇关好蒙上窗帘。又反复检查是否还留有缝隙。见门与门之间还有一丝缝隙又赶紧找来一些碎布塞在中间,确定外面无论如何也不要想看到屋里面倒底发生了什么这才稍稍松了口气。转过头来看儿子已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她管不了那么多了,因为儿子不会有哭死的危险。她迅速地跑到丈夫旁边象丈夫一样跪下去,可是她眨眼间就明白这一切都只会是徒劳。但她的丈夫好象并不明白,试试这两块又试试那两块在无数的碎片中间反反复复地试验以求奇迹能够发生,毛主席重又会春风满面地站在供桌中央。他的双手已经被割出无数道的口子,血也汇成无数道的河流滴到那些碎片上面。嘴里依然在呢喃,“毛主席我不是故意的!”看着已经被吓得人不象人鬼不象鬼的丈夫,盛月儿心如刀割,流着眼泪劝道,“别这样,子中,别这样!好吗!没办法了,就这样吧!”夏子中也不理茬,自故自地做着无用功。盛月儿越看越难过,内心里呐喊一声,老天,你就饶了他吧!要惩罚你就冲我来吧!”说着想都没有再想,以膝代足移到丈夫跟前面朝着他,把那些碎片压在自己的两膝下面,自己丈夫再想去拼去凑却摸不着。然后将丈夫一把搂在自己怀里,“子中!子中!”就象母亲安抚自己失魂落魄的孩子,“别怕,没事的,别怕,没事的!”她已经意识不到那些摔碎的碎片很多已一点点嵌入她的膝盖当中,血流出来,洇红了膝下的那一块土地。
盛月儿将丈夫从地上扶起来搀到桌子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这时的夏子中已经处在另一番境界里,虽然眼泪还有不少挂在脸上但已经不哭了。也不祈祷了,嘴里虽然还在嘟咙着,可没有人知道他在嘟咙什么,毛主席也不会知道。他的目光散失了流动性,眼里是呆滞的浑浊的。他的手不停地上下比划着,不知是为了什么。
盛月儿害怕了,叫他“子中,子中,”他没反应,“跟我说句话好吗?”他仍然没有反应。盛月儿再次吓得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为他洗手洗脸,准备洗好了让他上床睡觉,睡睡人也许就好了,她的心里这么想着。“子中,你千万不能倒下啊!千万啊!你倒下了,我们全家就全都完了。你看看我看看孩子吧!”说到她说到儿子,夏子中动了动脑袋朝她望望又朝儿子望望。儿子倚在盛月儿的大腿旁边眼瞅着自己爸爸不知道爸爸这会怎么就成了机械人。盛月儿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笑中带泪,看到丈夫有了反应她的心里好受多了,这说明丈夫还没有并没有完全的糊涂。
盛月儿把那样碎片扫扫放到一只小口袋里,趁着夜色倒进了粪坑里。回来和儿子洗洗也就睡了。睡下。睡了有两个小时左右的夏子中这时也就醒了。他说,“月儿!刚才我梦见自己死了!”盛月儿赶紧捂住了他的嘴。过了一会儿才把手松开。“我有桩事情要告诉你,月儿,我怕我万一死了,没有人告诉你。”夏子中继续道。“不准你比我早死,要死我也要死在你前头。要不你死了我怎么办!”盛月儿撒着娇儿道,手牵着丈夫的一只手按在自己丰满的乳胸上面。在那一刻他们似乎已经忘记了不久前发生的那一件事。那件会改变中国人任何一个家庭命运的大事,塌天的大事。
“我不姓夏,我姓仇,我的原名叫做仇云清,”看看儿子已经很快地睡着了。夏子中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地说道。盛月儿翻起身来,用手在夏子中的额头上摸了摸。以为夏子中发烧了。
夏子中把妻子的手轻轻拨了回去,“月儿!我好好的,没发烧也没发疯,我告诉你的事都是真的。这件事我一直想告诉你,又怕影响你的生活,所以一直都没有敢告诉你。”盛月儿并没有立即相信,而是欠着身子一脸狐疑地仔仔细细看着丈夫夜色中的脸好一会儿。没有发现破绽才重新躺了下来。夏子中这时侧过身来,盛月儿同时也侧过来,在夜色里,两人面对面望着彼此,手与手铰在一起。在这个世界也只有夫妻才能在黑夜当中看见彼此分得清彼此。在夜色里,盛月儿的眼里发出亮光。
“我父亲是国民党!”夏子中继续说到。“轻点!我的小老子,”盛月儿压低着嗓子。然后转了个身,背冲着夏子中缩到夏子中的怀里,让夏子中搂紧了她,这样她的一只耳朵就差不多贴在了夏子中的嘴巴上面,这才又说,“你说吧!”夏子中就开始在盛月儿的耳边哼了起来。“我父亲是国民党的司令和市长。他从西洋临逃走之前,觉得他自己的性命都难以保证更别说保证我的安全了,也是害怕我仇家断后,所以他在临走之前,把我托付给了我现在的爸爸妈妈扶养,也就是夏爸爸华妈妈。为保险起见,怕解放军和政府因为我是国民党的后代斩草除根杀了我,所以让我冒名顶替夏子中,作为我养父养母的亲生儿子抚养,而他们亲生的儿子则由我亲生父亲悄悄带走。这样才不会遭到别人的怀疑。所以,直到现在,我仍然用的是夏家的姓用的是夏家大儿子的名字。我的真名叫云清,全名也就是仇云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