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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本草根-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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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焊电焊焊的。”我低头答道。并不是愧于面对,我看到那个男孩子的脚已经挪到了她的脚边。挨得紧紧的。

挨得那么近干吗?狗日的!我的心里愤愤道。离一尺,会冻死你狗日的?

“他是电焊工吗?”那个男孩子问。应该和我的身高差不多吧。一米八十二左右。说话的声音就象凑在她的耳边呢喃。让我恶心的想吐。

“是电工,不是电焊工。”她笑着纠正着,她的笑脸是否冲着屁股也会绽放,我有些恼火。

“你怎么想起来要搞电焊呢?脸搞得象花脸猫似的,”又皱起了眉头。那种视我为屋里人的架式,好像又回来了。

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次我分明很享受。不再是腻烦。还隐隐地希望着,不是棠花一现。

“无聊,好玩呗!”我摆出一副光棍模样——是事,皆无所谓的态度。

“你看的是《电工手册》吗?”她的心情不错。回避了我话里面的骨头,挑软的去咬。她知道我好附庸风雅,只要是讲到书,我就会显得象个文化人似的。

“是,”我心里的热气已经不多。我看见那小子用右手扣住了她的左手,而她则显得若无其事。

“想不想跟我们一起出兜兜风?”她发出了邀请。似乎已经将前几天发生的“雨伞门”事件,忘得是一干二净。

“不了。”我尽量显得波澜不惊的样子,说道,“我这样子出去,市容局的人会把我抓起来的,”我再次苦笑道。我见不得生人,有那个小子在,我说话都显得不是那么俐觉得会输给他。

“在车子里,市容局的人又看不到,”她掩住了嘴,哧哧地笑了起来。

“我把伞放门口了,你看见了吗?”我依然闷着头。

她没有吭声。而是说,“真的不去?”

“不去!你们玩你们的吧!”我的心在承受煎熬。

“那好吧!”她转过身去。那男孩子也跟着转过身去。就好像他们是举案齐眉,步调一致的青梅竹马。走了几步,她突然又扭过头来,“电焊那东西,不要搞才好。伤人。”突然间变得象个大人似的,老气横秋地冲我说。

“没事,”我随口敷衍道。同时,心里就想。她不会一去不复返吧?

那小子开车真他妈的疯狂。按道理,车子应当是拐个弯,由我这边,也就是西侧的海塘闸门出去。他不,直接,从原路倒了回去,而且,速度和来时,并不相差多少。

莫非,他就是传说中的她的男朋友?我心里嘀咕道。她和他一起出现在码头是什么意思,向我示威吗?

我不由得笑了起来。她是在报复我,没有把她当作一回事,故意带他来炫耀,让我后悔的。我想应该是这样的。

书是看不去了。夜幕已经张开。而就算画夕阳的女孩此刻出现,我也没有心情去看她领略她的美好了。

而且,离吃饭的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兴许刘经理酒杯子,已经端在手里。听听码头上的那些家伙怎么说,她与那个男孩不出意外的话,将成为晚餐桌上,最大的话题。

“看到了吧?傻B,你不要,被人家抢走了。”还没到大门口,刚过小桥,土匪就摊着两手冲我嚷嚷道,好像天塌下来了。

“你说什么东西?”我装孙子。

“你不知道,李贝儿带着她老公,你没看到?”

“没有啊!”

“那就奇怪了。她一来就问你在哪里,我讲你在吊机那里。她就去找你了,没有找到?”

“我没有看到啊!”我绷着脸,一本正经地说。

“你不在码头上啊?”

“不在,我在一号仓库顶上看书。”

“怪不得没见到他们呢!”他自言自语道,相信了我的鬼话。我心里因为骗了他一下,好过了不少。“你完了!电俞!”他突然间换了一种口气,就好像我要不久于人世似的。土匪也能表现出如此的古道热肠,真的是不容易,“小B,你再也搞不到了,让人家搞去了!”

“我真想打你一顿。笨蛋!王八蛋”于满舱这时,也从门卫室里走出来,怒气冲冲地对着我大喊大叫。

33。…第三十三章好望角之鹰

那个甩绳子的菲律宾水手,长的倒也生猛,就像个山寨版的张飞,眼珠子瞪得象颗铜铃似的,可也许就是眼珠子上,白费了太多的力气,每每系着布疙瘩的绳头甩到了中途,就好似泄了气的皮球,后力不济,一头栽进水里。

抛了十余次,次次如此。

等绳子终于扔上岸了,缆绳也被我等拖了上来,套在缆柱上。紧固时,船上的卷扬刹皮也不管用了,怎么紧也紧不到位。

就这样,船与码头若即若离,保持着一至两米的暧昧关系,足足有半个多小时。

那时,正是七月中旬的正午,太阳熬油一样,炸着头顶,仿佛要炸干你身体里的每一滴油水。你分明能够听到自己头顶上方的头皮,正在滋滋的作响,能够看到自己的头顶芯正在冒着青烟。喘一口气都像是喝了一口开水,那不是滋润,烫得喉咙痛。

再见到这一帮废物,心底里的热汽就全都化作了火星子往外迸。

我对刘经理说,我走了!再看下去我要疯了!

