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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本草根-第1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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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你在政府里上班,你懂得比我们娘们多,你看这盛月儿到底是不是害你哥哥的凶手?”华守珍觉得自己都有些糊涂了。

“胡扯什么东西!二姐!尽说些捕风捉影的事,你逮到人家了吗?就这样糟糕人!子中怎么死的你们根本就不知道,就在这里七猜八猜的!”

“那你知道?!”夏子龄遭了弟弟一顿抢白,很不高兴噘着嘴反击。

“我当然知道,哥哥生病时候是我送医院的,临死前我也在场。我当然知道。”接着夏子龙就把夏子中是因为什么死的大向全家说出了实情。

夏子龙说那天早上他象往常一样到夏子中家去玩。门锁着。看门锁着,他正准备走。侄子夏一龙坐在窗户里边叫他。他就站住了没有走和侄儿俩个逗猴(开玩笑)。在夏一龙的口中他得知哥哥夏子中就在家里,哥哥却躲着不见他。当时他就觉得蹊跷。哥哥干吗躲着不见我呢?当时他也听见了侄儿夏一龙告诉他夏子中把什么像打碎了,然后就看见哥哥倒在了眼前还吐了血。可是当时他并没有把两件事联系到一起。还以为不过是夏子中那时正好发病而已。直到夏子中从医院回来的第三天也就是夏子中倒下再没有站起来的那一天,他才意外地发现夏子中家的供桌上的那只毛主席像竟然不是镇上发的而是一个冒牌货。这倒不是说他夏子龙是什么火眼金睛。而是盛月儿从夏孝忠华守珍他们那儿拿过来的毛主席像第一位主人恰恰就是他夏子龙。在那只塑像的底端他夏子龙用毛笔歪歪扭扭写的几个大字分明还在,“夏子龙,藏,公元一九六三。”到这时,夏子龙什么都明白了。夏子中为什么突然间吐血,为什么大白天的父子俩躲在家里不敢见人。夏子中是被活活吓死的!这就是事情真像。

其余的人听得是目瞪口呆。“不要到外面乱说噢!”夏子龙叮嘱家人道。“他们难道还想鞭尸不成了?人都死了!我一个老女人还怕他们不成,要杀要剐随他们便。我苦命的儿啊!你死得太残了!死得太冤了!”华守珍一听夏子中原来是被活活吓死的,那种痛心就无法言表,“你怎么不跟娘说啊!你跟娘说啊!我把我家的给你啊!我死了就死了,反正我也死得着了,够本了。我的傻儿子啊!你那么年轻,因为一个破像就白白地吓死了,太不值得了。你应该来找老娘啊!老娘豁出去这把老骨头也要救你的。”

“盛月儿应该到我家来过吧。要不我的那只像怎么到他家的?”

“我怎么会晓得他们把毛主席像打了啊?你的那个像是盛月儿过来拿的。她来问我家里有没有和供着的主席像一模一样的像。我哪里想到她家的像打了呢?唉”华守珍一拍自己的脑袋道,“我真糊涂啊!我应该多问一声的。多问一声或许月儿就告诉我了。我没有再问,她也就没有再说什么,找到你那个差不多的就走了。我要是多问一句就好了她就会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要一个和供像一模一样的像了。就一句话啊,我要是多问一句你哥哥可能就不会死了。就一句话啊!一句话一条命!一只塑像一条命啊!这是我的错啊!我为什么不多问一句呢?都死得着了,之前讲了那么多废话蠢话屁话为什么最重要的话我就没有说呢?我真是个老不死得啊!我真该死!”华守珍把双手握成拳头不停地撞击自己的脑袋,骂自己该死。

“嬷嬷!这不是你的错,根本就不是你的错,你非要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拉干什么呢?”子美子龄子悦等都争着劝。“就是你,过去了就过去了,死也死了。还提什么像不像的,害得老娘这么难过。你给我死去吧!”子龄冲着夏子龙埋怨道。

“真是得,怎么又扯到我头上来了?我走,好吧!看谁还会给你说现成的,”嚷嚷着走,只是脚并不往外挪。他的心里多少有些心虚。

三妹夏子悦的确是不知道二哥已经和大嫂扯上了关系。夏子悦已经嫁人了。结得是老亲,夫家也姓华,是华守珍的娘家一远房的侄子,在西洋农村。七二年嫁过去的从七三年起就当上了大队的妇女主任。原因是她夏家惯来根正苗红,二哥又是县上的大头子。过得是另一番生活,若不是大哥死,有家有口的忙里忙外,她都没有时间回娘家一趟。

姐妹当中只有大姐夏子美知道。可是夏子美不想说。夏子美是夏家典型的老黄牛,睡觉时都舍不得脱鞋恨不得身上袱两麻袋睡,手上还搞点针头线脑的小活做做。她只擅长出力不擅于动嘴。她倒是说不出什么“沉默是金”一类的套套来,她只知道让自己说话比让自己挑一担挖一头要累得多得多。古话就属于那种十棍子打不了一个屁来的闷鲫姑(一种鱼,专食小鱼小虾,好躲在石头缝里)。大伙儿见到的夏子美就是一天到晚脚踩着风火轮忙忙碌碌的身影,要是谁在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见到她站着与某奶们张家长李家短的,那一定是见鬼了,最好去看看“王母娘娘”或者“六仙姑”什么得应当是离死不远了。夏子美从不喜欢说人闲话坏话,她也腾不出时间来说人坏话。她甚至比一位日理万机的国家政府总理还要忙。可是全世界没有一个人说她好,即使有人说,也是当着面不好意思临时捧场。夏子美看起来一个非常简单的一个人其实性格的组成异常地复杂没有人能够解构她的大脑是由什么材料构成的。她的三儿子郑天然就象她。