刘经理也正横眉冷对着在。

要作寻常,早娘D日B骂得天翻天覆了。今天表现的如此之乖,只是干瞪着眼,想必是天气太热的缘故。

这样的天气下骂人,不能说不是一件力气活。而且,按照他骂起人来,就刹不住车的习惯,其结果,极有可能是,被骂的人安然无恙,他自己反倒要被拉到医院里去抢救——骂人反倒把自己骂中暑,那可是天大的笑话。

听刘经理骂人,其实是很值得期待的一件事。是码头上唯一能够算得上娱乐节目的高级享受,跟鲁迅杂文有的一拼。

他是SH人,骂起人来却是洋腔广调。一会儿昆腔一会儿评弹,间或又迸出《宝玉哭林》般古越之声。吴侬软语,抑扬顿挫,引经据典,张弛有道。

让人忍不住要拍案而起,让人忍不住要击节叫好。

当然所骂的必得是别人。要是自己,欣赏水平再高的人,那一刻,也忍不住想要在那一张老嘴上,祭上两记咏春拳里的香港脚。

见我说,要走。也没有拦我。

我来码头是帮忙拽缆绳的,老肖一个人拽不动,就把我拽过来了帮忙。缆绳上了岸,按理说就没有我的事了。问题是刘经理没有走。出于中华泱泱大国之礼节,我只好陪着。否则,就是攒越。

可是,天太热了,我可管不了那么多了。忍受规矩的桎梏,也是有极限的。我要反抗,我要造反,让他一个人受罪好了,反正我是要走了。

船到港前,边防那边是检查过了的,可还有商检、船检、卫生检,没检。他们要等船靠码头之后,才来检查。刘经理就是在等他们。只有所有的检查通过了,他才能离开。

离开码头,我的心里不知怎的,有种不祥的预感,觉得这次来船好像挺麻烦。

那是一种纯的直觉。我的直觉,通常还非常灵验。比如说,哪天早上起来,精神萎靡不振,觉得自己会倒霉,那一天,就准会倒霉。不是工作学习上不顺,就是家里某人生病了。或遇到了别的其它麻烦。

可是,具体哪里比较麻烦,我的直觉没有告诉我。

也许是吊机吧?我想。毕竟自己是电工,是保障设备运行的那个家伙。

心里面,由不得打起了凤阳花鼓。是不是它老人家要不停地要我的照顾?我心里嘀咕道。

于是,心底里由不得就是一阵磕头捣蒜:菩萨同志保佑!可怜可怜我千万不要让吊机老是坏哟!”

本人在码头上呆的时间,按理说,也不短了。可是我还是怕吊机坏。吊机转得好好的,突然间不转了,或者,长时间,卸货的卡车不从码头上到场地上来,我就会担心吊机出故障了。

按照常规,商检、船检、卫生防疫检,登船检查,一到两个小时左右也就搞定了,马上就可以卸货了。

可是这一回不一样,三四个小时过去了。码头上一点动静也没有。吊机头昂在那里,一动不动。

是不是吊机坏了?我担心着。从楼上下来,打算到码头上去看个究竟。中途堆场那儿,几个阜阳藉的装卸工正懒洋洋地往回走。

“码头上怎么啦?你们怎么不卸货?”

“罢工呢!”其中有人兴奋地说。

“罢工?你们罢工?”

“不是,是船上船员。”

“船上好几个月工资没有发。船员都不肯干活,非要把工资发了再干。舱盖不给开,货自然就卸不了了。”七嘴八舌,个个是兴奋异常。这世上,看来没有一个不是唯恐天下不乱的。

我长舒了一口气,罢工好,罢工好!只要不是我的吊机出了毛病,就是好。同时暗道,今天晚上我要发达了,既不必担心吊机出毛病,也无需再往堆场上拉什么狗屁工作灯了。那些日妈的工作灯,不知是谁造的孽,做的一个比一个沉,场地又大,总是哪里需要往哪里搬,搬来搬去,死尸一样。又累又烦。

每次只要听到有人喊,“电俞,张灯!”那家伙就是我仇人了。

而今晚,哈哈,都免了。太爽了!

总公司的蔡董,还有货主康华公司的老总,都来了。包括刘经理。一个个上窜下跳,手机打个不停,胡话说个不断,比打仗还要热闹。

我是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心里发虚,很是担心船上的那些来自世界的阶级兄弟们能不能扛住。

万一扛不住,罢工流产,我这里岂不是空欢喜一场。我已经和金属部的小余,外号“金鱼”的商量好了,到天堂镇去打台球。

眼看着夜色降临,码头上的吊机还是一动不动。拉着“金鱼”正要出去。被刘经理逮了个正着,“到哪里去,赶快到场地上去把灯拉起来。晚上要加班。”一下子从头凉到了脚。

“舱盖打开了?”明知是废话,我也得问一句,要不真的是适应不过来。

结果当然是肯定的。空欢喜一场。“那些可怜虫,算我白痛你们一场了!”心里面骂道。

快到八点的时候,七八个洗得干干净净的老外,主要是菲律宾人。在门卫室门口,一边办出门手续,一边叽叽喳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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