其余的象三弟子苦,下放在三姐子悦的生产队里做了个统计员,他是不可能知道这些事的。其他的都还只是小孩子,不可能掺乎到大人的事情当中。大家又合着劝了嬷嬷一会后各自散去。夏子龙也就暂时松了一口气。

自那天迄,在西洋就看不到夏子龙的身影了。盛月儿的街坊邻居以为夏子龙在夏子中死后,会来得更勤了,没想到夏子龙自此踪迹全无。

自从告诉了夏子中他的全部身世之后,夏氏老夫妻俩心里就时常会泛起一种苦涩感,总觉得与夏子中一家疏了远了不亲近了。更何况现在联系他们与夏子中一家的唯一纽带又没有了,原有的那种疏离感就愈加强烈了。再者,夏孝忠肩上原有的那份担子还没有卸下来,那就是确保仇家的香火顺利地延续下去。原先由于夏子中的成家立业以及夏一龙的出世,担子仿佛已经卸下来了,任务好象已经完成了,哪一天仇其英突然到了眼前,他也好自豪地向东家交差了。说我夏孝忠不辱使命。

而现如今随着夏子中的去世,一切峰回路转,状况仿佛又回到了起点一九四九。甚至比一九四九还要糟,糟得多。一九四九年仇其英将夏子中交到他们手中,夏子中至少只属于他们夫妻两个的,有完全的控制权。而现在,控制权完全就不在他们这一边,他们还得看别人的脸色。

一切的担心都是源于孩子的母亲太年轻了。而且何止年轻,更加让他们伤脑筋的那还是一个不太守本份的妇人。尽管他们也不太相信盛月儿早已红杏出墙,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还是作了最坏的打算。

试想一个本来就不太守本份的女人,丈夫新丧,那还不是如鱼得水小鸟入林为所欲为了。能耐得住寂寞?能保证她不再嫁人?那真是活见鬼了。而且现在是新社会也不讲究三从四德,人家年纪轻轻,刚刚二十三岁,有大把的日子在后头,改嫁是迟早的事。

事实上盛月儿改不改嫁倒不是夫妻俩真正所担心的,他们担心的是万一盛月儿改嫁夏一龙的归属问题。要是盛月儿改嫁硬要带着夏一龙一同过去,夏一龙也随着改姓。那么老两口这么多年的心血这么多年的含辛茹苦最后了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将来仇其英回来冲他要人他俩岂不就是两眼漆黑的。

好不容易培育出来的星星之火岂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就随了别人的姓。打死他们也不会答应的。但是,要让盛月儿把儿子丢给他们一个人去嫁人盛月儿会同意么?玄!母子连心啊!肯定是舍得吗?华守珍觉得。要是她自己,她是不会舍得的。但是她希望盛月儿是另外一种母亲。那种只顾自己风流快活的母亲,觉得儿子女儿是再嫁的累赘千方百计想摆脱的母亲。这样的母亲也不是没有,而是越来越多。如果是那样的话盛月儿还真有可能把儿子往他们老两口这里一扔,转身追求她的性福去了。基于这样一种目的,华守珍甚至在心底里还暗暗地祈求盛月儿真得就是二女儿口中的水性女人,那样得到夏一龙的希望就大大增加了。想来想去,华守珍和夏孝忠商议后觉得,最好能和盛月儿坐下来谈谈。探探盛月儿的口气,看盛月儿对未来到底是如何打算的。这事非同小可。还是先作打算的好省得到时措手不及。所以夏子中头七一过,老夫妻俩就主动找上门来,“月儿啊!”华守珍首先开口道,华守珍就象是夏家的政府发言人或外交部长。而夏孝忠刚象是部长的保镖。“子中就这样走了。以后你有什么打算啊?跟嬷嬷说说好吗?”华守珍问道。

盛月儿一手摊在另一只手上,目光呆呆地,“我能有什么打算,我现在天天就想着子中能快点把我带走。我能有什么打算。”

“不能这样想啊!月儿,你还年轻,大把的好日子还在后头,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子中走了那只能怪他自己没阳寿没福气跟你过一辈子。所以我觉得还是应该节哀顺变。难过!其实和你一样,我们都难过,想,我和你嗲嗲哪个不想,当然可能比你差些。但是死了总归死了,我们再如何想再怎么心痛他都活不回来了。要是痛要是想能让他活过来我今天也就不过来劝你了。也会和你一样求老菩萨保佑让他回来,可是没有用啊,怎么着他都回不来了。醒醒吧!毛毛!古话说‘人死如灯灭’走了就走了,我们活人再怎么着他也活不回来了,”说着就开始抹眼泪,“可活得人日子还得过啊,你说是吗!我们活得人总不能走了一个至亲就有一大堆的跟着去死不活了,那世人还有人吗?你讲呢?”原先她还是抱怨人家不难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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